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肆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周清辭坐在沙發上發愣。
“在幹嘛呢?”
景肆拿著一條幹毛巾在擦頭發,一邊擦一邊朝周清辭走去。
這邊周清辭挪了一個空位給她,“在想葉輕的事。”
景肆坐下,“怎麽突然想起她?”
“不是,因為她剛剛來過。”
“剛剛?”
“你洗澡的時候。”
原本周清辭說開車送她回家的,結果葉輕執意要一個人走,拗不過她,隻好隨她去了。
“她......”景肆不理解,“這麽晚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這個時間點來找周清辭就很奇怪。
“沒有。”周清辭側過身去看景肆,不知道怎麽說這件事,她伸手去抱景肆,腦袋鑽進景肆的鎖骨裏,索取擁抱。
其實有點難過,但好像又不得不對葉輕說那些。
就算現在不說,以後也得說的。
所以傷害葉輕是必然。
景肆感受到她的低落情緒,卻沒有去問為什麽。心想,她們之間的那些事,不參與是最好的。
周清辭自己會處理好的。
景肆伸手擁住了周清辭,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沒必要說,沒必要問。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靜默。
景肆的懷抱很溫暖,周清辭眯著眼睛很久,緊緊貼著她,軟綿綿的,安心極了。
“景肆。”
“幹嘛?”
“沒幹嘛,叫叫你。”
“喔。”
景肆唇角微微上翹,從周清辭的隻言片語裏好像明白她想表達什麽。
被她需要的感覺很好。
在沙發上膩歪了一會兒,周清辭去洗澡。
景肆趁著空閑時間,先去房間等她。
小周的臥室很香,一踏入就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仔細一聞,景肆才發現是自己送的那瓶香水的味道。
已經拆開,就放在周清辭的床頭,散發著迷人的香暈。
景肆走到床邊,在軟軟的床墊上坐下。
心跳很快。
她穿著周清辭的睡衣,坐在周清辭的**,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如何描述?
景肆沒談過戀愛,每一處,每一點,都是從未經曆過的。
她不知道今晚和周清辭共同入眠會發生什麽,大概率她們什麽都不會發生。
但關係就是改變了。
她甚至在想,周清辭現在就是她的女朋友,隻是還沒有正式確定關罷了。
想至此,景肆身子後仰,整個人躺在周清辭的**,一聲喟歎。
她的床好舒服。
下陷的感覺很真實,被軟綿綿地包裹著。
很喜歡她的味道。
躺了不知道多久,甚至都微微有點困了。
啪嗒一聲。
浴室的門開了,景肆支起身,抬眼去看,一陣氤氳從門縫裏擠出來,緊接著,周清辭帶著一身水氣走了出來。
剛沐浴過後,她的肌膚白淨得能掐出水來,沒觸碰,卻能想象出那種光潔的觸感,景肆想起了前天烹飪時剝了皮的茭白,就是有那麽嫩。
她穿著一條短睡褲,大長腿暴露在空氣中,隨著腳下的步伐,景肆能清楚看到她腿部的線條。
可以說,見過很多女生的腿很細,但像周清辭這樣又長又直的真的很少。
景肆沒忍住多看了兩眼,隨之覺得喉嚨都在發燙。
“吹頭發嗎?”周清辭靠在門欄上看她,晃了晃手裏的吹風機。
“吹。”
“我幫你吹。”
景肆沒拒絕。
周清辭走到床頭方向,將吹風機插上電,接著上了床,跪在景肆身後,打開開關。
從背麵看去,景肆長發如瀑,又長又黑,她的肩膀瘦而薄,直直的肩角很是骨感。每每周清辭從這個角度去看她,總有一種很想擁抱她的欲望。
周清辭撥動著她的頭發,微微濕潤,在吹風機的嗡嗡聲中一點點吹幹。
“會燙嗎?”
“不會。”
景肆舒服得闔上了眼,身子稍稍往後仰,靠在了周清辭懷裏。
周清辭吹得細心。
吹頭發不能吹得太幹,要微微有一點潤才行。
景肆的頭發一縷一縷落在她的掌心,撚起一撮,又另一撮,直到所有都幹了,她才關掉吹風機。
順便幫景肆輕輕攏了攏頭發。
“好了。”
輕柔的聲音滑過景肆的耳膜,舒服極了。
她覺得和周清辭待在一起是享受,時時刻刻。
周清辭將吹風機收起來,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半了。
她發現自己一和景肆待在一起就沒什麽時間概念。
很容易磨嘰時間。
“要不要睡了?”
“睡吧。”
被子一角掀開,景肆先躺了進去。
床夠大,但兩人並沒有像上一次一樣一人睡一邊的意思。
周清辭想貼貼。
她將臥室的大燈關掉,順手帶上了門,緊接著也鑽進被窩裏,一把抱住了景肆。
或許剛剛洗了那麽久的澡,就是等這一刻。
景肆笑她:“抱那麽緊幹嘛~”
“想抱。”聲音軟膩膩的,周清辭鼻尖貼在景肆的肩膀上,盡情汲取屬於她的香味。
氣味最會勾人。
她原本闔上眼睛,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出來。
景肆又問她:“笑什麽?好傻。”
周清辭一雙腳在被窩裏不安地動了動,小聲說:“沒什麽。”
其實覺得現在就像在做夢,從來沒想過會和景肆發展到這種地步。
也從沒想過景肆會接受她。
畢竟曾經覺得遙不可及,遙遠到連臆想的想法都沒有。
從未奢望過。
可現在卻實實在在靠在景肆的懷裏。
所以覺得不真實,如墜夢境。
正想著,耳邊再次響起景肆的聲音:
“關床頭燈嗎?”
“關吧。”
這邊景肆伸手關掉了燈,臥室裏陷入一片黑暗。
視線一片漆黑,漆黑的色彩好像為彼此之間增添了些什麽。
無意識的,周清辭心跳加速,隨之呼吸變得厚重起來。
她稍稍抬頭去看景肆,看不清晰,隻能看到一個淺淺的輪廓。
但能明顯感受到景
肆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你睡得著嗎?”
景肆搖頭,“不是很睡得著。”
“我也是。”
身體上是困倦的,心裏卻很興奮。
周清辭心想,景肆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
感受到景肆側過身。
很快一隻手伸過來,輕輕一摟,周清辭鑽進她的懷抱裏,近到能聽到她的心跳。
耳邊響起景肆的聲音:“睡不著,那來做點什麽?”
聲線清越柔和,周清辭看不到她的臉,卻已經在為她的聲音著迷了。
黑暗中,周清辭闔上眼,朝景肆又靠近了些,小聲回應:“不知道。”
她其實是知道的。
她想更靠近一些,或者做點更親密的事,但不好意思開口,不知道如何回應。
關了燈反而變得局促起來了。
被窩裏,周清辭的腳趾擰了擰,又把問題推了回去:“你說呢?做點什麽?”
很快聽到景肆的笑聲。
她好像知道周清辭會這麽回應似的。
“倒是有一件事情很想做。”
“什麽?”
“我想摸你的紋身。”
正說著,景肆的手已經搭在周清辭的腰間。
她的手隻是輕輕搭著,看似隨意,但其實手指已經離周清辭紋身的地方很近。
等待同意。
“啊......”周清辭沒想到她竟然想幹這個,怪不好意思的,但她怎麽可能拒絕,“有什麽好摸的,不過你想摸的話,就摸吧。”
紋身的位置就在腰上,一起遊泳的那一次,景肆看過一次,心卻一直癢到現在。
早就想摸了。
她想去觸碰她腰間的那隻蝴蝶。
手指輕輕撩起衣角,往裏麵一探,指尖一貼,光潔的觸感。
紋身並沒有凸起,但景肆能憑借自己的想象力知道它在哪裏。
摸到蝴蝶的翅膀了。
不然周清辭怎麽會輕輕顫抖一下。
指腹來回觸碰幾次。
好像那紋身真的有魔力一般,每觸碰一次,就輕輕震顫一次。
景肆愛極了這種
感覺。
“你為什麽要紋它?”
“大學和我好朋友一時興起去紋的。”
其實這紋身對周清辭來說沒什麽意義。
好癢,她為什麽一直在來回在摸,真的很癢。
“我很喜歡它。”景肆停止了手裏的動作,掌心貼在蝴蝶上,輕輕捂著它,好像瞬間有了生命。
“喜歡,你也去紋一個。”
“會很痛嗎?”
“一點點。”周清辭頓了頓,怕景肆當真,又添了句:“我開玩笑的,不要亂紋,年輕氣盛你懂得。”
雖然不後悔,但多少有點虎了。
景肆沒回答,手還沒停。
“別摸了,有點癢。”
景肆終於把手抽了回去,順帶還幫周清辭理了理衣角。
都困,但就是不想睡覺。
周清辭不知道下一次和景肆共眠是什麽時候,最近一段日子,她總是在睡前想她,想到失眠。
現在人睡到旁邊,沒想到更失眠了。
兩人沒繼續聊天,也沒睡。
不知道各自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景肆才開口:
“小周。”
“嗯,沒睡呢。”
“在想什麽呢?”
“不告訴你。”
“搞什麽神秘。”
周清辭靠近她,鼻尖蹭到景肆的下巴,稍稍上仰一點,兩人的氣息已經很近。
“我在想,你對我是不是一時興起。”
她說話時,熱氣拂上景肆的臉頰,癢極了。
景肆唔了一聲,有點招架不住,卻還是在認真回答她的問題:“不是。”
周清辭再靠近一些,就快要吻到她,但依舊保持一點點的距離。
“真的不是?”
“不是。”景肆耐不住她的提問,伸出手環住她的肩膀。
每說一句話,熱意就撲麵而來,又暖又癢,還夾帶著一股香味。
又想吻她。
周清辭似乎看穿,沒滿足她,反而往後退了一些。
景肆得不到滿足,主動上前去討。
結果周清辭又後退一些,偏不給她吻。
“不準退。”
“哇,你好凶。”周清辭是笑著說的。
“你給不給我?”景肆聲音略微有點低,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到底是慍惱多一些還是怎樣。
總之周清辭感受到了她的渴望。
“給。”
當然給,求之不得,相當樂意。
她隻是想逗逗她,僅此而已。
很快往前了一點,主動去吻。有了先前的經驗,周清辭已經懂得怎樣由淺入深。
剛開始,隻是微微咬著景肆的唇,再去抿她的下唇。
景肆也變得熟練,稍稍上仰,配合她。
周清辭咬起她的唇,很快又鬆開,弄得景肆在極度的滿足和落空中來回徘徊。
景肆實在太喜歡這樣的方式,不想讓對方鬆開。
愛情真是神奇,好像怎樣都喜歡。
周清辭吻得很慢,故意不盡興,她是故意的。
景肆覺得自己好像墜入熱水池裏,渾身都熱,需要透一口氣。
像是在撓癢癢,她要撓多久?
剛有這想法,下一秒,周清辭的唇又貼了上來。
她輕輕含著景肆的唇,小舌輕輕一推,推入景肆的唇齒之間。
景肆鼻腔裏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小薄荷的香味很快在鼻腔之間散開。
景肆勾著她肩膀的手稍緊了緊,摟得更深了,恨不得把周清辭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溫度漸漸上升。
突然覺得身上的睡衣很多餘,但在情迷意亂之中,這想法也隻是一瞬而過。
“繼續嗎?”
“繼續。”
“我怕給你咬腫了誒。”
“那就腫吧。”
下一秒,周清辭便狠狠地咬了一下。咬得景肆腦袋暈暈。
窗外好像下雨了。
景肆覺得自己的聽覺和觸覺相當敏銳。
她聽著雨聲,還有周清辭的呼吸聲,一點一點包裹著她,熾熱溫情向她襲來,屬於女性的觸感,讓景肆墜入完全陌生的感覺。
害怕。
但又沉迷其中。
她在想,時間如果可以一直停滯在這一刻就好了。
沒有煩惱,沒有解決不完的問題。
隻有綿長又細膩的吻,在這個興奮到失眠的夜晚,初秋的涼意推開窗戶慢慢溜進來,夾帶著窗外的雨聲,將季節的味道塗滿肌膚。
確實,愛上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