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不待見
那晚，關小音回家後，也沒做惡夢，她也就沒當回事。
白大娘頭七那天，白家在門口燒紙。
關小音好奇，悄悄扒著院門張望，關奶奶嚇唬她道：“關關，別看了，小心隔壁白大娘回來看見你，要把你帶走。”
“帶去哪呀？”
“陰曹地府，好多牛鬼蛇神的地方。”關奶奶過去牽她道：“行了，回屋去吧。”
“奶奶，你看……”關小音輕聲指白家門口。
火盆正在燃燒著紙錢，火苗一簇一簇的隨風竄起老高。
“看什麽呀？”
“白大娘。”關小音睜大杏眼道：“穿著黑色的綢衣，蹲在火盆邊吃紙灰呢！”
關奶奶當時就嚇軟了，手腳不聽使喚，顫抖喚：“老頭子，老頭子……”
關爺爺披衣出來，箭步過來問：“咋啦？”
“拉，拉關關進屋。”
關爺爺奇怪看老伴一眼，抱起關關快步進屋。
“爺爺，我看到了。”關小音還很高興。
“看到什麽啦？”
“看到白大娘了，她在……”嘴被關奶奶及時堵住。
關奶奶一臉驚怕道：“小祖宗呀，可不能亂講。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嗚嗚……”關小音眨眼，嘴被堵了低咽幾聲。
等關爺爺也明白是怎麽回事後，兩老口守著關小音一夜未眠，所幸沒出什麽妖蛾子。隻不過，心裏就開始有點疙瘩了。
他們千叮囑萬吩咐，不準關小音把晚上看到的事說出去，誰都不許說，還讓她鄭重的發誓。鬧的關小音也是小臉煞白。
這還不算什麽，後來關家兩老還特意去鎮上廟裏求了符讓關小音帶著。
隻不過，好像並不奏效，關小音見鬼的次數越來越頻。
一張肥頭大耳突兀的出現在關小音腦海中。
“啊！”
關小音一聲驚叫，倏地睜眼。
呼～原來是做夢了。
她拍拍心口，燈光一亮，小黑飛到她麵前擔憂的看著她。
“沒事，就是做夢，夢到小時候的事了。”關小音揮揮手。
她猛的挫挫臉，看一眼窗外，夜色深深。
手機上的時間是四半點。
頭腦慢慢清醒，方才的夢一點點浮現。
她記起當年隔壁大娘頭開吃紙灰的往事，還有爺爺奶奶眼裏的驚駭之色。
最後，腦海中竄進一張肥頭大耳……
她敲敲頭，認真想了想，有模糊記憶一閃而過，很快，她沒捕捉到。
“這張臉不完全陌生，會是誰？”關小音又搜了遍親戚什麽的，完全沒有重合。
小黑給她端來一杯水，嘎嘎叫喚。
“沒事，我現在不怎麽怕鬼了！”關小音勉強笑。
小黑‘嘎’一聲後也沒再多叫。
“咦？小黑，你眼神怪怪的看著我幹什麽？”關小音抬眼直視小黑。
小黑似乎歎口氣，伸翅膀撓撓她的眉頭。
“哎呀，癢癢的，別摸。”關小音笑著躲開。
她那眉心紅痣有越來越紅的趨勢，小黑沒辦法告訴她，這點朱砂痣是她跟地府的重要的紐帶呢。
農曆七月十三。
大清早，關家人在熱火朝天準備明天上山祭拜的祭品，關釗將關小音單獨叫到外麵田埂邊.
秋霧還沒散淨，田間地頭的雜草上露珠也還在晶瑩滾動。
扯扯身上外套，關小音先開問：“爸，你找我什麽事？”
關釗掩不住眉宇音的厭煩，冷漠說：“明天祭祀你不用去了。”
“為什麽？我也是關家一份子呀。”
關釗很明顯皺皺眉頭道：“我想關家列祖列宗不會想看到你。”
這話很傷人，關小音當時就氣結，握緊拳頭，好半天才狠狠道：“理由呢？為什麽你就認定列祖列宗不想看到我？”
“你外公外婆沒告訴你嗎？”關釗避而不談。
關小音怔了，這管外公外婆什麽事？
“沒有。”
“你媽呢？”
“沒有。我跟我媽隻偶爾通電話，最近一次倒見過，不歡而散。”
關釗就冷笑道：“哼哼，當然會不歡而散。”
“哦？你好歹是我親爸，為什麽這副嘴臉？這十來年，你沒看過我，沒養過我，我做什麽了讓你這麽不待見？”關小音也怒了。
關釗語塞小會，掉頭望村山，清寒風側側。
“從你出生起，我跟你媽就沒順暢過。”關釗語氣森沉，緩緩道：“在單位受排擠，被人穿小鞋，工資莫名倒負，把你送到鄉下來，我跟你媽的處境算好點，可是沒想到……”
他看一眼愣愣的關小音，冷笑道：“你爺爺奶奶快要被你嚇個半死。”
“我怎麽啦？”關小音不服氣道：“不就見幾次鬼嗎？”
關釗倒退一步，咽咽口水，指著她：“你，你從小就愛胡言亂語，這毛病現在還沒改。”
“這對關家也沒害處呀？你們憑什麽就指定我罪名？”
“哼！你那些胡言亂語快把我跟你媽害慘了。幸好我跟你媽求了道士得來個偏方給你灌下才沒惡運到頭。”
關小音也才知道這麽一節，不由瞪眼道：“竟然求了偏方，我也不再亂說，為什麽離婚後都不要我了？”
“要你？誰樂意拖著你個掃把星。”關釗終於把大實話說出來了。
關小音氣的額角青筋直冒，咬牙問：“我怎麽又掃把星了？”
“我跟你媽受夠了你整天那些奇怪言語，道士的偏方是壓製了，可是人家道長還說了，你天生災星下凡，克近親。誰跟你親誰倒黴。我跟你媽這輩子想翻身，隻有離你遠點。”
“哪個道長說的？你敢報名字嗎？”關小音跳腳大怒。
關釗撇嘴沒理她。
“你，你們好歹也是念過書的，怎麽就信這些的無稽之談呢。我在外公外婆家不蠻好嗎？”
“蠻好？你外公外婆自帶著你，體弱多病，不到六十就過世，還叫蠻好。”
關小音神情一滯，急忙辯白道：“可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怎麽就斷定是我帶去的呢？”
“嗬嗬。”關釗陰陽怪氣道：“先頭道長說你晦氣，自帶黴運，我還半信半疑，可是瞧瞧我跟你媽的際遇就知道不無道理。”
“什麽際遇？”
“你媽，離了a市，以徐娘半老姿色硬搭上老外上司，聽說現在過的很不錯。我，早就身價翻倍，這就是證據。”關釗滿滿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