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三皇殿,似乎因為空曠,有風吹進來,帶著絲絲的寒意。

空氣仿佛過於凝重,顯得有些滯留不通,因為三皇殿外的天空陰沉沉的,殿內光線也趨於昏暗。

蕭正天看著殿外的風景,兩棵修竹,簡約凝練,隻是到了秋日,光禿禿的,在秋風中孤零零地顫動,蕭正天眼神裏的光收了收,眼睛一下子亮了許多,對站在自己身旁的矮個子道士說道:“長見兄,天涼了。”

劉長見心裏道:“秋天到了,天自然要變涼的,掌門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話,一定有什麽原因。”劉長見頓了頓,道:“是。”

蕭正天皺了皺眉,道:“你怎麽看哪個少年?”

劉長見沒想到掌門會問這件事,其實自己也疑惑很久了,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個人,偏偏村子裏所有人都死了,那個少年卻好好活著,既然掌門問起,必然心中有數,隨即道:“不知師兄怎麽看待?”

蕭正天沉默了片刻,空氣似乎也變得凝固起來,劉長見心裏也非常疑惑,不知掌門到底要說什麽。

蕭正天終於繼續道:“我私下裏問過那個少年。”

劉長見問道:“他說了什麽?”

蕭正天道:“我問他怎麽逃過一劫,可他卻說自己撞在柱子上,昏死過去,你和我都去過那兒,你見過橫在屋外的柱子嗎?”

劉長見想了一想,那兒是低矮的房子,卻沒有涼棚這種東西,應該沒有什麽當路的柱子,這麽說,那少年說了謊,可他為什麽要說謊呢?劉長見不好斷定定論,試探地問了一句:“師兄認為他說了謊?”

蕭正天轉過身子,走向塑像前,看著高大的塑像,道:“我蜀山門派,祖上有一個寶物。”

劉長見道:“祖上自老莊起始,寶物琳琅滿目,不可勝數,不知師兄說的是。。。”

蕭正天道:“當年祖師曾以葫蘆遨遊四海,渺茫天下,參透人生,我所說的自然是這個了。”

劉長見驚奇道:“天地葫蘆?”

蕭正天道:“你自然知道,這葫蘆是出自誰人之手,可我們看見的葫蘆卻是握在一個滿麵血痕難以辨認的人手裏,這個人是誰,現下還不能確定?”

劉長見心中一顫,湧上一層寒意,隻覺腳底發涼,兩腋汗水層層,遍體透涼,道:“師兄是說任師哥?”

蕭正天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道:“長見兄,當日你挾那本空冊,有沒有露出馬腳?”

劉長見心底涼透了,道;“不知死的是不是?”

蕭正天道:“但願是,這些年過去了,誰也沒見過他,他怎麽樣子體型,又有誰知道?”

劉長見隻覺涼意從脊髓衝了上來,道:“師兄,我們這麽做,是不是太”

劉長見沒說出來過分二字,他隻盼死的那人是任我心,否則,後果將會太可怕了。

蕭正天道:“掌門之爭,向來不是你死,就是我傷,我們也算仁慈厚道了,隻是這少年的行蹤很可疑,而且朝月派此次忘川一行,不露聲色,隻怕暗度陳倉,我們的障眼法不知到底有沒有騙倒他們,畢竟,他們隱聲匿跡十八年了,我們不可以小覷,你暗地裏多留意那個少年,若覺的有什麽不對勁,就趕緊告訴我。”

劉長見低著頭出去了,一邊走,一邊心裏喃喃道:“仁慈厚道,是仁慈厚道嗎?”

寒風吹過,劉長見不由打了一個機靈,抬頭看了看天,天陰沉沉的,仿佛一塊石頭從上麵壓下來。

風,仿佛更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