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同年月同日死
‘劈哩啪啦’雜亂的腳步聲伴著驚惶的尖叫：“快跑啊！砍人啦！”
不斷有‘飛毛腿’群眾從兩人身旁風一般的掠過，神色統一呈現恐慌失措。
關小音和廖若星飛快回頭一看，立刻就睜圓了眼。
爭相奔逃的各式男女老少中，有一撥人馬特別搭眼：五六個非主流造型的男青年，統一打著赤膊，露出小雞仔一樣的身板，舉著西瓜刀，鐵棒和木棍，麵容猙獰的步調一致的對皮夾子攤撲去。
受到驚嚇的百姓紛紛避之不及，哭喊著躲開。
而那對極為般配的極品攤主夫妻先是一愣。尤其那黑瘦男攤主眼神好使，一眼就鎖定為首那個拿西瓜刀，氣勢最洶的正是方才那個讓自己搶白一通的二流子男青年。
“媳婦，抄家夥！”眼見跑不脫了，而顯然對方又是有備而來，索性正麵還擊。
“嗯。”老板娘臉色陰沉著，嘴巴緊抿著。眼看那群烏合之眾舉著武器叫嚷著：“別讓他們跑了！兄弟們，給我使勁砸。”
刷刷～老板娘從攤位底抽出一根棒球棍遞給自家男人，自己則從側板翻出一把薄薄殺豬刀，嚴陣以待，氣度從容。
“咣咣”兵器相接聲。
“哧哧”刀與棍的近距離摩擦聲。
“嘭咚”有攤位被波及，倒地聲。
號稱將城管追的像狗的攤主兩口子對於明顯來報複的四五個二流子，不但沒有跟隨人民群眾一樣一躲了事，而是掏出時刻備好的武器，迎難而上。
“啊～打起來了！快跑啊！”
“我的西瓜攤呀……別踩別踩！”
“快點躲起來吧，這時候還顧什麽攤子呀……”
“叮叮咣咣”的打成一片，隻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刀光棍影，人來人往，夾雜著大聲的三字經國罵，更兼‘哧啦’皮膚割破，血橫飛。
人民群眾怕事歸怕事，但有熱鬧是一定要看足的。
他們自覺形成一個大圓圈，目不轉睛的看著攤主夫妻對陣非主流二混子。
“哎呀～我的手～”有人痛苦叫。
‘噗~’一道鮮血飛出來，濺的地上到處都是。
“咣當”一聲，一把西瓜刀掉在地上。緊跟著倒地一人抱著腰翻滾嚷疼：“哎喲，救命！”
“老公，小心！”微胖婦人猛然發現有人要偷襲攤主，出言提醒。
“噗”又是一道血光。
“啊？老娘跟你們拚了！”婦人發現老公手背插著一把尖刀，發瘋似的撇下跟她纏鬥的二流子，撲向捅她老公的人。
“咚”側後，一記木棍襲腰，她當即就跪倒撲地。
有一個麵容凶狠的非主流抄起木棍對著她頭部猛砸兩個，嘴裏還罵：“奶奶的，連我們老大都敢耍，活的不耐煩了吧？”
“老婆～”男攤主艱難掙起身，紅了眼睛的撿起地上掉的一把西瓜刀撲向另一個打算衝過來的二流子。
“哧啦”刀子入肉的聲音。
接著是殺豬一樣的嚎叫。
而人群也開始再一次不成形的逃散了。
這次，大夥嘴裏嚷著：“不好了！殺人了！殺人了！”
原以為雙方人馬打打架就罷手，沒想到這兩撥人馬個個氣性大，非得見血才罷手。
“住手，住手！”得到信的維持河岸秩序的警察跑步前來阻攔。
總共來了十來個，神色嚴肅的大聲嚷：“閃開閃開！”
發現血濺攤位，大家才覺得事態嚴重，紛紛走避，生怕惹麻煩。
關小音和廖若星也跟大夥一樣，抱著狗咬狗，看好戲的心態遠遠旁觀。沒想到十分鍾不到，先是倒下一個非主流的人，接著皮夾子攤主讓人後背捅刀，跟著老板娘倒地讓人敲頭……
小打小鬧的戰鬥力沒想到最後演變成流血案，所有人既興奮又歎惜。
大型活動應急救護車很快變趕過來。
老板與老板娘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躺在髒汙的地上，失神的眼睛望著天空。一絲雲彩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呢？戰無不勝，從來沒有輸過的兩夫妻沒想到陰溝裏翻船，竟然敗在幾個小混混手下。身上的傷口一擰一擰的疼，疼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滲冒。
感受到身體像被抽空一樣，血不停的流向傷口，一個勁的淌，耳邊醫生的叫喊漸漸聽不到了。明晃晃的陽光也緩緩讓黑影遮掩。
黑影越來越近，好像是個人形，粗看並不嚇人，細看……
“啊~啊～鬼啊！”據說，這是老板娘最後的尖叫，簡稱遺言。
“關關，走吧？”廖若星頻頻皺眉。
此處離河岸並不太多，江風獵獵，空氣中彌散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關小音悄悄低頭瞟一眼左手上的鐲子，有極淺的，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幽光在泛起。再抬眼，驀的與一道極熟悉的眸光相遇。
是高翔複雜的眼神透過忙碌的警察與醫護人員遙遙遞過來。
咯噔一下，關小音睜大杏眼。
他還在懷疑？又是血案現場？她又這麽巧的出現？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偶然。那麽多次呢？誰還信是偶然？
關小音的心情極為複雜，怔怔的迎上高翔複雜的目光，不退不讓，隻一言不發。
“關關？”廖若星輕輕扯扯她，取笑道：“真一時半刻離不開呀？”
她當然看到這兩人四目相對了。以後不過是暖昧期的小動作呢。
關小音垂下眼眸，微微頷首向高翔，然後轉頭無力道：“星星，我們回家吧？”
“哦？”廖若星瞅她這臉色，不對勁啊？
再一瞅，高翔那眼神，也沒多熾熱呀？咋回事？
小黑格外的通人性，它也在回頭張望。
攤主夫婦的魂魄還未成形就讓鬼差給拘進鎮魂兜中，鬥毆現場的半空，半絲血氣皆無，全讓手鐲吸了進去。
它站在關小音肩頭，低頭望那隻灰舊惡劣手鐲，又歪歪頭看看關小音。眼神頗有些耐人尋味。
這一路無語。
與廖若星分別後，關小音回到家，什麽都不想，放空腦袋一頭撲在沙發上發呆。
小黑去開冰箱，用爪子拿出水果送到茶幾上，嘎嘎圍著叫喚。
沒動靜！
又去啄她的手鐲，似乎想喚出袁昂來，關小音轉轉眼珠子釘它一眼。
“終於等到你……”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