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到底是什麽?
曹森製止要發作的丁海濤,小聲對他說:“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對自己請來的高人如此誣蔑,丁海濤非常氣憤,搶先往樓下走,眾人跟在他的身後,而靜哲則跟在曹森的身後。
來到一樓的女廁,曹森讓兄弟們找好自己的戰位,揮手下令,四個人猛然突入進去。
就見那位“高人”馬爺,正慌張的提褲子,臉上遺留著一種異樣的潮紅,很像剛剛和女子進行了一場床第大戰。片刻前的大家風範此時早丟到九霄雲外,結巴的說:“你們……你們怎麽進來了?”
丁海濤一看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惱羞成怒,上前就是一腳,碰的一聲響,把一個馬爺硬是給淩空踹了出去。
丁海濤哪裏覺得解恨,跟上去第二腳、第三腳,雙腿淩空連踹,把個馬爺踢的嗷嗷直叫。
由於女廁所臨著窗戶,馬爺的慘叫傳到樓外,很快幾個巡邏的保安拎著警棍和強光手電跑了過來,來到窗戶前,其中一人喝問:“誰在樓裏麵?”
曹森把槍插到後腰,走到窗邊說:“我,曹森。”
“曹森是誰?”那保安想用手電照曹森。
另一個保安連忙拉住他,借著窗外的路燈看清的確是曹森,忙用討好的語氣說:“嗬嗬,原來是森哥,嗬嗬,你忙,我們什麽都沒看到,你忙,我們走了。”他說著把自己的同伴拉走,邊走邊小聲地埋怨同伴,“你剛來,不知道他是誰,以後千萬別管他的事……”
曹森踱回馬爺身邊,用腳碰碰躺在地上**的“高人”,“說吧,怎麽回事,你怎麽騙我兄弟的?”
“我沒有,我是真正的……”馬爺是鴨子嘴,身子煮爛了嘴還是硬的。
“操,伸出你的右手!”郭敬抽出靴筒裏的戰術刀,瓦藍的刀尖頂在馬爺的下巴上。
馬爺緊攥著拳頭不鬆手。
郭敬手腕一抖,一縷鮮血沿著馬爺的下巴滑落下來。
馬爺撐不住了,緩緩伸開右手,他的右手上潮乎乎、粘乎乎的一片,還有些腥臊味,而他拇指上的那枚碧綠的扳指則不知道掉到哪裏。很顯然,這位號稱馬爺的高人剛才在女廁中****,卻被兄弟四人撞破了好事,這也是為什麽靜哲不願說馬爺在哪裏的原因。
郭敬嫌惡的直起身,狠踹了他一腳,“去他媽的洗幹淨,老子看著就惡心!”
馬爺洗手的時候,丁海濤心中的氣未消,又狠踹了兩腳,“給我說清楚,把你的花招都說清楚!”
馬爺是老江湖了,知道眼前這四個年輕人惹不起,現在後悔不該打丁海濤的主意也晚了,隻能老老實實把自己行騙的招數講了出來。
馬爺真名李隆,懂點周易和風水,就靠此騙錢為生,他開始擺地攤,後來越玩越精,逐漸玩出名堂有了名氣後便坐堂開館。李隆自己定了規矩,凡是想見他的人,必須由熟人引薦、預約才能見他一麵,而且見麵的時間一拖再拖,這樣一方麵能提高他的身價,一方麵給他調查資料取得時間。李隆通過引薦的熟人首先大體了解新人的情況,再派自己的手下全麵收集此人的資料。等調查的差不多了,才允許此人見麵。見麵後自然能準確說出對方的情況,上來就鎮住對方,下麵的戲就好唱了,丁海濤正是被這招套牢。
至於在廢棄車間抓鬼,那就是事先安排好的特技表演,專門針對一些有錢的主戶,目的是加深對李隆的信任,通常這一招用出後,被騙的人基本都把他當作活神仙,那是要錢給錢,要物給物,而李隆這樣的“表演”基地有三四處,以免一個地方用多了穿幫。
而李隆在別克車裏露的那手超乎常人的敏銳聽力,說穿了更簡單,耳朵裏放一個高級助聽器,自然聽力大增。
實際上,李隆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丁海濤對他說見到女鬼,他也認為是年輕人閑得沒事自己嚇唬自己,否則打死他也不敢來。
丁海濤聽完李隆的招供,又羞又惱,搶過郭敬的散彈槍,嘩啦上膛,“操你媽,騙人騙到老子頭上,老子滅了你!”
曹森利落的把槍給他下了,拉著丁海濤和郭敬走出女廁。
“留著吧,這小子用處不少,給你當個線人我看不錯。”曹森對郭敬說。
“好主意!”郭敬眼睛一亮,用李隆這樣的家夥作線人,絕對可以發揮超常的效用。
“就這麽饒了他?”丁海濤哪裏吃過這樣的虧,“我總要出了這口氣才行!”
“給咱敬哥當線人,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曹森笑著說道。
“還是曹森理解我。”郭敬眉飛色舞的拍一拍丁海濤的肩膀,“兄弟,你瞧好吧。”說著他進入女廁,把騰飛換了出來。
騰飛出來看看丁海濤的臉色,把原本想取笑他的話咽回肚子裏,“哥們,這次咱們三個都折了,也就森哥英明。”
“行了,你別安慰我,這次是我責任,改天請你們,算賠禮。”丁海濤在好兄弟麵前並不諱言自己的過失。
“嘿嘿,你說的啊,別貴人事多就忘了。”
“一條龍吧,久久紅,怎麽樣?”
“媽的,黑點了吧,那裏的小姐多貴?還一條龍,我現在就忘了。”在兄弟的玩笑中,丁海濤心情好了起來。
“你們把那個人怎麽樣了?”輕柔的聲音讓三個人聽上去特別舒服,女鬼靜哲又現身出現在旁邊。
“那是個大騙子,郭敬在教育他重新做個好人。”曹森對她的態度出奇的好,遠不同於他對待女生的樣子。
“我說呢,他剛才開門的時候,手從衣服中間伸出來,衣服袖子裏裝著兩隻假手,我還不懂他在做什麽,原來是在騙人。”靜哲的話慢慢多起來,語句也流暢了許多。
曹森恍然,原來他是這樣打開的門鎖。
這時郭敬笑眯眯的走出來,身後跟著戰戰兢兢的李隆。
“滾,滾出東大,別把這裏站髒了!”郭敬一指門外,對李隆說。
李隆急忙對四人鞠躬,倉惶溜出教學樓,消失在夜色中。
曹森他們看著李隆狼狽的樣子笑的都很舒暢,然而就在這時——嗒嗒,一陣輕微的高跟鞋走動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兄弟四個一愣,這聲音……這聲音,他們尋找著女鬼靜哲。
靜哲在剛才李隆出來的時候隱身躲了起來,此時又現身出來,一張小臉煞白,偎到曹森身邊,“不是我發出的聲音。”
廢話,郭敬想,你就在我們麵前,是你發出的聲音才見鬼了,媽的,她就是鬼,我們一直在見鬼。
“孫德榮孫大爺在不在?”曹森問靜哲。
“爺爺說要回老家探親,昨晚走的。”
什麽?曹森大驚,靜哲說孫德榮走了,可他明明記得不久前就是老人鎖的門,難道他看到的不是人,而是另一個鬼魂幻化成老人的模樣?如果這樣的話,那麽現在樓上的聲響也應該是這個鬼魂發出的,他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
“靜哲,你有沒有看到剛才是誰鎖的門?”騰飛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鎖門?平時都是爺爺鎖……啊……不對……爺爺昨天就走了,今晚我看到鎖門的人不是爺爺,那……那鎖門的……是誰?”靜哲越說臉越白,身子也微微顫抖。
“你害怕?”丁海濤問。
靜哲使勁點著頭。
“怕什麽?”
“我怕鬼!”
兄弟四個一暈,您自己不就一鬼魂嗎?
“好人也會怕壞人。”靜哲小聲的為自己辯護。
沒錯,她說的沒錯,人也會怕人,那麽鬼怕鬼也合情理,兄弟四個點點頭,對靜哲的話深以為然。
曹森一搖頭,現在不是關心誰怕誰的時候,要搞清楚是誰鎖的門,是什麽發出的聲響。
嗒嗒,高跟鞋的腳步聲近了些,可以分辨出他或者她正在下樓。
靜哲緊張到極點,嘴巴緊緊抿在一起,嬌俏的身子幾乎貼到曹森懷裏。可惜她是鬼魂,沒有實體,無法碰觸到曹森的身體,也就感受不到曹森胸懷給她的安全感。即便如此,靜哲還是盡力貼近曹森。
曹森突然感到一陣憐惜,這個女鬼真的很可憐。他輕輕的拍一拍靜哲的手,盡管沒有實質的接觸,曹森還是作出這個動作,“別怕,跟著我。”
曹森的關心讓靜哲感覺好過些,也讓她鼓起勇氣,把整個虛幻的身體全投到曹森的身子裏,頓時她感到了從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和安全。
丁海濤看著曹森和靜哲的形象交疊在一起,用力搖搖腦袋,媽的,今晚的事情太亂了。
“準備,我們上去!”曹森決心直麵那詭異的聲音。
兄弟四人快速檢查自己的武器,全部打開戰術手電,由郭敬作尖兵,迎著高跟鞋的聲音走上樓梯,慢慢來到三樓。
嗒嗒,聲音越來越近了,和最前麵的郭敬僅相隔著一個樓梯拐彎。
曹森的精神高度集中,運足目力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如果真的存在另一個鬼魂,無論他是否隱身,都逃不過曹森的眼睛。
郭敬穩穩端住手中的散彈槍,隨著前進的步伐,慢慢把臉頰貼在槍托上,讓右眼和瞄準基線重合,他有絕對的把握在第一時間擊發,擊中任何威脅他的目標,哪怕是厲鬼,射擊出的大量鉛彈也會讓他吃不消。
騰飛和丁海濤的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槍口護住郭敬目光的死角,作為生死兄弟,他們絕對不會讓作尖兵的郭敬受到一點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