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因為她，所以不敢
“咦？你感冒了？你不是鬼魂嗎？”關小音神經大條不解反問。
袁昂對天翻翻眼，轉向閻王爺。
關小音用肉眼看不到沙發上鬼影，耳朵又聽不到對方說話，於是，偷偷別轉頭覷著電視屏幕。
沙發上那道隱約模糊的鬼影好像站起來了，哎喲，挺高壯的。衣服雙袖寬大，輕輕擺晃，似乎在走動？又停下。望不到鬼影五官，也猜不出麵部表情。
關小音瞧的愣愣的，忽然她眉心那點紅痣在黑屏幕上一閃即逝，嚇的她捂住額頭回頭叫：“袁昂？”
“什麽事？”
“我？你看我的額頭……”關小音放開手，昂頭給他看。
袁昂瞄一眼就轉開：“一切正常啊。”
“正常？”關小音索性起身跑到鏡子前。
的確正常！紅痣米粒大小，天生的。不是突起而是與皮膚持平。
蘇君哲飄過來，抱著她的腿喜：“關關姐，我得救了！”
“什麽？閻王肯了？”
關小音跑出來，客廳的溫度頓時回複正常。電視畫麵跳轉到新聞插播，而袁昂呢，不見了！
“你舅舅呢？”
“去送閻王了。”蘇君哲指陽台窗外。
“哎喲，難怪冷啊？誰把窗戶打開了？”關小音嘴裏埋怨著，跑去關玻璃推窗。
關好門窗，關小音才返身，袁昂就喜氣洋洋出現在客廳，笑的春風燦爛道：“搞定了。”
“咦？就這麽簡單？”關小音不相信。
“多謝你呀。”
“我？對了，我還沒問為什麽鬼差不會進我屋子而閻王卻進得來？還有呀……”關小音一下子浮上許多問題。
“打住。一個個來。”袁昂心情很好，笑容滿麵，一改鬱悶高冷的神色。
“好，第一個問題，鬼差明知君哲在我這裏，怎麽不進屋呢？”
“他們不敢。”袁昂回的幹脆。
“為什麽不敢？”
袁昂望著她，緩緩搖頭道：“我也想知道。但他們不進來的原因就是不敢。”
“不會因為我吧？”關小音開玩笑。
袁昂默然。當然是因為她的緣故！但為什麽不敢擾她？袁昂也沒答案。
“那好，下一個。閻王親自跑來，至於嗎？你不是說他躲起來了嗎？”
“嗬嗬。”袁昂冷笑說：“他當然曉得我要求情，第一時間躲起來。可是，後來發生別的變故，他才屈尊親自跑一趟。這不，惹得全城鬼哭狼嚎的。”
“啊，全城不得安寧？狂風大作，突降暴雨是因為閻王爺出地府的原故？”關小音詫異。
“一半吧。”袁昂泛泛回。
“另一半呢？”
“反正你記住，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袁昂模棱兩可回。
關小音眨巴眼，福至心靈。
“難道閻王跟雨師呀，龍王呀之類的神仙有什麽過節，狹路相逢大打出手，才造成今天下午城市的水災？……不對。那就不止狂風暴雨吧？”
袁昂顯然並不想過多牽扯神鬼界的破事。
“關小音，這次真是多謝你肯求情。君哲他才有可能返魂重生。”
“哈哈，不用，舉手之勞嘛。”關小音新奇小聲問：“你確定君哲複活，是因為我跟閻王爺求情？”
“當然是你。我除了美酒金錢買通外，還沒那麽大麵子可以說服閻王那老小子。”
“咦？這話說的，他好酒貪財？”
袁昂忙道：“噓，小聲點。別說出去。”
“好，我會守口如瓶的。”關小音偷偷捂嘴笑。
“舅舅，我們什麽時候回去？”蘇君哲等的不耐煩打斷二人說話。
“午夜後，我送你回去。”袁昂哄他道：“君哲，別急。”
“哎，那我，我的報酬呢？”關小音攤手厚臉皮討要。
袁昂看她一眼，搖搖頭。
“哎，我好心收留沒讓他被鬼差抓走，又求情閻王，這麽大的功勞，總得表示一下吧？你們不是有錢人嗎？錢財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散點財，行善積德，看吧。這不就遇上貴人我了。”
“少不你了的。”袁昂白她一眼。
他用得著這個底層廢柴女輸灌大道理？
“那，我把賬號給你哈。不對，是給君哲。”關小音樂顛顛的翻錢包，又抄出一張卡號。
蘇君哲小聲湊近那團霧形人臉，道：“舅舅，我可以重活，你呢？”
“我也很快的。很快就會陪你玩了。君哲，回去後，要記得聽爸爸媽媽外公外婆的話。還有……算了。”袁昂忽想起，他臨走會喝碗忘憂湯，把生魂遊**逃亡的過程忘掉，所以，也不方便叮囑太多。
“舅舅，我以後隻能去地下室的冰棺看你嗎？”
“嗯。君哲，不管你記不記得，千萬不要隨便對人說。”
“舅舅放心，我不說。可是，舅舅，我可不可以告訴外公外婆，舅舅還活著？”
“不能。”袁昂微笑道：“外公外婆那邊，我會親自去告訴他們的。”
“哦？那舅舅，你要快點回來！”
關小音舞著賬號紙片，興奮問：“怎麽給？燒過去嗎？不對。他都返魂了。那，就這麽帶過去，不行，他現在是透明的影子……哎，袁昂，到底怎麽辦？”
袁昂沒好氣白她一眼，道：“給我看看。”
“喏。”關小音把紙片舉給他。
“行了，明天，或者後來，會有筆錢打到你賬號上。”袁昂淡淡道。
關小音差點蹦起，驚喜：“真的？”
“關關姐姐，我舅舅過目不忘哦。他記下你的卡號，說打賬那就一定會。”蘇君哲頗為自豪。
“哎，就這麽一晃，就記下了？”關小音感到好神奇哦。
“白癡！”對袁昂來說，這再簡單不過的事，她卻這般大驚小怪，隻能肯定她從小到大生活圈充滿弱智人群。
……
豪華房間內，低低啜泣聲持續不斷。
寬大的兒童**，躺著麵色青紫的蘇君哲，心跳早不停止，隻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帶給親人渺茫的希望。
守在床頭的年輕女人臉色憔悴，雙眼紅腫，哭的眼淚快幹了，仍是癡癡定定望著蘇君哲，一步不肯離開。
“老婆，都兩天了。醫生說……”身邊同樣神情悲傷的年輕男人按撫著哭腫眼的女人，低聲勸。
“不，我相信阿昂。他托夢說小哲會醒過來的……”
“老婆，阿昂他……”年輕男人想說，他自身難保，現在生死一線間，還有托夢的本事？
“再等等吧。老公，小哲不會死的。他會活過來的。我不管，我不管醫生怎麽說……”年輕女人掩麵痛哭。
“唉！老婆……”年輕男人長歎氣。
這種天氣，又不肯保持在地下室，再多停幾天，肉身隻怕要腐呀？
可是，痛失愛子的老婆這麽傷心欲絕又一心一意相信什麽弟弟托夢，這叫他怎麽忍心強行火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