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線索
少年人總是容易忘卻悲傷被新鮮的事物所吸引，在梅芳的病房裏，香香興致勃勃的試穿金黃色的鬥佛戰甲，聽著靜哲講述在原古世界冒險的故事。聽到靜哲和曹森以光的速度衝入萬佛山如意洞，在一個極其厲害的大和尚麵前兩次進出偷來九套戰甲，香香羨慕的直叫。
靜哲突然想起那兩隻巨虎，就問香香，“金牌和銀牌呢？”
香香目光黯淡了些，“不知道，那天很多家夥突然打進梅苑，金牌和銀牌跟著我出去殺敵，它們都很猛，很凶，後來太亂，我也不知道它們哥兩去哪裏了。”
說銀牌凶猛靜哲相信，至於那金牌嘛，膽子比老鼠還小，說什麽也和凶猛二字不沾邊。想來它們已經被敵人都殺死，梅苑那麽多異能高手不都陣亡了，兩頭老虎哪裏能活下來，靜哲心中黯然。
香香努力讓戰甲發揮威力，可她又怎能激活戰甲？除了靜哲，曹森兄弟哪個不是在生死關頭才發揮出戰甲的威力，可以說都是從鬼門關走過一圈才擁有了戰甲的使用權。香香身上的殺氣別說無法和曹森他們相比，就是和石達也差著遠了，而鬥佛戰甲最重使用者的殺氣，她注定了和戰甲無緣。
香香自己無法使用，就讓靜哲穿上自己過眼癮。精靈的美麗原本就是冠絕天下，一套戰甲往身上一穿，又給她增加了幾分英氣和大氣，直把香香看的目眩心迷。
梅芳看著雖然喜歡，心中卻總有幾分不甘，這靜哲和曹森在一起活的越發精彩，那自己呢？難道以後就要當一個沒用的殘廢？她用獨臂輕輕撫摸著冰涼滑膩的戰甲甲葉，並沒有注意到曹森沒有把戰甲帶走而是特意留在她的病**。
在曹森母親的病房裏，曹森陪著母親小聲的說話，轉魂丹的效用實在神奇，母親已經清醒過來，主治醫生激動的直說奇跡、奇跡，直到被騰飛拉出病房，醫生才想起這個特殊病號的身份，急忙給許多領導打電話匯報。
為了讓母親安心，曹森並沒有告訴她實情，隻是說是交通事故，又通知了父親讓他安心，最後在護士的勸說下離開病房讓母親安心靜養。
隻是也靜養不了幾分鍾，香香和靜哲用輪椅推著梅芳來看望母親，護士想攔，被香香大呼小叫的攆跑了。
現在軍區醫院的崗哨更加嚴密，荷槍實彈的士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直接把國安的人馬封堵在大門外。似乎昨晚戰鬥中取得的勝利讓軍方徹底看清局麵，終於決定完全站在曹森一邊。
接下來，曹森和騰飛先詢問傷員那天梅苑的戰況，又不斷的和南泉市一些頭麵人物會麵，再和省廳的人電話聯係，警察總局局長的越洋電話也打了過來，兄弟兩個忙的團團轉，連去軍區看望梅苑其他人員的時間都沒有。
如此忙碌了一天，睡了個踏實覺，第二天一早，騰飛和曹森兵分兩路，曹森帶著靜哲、老樹皮去查看梅苑現場，騰飛和司馬德去軍區，並在南泉市處理一些梅苑的善後事宜。
當抵達梅苑的時候，曹森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規模宏大的梅苑，幾乎變成了廢墟，到處布滿了激戰後的痕跡，很多地方還殘存著幹涸的血跡，可以想像當時那一仗的慘烈，三個人穿過警方設置的警戒線，在廢墟中搜尋，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線索。
即便襲擊發生時曹森兄弟不在場，石達也不在場，以梅苑的實力來說，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欺負的，曹森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來判斷對手的實力，讓老樹皮跟著來就是想用他對異能量的敏銳感覺，來查找線索。
至於敵人的身份，肯定是異能界的，也肯定和那胡老有關，其他力量不敢明目張膽的進攻梅苑，梅苑畢竟屬於警察總局，也是國家力量的組成，除了不太在意世俗政權的異能界，沒有人敢做這種事。梅芳和那些受傷的弟子都證實了這點。
問題是敵人到底有多強的實力，土地廟裏的血族絕對不是全部，曹森希望能盡快找到敵人，徹底全殲，否則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下去，梅苑以後休想幹別的。
當然，除此以外曹森來此還有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祭奠亡靈。
老樹皮看著滿目瘡痍，心中感歎自己的英明，果然跟在曹老大身邊最安全。
“老樹皮。”
“曹老大，啥事？”
“看出點什麽來沒有？”
“嗯……很重的陰氣……還有俺說不上來，我總感覺這地方給我不詳的感覺。”
“說清楚點。”
“沒法說清楚，曹老大，你也知道我膽子小，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是不會站在這裏。”
一個地方人死的多了，自然就讓人不舒服，曹森歎了口氣站在一堵斷牆上張目四顧，心中說不出的難受，眼前的一切就是當初威震東山省、名震四海的梅苑？鳳凰**才會重生，我一定要讓梅苑重新屹立起來，在門口豎立石碑，紀念死去的戰友、夥伴。
靜哲手裏拎著個袋子，裏麵是她和曹森的鬥佛戰甲，還有就是酒水香燭，用來祭奠亡靈的。
“森哥，就在這裏吧。”靜哲指著原來梅苑的大廳說道。
曹森點點頭，和靜哲一起把香燭點起來，擺好祭品，老樹皮手腳麻利的點好三炷香遞給曹森。
曹森對著梅苑舉香，團團四拜，“先走的兄弟姐妹，我曹森來祭拜諸位！”
他的聲音在廢墟上空回**，縹緲中有些悲涼。
“諸位戰死梅苑，替我曹森流血，為梅苑犧牲，曹森在這裏叩拜了！”
曹森他們一起跪下行大禮，灑酒水祭奠英靈，燒紙錢悼念戰友。
看著地上的灰燼，曹森輕輕的說：“安心的去吧，此仇，我曹森必報！”
話音一落，地上的灰燼忽然盤旋而起，隱隱有呼嘯在漩渦中發出，一直升到高空才消散開來。
老樹皮打了個激靈，“他們可千萬別心有不甘化成厲鬼，生前可都是身負異能的人啊！”
曹森哼了一聲，“哼，就是做鬼也是鬼雄，梅苑的人沒有亂殺無辜的孬種。”
靜哲也點燃三炷香，合什喃喃自語，似乎在說些思念安慰的話，她可是知道做鬼的苦處，祈禱犧牲的夥伴們早日升天不要眷戀塵緣。
“晚上我們再來，看看有沒有兄弟姐妹留在這裏，”曹森仰首看天，“如果他們有什麽難以割舍的事情，翻江倒海我曹森也幫他們完成。”
靜哲把香插在地上，起身四處走動，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個項圈，那是金牌和銀牌的項圈，她緊走幾步揀到手裏，看到殘破的項圈上有幹涸的血跡，精靈心中一痛，大聲呼喚，“金牌，銀牌，你們在哪裏？我回來啦！”
精靈清脆的聲音中夾雜著哭腔，曹森聽了很是難受，憎恨敵人的同時那幾個疑問再次浮現腦海，他們到底為了什麽對梅苑不依不饒的？為了他曹森？似乎自己還沒這麽重要，那敵人的圖謀是什麽？胡老和朱建軍為了什麽？
“金牌！銀牌！快出來啊，我知道你們沒死，快回來啊！”靜哲用力的喊叫，聲音穿過重重山巒飄出去很遠。
吼——！遠處群山中，一聲虎嘯遠遠的傳來，曹森和老樹皮都是一愣，那兩隻虎真的沒死？
靜哲驚喜萬分，又跳又叫，“森哥，是銀牌，那是銀牌，它活著、它活著呢！”
曹森並不喜歡那兩隻虎，每次見到它們，都是想上去揍兩下過過手癮，也就是看在靜哲和香香的麵子上容忍它們在梅苑。經曆了一番生死，尤其是眾多戰友陰陽相隔，他對大難不死的虎也多了幾分親近。
“我去找它。”精靈說著要升空，被曹森一把抓住。
“把它喚回來吧，靜哲，現在是白天。”
靜哲並不堅持，隻是不斷的大聲鼓勵銀牌快快回來，“好乖乖”、“好寶寶”等詞匯都用在那隻比公牛體型還巨大的猛虎身上。
在等銀牌的空檔，曹森和老樹皮四處搜尋有價值的線索。由於這是驚天大案，南泉市警方隻是嚴密封鎖了現場，甚至把附近的山區都關閉禁止出入，但沒有擅自展開刑偵工作，隻是把遺體都運走了，所以現場還是惡戰後的樣子。
曹森和老樹皮合作，一個負責觀察現代槍械的射擊痕跡，一個觀察異能的施放，慢慢從現場的痕跡拚湊出當夜敵人進攻的情況，並繪製了簡單的示意圖。敵人的戰術很簡單，四麵突破，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突然發動總攻，讓梅苑措手不及腹背受敵，在戰鬥膠著時，血族的人從天而降中央突破，這導致了梅苑損失慘重。
實際上，按照梅芳等幸存者的講述，當時雙方的損失半斤八兩，梅苑堅持到最後，是敵人先一步撤走，然後梅苑的人才撤離。但對曹森來說，敵人全死光了也是應該，自己的人傷一個都是大損失。
正沉思中，一陣虎嘯聲由遠而近，不用看單聽靜哲喜極而泣的聲音就知道，猛虎銀牌回來了。
那虎從山林中竄出，箭一樣撲到精靈身前，碩大的腦袋在精靈身上不住的磨蹭，嗓子裏呼嚕呼嚕就像扯動風箱。靜哲緊緊抱著銀牌毛茸茸的腦袋，精靈和虎緊緊的貼在一起。
曹森看一眼那虎，似乎瘦了點，不過還是威風凜凜不失百獸之王的威猛，他看精靈開心也就不多幹涉，在曹森看來，這虎就是寵物而已。
“銀牌，金牌呢？”靜哲和銀牌親熱夠了才問道。
一聽精靈說到金牌，銀牌忽然炸起一身錦毛驚天動地的一聲虎嘯，嚇的靜哲一哆嗦。
曹森心疼靜哲，過去踹了一腳，“叫什麽叫？”
銀牌不再理會靜哲，用碩大的爪子撥拉著曹森的腿腳，嘴裏低低的叫著，也不知道它要表達什麽。
精靈心思敏銳，和大自然之間的動植物多少都有共鳴，她很快看懂了銀牌的意思，是讓曹森跟著它走。
“銀牌，是不是金牌受傷了？你要森哥去幫助金牌，對不對？”靜哲摟著猛虎的脖子溫言問道。
聽到金牌二字，猛虎又是一聲怒吼，炸起錦毛怒視山林深處。
曹森心中一動，難道說山林裏還有敵人？他習慣性的去摸腋下的槍柄，想了想才收回手，今後作戰要習慣用鬥佛戰甲，敵人越來越強，槍似乎已經很難起作用。
“曹老大，我們是不是呼叫支援？”老樹皮擔心曹森帶上自己和靜哲就進入山林，他可不想冒險。
“沒有時間多等，我和靜哲進去看看，也許隻是一點小麻煩，你在這裏等著好了。”曹森拎起裝有鬥佛戰甲的袋子，和靜哲帶著猛虎步入山林。
老樹皮舉步欲跟上，又不敢，一個人留下吧，他又感覺自己有點那什麽，不由得在原地轉著圈子。
進入密林，曹森和靜哲換上戰甲，兩人一虎向叢林深處疾行。銀牌似乎很是焦急，全力奔跑，二人緊緊跟隨。轉眼間翻過四五道山梁，銀牌忽然刹住步子，身子低伏耳朵後貼，小心翼翼的靠近一處山穀。
曹森讓靜哲跟在自己身後，悄無聲息的越過猛虎，尋找一塊視野良好的巨石，躲在巨石後邊向山穀裏觀看。
山穀不大但很深，隱藏於草木中看的不是很清晰，曹森的目光從左掃到右，再從上掃下來，最終目光停留在草木最深的地方不動了。
“嘿嘿，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在曹森和靜哲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