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公交座位引發的罵戰
頂著兩個國寶熊貓眼，關小音哈欠連連的鎖門上班。
“關關，上班去啊？”官大媽正要買菜去，也在鎖陽台的鐵門。
“是呀，官大媽，早。”
官大媽拉住她問：“你跟小林子那事到底成沒成？他給你打電話沒有？”
“沒有。”
官大媽急了出招道：“關關啊，你也年紀不小了，不能再挑揀了。林峰這人不錯。工作穩當，為人也老實，又沒有打牌喝酒的壞習慣，聽說平常下班還去擺地攤賺外快呢。這樣勤儉持家又品行好的男人現在不多了，得抓緊嘍。”
關小音苦笑不得，對著長輩又板不起臉色，隻好敷衍道：“我知道了，官大媽。有空我會給他打電話聯絡感情的。”
“嗯，這才對嘛。”官大媽很滿意她的孺子可教。
坐在公交車上，關小音趁機歪頭打了個盹。昨晚實在讓袁昂兩舅甥嚇夠嗆，下半夜都沒好生得睡。
迷迷糊糊中有個人在推她肩道：“喂，起來。”
關小音睡眼朦朦抬眼，看到一個年富力強的穿大紅運動休閑裝的中老年男人滿臉不高興的俯視她道：“別裝睡，起來！”
“什麽事呀？”關小音還是不太搞清狀況。
這名打扮年輕花俏的中老年男人一聽，勃然大怒道：“你裝什麽傻呀？年紀輕輕的就霸占著座位，你爸媽沒教過你尊老愛幼嗎？快起來讓座。”
真是窘到極點。關小音慌忙抬身想讓座，忽然轉頭困惑道：“這不是老弱殘座啊？”
愛俏老男人不由分說，霸蠻將她扯出座位，敏捷的縮身坐下，還冷言冷語道：“怎麽，合著年輕人給老人讓座，還得分座位區域？你這小姑娘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麽這麽不講理呢？”
“我不講理？”關小音讓他大力拖出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聽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道：“起來！我就不講理，怎麽滴？把座位還給我！”
說罷，也動手去扯這老不修。熱門
“哎喲，我這胳膊疼！脫臼了，脫了……”老不修也不反抗，任她拉拽肩頭，卻旁若無人大聲叫起來。
關小音嚇的緊急鬆手，後退半步道：“你，你，你少來這一套。我警告你，現在公車上都裝有攝像機……還有，這麽多人可以作證，這座位是我的……”
話音一出，旁邊公車上的路人們紛紛默契的各退一步，瞧這陣仗是不打算給她當證人的。
這老不修眼角一瞟，得意揚頭笑：“小姑娘，年紀輕輕不學好，還霸道不講理，又不尊老，還敢威脅老人家……哼，一個人搭公交車？沒男朋友吧？嫁不出吧？沒有人要吧？……”
關小音此刻的臉色中煮熟的蝦米一樣紅透到耳根了。
這死老頭刁鑽刻薄，還處處挑她軟肋戳……死去吧！
當然，關小音隻敢在心裏默默咒罵。
“小姑娘，學點好！一個座位至於嗎？像你這種把中華傳統最基本的尊老美德丟掉的姑娘家，是沒哪個正常好人家的男人肯要的。”
“你，你閉嘴！”關小音聳動眉毛，瞪起眼睛，卻隻敢小小聲說話。
老不修斜眼瞄她一眼道：“呐，不服氣是吧？要不讓警察叔叔來評評理？”說罷，作勢要打電話。
“行了，算我怕你。老伯，你也真是拚了啊，一個座位拉扯這麽多，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關小音說完就跳到一旁，不再跟他糾纏。
“你，你說什麽？”老不修反而惱了，狠狠回頭瞪著她道：“你哪個單位的？”
“我無業遊民！”關小音理直氣壯回他嘴。
老不修嘴角一撇拉，麵色不屑道：“怪不得！這麽素質差，活該沒人要！餓死算為國家減輕負擔……”
“你……”關小音當即就要衝上去跟他理論，旁邊有大姐慌忙將她扯住，好言勸道：“妹子，消消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太為老不尊了。我，我……”關小音氣得渾身發抖。
好心勸架的大姐安慰鼓勵她道：“年輕人，莫跟老人計較。這樣吧，妹子，我在家政公司上班，最近正招人，要不，你來我們公司試試？”說著遞上一張名片。
關小音那張臉頓時就抽搐扭曲，勉為其難接過名片，蹦出一句：“謝謝。”
“哧”公交刹車，恰好到站了，不等停穩，關小音就飛快的衝出車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太丟人了！她不過故意說無業遊民堵老不修的嘴，真還引起路人丙的同情了！可是，可是。她這麽年輕，就算一時半會找不到對口的工作，也不至於淪落到跟家政大嫂搶活的地步吧？
她真的，外形很落魄很黴嗎？
關小音經過一家建財店，看著鏡麵倒映出自己牛仔褲，休閑短衫，方方正正雙肩包的造型。不算驚豔，中規中矩也不怪異非主流啊！就時下一般年輕人打扮嘛。
那個鏡子是不是整天對著街道，好髒好灰蒙蒙呀！
關小音晃著頭，眯起眼睛左右打量鏡子，一點都不亮潔，身後的街道和來往的人影都模模糊糊的，就連她站的那麽近，五官都不甚清晰了。
鏡子灰霧蒙蒙，瞬間一片漆黑，邊角好像有閃電交加，地麵上水位升高，到處是汙水，行人都紮起褲管艱難的行走在水中……
忽然，積水深的地方一根電線飄掉下來掉在水中。暗角緩緩走近一道人影，雙手拽提著褲子企圖淌過低窪積水中。
電火撲哧撲哧亂閃，發出幽幽藍光。那道人影手舞足蹈的搖擺身子半分鍾，然後，身子朝前一撲，栽進積水窪裏。
關小音目瞪口呆，好久才回過神來，伸手一把拉住過路行人，聲音打顫問：“你，你看到沒有？電死了一個人……鏡子裏……”
路人驚訝甩開她的手，丟一句：“神經病”就逃開了。
“哎……”關小音又想伸手去抓另一人，對方早就知曉她的用意，嚇的返身躲開。
關小音茫然看著路人避她如蛇蠍，不甘心的掉頭指鏡子：“你們看這裏……”忽然就停滯了。眼前的鏡子明亮光潔如新，一看就是店員大清早擦拭過了。
而店員呢，則陰沉著臉抱臂盯著她看，像看瘋婆子似的。
這下，輪到關小音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