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色錦盒
我低頭一看,三愣子的腳腫的像豬蹄兒一般,腳脖子比我的小腿還要粗,黑不溜秋的,全無血色,腳上的經脈更是高高的鼓起。
我暗叫一聲不好,想要爬起來,誰知道渾身竟然沒了力氣,四肢酸軟。想必是剛才在墓中受到驚嚇,不能停下來。在這裏歇息了片刻,已然虛脫了。
三愣子摳了一會兒腳,把鞋子套上,不看他還好,看了三愣子,我的魂兒差點兒嚇沒了。三愣子的眼睛時而一陣白,時而紅似熱火一般,兩種顏色交替更迭。
我一哆嗦,一股涼意順著後腦勺一直爬到背上,如同一條細線,一直蔓延到腳底。
此時的三愣子除了腳癢,沒有什麽異常反應。我卻知道,這三愣子已經招了邪了,不是剛剛的粽子纏身,便是那怪蟲從中作怪。
三愣子也不說話,傻傻的一笑,將我裝幹糧的蛇皮口袋扯了過去,把裏麵的黑色錦盒丟在一邊,直接挖開兩個洞,套在身上遮羞。還在我麵前走了兩圈,問道:“怎麽樣?這褲子中不中?”
我就納悶兒了,我全身無力,癱軟在草地上,胖子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依然精神活躍。如果是招邪了,三愣子在這個時候撲將過來,我也就玩完了。
我從旁邊慢慢的摸過一塊兒石頭,準備迎接即將開始的搏鬥。
誰料胖子除了擺弄他新做好的短褲,隨之又拿出玉佩,從蛇皮口袋上扯出一根線,將玉佩掛在脖子上,不停顯擺著,根本沒有要對我不利的趨向。這玉本是在死人身上的,他卻一點兒也不避諱。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毛草叢中的飛鳥撲騰著翅膀,開始了一天的覓食,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它們一會兒散落在這兒,一會又掉幾隻在那兒,嘴在地上啄來啄去。
可是就在三愣子帶上玉佩沒多久,突然一個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鼻子磕在一塊碎石上,汩汩的流出了鮮血。
三愣子沒有了反應,我正好想辦法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心想道。動了動腿,還是一點兒勁兒都沒有,我索性將黑色錦盒拿了過來,仔細端詳著。
黑色錦盒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烏黑發光,錦盒上高超的雕刻技術更是千古一絕。深度鏤空,層疊交錯,一個人穿著長袍,手持一把桃木古劍,身前一條三頭蛇更是顯得詭異,粗大,紅眼,蛇信分叉,吐出來很長。看這情形,那人似乎要將它的蛇信給砍斷。
我迫不及待想將它打開,掰了半天,錦盒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我有些懊惱,他娘的,折騰了一晚上,差點兒連命都丟了,難不成弄這麽個破爛玩意。我一把將錦盒丟在一邊。
錦盒底朝天滾到了三愣子身旁,盒底一個花紋和三愣子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一模一樣。
難道這玉佩便是這錦盒的鑰匙?我一陣狂喜,將三愣子脖子上的玉佩一把扯了下來,迫不及待的扣在錦盒花紋上的凹陷處,輕輕一扭。
錦盒“嘭”的一下兒打開了,一束奇光從盒子裏射出,直刺向我的額頭。我腦子裏頓時一陣空白,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滾滾雷聲交作,我支撐著身體爬了起來,卻覺得頭重腳輕,伴隨著一陣陣暈眩,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很奇怪的畫麵。
一個身穿長袍的束腰道士,手裏揮舞著皮鞭,站在一個巨型坑洞的邊緣,指揮者下麵的苦力,抬著一根根長長的木頭,嘴裏不停的斥罵著,還時不時的朝旁邊的苦力身上抽上一鞭子;畫麵陡的一閃,到處都是雄偉壯觀的山川,河流,錯綜複雜的交織成一條龍的形狀;泉眼,盆地......
頭腦刺痛,我實在支撐不住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朦朧中,我瞥見天上的烏雲匯聚成一條粗壯的大蛇,三個蛇頭,紅眼,吐著長信,正惡狠狠的看著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好像有一汩水流衝洗著我的腦袋,我努力睜開像灌了鉛一樣的眼皮,看見三愣子站子啊旁邊,手裏拿著一根水管。受傷的腳上綁著一塊布條子,穿著我的一套襯衫,眼中紅白交替的顏色若隱若現。
父親母親也蹲在身邊,手裏拿著一條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我臉上的水,我支撐著爬了起來,三愣子趕緊在後麵用手架住我的後背。“我這是在哪兒?”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擠出這麽一句話來。
“大喜,你可算醒過來了。”說完,母親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父親雖然沒有說話,但看的出來,他也非常擔心,臉上的皺紋也慢慢的舒展開來。
三愣子哭喪著臉,瞅了我一眼,悶悶不樂的坐到了一邊。
我身體恢複的很快,半個小時後,我的四肢也能活動了。母親進門準備做午飯了。
我艱難的走到三愣子身邊,說道:“我昏睡了一個上午嗎?”
三愣子頭也不抬,手裏拿著一小根木柴,無聊的撥著地上的泥土。
“你有沒有告訴我父母親我們盜墓的事兒?”我繼續追問道。三愣子抬頭看了我一眼,不屑的朝旁邊挪了挪,和我隔開1米的距離,繼續用棍子撥著泥土。
“三愣子,我問你話呢?你丫的聽沒聽見。”我有些生氣,由於虛弱,說完這些話,我喘了幾口粗氣。
三愣子一把丟掉手裏的木棍兒,怒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我當時的確是暈過去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呢?等我醒來,脖子上的玉佩沒了,錦盒兒沒了,你一個仰八叉倒在地上。這叫什麽事兒啊!你說,你是不是將那些寶貝藏起來了,想獨吞?”三愣子越說越氣,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
母親聽到吵聲,從裏屋兒跑了出來。
我趕緊將三愣子拉在一邊,笑著說道:“沒事兒,我們鬧著玩兒呢。”說完,我狠狠的掐了一下三愣子的臀部,他這才乖乖的坐了下來。
母親這才將信將疑的走了回去,我拉過三愣子的手,一本正經的說道:“三愣子,咋哥倆兒什麽交情,多的就不用說了,你丫的良心被狗吃了,這十幾年來,我救過你幾次命,你心裏清楚。我犯得著為了這點兒事兒,見利忘義嗎?再說,我也是受害者,你他娘的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