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曹斌
遲小多抱著枕頭睡到早上,陳真拍拍他,把他叫醒了,遲小多睡眼惺忪地吃了早飯,陳真特地開車,把他送到考場外。
降妖師的考試在驅委四樓大型會議室裏,人不多,四個多功能會議室,不到八百人。一連串高跟鞋響聲,林語柔拿著一疊試卷進來,一句話不說,發卷子。遲小多坐在第一排,把試卷朝後傳,回頭時忍不住看了這老佛爺一眼。
老佛爺今天穿短裙,小西裝外套,戴著一枚玳瑁耳環,脖子前掛著那串金色的珍珠。
“現在開始考試。”老佛爺冷漠地說,陰陽眼看著遲小多,繼而低頭看了眼表。
遲小多心裏毛毛的,打開卷子,心想她一定恨死自己和項誠了,把她的玄孫搞成這樣。
試卷果然很簡單,而且有不少是驅魔師真題上出現過的類型,考到第三個小時的時候,遲小多開始塗答題卡了,老佛爺站起來,信步走到他的身邊,低頭看他的試卷。
遲小多:“……”
遲小多心想怎麽這麽不規範啊!你監考就監考,看我試卷幹嘛!
他一被盯著看就容易緊張,塗了擦擦了塗的,最後把答題卡填完了,開始檢查,所幸老佛爺不再盯著他看了。時間過得很快,中午他到陳真的辦公室裏去吃飯,保溫盒裏有陳朗早上做的湯和白飯。
遲小多一邊吃一邊抱怨老佛爺盯著他試卷看的事,陳真問:“她是隻看你的,還是都看?”
“隻看我的。”遲小多說,“你把她玄孫給做掉了,她會找你麻煩嗎?”
“應該不會。”陳真說,“雖然她一直也不喜歡我。這個涉及到內部派係問題,你不用知道了,不過周老師過段時間會返聘,所以不管如何,她不會無聊得來對付你的……困了?”
遲小多打了個嗬欠。
“困了就睡一會。”陳真還在馬不停蹄地看文件,朝遲小多說,“下午還有一場。”
遲小多躺在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半睡半醒的,空調開得很足,片刻後可達敲敲門,開門進來。
可達看了遲小多一眼,見他在睡午覺,於是脫下西裝外套,蓋在他的身上,隨後就走了。
又有人敲門,遲小多迷迷糊糊地醒了,卻沒有睜開眼睛,縮在可達的西裝外套裏,偷聽外麵的談話。
“不影響,說。”
陳真的聲音從辦公桌前傳來。
“根據嚴飛的供詞。”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他的上線有很多個,或者說,是很多個其中的一個。但我們在周宛媛封印的靈魂瓶裏,查到了這麽一段記憶。”
遲小多閉著眼睛,不敢動,心想待會會被殺人滅口麽。
陳真籲了口氣,靠在椅子上。
那男人又說:“這是關於景浩的一段記憶,但是,非常地模糊。”
“嚴飛曾經參與審訊,這不能算有力證據。”陳真說。
“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話。”男人說,“我想可能要提審景浩。”
“我不太讚同這個提議。”陳真說,“太危險了,誰知道那個瘋子會做出什麽?曹斌,你不要小看這個人。”
那叫曹斌的男人沒有說話,靠在轉椅上,側身轉了過去。
“你小弟在偷聽。”曹斌說,“已經醒了。”
遲小多馬上道:“我什麽都沒聽見……”
陳真說:“他是項誠的弟弟,參與了乩仙案。”
遲小多坐起來,看著曹斌,曹斌五官深邃,臉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刀疤,一身黑西服,頭發很短且用發膠打理過,手腕上戴著一個海綿寶寶的卡通表。看樣子像個混黑道的。
“如非必要,我不希望我們的對話被無關人等聽見。”曹斌說,“我堅持這點。”
說著曹斌從西服內袋中掏出一個小瓶。
“他是自己人。”陳真說,“我也堅持這點。”
曹斌隻得把離魂花粉瓶再次放進口袋裏,遲小多忙道:“沒關係的,我聞我聞……”
“不。”陳真隻說了一個字。
“曹斌,我不能給你批條子。”陳真說,“周老師也不會答應,景浩此人太過危險,一旦脫縛,你們監察部全上,也不一定製得住他。我覺得嚴飛的眼線和一個十年前大開殺戒的怪物,沒有多大牽連。你可以試試看強行提取嚴飛的記憶。”
曹斌手指搭著,放在麵前,陷入了思考中。
“不要這麽頑固。”陳真說。
“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關聯。”曹斌認真地說。
“證據?”
“直覺。”
“直覺不能當作斷案證據。”
曹斌說:“你不批條子,我就不會走。”
“隨你。”陳真說,“你在這裏當我秘書也是不錯的,有興趣調過來嗎?”
遲小多忍不住好笑,陳真又說:“小多,你不睡的話,來幫我登記一下表格。”
遲小多過來,陳真讓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著一份文件去隔壁辦公室。
遲小多看了眼,是參加降妖師考試的成員的姓名和準考證號。
“你和格根托如勒可達是什麽關係?”曹斌突然說,“這衣服款式是外勤部的,他沒穿西裝外套,是他的?”
“我們是很純潔的關係。”遲小多的表情:(—.—)
“我不相信。”曹斌說。
“沒有人堅持讓你相信。”遲小多說,“你可以盡情地腦補我經常坐在可達大腿上和他打情罵俏的畫麵。”
接下來曹斌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根據他千變萬化的表情,遲小多推斷出曹斌一定聯想到了什麽不純潔的事。
“你如果還不走的話。”遲小多說,“如果我大叫的話,待會可達會過來揍你喔。”
曹斌說:“幫我的條子蓋個印,可以嗎?印就在你左手邊的抽屜裏,他沒拔鑰匙,我下個月帶你去香山玩怎麽樣?”
遲小多:“當然不可以,而且秋天香山人山人海,你不怕我被擠爆**嗎?”
曹斌:“我們整個監察部一起出動,四十五個人,平均身高一米八二,給你事先清場,你走到哪,我們清場到哪。”
“不需要。”遲小多麵無表情地說,“我欣賞一下掛曆就可以了。”
外麵敲了敲門,可達推門進來。
“曹嘰八。”可達說,“過來一趟,正要找你。”
曹斌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坐在轉椅上,整個人轉過去,可達先是不客氣地問候了曹斌的祖宗十八代,接著咆哮道:“手下一群人做什麽吃的!捅一堆爛攤子讓老子收拾!當外勤部是你保姆麽?!”
曹斌觸電一樣彈了起來,可達抬手一揪,拎著他的西裝領子,幾乎是把他從陳真的辦公室裏直接拖了出去,還附贈了句順口而漂亮的國罵。
遲小多:“……”
陳真回來了,遲小多登記完一部分,陳真說:“該去考試了。”
遲小多說:“我晚上來幫你把剩下的做完。”
陳真嗯了聲,遲小多說:“那個……曹斌說的話,被我知道了真的沒關係麽?雖然我一定不會往外說,但是會不會讓你為難?如果為難的話……”
陳真笑了笑,說:“我就是想讓你故意聽見,這樣消息泄露給你,曹斌就會覺得不安全,所以他不敢再越權把景浩提出來。”
“那個叫景浩的人很變態麽?”遲小多說。
“他是個瘋子。”陳真答道。
遲小多點點頭,陳真想起了什麽,說:“對了,這個給你。”
陳真從抽屜裏取出一支鋼筆,遞給遲小多。
“這是我的幸運法寶。”陳真說,“陪伴我小升初,中考和高考,還有驅委的公務員考試,借給你用一下午,認真做,一定能考過的,加油。”
遲小多登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下午,豐台區驅魔師考場,一個工廠外,中場休息的考生們吵吵嚷嚷。
項誠穿著白t恤,五分褲,板鞋,翹著腳翻書。齊尉過來坐下,看著項誠。
“看什麽?”項誠冷冷道。
“你板鞋裏穿襪子了嗎?”齊尉好奇地用手指勾了下項誠的鞋幫。
項誠:“別動!”
項誠側身讓開。
齊尉看到項誠的白色船襪邊,表示驚訝。
項誠瞪著齊尉,齊尉笑道:“其實你好好收拾下自己,挺潮的。”
項誠拿著問卷對答案,頭也不抬。
“小多給買的,他買什麽我穿什麽。”
齊尉又道:“今天考試錯了多少?”
項誠沒有回答,片刻後突然道:“多少錢?”
齊尉:“?”
項誠一手扯了扯自己衣袖,示意齊尉看,問:“你知道多少錢不?”
“一千多?”齊尉道。
項誠:“……”
項誠指指自己鞋子,齊尉說:“八百?我猜的。”
“全身?”項誠問。
齊尉道:“兩三千吧,怎麽?”
項誠沒說話,齊尉笑笑,說:“你倆在一起了?”
項誠還是沒回答,把筆一扔,書一收,扔到垃圾桶裏。
“怎麽了?”齊尉道。
“回家!”項誠不耐煩道:“掛了。”
齊尉說:“沒考完怎麽知道?”
項誠:“選擇題已經掛了。”
項誠把包一背,回去收拾東西,周宛媛看見項誠,說:“不能走!就算過不了也得考完!剛剛我已經翻過一次牆了!外頭守著的全是神獸!”
項誠一臉無奈,隻得又去垃圾桶裏把書撿回來。
下午考試,項誠一臉煩躁,撓了幾下頭,拿到試卷,打算交個白卷算了。
然而就在他打開考試用筆盒的時候,盒裏放著一張小紙條,上麵畫著一條歪歪扭扭的大嘴巴蛇。
旁邊寫著一行字:【加油!(愛心)不動明王!你一定可以的!】
項誠靜了,把那張紙條折好,卷起來,係在右手的大拇指上,看了會題,開始答題。
驅委問答題環節,遲小多先翻到附加題看了一眼,內容是天脈能量場分析,以及鬼魂的流向,是一道計算題,設單位區域內靈魂總量與強度是固定值,給出社會心理學中的相關量數,綜合社會發展,分析十年內天脈朝人間發射的投胎能量影響,以及怨魂能力的損耗。最後分析出魔產生的幾率以及類型。
好難的附加題……遲小多心想,不管了,先做填空和分析吧。
遲小多掏出計算器,打開,發現蓋子裏貼著一張即時貼。
【小多,如果你拿到降妖師執照了,可以協助我嗎?】
那是項誠的字跡,字旁畫著一條胖胖的,奇怪的魚,旁邊打了個箭頭,寫了個“翻車魚”。
遲小多:“……”
遲小多登時心花怒放,揭下即時貼,背麵居然還寫了一行字。
【當然,沒考過也沒關係,我罩你。】
遲小多心裏狂喜,折好即時貼,開始奮筆疾書地答題。
老佛爺下午沒有看遲小多的試卷了,而是沉默地坐在講台一側,掃視全場。
考到一半,曹斌進來了,拿著一份幾頁的文件。
遲小多忍不住抬起眉毛,好奇張望一眼,老佛爺掏出一個私章,蓋在文件末尾,曹斌便看了眼遲小多,走了。蓋章的時候,下麵仿佛有了點說話聲。
“考你們的試。”老佛爺冷冷道,“眼睛不要亂瞥。”
考場裏一下又安靜了下來。
遲小多用陳真的鋼筆寫了半天,發現這筆的出墨水量似乎不太好控製,在做分析題的時候,字的顏色越寫越淺,快要沒水了,於是遲小多擰開杆,在筆膽上擠了擠。
噗嗞一聲。
啊啊啊啊——遲小多炸毛了,怎麽辦!這麽大一灘墨水!這什麽鬼東西啊啊啊!
老佛爺:“……”
遲小多快要哭了。
老佛爺從包裏取出一片濕紙巾,扔過去,啪的一聲貼在遲小多的腦袋上,遲小多忙道謝謝,手忙腳亂地擦了,結果越擦越糊,寫了一大半的分析題亂七八糟,糊成一團。
遲小多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把試卷給撕了,完全不敢抬頭看老佛爺,老佛爺憐憫而無奈地看著遲小多,遲小多最後在夾縫裏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大堆。
“那裏是裝訂線。”老佛爺說。
遲小多:“……”
遲小多隻得又換了個地方,對於一個有強迫症的水瓶座來說,試卷失去了整齊格式的美感,簡直比不及格還要難受。最後他勉強答完了卷子,隻好假裝看不到上麵亂七八糟的一團,在附加題處以優美的英文字體寫下公式,並且進行計算。然後考慮要不要在試卷上貼張一百塊錢,末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傍晚,陳真還在加班。
“考得怎麽樣?”陳真說。
遲小多咬牙切齒,衝過去掐著陳真脖子一通亂搖,陳真眼裏帶著狡黠的笑意,說:“我忘了,那支筆經常漏墨。”
遲小多欲哭無淚。陳真收起筆,滿意地說:“嗯,很好。”
“一點也不好。”遲小多道。
陳真說:“選擇題好好做的話,一般都能過,放心。”
今天是周末,北京大堵車,陳真還要加班,遲小多就給陳朗發了個消息,說晚點回去,於是在辦公室裏幫陳真整理表格並且登記。其間下去送了幾次資料,看見卷子被裝訂好了,周茂國和王部長正在一間辦公室裏看卷子。
遲小多把文件交給周茂國,周茂國嗯了聲,王部長說:“你在幾樓?幫著跑腿了?”
遲小多看到他的胸牌上寫著“王雷”,答道:“我今天考完試,順便幫陳主任整理點資料。”
王雷點點頭,問:“考得怎麽樣?”
遲小多心想自己那個糊成一團的卷子不知道是在周茂國手裏還是在王雷手裏,嘴上答道:“還行……吧。”
“機讀卡多少分?”周茂國問。
“我不知道。”遲小多茫然道。
“機讀卡已經篩過。”王雷說,“明天下午會給通知,得盡快改完,來吧,周老師。”
周茂國嚴肅地點點頭,遲小多便關上門。
全城入夜,陳真忙得顧不上吃飯,驅魔師考試那邊的資料也過來了,需要做匯總,還要看政審內容,給意見。陳真拿著一根煙,在鼻子前聞了聞,摩挲幾下,放在一邊。
遲小多則在陳真的辦公桌前給他登記資料。陳真時而眉頭深鎖,時而有點遺憾,搖頭,有時候還會自言自語個幾句。
“看什麽?”陳真眉毛一抬,看了眼遲小多。
遲小多覺得好笑,答道:“沒什麽。”
陳真又聞了聞煙,卻不點燃。
“你可以抽。”遲小多說,“我不介意。”
“我不想開這個頭。”陳真答道,“要保護自己的身體,戒了。”
遲小多最初感覺陳真冷漠禁欲又彪悍,然而在彼此熟悉後,卻覺得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周老師被你的筆噴過墨水嗎?”
“什麽?”陳真一臉迷茫地抬頭,隨即馬上否認,說,“當然沒有。”
遲小多麵無表情地說:“我覺得你一定曾經在給周老師的文件上,用這支墨水筆留下過不可磨滅的印記。”
陳真不理遲小多了,繼續低頭看文件。
“你的嘴角好像翹起來了。”遲小多伸長了脖子觀察陳真。
陳真:“……”
陳真把文件一放,遲小多忙道:“好的,我不說了。”心想按原本說的,給我們集體加分不就沒事了嘛。
陳真哭笑不得。
“明天麵試結束後。”陳真說,“組織可能會請你幫一個忙,降妖師考過的人,會篩選出一部分,在驅魔師實踐環節,暫時充當一下被解救的人質。”
“會和項誠碰到麽?”
“我不知道。”陳真說,“如果項誠過了筆試,應該是可以碰上的。”
遲小多點點頭,說:“隻要大喊救命就可以了嗎?”
“不用喊。”陳真說,“考官們會把你和其他人質一起,放在一個迷宮裏,到時候用特別的抽簽方式來組成小隊,兩名驅魔師與一個人質組隊,小隊安全撤離,就算實踐通過,具體過程將影響最後的得分。”
好像很好玩的樣子,遲小多一口答應。
“小朗也會參加。”陳真答道,“實踐相當於一個試煉,對你們人質來說不會有任何危險,頂多隻是讓驅魔師扣分。”
“太好了!”遲小多說,“小朗一定也想出來玩,可是……會累嗎?”
“可能會有一點。”陳真答道,“但是實踐環節,會有一位老師參加評分,我想讓他看看小朗的眼睛,能不能因為這個啟發,恢複他的聽力。”
“哦——”遲小多答道,“是和周老師差不多級別的嗎?”
“比周老師輩分還要更高。”陳真答道,“喬大師,他已經很多年不在協會裏露麵了。”
陳真和遲小多議定,又忙到深夜才回家,陳朗還在看電影,遲小多打了個嗬欠,說了幾句話,兩人就在沙發上靠著睡著了,半夜陳真把兩人搬到房間裏去,還在客廳裏看材料,直到第二天早上,遲小多打著嗬欠,陳朗出來做早飯,才發現陳真躺在沙發上,和衣睡了一宿。
遲小多收到了短信,是一個二維碼,這意味著他的答題卡分數已經過及格線了,分析題還在改,今天要參與麵試。
陳真、可達等工作人員則要參加今天驅魔師的筆試,比外圍考場早一天。考完以後,項誠他們還得在郊區考場再考一天,完了就可以回來見麵了。
遲小多掃過二維碼,按了下電梯,前往負責麵試的樓層,身邊站著麵無表情的曹斌。
曹斌朝遲小多吹了聲口哨。
“你都用這種方式來打招呼的嗎?”遲小多說。
曹斌正色道:“是的。”
“統戰部。”電梯報樓層。
老佛爺進來了,遲小多看看曹斌,示意他吹口哨吧,曹斌目不斜視,話也不敢說。
“曹斌。”老佛爺麵朝電梯門,從鏡麵裏看著曹斌的臉,沉聲道,“通知綜合科,盡量在一個小時內辦完,不要影響你們的考試。”
曹斌微微躬身。
“組織部。”
老佛爺留下一連串高跟鞋聲,走了。
曹斌又朝遲小多吹了聲口哨,遲小多看見他的手上拿著一串珠子,珠串上有個玉牌,玉牌上刻著奇怪的紋路。
“七縛鎖。”遲小多眉毛微微一揚,說,“你要開什麽封印嗎?”
這是遲小多在書上讀到的,這種玉牌是非常稀罕的法寶,成雙成對,黑色的玉牌用來鎮妖,白色的玉牌則用於解封。
“好好麵試。”曹斌說,“小同誌,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