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四人行

王德林換了輛自己的車子,沒警車那樣顯眼,當然也因此跟著車流堵了一段又一段路。

他表現的沒有平日裏那般平靜,甚至在有幾次狠狠摁了喇叭,隨後一腳油門下去,我整個人都要貼在靠背上了。

我不由得想起一個小時前白金從死者口中勾出的那顆銀光閃閃的小紐扣。

此時這顆紐扣被王德林放進證物袋隨身帶著,除了特別閃光外,我根本沒看出這顆紐扣有什麽特殊之處。

不過當時王德林看到後,卻是神情一變,一把從白金手中搶過,連雙手捧著都是顫抖的。

我是不了解王德林失態的緣由,可當時北緯與白金麵麵相覷,竟然誰也沒去阻止王德林,直到他自己回過神來,將紐扣裝進證物袋。

“牧哥,再徹底檢查一遍屍體。白金,我們走。”

當時就是王德林這一句話,我們立馬就跑出了屍檢室,七手八腳褪下隔離服,跟著衝進地下車庫。

“王德林…你,為什麽這麽緊張?那顆紐扣到底是怎麽回事?”最終,我忍不住小聲開口問了句。

北緯一副‘你竟然問出口’的神色,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之後扭頭看了看王德林,縮回副駕駛。

此刻我們又吃了個紅燈,王德林的呼吸明顯重了些,隨後緩緩開口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曾經協助辦過一件案子的事情嗎?”

“記得…那個,另個空間?”我遲疑著反問,腦海中回想著當時王德林說的。

“恩…就是它,”王德林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緊了又鬆,“這顆紐扣是我朋友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他穿了一身新衣服,我…我要你們,等會問這個死人的時候。一定要問他,紐扣…為什麽在他嘴裏!”

說道最後,聲音也顫抖了一陣,綠燈亮起,王德林又是猛然一個油門,將我們紛紛甩回座位。

拜王德林瘋狂加速所賜,我們提早近一小時回到了東苑,車一鎖好,王德林率先大步流星朝著陳露租屋走去,我因為個子最矮,小跑也沒跟上三人的腳步,隻得綴在最後。

警戒線已經撤了,畢竟整棟樓不止陳露一家住戶,我們上樓時便看到大門開著,還有兩三個警員在作最後的處理。

“辛苦你們了,今天就先回去吧。”王德林沉穩的說著,與那幾位同事打招呼,北緯與白金已經進了妞妞房間。

“就是這。”白金指著窗台,“應該還在,你直接布陣吧,屆時我來問你負責轉述便好。”

北緯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大把的五彩石子,開始一一放在地上,“去找個大碗盛水,再拿個筷子來。”

王德林聞言立即轉身去廚房。

“她在這不要緊吧?”白金忽然開口。我一愣,心想怎麽扯到我了,要不是你們說我不能單獨行動,我早就回家去了。

北緯頓住手,扭頭看了眼我,說道:“沒事,我都在這了,還製不住一個小小的陰魂嗎?”

我一頭霧水,王德林也端著碗筷回來了,北緯順手結果,將另一隻筷子隨後扔開,裝著水的大碗放在窗台上,將剩下的一根筷子豎著放了進去。

因為角度問題,我隻看到北緯閉著眼在念叨什麽,右手食指點在筷子頂端,一直到念完,他才快速喊了聲:“請!”

神奇的是,那筷子竟然沒有倒下去。猶如依舊有人定著它一般。

我正想走近點看看,白金卻拉住了我,這時聽到北緯長出一口氣,扭頭對我們笑道:“OK,已經來了。你們想問什麽就直接問,我來轉述它的話。”

北緯擦了擦額頭的汗,那筷子就這麽直挺挺的立著,我仔細集中精神看了一會,竟然覺得渾身都冷了起來。

“紐扣,為什麽你嘴裏會有這顆紐扣?”王德林大聲喊著,從口袋裏拿出證物袋,麵對這北緯。

北緯聳了聳肩,轉身盯了一會窗台,突然開口道:“他說是陳露在偷他身體的時候塞進去的,當時還有另個張著胡須的小白臉幫她。”

一聽到陳露的名字,我心就加速跳動起來,視線看向王德林,看著他愈發陰沉的眼神。

“陳露?”王德林低聲含糊一句,抬頭繼續問道:“陳露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你說她聯合別人偷了你的屍體,理由是什麽?做了什麽?”

這一連串問題大約讓對方有些不舒服,碗中的水忽然震**起來,不少還撒了出來。

不過北緯一副輕鬆模樣,還翻了翻白眼。

“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陳露要偷他身體,但是自從被陳露塞了紐扣在嘴裏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就一直保持這樣了。他這十來天一直看著陳露淩虐自己,雖然沒有任何感覺了,但還是非常不舒服,不爽、不開心!”北緯說著,搖了搖頭,白眼又翻了兩個。

王德林一手摸了摸下巴,垂眸思考了一會,開口道:“你看到陳露最終去哪裏了嗎?這段時間有沒有接觸什麽人?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

白金一直與我安靜的站在一邊,好似一切都與他無關,不過在王德林問完後,他也開口了,說道:“隻要給我陳露近日用的貼身物品,我可以在三天內找到她的下落。”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房間的溫度下降了許多,冷得狠狠一抖,好在白金早就穿上不知誰的外套,否則第一個遭殃的恐怕是他了。

“老白!你,你就安靜的當個美男子不行嗎?”北緯也被冷的嗓音都顫了起來,一手握拳壓在右手腕下,右手將食指與中指並和在一起,對著那碗就空畫了起來,滿頭的大汗。

良久,溫度終於恢複了平常。

北緯整個人都癱坐在床邊,大口喘著氣,狐狸眼中滿含著委屈,不甘地揪著白金,看的我眼角直抽抽。

“他、他說陳露一開始就是和那個叫景德的小白臉來往的,最後也是上了景德的車走的。不過前幾天有兩個奇怪的人來找陳露,當麵叫出了陳露名字他才會知道的。”北緯有氣無力的繼續道,“那兩人中的胖子特別厲害,他當時怕的要死…就躲起來了,不過另個年輕人和胖子說了什麽,才沒有為難他。之後四個人好像因為什麽,牛…妞之類的?吵起來了,後來就分道揚鑣了。”

“他們穿的很嚴實,神神秘秘的。”低醇的男聲瞬間響起,甚至我脖頸處好像都感受到有人說話時,噴出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