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街頭某家清吧內,四人一桌到齊。
這裏顧客很少,整個店裏幾乎隻有她們幾個。
選擇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
徐白末很是嚴肅:“什麽情況?報警沒有?”
周清辭點點頭,“報了,警方說會進一步調查。不過大概率不會深入調查。因為最近北城飆車黨很多,也就默認為飆車的那種瘋子了。”
宋語璿搭話:“那肯定不行,是不是得重新報個案什麽的。”
周清辭點點頭,“肯定是會重新報案的。不過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
景肆始終沒插話,她還沒從剛剛那陣風波裏回過神來。
跟蹤這事和騷擾電話到底有沒有關係?她在思考。
這邊周清辭看向景肆,“所以你覺得最大概率是誰?”
景肆回過神來,搖搖頭,“很難說。”
周清辭:“把你的懷疑對象都說出來。”
“景家的人?”景肆思考了一下,又否認了,“我懷疑是網絡上那些人。”
徐白末:“網絡上?”
景肆把景鬆影那件事說了一遍。
這件事,在場隻有徐白末不太清楚。
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張警官不是說人都抓進去了嗎?”這是景肆最困惑的,“他說是一鍋端,該抓的都抓了起來,該招供的招供,沒有半點紕漏。”
“網絡是最好隱藏的。”徐白末一聲感歎:“這就像是滋生在角落的病菌,除一生百,要徹底根除基本不可能,壞人那麽多,少一個馬上又多一個。”
但景肆還是不理解:“所以就算是那個組織,為什麽要跟蹤我?目的是什麽?”
周清辭:“冒著被再次抓捕的風險來跟蹤你,如此大招旗鼓在馬路上包圍你,一定是因為什麽。”
宋語璿靈光一現:“我在想,這背後會不會有個大BOSS!警察暫時還沒有查出來那種。”
“不太可能吧。”徐白末第一下就否定了,她覺得概率不大,邏輯不通,“就算是大BOSS,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更加謹慎行事嗎?”
“有一種情況。”周清辭思考片刻,做出某種假設:“那個人不是真的要綁l架景肆,很可能是一種提示,一種警告。”
景肆蹙起眉頭:“警告?”
周清辭點點頭,以一種合理的角度分析:“我猜想,是你動了誰的蛋糕,或是你的什麽行為威脅到了什麽人。你也說了,那個網站的盈利額是不可想象的,參與的人也很雜。那麽那個人可能是在以這種方式提醒你,以後不要多管閑事。”
不要多管閑事。
似乎邏輯是通的。
今晚被跟蹤的時候景肆就有那種感覺。
那幾輛車好像根本不怕被發現,如果真的要選擇威脅和綁l架,選擇在大馬路上阻攔也是一個很愚蠢的選擇。
所以對方的目的可能隻有一個——
警告。
對,就是警告。
景肆:“告訴我不能再做某件事,否則他們就會做出更危險的事情,是這個意思對嗎?”
徐白末長長籲出一口氣,她自聽說這件事後,幾乎都是皺眉的情況。
北城這麽大。
北城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十年前徐家就有人意外身亡,到現在都定義為車禍。
隻有家族裏的人才知道,沒這麽簡單,有些事情隻能比想象中更黑暗。
這幾年來,社會是進步了,但不是每一顆毒瘤都被清除了。
宋語璿:“所以,如果你真的動了別人的蛋糕,那是哪件事呢?”
景肆陷入沉思。
她將最近發生非的所有事情理了理。
景鬆影進局子,她上新聞,接連不停的騷擾電話,以及剛剛的路虎跟蹤事件。
如果這些事情真的都有所關聯的話。
那很大可能就是像宋語璿和周清辭說的那樣,是可以推敲的。
能把電話打到公司來,還能如此招搖地跟蹤,想必對方一定也是有錢有勢有權力的人。
至少傳遞的信息有一條,那就是:我不怕你景肆。
思至此,景肆回過神來,繼續說:
“景鬆影進去之後,我和張警官一起去過他的住所。警方拿走了他的電腦和一些資料,裏麵全是那些信
息。”
“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這裏有一本景鬆影的日記。”
“日記?”
景肆壓低了聲音:“日記隻是正常的日記,因為涉及到我的個人隱私,所以我並沒有拿給張警官。”
他日記的那些戀姐內容,景肆看了簡直反胃。確實也不想把這件事讓更多人知道了。
宋語璿一頭霧水:“日記和那個網站有什麽關係?”
如果不刻意去聊這些,景肆也想不到一本變l態日記能和一個非法網站扯上什麽關係。
“日記末頁有一串很長的數字,一些英文。我當時看的時候也隻是一掃而過,壓根沒有當回事,畢竟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在那之後,我就沒有和張警官聯係過了。”
周清辭:“有沒有可能那個數字代碼很重要?可以查出大Boss是誰的信息。”
聽得景肆背脊發麻。
“等等,讓我來理一理。”徐白末聽了這麽久,終於開口插話:“也就是說景鬆影不僅僅是個單純的用戶,他背後可能還在和什麽人合作,而他進了局子,那個人逃之法外,現在那個人查到你頭上,唯一可能就是,你手上的東西很可能會暴露那個人的身份,不然他不會在這個時段以身試險。”
宋語璿:“而這個能暴露他身份的東西,就是景鬆影日記後麵的數字?”
四人目光相觸。
心裏隱隱有了答案。
“日記在哪?”
“在家裏。”
景肆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如果真的是推測的那樣,那麽聯係張警官就很有必要。
這不是普通的惡作劇,這很可能是會關係到人命的事件。
“等等。”周清辭在思考一件事情:“如果數字真的很重要,他警告你,無非是讓你不要多管閑事,而把日記給警方,相當於把你自己置於更危險的境地。”
這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景肆頓了一下,眸子裏閃過幾分猶豫,但很快反應過來:“如果那個人不被抓到,是否會有更多女性受到威脅?”
那些被肆意傷害的,將隱私□□裸暴露在那些人視線裏的惡跡行為。
女性是最大的受害者。
如若今日不管,明天那個人就能逍遙法外,有朝一日東山再起,能做出加倍過分的事情來。
頭疼,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頭大的事情。
景肆搖搖頭,“我一定要告訴警l察,必須說。”
周清辭問她:“如果你置身於危險當中,也要說嗎?”
景肆:“對,也要說。”
確實,就算不說,也是隱患。指不定哪天景肆遇到更危險的事情。
既然已經涉入這件事,想要脫身就很難了。
對抗是唯一的選擇。
慶幸的是,以目前幾人的家底,是有能力與之對抗的。
周清辭綜合各類思考,最終點點頭,“是得說,不過在這之前,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徐白末和宋語璿對視一眼,沒說話。
能感受到氣氛的緊張,更能感受到周清辭其實是把景肆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
嘴上說著什麽不喜歡了,估計都是假的吧。
對景肆的擔心都快從眼睛裏跑出來了,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牛最厲害的保鏢都給景肆配上。
兩個旁人都感覺到了,景肆不可能沒感覺到。
她柔柔地看向周清辭,頷首的同時勾了勾唇,“知道了,我很安全。”
宋語璿站起身,出聲詢問:“那我們現在是先回家拿日記還是先去警l局?”
“都不是。”周清辭嘖了一聲,看了景肆又看,終究是不放心,“等我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徐白末好奇:“你要幹嘛?”
周清辭給她一個眼神,沒回答,讓她自己領會。
一十分鍾後。
四個壯漢從清吧外頭進來,嚇了吧台的老板一跳。
周清辭站出來解釋:“沒事,我朋友,都認識。”
她朝那幾個保鏢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幾個人高馬大的走過來,站在桌子旁也不說話。
“這是給你配的保鏢。”
景肆不太確定,指了指自己,確認:“我?”
周清辭皺了一下眉頭,“不是你難道還是我?”
她可不想今晚的事再發生一邊,
心髒受不了衝擊。
景肆是有點驚訝的,一是驚訝周清辭的辦事速度,一是覺得周清辭好像比想象中更關心她。
其實保鏢她也可以自己配的。
但在這件事上,貌似周清辭一點都不想耽擱。
宋語璿笑著接話:“她要給你配你就接受唄。”
景肆也不好再說什麽,算是默認接受了。
周清辭抬眼去看保鏢,眸子裏透著嚴肅:“你們四個以後跟她,不能有半點差錯,有任何事情都要立馬打電話給我。”
那四個西裝革履的大壯漢齊聲點頭:“是,小姐。”
景肆:“......”
有點誇張,但發生在周清辭身上就不誇張。
她差點忘了,周清辭的爹是周默。
來這麽一出,總之,徐白末和宋語璿一直坐在一旁看戲。
周清辭有點兒受不了這倆人吃瓜的眼神,都不知道以後八卦成什麽樣。
不打算久待,起身說:“時間不早了,要不走了?至於日記和張警官什麽的,明天再約個時間一起去。”
她說的是“一起去”,沒有讓景肆一個人去。
聽到這兒,景肆心裏又泛起了波瀾,覺得周清辭考慮得有些過於周到了。
關鍵時刻總是能起到關鍵作用。
是一個完全可靠的人。
景肆心裏微微酸澀,點點頭,“好。”
徐白末和宋語璿也提出:“那明天就一起去吧。”
幾人收拾好起身出門。
從清吧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晚上很冷,巷道的冷風如冰帶刺。
周清辭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目光悄悄飄在景肆身上。
接著轉身對那四個保鏢說:“你們把她送回去,必須要安全到家,就按照我說的做。”
一旁的徐白末忍不住了,嘁著笑:“怎麽四個保鏢都給景肆啊?深更半夜的,我們也很危險好不好~~”
周清辭目光一轉,冷冷睨了徐白末一眼,“你少說兩句會死?”
徐白末秒噤聲,點點頭,眼裏的笑都快溢出來了。
“那我走了。”景肆心裏還裝著一件事,不放心,她想回家看看景綺,“你們也早點回家,語璿,你拉一個群吧,到家之後各自發消息報平安。”
宋語璿點點頭,“沒問題。”
那保鏢主動去幫景肆拉車門,其中一個坐上了駕駛位,另外一個坐了副駕駛。
剩餘兩個看著景肆,恭恭敬敬地說:“景小姐,上車吧。”
景肆完全懵了,怎麽保鏢把她的位置都坐了。
合著她還要坐後座,左邊一個保鏢,右邊一個保鏢嗎?
說實話,一個人四個保鏢真的有點過了。
她語氣有點不可置信:“副駕駛不是我的?我和你們坐後麵?真的要這麽坐?”
保鏢已經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是的,景小姐,這是我們家小姐的安排。她要讓您安全到家,要我們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