尤喜借著混沌吐息的作用,一瞬間來到了半空中,這還是他頭一次體驗沒有任何停滯的飛行。

半空中的尤喜仔細打量著四周的情況,隻要自己做出要離開的舉動,相信那個對手肯定忍不住的。

果不其然,正當尤喜來到半空中時,一個巨大的法陣出現在了森林的天空上,隨後忽的一下砸向了尤喜。

“淦!”

尤喜隻是看著就覺得這個法陣不一般,這個時候向外跑去已經是來不及了,隻能飛速的下降,又一次落入了森林中。

“話說,我為什麽要約在森林中間啊!”

尤喜一邊吐槽,一邊飛速的下落,此時的混沌吐息已經變為了陽狀態冷卻,也就是說,此時的尤喜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伏擊者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在尤喜飛速下降的過程中,一道漆黑的光彈如同索命的毒蛇徑直朝著尤喜的喉嚨射來。

“噗——”

沒有了無敵效果的尤喜不出意外地,被這發子彈直接貫穿了脖子!

“丫兒喲,這下手也忒狠了吧。”

隨後,尤喜便失去了意識。

當尤喜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團隊駐地,他不禁吐槽自己,好像自己每一次都會出現在這個**,這床是什麽刷新點嗎?

“你這家夥,就不能消停兩天嗎?”

看著一旁叉腰數落自己的雲庭,尤喜突然釋然地笑了笑,總感覺不論發生了什麽,隻要雲庭在自己身邊自己就什麽壓力都沒了。

“還笑!還笑!大半夜一個人跑去森林是吧?還暈在那了是吧?你可是真行,還要人家小姑娘給你送回來!”

雲庭說一句便往尤喜的大腿上拍一下,好在是隔著被子,要不尤喜可承受不了雲庭的這幾巴掌。

“好啦好啦,這不是沒事兒嗎?”

尤喜趕緊躲到了床另一邊,現在的他除了精神有點萎靡,其他狀態都好得不得了,自然是不會再在**躺下去。

“還躲!還躲!要不是人小姑娘說你是自己一個人突然暈倒的,我們還以為你是被人襲擊了!以後要幹什麽事兒給隊裏的人說一聲,出了事兒,我——我們隊怎麽辦!”

尤喜一臉無語,他早在第一次受到攻擊的時候就想到了襲擊者是誰,畢竟和尤喜有仇的人,滿打滿算也就關不忱能算得上,但此時的關不忱很顯然沒有那個實力,而且自己前往森林這件事,除了隊長,就隻有一個人知道,但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把自己搞掛了。

來到樓下,淩與風……好吧,還是在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姿勢,熟悉的眼鏡,以及又換了一本的書籍。

艾延則是在廚房忙活著什麽,時不時傳來水流的聲音。

然後,一道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出現在了這間房中,坐在客廳的凳子上怔怔地看向了尤喜的方向。

尤喜見狀,歎了口氣,也不管身後的雲庭想要說什麽,徑直走到了那道身影對麵,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啊,尤米——雖然對我來說可能咱們也才剛見過麵。”

不知道說什麽的尤喜尷尬地撓了撓頭,麵對眼前這個熟悉的不得了的紅藍色異瞳,突然間有些緊張,雖然尤喜自己覺得自己做的應該沒啥問題,但一想到讓人家少女空等了自己不知多少年,就又覺得隱隱有些內疚的感覺在裏麵。

“還是這樣啊,哥哥,這麽多年——不,就是這樣才是正常的吧……”

尤米拉了拉頭上的風帽,嚐試著把目光藏起來,尤喜這才發現,尤米身上穿的衣服他見過,就是上次秘境中關不忱穿的那件,關不忱說過,這是荒原拾荒者的標配。

“你還真聽那家夥的話啊——小小的年紀就不要——”

“哥哥——”

尤米打斷了尤喜的話,她不想讓尤喜提及年齡的問題,實際上,尤米等了尤喜不知道多久,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要不是有平靜之力的恢複效果,此時的她早就是一抔黃土了。

“——如果要說這種廢話的話,那我就走了,荒原上還有很多事要做。”

尤喜自知是踩了雷,心道果然如此,不由得更加可憐起眼前的少女來,決定這次不再想這麽多,伸手摸上了少女的頭。

“唉,是我的錯,其實,你不用等我的——反正憑你的能力,應該什麽事兒都做得到吧。”

感受著這跨越幾十數百年的撫摸,尤米久違的平靜了下來,她本以為見到尤喜的時候她會哭,會撒嬌,會不顧一切地拽住他不讓他再離開自己一分,但當她在樹林中見到尤喜時,卻還是不自覺的掏出了槍。

她恨嗎?一定是恨的,那個當初給自己希望的人,一離開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她隻是傻乎乎地堅持著,從秘境出來後,她幾經輾轉終於逃到了荒原,然而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又怎麽比得過荒原裏一個個的老油條。

被騙,被算計,那是家常便飯,暗殺,埋伏,也都比比皆是。少女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即使自己的天賦再強,也無法撫平心靈上的傷害,黑夜裏隻能自己給自己舔傷口。

她也想過放棄尤喜的約定,不再等他,也想過離開荒原,前往人類世界的繁華,可惜一次次的入世,就伴隨著一次次的出世,他最終還是無法忘懷那個在她最低穀的時候,抱住她的人,懷念他懷裏的溫暖,懷念他的撫摸,懷念他的氣味,懷念他的自信,懷念他的——一切。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最終,少女發現,自己的心裏再容不下任何人了,等待,成了她唯一要做的事情。

正在少女回憶這麽多年自己的不甘時,不知何時,尤喜從身後抱住了自己,就如同二人剛見麵時,尤喜也敏銳地捕捉到了少女的絕望與悲傷,這一次,尤喜同樣察覺了尤米的委屈。

輕輕撫摸著熟悉手感的發絲,尤喜抱住了尤米,在她耳邊喃喃說道:

“沒關係了,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