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過後,景肆陷入了失眠狀態。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的備注是:張警官。

她和這名警官已經密切聯係半年之久。

景肆強打起精神來,內心燃燒起一點點希望的火光。

她摁了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張警官的聲音:“景小姐,我們找到他們的組織了。”

“真的?”景肆強打起精神支起身來,難得有些激動:“真的找到了?”

“是的,明天早上對他進行逮捕,您有什麽情況可以立馬和我聯係,我的電話二十四小時暢通。”

“謝謝張警官!”

“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

電話掛斷了,景肆更加輾轉難眠。

找到了,關於景鬆影的證據,她配合警察找了將近一年,終於也到了他窮途末路的時刻。

景肆激動得沒心情睡覺。

她思索一番,拿出電腦,編輯了一封匿名郵件發送給景隆,定時發送時間門為早上五點。

她了解景隆,每天都有查閱郵件的習慣。

合上電腦,景肆吐了口氣。

景鬆影,喜歡偷拍是吧,那明天就送一份大禮給他。

之後景肆才睡覺,全程都是半夢半醒的,若不是喝了酒,該是要失眠一整夜了。

中途做了一點夢,夢到周清辭,夢到要和她靠近,剛離得近一些,剛要接吻,景肆就無法上前了。

她連做夢都害怕被偷拍,怕被拍到照片景隆大發雷霆,繼而景隆逼迫她和周清辭分手。

“小周——”

景肆倏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大口喘著氣。

臥室裏黑漆漆的,窗簾緊閉著。

景肆渾身是冷汗,又做噩夢了。

她打開小夜燈,看了眼時間門,早上六點。

嗯,看來郵件已經發過去了。

也不知道景隆查收郵件時是什麽心情。

無心睡眠,手機扔在床頭櫃上,景肆起床,去浴室衝澡。

她已經預料到幾十分鍾後,有多少個未接電話。

但這事急不得,一步一步來。

一個澡洗了四十分鍾,待到景肆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臥室裏的手機已經持續不斷在響。

景肆慢悠悠走過去,是景亮打來的。

景肆摁下接通。

景亮那邊大聲咆哮:“打了那麽多電話!你終於舍得接電話了!”

景肆語氣淡淡,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他:“什麽事?”

“早上六點的時候,爺爺起床,例行公事查看電子郵件,在那之後就很沉默。管家問他他也不說,一個人坐著生悶氣,然後竟然自己把自己氣暈了,現在剛送到醫院。”

景肆揚了揚唇,麵不改色回複:“所以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

“不知道啊,這些我都聽管家說的。具體原因我不清楚。”景亮那邊閃爍其詞,“而且,我現在不在北城。”

“哦,爺爺在什麽醫院?”

“這個你得問景鬆影了,現在就他趕過去了。”

意料之中。

景肆掛了電話,又翻出景鬆影的通訊錄,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響起一道清脆的男聲:“姐。”

景肆壓下心裏的厭惡,迎合他:“爺爺住院了?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因為什麽事情被氣到了好像是,你要不要來?”

景肆問他:“你怎麽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想著你在睡覺,想等你睡醒了再告訴你。地址要現在發給你嗎?”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正常,聽不出什麽波瀾來。每次這個時候,景肆都背脊發涼,他確實是偽裝得太好了。

“地址發我,我馬上就來。”

景鬆影那邊立馬回應:“市一醫院,具體樓層馬上給你。”

景肆要掛電話。

景鬆影又說:“你趕緊過來就好,早餐我去買。”

景肆沒回複,直接摁了掛斷。

倒也沒有急匆匆要立馬趕去醫院的意思,她先慢悠悠地給自己做了頓早飯,再不慌不忙地吃了點兒東西,又一個人坐了一會兒,思考著一些問題。

期間門,景肆在想,雖然今天要做的事無法彌補過去的傷痛。

但她等這一天很久了。

是時候該收漁網了。

對她來說,對景隆那點親情已經很寡淡,去醫院看景隆完全是出於“不得不”,而不是“我想去”。

她早就厭倦了景隆的掌控欲。

不過,今天去醫院,有更重要的事。

想至此,景肆揚了揚唇,她撥通了張警官的電話......

八點半,天已高亮,景肆下樓去提車,驅車去醫院。

一路上,又和張警官說了一些別的,讓他到市一醫院門口匯合。

景隆現在應該還沒醒,人到老年就是這樣,經不起刺激。

更何況,那封郵件應該是讓他氣得不輕吧?

二十分鍾後,景肆抵達醫院門口,停好車之後下來。

張警官說,十分鍾後抵達。

景肆回複了個“好”。

昨晚的大雪已經停了,此刻路麵蓋了一層厚厚的雪。

她雙手揣在大衣的兜裏,大步向前,鞋子踩在雪地裏發出沙沙的聲音。

不遠處,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對著景肆招手。

他穿著厚羽絨服,牛仔褲,臉上洋溢著笑容,看起來還像一個大學生。

是景鬆影。

“姐!”

景肆去看他,困惑他怎麽自己下來了。

“你怎麽在這裏?”

景鬆影手裏提著早餐,踩著雪朝景肆走來。

“我來等你。”

景肆蹙眉,“等我幹嘛?”

他手裏還提著早餐,朝景肆晃了晃,“給你買的。”

“我吃過了。”景肆和他拉開一段距離,“你不好好照顧爺爺?”

言外之意,不好好照顧長輩,跑來接我幹什麽。

景鬆影偷偷覷了景肆一眼,笑出一口大白牙:“醫生說爺爺沒事,他還在靜養,我就下來了。所以你口渴嗎?豆漿要不要喝一喝?還是熱的。”

遞過來一杯豆漿,景肆沒接。

下一秒,景肆停下了腳步,看向景鬆影。

已經走到這一步,景肆不想再偽裝了。

“景鬆影。”

“嗯?”

“別裝了。”景肆麵有慍色,“別假裝是個好弟弟了。”

“什麽?”

“你不去學表演真的可惜了。做了什麽自己應該很清楚。”

景鬆影拿著豆漿,頓了一下,很快意會到景肆在說什麽。

他也不慌張,不疾不徐將豆漿的蓋子打開,自己抿了一口,餘光看向景肆,自顧自說:“哦,你還在介意一年前那件事嗎?”

看他那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沒有為自己的卑鄙有一點點悔改之心。

景肆想起一些事情,不僅僅是關於周清辭那件事,還有其他,無法忍下去,趁著他不注意,抬起手直接給了景鬆影一巴掌。

耳光來得太突然。

毫無征兆。

啪的一聲,打得不輕,景鬆影手裏的豆漿直接翻在雪地裏,燙化了一大片雪。

景肆早就想打他,忍了很久,今天是他自己找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景鬆影沒生氣,反而笑了,“不就是讓你分了個手嗎?現在那女的還對你很重要?姐你可真是個深情種。”

聽他語氣,倒是自己不爽了,也不知道他在譏誚些什麽。

簡直是賤上之賤,恨之入骨。

景肆反手又是一耳光,這一耳光比剛剛重得多,算是真的用了力氣,直接把景鬆影打得往後退了兩步。

“周清辭的事,我剛剛已經打過了。現在這巴掌,是為別的。”

他細皮嫩肉的臉上一邊一個巴掌印,整個人楞在原地好幾秒鍾才回過神來。

不解氣,完全不解氣,景肆恨不得把這張臉撕個稀巴爛。

景鬆影捂著臉頰,“很早以前你不是和爺爺說你不會談戀愛,要一個人孤獨終老嗎?我拆散你們,不正合了你的意嗎?”

景肆就像看智障一樣看著他。

不能理解。

哦,不對,她怎麽會理解一個變l態的心理呢?

結果他又說:“所以你和女人談什麽戀愛?嗯?以前你說過你不談戀愛的。”

說話時,他眼神變得很奇怪。

好像他身子裏住著另一個人。

景肆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但當麵看著他這樣還是有些後怕。

不過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一瞬不瞬看著他,完全不回答他的問題。

景鬆影最愛找存在感,哪兒受得了忽視,很快以一種極其偏激的語氣開始說話:

“難道不好嗎?你單身一輩子不好嗎?你說過你要單身的!你單身,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景肆內心被震了一下,但想了想,有什麽事情他做不出來,很快又恢複了淡定,並沒有被他的異樣嚇到,“挺惡心的,但是,發生在你身上,我不怎麽意外。”

其實景肆一直不明白,當初景鬆影為什麽會偷拍她和周清辭。

一直搞不清楚,即便是後來找到很多關於景鬆影的證據,但還是搞不懂為什麽景鬆影這麽針對她。

因為財產?一直以為是這個。

此刻她恍然大悟,原來當初景鬆影跟蹤她,偷拍她,理由竟然是最離譜的那一個。

他有戀姐癖?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庭環境給他造成的影響,隻能說景隆平常都是打壓式教育,讓他心理變得扭曲。

“姐——”景鬆影往前一步,語氣突然變得很軟:“你不要和任何人在一起好不好?”

真的是戀姐癖。

還是特別變l態的那種。

“滾。”景肆沒想到他不僅...還戀姐,“去看醫生。”

結果景鬆影不識好歹,想過來碰景肆。

景肆當然不給他一點點機會,及時避開了。

現在她隻有一個困惑,自認為和景鬆影沒什麽交集,除了小時候玩過,長大之後一年見不到幾次麵。

為數不多的幾次交談不都是在家庭宴會上嗎?

所以他到底在臆想些什麽?

景肆的抵觸讓景鬆影有點破防,他很快展現真麵目。

果然,所有的乖巧,禮貌都是假的,裝的。他的眼神在景肆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那種撲麵而來的陰森感讓人窒息。

也是景肆心理素質強,不然可能真的被嚇到。

“女同性戀有什麽好的?那個女人能給你什麽?”

景肆雙手抱胸,對街已經開過來一輛麵包車,景肆琢磨著要不要呼叫張警官,但還是忍住了。

至少得

刺激一下這個神經病。

“說啊!她能給你什麽!”這邊繃不住了。

景肆無比淡定,冷冷地看著他:“給我什麽?所有,比你好千倍萬倍。你算個什麽東西?髒東西。”

已至此,景肆也不口下留情,直接反擊回去:“不要拿你奇怪的癖好惡心我。我不是滿足你幻想的對象,告訴你,景鬆影,我恨透你,恨死你。卑鄙在你身上被展現得淋漓盡致,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邊景鬆影還沒明白景肆在說什麽,他以為景肆在說周清辭那事。

“不可能!爺爺至少有一半家產還是我的!”

他在向景肆宣誓主權,告訴景肆,代價不可能有,他是繼承人之一,往後也有屬於他的一片天地。

“你確定嗎?”景肆覷他一眼,唇角揚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容,“你還不懂我在說什麽嗎?”景肆目光越過他的臉,落在身後的一輛車上,笑他:“你真該去當一個幻想家。”

冷風蕭索。

景肆眸子裏倏然掠過幾絲決絕,她看向景鬆影,“你確定爺爺會把家產給你?你知道這一年我在做什麽嗎?”

不等他回答,景肆又說:“SY17685,你在網絡上的代號。”

這麽一句話,讓景鬆影臉色蒼白,瞳仁裏閃過一點慌張。

景鬆影表情徹底裂開,“你跟蹤我!”

景肆笑著看他,“跟蹤?我隻是在配合警察執法。如果你要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

“你在做什麽!我告你侵犯我的隱私!”

景肆:“你要理解成跟蹤我也沒辦法,不過,這種感覺應該很好受吧?剛開始,隻是想知道你私生活有沒有不檢點,然後,你知道我發現什麽了嗎?”

景肆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向景鬆影。

“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你好意思說你是景家的人?還想繼承財產?”

景鬆影沒了先前的囂張,隻剩慌張,他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還有驚恐,一邊搖頭一邊說:“不,不要說!”

“北城大學鼎鼎有名的學霸,學習名列前茅,公認校草,陽光大男孩。”景肆揚了揚眉頭,“在網絡上似乎是另一張麵孔。”

“別說了!”景鬆影怕得發抖,做夢都沒想到景肆掀了他的老底,就差立馬跪下了。

“我偏要說。”景肆仰了仰下巴,“利用自己家境之便,籠絡和你臭味相投的夥伴,再利用網絡之便,對未成年下手。”

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沒想到的,沒想到這些景肆竟然都知道。

“成員之多,受害者之多,你覺得你會坐幾年牢?”

“對不起,我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報警?”

“錢是這麽花的嗎?”景肆踢了他一腳,不解氣,“人是這麽做的嗎!你得承認,自己是個完完全全的變l態。”

“對!我是變l態!”

景肆笑了,“那接下來怎麽辦?”

“我,我去國外!”景鬆影嚇得唇色慘白,早已沒了囂張氣焰,“姐,你幫我,我也幫你。這樣,家裏的都給你,我不爭不搶。隻求你別告訴警l察,我以後好好做人!”

“真的嗎?”景肆彎了彎眼睫,笑容未達眼底,“那你戀姐怎麽辦?你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威脅吧?”

“我錯了!我髒,我臭!”他抬起手打了自己幾巴掌,啪啪好幾聲,引來一些路人的目光。

“你哪裏髒?”

撲通一聲,景鬆影跪下來求景肆。

“我哪裏都髒!”

在光天化日之下,九十點鍾,正是醫院人多的地方。

遠處有人圍觀,有人還以為是情侶吵架。

“再扇自己二十次。”景肆直起身來,抱肩俯視他:“一邊扇一邊說自己是變l態,說自己是戀l童l癖,說自己是戀l姐l癖,說自己該死。”

“啪!”景鬆影扇了自己一耳光,“我是戀l童l癖!我該死!”

“大聲點。”

“我是戀l童l癖!!”

人群中有人皺了皺眉頭,看看景肆,又看看景鬆影。

景肆不管他人目光,提醒他:“再扇,然後說,我是戀姐癖。”

“啪——”又是一聲,景鬆影低下頭,開始落淚,“好多人看我,我可不可以不說了。”

“不說我就報l警。”

景鬆影咬咬牙,“我是戀l姐l癖!我該死!”

觀的人拿出手機攝像,一邊拍一邊問:“臥槽,這是做什麽啊?”

景肆轉過身來,麵向大眾,表情麻木,“你們沒聽清嗎?要不要他再說一遍?”

活了三十年,景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用這樣的招數。但她不解氣,永遠不解氣。

景鬆影的偷拍,成了景肆不可磨滅的陰影。

那次偷拍,幾乎是致命性的。她和周清辭在陽台接個吻都被拍,更別說那些生活瑣碎日常,也正是因為被拍,直接斷送了她們的可能。

後來,景肆在想,就算是拍的其他的,偷拍都是一種極其惡劣的行為。

她恨景鬆影,無比痛恨。

這一年來,她臥室始終要關窗簾,回家要看有沒有人尾隨。她擔憂景綺,擔憂自己,過得如履薄冰。

她幾乎不要業餘活動,就是為了不讓景鬆影再找到她的任何把柄。

她需要時間門,需要一把擊潰他才行。

她努力在景家淡化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一心隻有工作的工作狂。

對一切表現得死氣沉沉,漠不關心,隻是為了不要打草驚蛇,在下一盤大棋。

“你們可以拍照。”景肆指著地上的景鬆影,“看看他俊俏的臉龐,這是一個偷拍狂,戀l童l癖,戀l姐l癖。”

有人憤憤不平:“臥槽,那他拍誰了?”

“他拍過我,曾經把我和我對象接吻的照片發在暗網,讓無數人觀賞。”景肆眸子裏閃過冷漠,“我是受害者之一,還有無數個年輕女性,更嚴重。”

景鬆影跪在地上,把臉埋下去,不敢抬頭。

“你們看看,長相如此端正的男孩,也可能對你們的孩子,家人下手,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

景肆雙手揣進兜裏,看了眼馬路對麵的麵包車,裏麵張警官朝她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要進行逮捕。

景肆點點頭,收回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年輕女性,認真說:“要保護好自己,每個人。”

麵包車的門打開了,裏麵下來好幾個警察,快步朝景肆這邊走來。

景鬆影注意到,瞬間門慌張,這才意識到景肆都是騙他的。

“騙子!你不是說你不報l警!”

景鬆影麻溜起身,往雪地那一頭狂奔,試圖逃跑,人群中幾個警官衝出來,一把把他摁在地上。

“不許動!”

把他鉗住,雙手呈剪刀式別在背後,很快手銬銬了上去。

景鬆影像是老鼠,吱吱叫了幾聲,掙紮無果,束手就擒了。

“今年才剛畢業,你的未來真是‘無比燦爛’。”景肆低頭看著景鬆影,“一年前偷拍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這個下場。我覺得你還是不夠聰明,來招惹我。”

景肆歎了口氣,又說:“不過,你遲早會被抓。隻是你的行為加快了這個進程而已。”

張警官拷著景鬆影,抓著他起來,對景肆點點頭,“景小姐,謝謝你的配合,沒有你提供的線索我們可能也沒這麽快破案。”

“配合你們。”景肆點頭,“是我應該的。”

景鬆影突然爆發:“她才是變l態!”

“住嘴吧你!”一個警官給他貼上膠帶,再看向人群,吆喝:“散了吧散了吧,抓壞人呢!”

景肆站在原地,冷冷看著他,見他被押著往前走。

心想,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不夠。

她希望他是死l刑,是無期。為了自己,為了所有受害的人。

人走到十幾米遠了。

景鬆影轉過頭,看了景肆一眼。

景肆迎上他的目光,用口型對他說了兩個字:去死。

景鬆影看懂了,瞬間門無比悲痛,崩潰了。

警官押著他,幫他擰過腦袋,像是拿著一個麻布口袋一樣把他塞進麵包車裏,

關門,上車,點火,發動引擎。

一氣嗬成。

很快,車子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