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直麵凶手
大龍聽得莫名其妙,什麽赴約,什麽清白……誰赴誰的約?誰什麽清白不清白?就在他抓耳撓腮的時候,衛哲已經將手裏的筆記本塞到他懷裏,然後人就馬上離開了。他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兜裏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局長打來的,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他訓了一頓,讓原本還懵懵懂懂的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領導——不會吧?我,我一直在她病房門口,她怎麽可能出去呢?”大龍吱唔了一下,看了看手裏抓著的病號服,立馬明白是怎麽回事。糟糕!他怎麽就睡得這麽死啊?他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突然想到衛哲說的那些話,於是原封不動的匯報給韓勳。
“你給我聽好了!抱著電腦哪也別去,給我好好待在那個醫院!我馬上派技術人員過去!”韓勳咬了咬牙,和老搭檔李侃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不安。韓勳緊張的安排人員部署,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場景竟然如此熟悉,讓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三年前自己的無能為力,想起三年前那個細雨霏霏的日
而此時,接到衛哲電話的韓霆,立刻在大街上上演著一場生死時速。這個時間,正好是海寧上下班的高峰期,每條街道都很堵,但大家卻能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全速前進。
坐在出租車當中,蕎桑凝神靜氣的合著眼睛。從在網上收到罪的留言,到想明白那個老地方地具體位置。大概花了半個小時。其實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在猜測罪的真實身份。
衛哲曾經對他進行過分析。從他談到自己女兒,甚至說自己像那個女孩。蕎桑就知道他地年齡應該在四五十歲左右。而且從每一件凶案他都能應對自如,冷靜如斯看來,他對血液、人體相當熟悉;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從他與自己交談,他地遣詞造句。從他邀請自己參加的那個最後的晚宴,他布置的那些美味佳肴足以看出他生活優渥,很懂得享受……結合以上來判斷,蕎桑幾乎可以肯定,他有一份很好的職業,應該和醫療相關!
他為什麽一直保持著跟背棄愛情地聯絡?罪以前是否認識沈雅?如果是。自己會不會早就暴露了?或許在罪的眼裏,她不過就是個跳梁小醜,為了抓到他。在那裏自欺欺人……
蕎桑搖了搖頭,覺得不像。從某一程度上說。罪對她很特別,甚至可以說很真誠!當然。他的精神障礙導致很多時候,他的情緒會有很大波動。但蕎桑還是願意相信,他的心不是完全冰冷。
當然蕎桑並不是一個頭腦簡單到認為隻要自己出麵,和那個已經背負六條人命在身的人談幾句話就能化幹戈為玉帛,就能讓他懸崖勒馬、浪子回頭……她不是談判高手,更不相信隻言片語能夠改變一個人!所以在出租上,她第一時間向韓勳匯報了這邊地情況。正如意料之中,韓勳在聽完她的敘述後果然是大發雷霆,她稍稍移開耳邊的手機,他地聲音差點沒把她給震聾了!
韓勳的擔憂也無非就是罪已經發現了她地身份,對方是要請君入甕。
“他想請君入甕,我正好甕中捉鱉!局長,您放心,我會小心完成任務的!”蕎桑說完,就摁下掛機鍵,然後將手機調成靜音狀態!她低頭在心中說了聲對不起,她知道三年前地事情給局長心裏留下很大陰影,而現在她又執意單槍匹馬去見罪……
深吸一口氣後。蕎桑將目光看向遠方地雲彩……昏迷地這段時間裏。她很慶幸自己能夠再次清醒過來!不!應該說是重新清醒過來!是地。之前她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己恐高。逃避自己失眠。甚至逃避麵對自己!可是經過了這番驚嚇、昏迷、從噩夢中地清醒後。她突然覺得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讓之前地恐懼、逃避、不解、掙紮統統消失不見!
此時地她。仿佛突然間看清謎團地關鍵。急於抽絲剝繭要去解開真相。
快到地方了!蕎桑下了出租車。環視了一眼周圍。
罪怎麽會約她上這兒?這個問題她一直也沒想通。這會倒是有點明白了!這個地方。正是淩潼遇害地別墅。蕎桑很清楚。她和罪隻是萍水相逢。他們不可能有什麽老地方。他一共也隻和她有過一次約會。所謂老地方然也隻能夠是這裏!她抬手看了看表。現在快到下班時間了。不過在富豪區住地都是有錢人。他們可以成天待在家裏。也可以一成半個月半年不在家!而且警方這幾天對這裏進行了地毯式搜查。沒有任何發現。自然而然會放鬆對這裏地監管。凶手正是利用人心裏上地盲區邀請她上這兒。
俗話說得好:大隱隱於市!警方自然想不到狡猾地凶手會殺回馬槍!
蕎桑緩慢地靠近這幢歐式風格地複式建築物。看著金碧輝煌電梯裏麵跳動著地紅色數字。它們告訴她。離目地地越來越近。而危險也越來越近。
因為主人的突然離世,整整這一層樓都死寂一片,曾經的喧鬧、熱烈氣氛仿佛是些並不存在的幻覺。那個經常喜歡給自己也給別人製造這樣那樣負麵新聞的名導竟然那樣香消玉殞了!想想發生在別墅中的一幕,她頓時覺得大腦一陣眩暈。
和那天一樣,夕陽照射在別致的七彩玻璃上,發散出五彩斑斕的光線。蕎桑信步向前,裝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東走走西看看。其實她隻想確認一點,這裏,在這段時間裏,究竟有沒有什麽人來過?
這裏分明是淩潼的別墅!她是死在這個家中,而且以那種極為變態的方式被做成菜肴!蕎桑微微閉上眼睛,表麵雖然平靜如昔,內心卻滿是掙紮……
這時,複式結構的樓上突然傳來腳步聲,對方穿著皮鞋,聲音很好辨認!慢慢朝樓下走來。蕎桑平靜的抬起頭,和那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中年男人對視了一眼!他就是罪嗎?
僅憑一眼,蕎桑就足以看出很多東西:從年齡來看,這個男人很符合自己判斷的標準,確實,是個中年男人,個頭不是很高,體型勻稱。長臉,白白淨淨,衣冠楚楚。
他有禮貌的欠了欠身體,示意讓蕎桑入座。桌子上已經沏好了茶,盛放在成套名貴的茶具內。隻見中年男子長身一起,嫻熟的拿出上好的鐵觀音,不慌不忙,一步一步開始沏茶。蕎桑注意到他食指上有一道深且明顯的勒痕,這個人真的是醫生!?
罪抬起頭,表情很平靜的望著蕎桑,他將其中一杯茶推到蕎桑麵前:“很高興,也很意外!沒想到你真的會接受我的邀請……”
“為什麽不呢?”蕎桑巧笑倩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的目光停在那杯茶上:“我應該怎麽稱呼你?叫你罪還是你真正的名字?”
“你……你不害怕嗎?”
蕎桑微微一怔,他這句話就等於說“我已經知道你是什麽人?現在你在我地盤上……”她偏了偏頭,故作天真的問道:“害怕!?為什麽要害怕?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雖然認識時間並不長,但畢竟是成年人了,雖然是單身男女在一起,起碼也有三十分鍾的安全時間啊!大家聊聊天,喝喝茶,坐一會就分道揚鑣。很正常的事情啊!?”
“分道揚鑣!?”罪輕聲重複道,深邃的眼睛死死盯在蕎桑臉上。“你知道我是什麽人,我也知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為什麽你不亮明身份,你就是來抓我的?”
蕎桑莞爾一笑:“確實!我們的身份不同,立場也不同!但是……很奇怪,或許是這些天的接觸,讓我覺得看到你之後有種親切感。你不是說我像你的女兒嗎?”
中年男人原本布滿陰霾的臉突然露出一絲遲疑,一絲猶豫。僅憑他的眼珠若有所思的盯在茶杯上的一個細節,蕎桑就知道,這個男人剛剛曾對自己動過殺機!而現在,殺意雖然減弱,但並未消失。她輕輕籲了口氣,危險並未完全消除,她還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女兒已經死了!就算再像,你也不可能是她!我這輩子,就這麽一樣最心愛的寶貝!十年前,她媽媽背著我有了別的男人,我勸過、恨過、打過、罵過……可是為了妮妮,我把什麽都忍了下來,我同意離婚,我可以把所有的家產都給她,隻要她留下女兒!原本我以為,自己和可以平平安安和女兒度過下半輩子,看著她結婚生子,美滿的過日子……可是我錯了!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她!?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齷齪、肮髒、惡心的靈魂,為什麽死的卻偏偏是她呢?我不服!既然上天沒有公道,我就代替老天,將那些肮髒的靈魂統統收走!這是懲惡揚善啊!為什麽那些報紙上要說我是變態殺手呢?”
罪冷冷的看了蕎桑一眼:“你是警察吧?不用否認!審判者已經告訴我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坦白回答我,我殺的那些人是不是該死?如果他們不死,是不是會給這個社會帶來更多不平的事情?我是在做好事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