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援兵
護城河外**起輕微的水響,四艘船隻泊岸,停靠在岸邊的一刻,虛空中倏然發出強光,籠罩了站在船上的王雷與簡文。
王雷身後的手下全部變幻成清一色的,黑色的猿妖。
“如我所料。”王雷說:“果然是禁魔的。”
簡文開始蛻化,變幻出奇怪的,融化的麵孔,繼而再變,成為了景浩,景浩痛苦地忍著咆哮聲,全身顫抖,最後幻化出饕餮的形狀,卻並非完全狀態的饕餮。頭顱正中,現出景浩的人臉。
而在饕餮的渾身上下,鑲嵌著眼睛緊閉,膚色靛青的上百張人臉,就像一個個頭顱嵌在了這上古凶獸的身上。
就連王雷看起來都覺得有點不舒服。
饕餮顫抖漸停,四足踏上岸邊。
猿妖熟練地給手槍上子彈,扔出,王雷接過,把手槍收在西服口袋裏,又接過另一把機槍,示意大家上岸。
“原來聖地就在這裏。”王雷道:“謔,胡新陽當年還真能守秘密,直到死都沒有吐露姚姬當年的藏身之地。”
饕餮朝空曠的城市內走去,王雷說:“景浩大人,不要著急,遲早能找到它的,當務之急是為血魔解開聖地的封印。”
“不需要你來提醒我!”饕餮腿上的一張人臉陡然睜開雙眼,聲音嘶啞,注視著王雷。王雷隻得舉起手,示意它隨意,饕餮離開時,王雷發出了一聲不易察覺的嗤笑。
“以平麵圖來看,整個城市呈現出井字,左上角是一個幹涸的湖泊。”遲小多貼在牆上,用紙畫出地圖,說:“我大概都記下來了。右上角是一個塔,塔頂上有一個大碗,碗口朝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封離說:“像個動物的巢穴。”
郎犬:“碗。”
可達說:“我想尿尿,這是國家重點保護遺跡嗎?牆下可以尿尿嗎?”
曹斌說:“結構素描學得不錯。”
遲小多:“……”
“左下角是個長方形的宮殿。”遲小多無視了另兩人,隻朝項誠說:“感覺……外表像塊切割得很整齊的大石頭。右下角是一片環形的建築群。你記得路怎麽走嗎?”
“我隻記得我媽媽帶我去過大殿。”項誠順手在井字的中間一圈,手指點了點,說:“就在這個地方。”
“金剛箭在大殿嗎?”遲小多問。
“我不知道。”項誠有點茫然,看著遲小多。
背後可達與曹斌耐心地等著,遲小多多多少少有點於心不安,本來這一次他們隻是自己計劃要進來,沒想到卻把朋友們給牽連了,如果最後找到聖地的,隻有自己和項誠,那麽也許會安心點。
“我沒有關係。”曹斌說:“本來也就是協助你,我的目地是通過你找到景浩,就算不主動去找他,他也一定會來找你。”
可達聳肩,說:“我也無所謂,我腿好多了,能走,不過不能劇烈運動,為免拖累你們,要急行軍的話,隨時把我放下就行,我也起不了什麽用。”
封離說:“思歸沒跟進來,我可以為你們偵查探路,不用管我。”
“走。”項誠答道:“大家一起。”
“哪條路?”遲小多問項誠:“敵人如果沒有進來還好,一旦來了,咱們就得非常小心,盡量不要和他們碰上。”
“你為什麽這麽篤定會碰上敵人?”項誠問。
“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不是嗎?”遲小多說。
項誠笑了起來,指了左上角,說:“走這裏。”
封離竄上牆壁,前去探路,數人開始下樓梯,盤旋曲折的梯級與道路忽上忽下,在空中轉折,通往城市的各個角落。懸空的棧梯與山腹相連,由鎖鏈吊在洞頂上。
棧道走到了頭,再往前隻有一條路,就是上石板。
上萬懸掛的石板就像單獨的秋千一般,一級接著一級,排成一列,看不到盡頭,到了遠方一個轉折,再遞進到城市底部。
四周有忽明忽暗的磷光,照亮了洞壁,億萬光團猶如星辰一般,在山腹內懸浮,飄**。
“從這裏走。”遲小多指路,說:“那裏有一個回旋的地方,到對麵的石筍上,再從石筍旁邊的樓梯下去。”
“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可達說:“妖族搞這麽多秋千做什麽?”
“因為體型都小。”狐狸在沿著吊梯跳過來,落在一塊石板上,說:“奔跑起來會快很多。”
“我覺得是因為古代沒有懸梯技術。”遲小多答道:“聖地最繁榮的時候,應該是有能量具象化的橋支撐著的。這些秋千一樣的梯子,估計是個安全通道。”
項誠先上,躍上石板,穩穩站定,跳到第二塊上去,隨著秋千石板微微的搖晃,穩住身形。
“能過來嗎?”
“我應該可以,就怕可達不行。”
離開了樓梯與棧道,踏上吊梯的那一刻,石踏板搖晃起來。遲小多忙抓住兩側的鎖鏈,躬身把重心降低,跳到項誠的那一級上去,接著是曹斌,然後是可達。
可達一上去,整個石板登時**起了秋千。
項誠:“小心點。”
四人一狗,小心翼翼地在石板上走,通過近半,郎犬看了眼腳下,登時嗚咽一聲。
“不要朝下看。”項誠說。
諸人置身萬丈高空,一旦摔下去,勢必粉身碎骨,遲小多擔心地看頭頂,鎖鏈已經在這裏吊了將近一千年,鏽蝕令它隨時可能斷裂,站上去時隨著微微的搖晃,摩擦聲此起彼伏,伴隨著洞頂鋼釘脫落的聲音。
“輕一點。”遲小多說:“一次隻站一個人。”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可達發現了他們腳底下有不斷升起的光,朝著他們靠近。
狐狸跳回,朝他們說:“到處都是這種光。”
項誠說:“安全起見,不要碰它們。”
一團靛藍色的光朝著曹斌靠近,光團仿佛對人有著天生的感應,遊離過他們身邊時,總是仿佛有意無意地朝著人挨近些許。
“它感應到我們了。”遲小多說:“這個符號是什麽?是封印嗎?”
“裏麵有東西。”可達看到一團光裏出現了一隻猴子樣的東西,原地側過身,那團光擦著可達的身體,緩緩地飄過去。先前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現在靠近了看,光團赫然就像子|宮一般,裏麵保存著標本似的,發光的動物。
動物奇形怪狀,各個蜷曲在一起。
“封印。”遲小多說:“這是一種很強大的古代封印,我猜在聖地被攻破的時候,有一個法力高強的驅魔師,把這裏的妖怪全部封印了起來。”
饕餮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行走,天空朝地麵降下藍色的光團,朝著它匯聚,饕餮全身鑲嵌著的臉一起睜開眼睛,注視著四麵八方的光團。
一團光飄到饕餮的麵前,景浩的臉發出嘶吼,奇怪地打量著光團,繼而張開,嘴巴以一個絕不可能的方式撕裂成血盆大口,把它一口吞了進去。
緊接著饕餮的喉嚨鼓起一個包,光團被它吞進腹中,饕餮的全身亮起藍光,展開黑翼大鵬的翅膀,左看右看。
“嘿。”景浩的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再吞噬了一個光團,全身散發出黑色的魔氣,把四麵八方的光團全部攏了過來,粘在身上,上百張臉蘇醒,開始大咬大嚼。
就在它全身的臉張開口,到處捕捉光團的時候,其中一張臉咬破了某個光團,光團內現出動物的形態,飛速逃離,那張臉來不及吞噬它,動物轉瞬就跑得沒影了。
饕餮並不在意,展開翅膀,一路衝去,前往捕獵更多的光團。
漏網的猴子蹲在牆上,抬頭看天空,到處都是遊移的光點。
“大人,那是什麽?”一隻猿妖問。
“那是你們的老祖宗。”王雷答道:“一千年前,為保衛聖地而受傷的妖怪,它們都被驅魔師封印了起來。”
猴妖低頭看自己的身軀,透明得可見腳下地磚,它似乎想起了什麽,呲牙嘶吼,飛撲上前,抱住了空中的某個光團。猴妖痛苦地全身發光,被抱著的光團猛烈震顫,砰然炸開,裏麵的妖魂脫縛!一條嘶聲的長蛇飛出光團,抖開翅膀,四處尋找敵人。
猴妖飛開,抱住下一個光團,一個接一個的光團炸開,光團與光團之間互相彈射,猶如引發了連鎖反應。
高空中。
遲小多:“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可達說:“小心你背後!”
項誠搭著遲小多肩膀,躬身一讓,一團巨大的光從他們麵前擦過,光團裏囚禁著一隻紅色的巨型猿。
狐狸停下腳步,巨猿正在閉目沉睡。
“是什麽妖怪?”
“雍和,山海經裏的古老妖獸,快走。”遲小多說:“這裏的妖魂越來越多了。”
“人被碰到會把他們放出來嗎?”狐狸疑惑地轉身問。
“我不知道。”遲小多說:“但它很明顯會感應到活物的氣息……還是避開的好。”
就在眾人要加快腳步時,地麵突然升起一隻發光的鳥形妖魂,飛向雍和所在的光球,展開翅膀,抱住了它。
雍和陡然睜開血紅的雙眼,光團砰然炸開,一聲怒吼。
所有人同時大叫,項誠第一件事就是回頭抓住遲小多的手,然而雍和一掙紮出來便撲向吊梯,抓住了鎖鏈,跳到遲小多站立的石板上。
項誠被撞開,連續四塊石板上的鎖鏈一**,隊伍登時被衝散。曹斌摔向後方,項誠被撞得撲向前,雍和的長手抓來,將鎖鏈一推。本就非常脆弱的鏈條登時崩解。
遲小多發出大喊,曹斌揪著頭頂的吊索,飛身一腳,將石板踹向遲小多摔出的方向,項誠轉身撲來,遲小多一手在半空中揪住了鎖鏈,手掌刷的一聲飛速摩擦,痛得像著了火,遲小多拚死抓住鎖鏈,吊在最底部。
雍和朝項誠發出怒吼,不住錘擊自己的胸膛,項誠發狠大喊。
“啊——”
項誠衝了上去,撞在那巨猿的小腹上,把它撞出了吊橋,然而眨眼間頭頂又發出獸響,一頭豹型的妖怪驚天動地的摔了下來,四足踏上吊板時,整個秋千吊橋接二連三地崩毀。
“引開它!”
可達飛身後躍,妖豹轉身撲向他,半空中可達一個轉身,迸發出全身力量,朝後跑去,引開妖豹。
曹斌與項誠各站在一塊石板上,曹斌力踹雍和下盤,項誠飛速錘擊它的太陽穴,雍和一聲痛吼,順勢跳出石板,抓著鐵鏈,朝著末端的遲小多飛速滑去。
遲小多被吊在半空,手掌上鮮血淋漓,隨著鐵鏈四處搖晃,隻要鬆手,就將摔成肉醬,遠處項誠吼道:“我喊一二三……”
遲小多抬頭,看見那頭巨猿朝著自己撲來,然而項誠從另一塊石板處飛身躍起,撲向遲小多所在的那條鐵鏈,衝力帶著鐵鏈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在空中**起一個弧。
“鬆手!”項誠吼道。
遲小多心裏狂喊:這個時候鬆手你是要幹嘛想給我收屍嗎不過既然是你喊的我就鬆手好了——
遲小多鬆開手,被鐵鏈帶著直飛五米距離,劃出一道拋物線,摔向遠處的一座建築頂端,雍和失去了準頭,在半空中直墜下去,一頭撞在建築的外牆上,落下地麵,發出悶響,摔得血肉模糊。
遲小多在建築物的天台上打了個滾,摔得手肘破皮,踉蹌起來,項誠要滑向鎖鏈底部,順勢**過來,高空中另一隻妖豹放棄了可達,朝著曹斌與項誠撲去。
“小心你們背後!”遲小多喊道。
項誠猛然回頭,曹斌踩在最後一塊完整的石板上,一個翻身,躲到石板下,妖豹爪子卻朝著曹斌抓來。
“你先走!”曹斌喊道:“不要管我!”
項誠甩出鐵鏈,纏出妖豹脖頸,再狠狠一扯,把它扯了下來,最後一根鐵鏈承受不住力量斷裂,項誠踩上墜落的石板,朝著曹斌飛身一撲,曹斌倒掛在石板上,一手緊緊抓住了項誠的手腕。
“你們在玩空中飛人嗎?!”可達大喊道:“快跑!妖怪越來越多了!”
“你們不要管我!”遲小多焦急地喊道:“在廣場上匯合……”
項誠吼道:‘在原地等我!”
曹斌借著石板**開的拋力把項誠甩向五米外的吊梯,項誠竭盡全力前撈,兩手抓住石板,翻身上來,曹斌一個助跑,躍向項誠,被項誠抓住。
“快!”項誠回頭喊道:“可達你另外找路下去!”
項誠和曹斌提速前衝,在石板上奔跑,前去營救遲小多。
山外:
齊尉和周宛媛狼狽不堪,穿出樹林,時近入夜,暮靄沉沉,群山之中升起一枚照明彈,照亮了山川與大地。
“各單位請注意。”周茂國說:“驅委特別命令,收到信號後請朝信號彈指示點集合。”
“我得去找到我爸。”周宛媛說。
“先找項誠。”齊尉說:“周老師身經百戰,沒事的!”
“他會死的!”周宛媛說。
齊尉的手臂上纏著繃帶,答道:“他的任務是聚攏驅委的人,到他的地方去還要經過一個山穀,山穀裏全是妖怪,我們過不去!”
“不行。”周宛媛說:“你自己去找項誠。”
“你理智點!”齊尉怒道:“全是妖怪,滿山滿穀的,現在怎麽過去?!”
周宛媛電話響了。
“血魔來了。”周茂國的聲音說:“它正在驅使手下妖怪形成外圍封鎖,你們馬上進山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項誠,想辦法重新封印聖地,我會帶領驅魔師們為你們爭取時間。”
山腹內:
遲小多四處看看,建築下到處都是妖怪,封離沒法統禦它們嗎?是了,這些都是一千年以前的妖,可能比封離還要老……現在怎麽辦?整個聖地裏脫困的妖怪越來越多,萬一被發現就完蛋了。
這裏太顯眼,容易被經過的飛行怪物發現,得先找個地方藏起來,遲小多發現天台上有一個圓孔,朝下麵望,是個樓梯,於是從樓梯跑下去,覓地藏身。
一個非常奇怪的建築……有門有窗,還有螺旋樓梯。
遲小多從窗口望出去,到處都懸浮著藍色的光團,猶如進入了一個奇幻的夢境裏,就像一個白色的永夜般。
在這裏等項誠吧,遲小多心想。
然而,天台頂上響起轟然震動聲,仿佛有什麽怪物從天上摔了下來,砸在頂樓。
遲小多暗道不妙,要跑出門去,門外卻全是肆虐的妖怪,天台頂上的聲音越來越大,重物在地上拖行的聲音靠近樓梯。緊接著一隻紅色的,長著獨角的大蛇蜿蜒盤旋而下。
遲小多:“……”
遲小多朝樓梯底下縮了縮,你剛醒來,應該不會忙著吃人吧,不對,睡了這麽久,醒來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吃人啊啊啊啊——怎麽辦?
巴蛇很萌的樣子,這條蛇也會……放過我嗎?遲小多認為自己也許是親蛇體質,這種巨蟒對人物無害的他應該不會太在意。也許它忙著出門去,不會發現我呢?
遲小多正在這麽想的時候——
——獨角紅蟒尾部卷在扶梯上,半截身體朝下一伸,蛇頭瞬間杵到遲小多的麵前,蛇信一吐。
遲小多:“……”
遲小多朝它揮了揮手,心存僥幸心理,突然間蛇嘴張了一百八十度,遲小多本能地朝側旁一滾,蛇嘴砰然擊中遲小多原本站的位置!
遲小多大喊一聲,奪門而出,外麵有妖怪發現了他,朝他衝來。
“啊啊啊——”遲小多狂喊,認不清迎麵撲來的是個什麽鬼,直接就搭著那妖怪的前肢來了個過肩摔,恰好門裏獨角紅蟒張嘴射出,被遲小多摔飛過去的狼妖卡住了嘴,在地上亂滾亂撞。
槍聲大作,遲小多抱頭逃跑,周圍的怪物被機槍掃得在地上翻滾,一隻手揪著遲小多的衣領,把他拖了好幾米,繼而是砰的一槍,正中撲上前的虎妖額頭,虎妖哀嚎一聲,摔在地上。
遲小多:“謝謝……謝……”
遲小多與王雷打了個照麵。
“後起之秀。”王雷笑道:“又見麵了。”
“領導好。”遲小多嘴角抽搐,答道。
“來得太是時候。”王雷答道,用槍頂著遲小多的後背,說:“簡直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請——”
項誠與曹斌躍出最後一塊石板,落在一根支撐洞穴的石筍邊緣的平台上。
遠遠的傳來連續槍聲,項誠一驚,轉頭看去。小型的九尾天狐飛身而來,落在石台邊緣,說:“王雷把遲小多抓走了,我不敢跟得太近!”
山外:
周宛媛始終眉頭深鎖,登上山腰,時不時充滿擔憂地眺望遠方。
“周老師身經百戰。”齊尉安慰道:“不會有事的。”
“你不明白。”周宛媛說。
齊尉說:“事情不對,撤退就行了,沒必要硬抗。”
周宛媛答道:“十二年前我十六歲,他來巫山那會,銅姑就為他推算過,巫山的事,是他命中的一劫。”
齊尉:“……”
周宛媛捋了下頭發,不耐煩地說:“那天我親眼看見他和媽媽吵架,媽媽讓他不要來巫山,因為他的報告,項叔叔他們家……”
“他們是迫不得已。”齊尉說:“我聽我爸說過,一旦項誠的媽媽被帶回到聖地,妖族就無法再控製了。”
周宛媛沉默不語,齊尉起身,說:“繼續前進吧,王雷他們一定找到了別的入口,得找到入口,盡快進去和項誠匯合。”
一隻鳥兒穿過樹林飛來,齊尉與周宛媛動容。
“思歸?”齊尉道。
思歸撲打翅膀,飛上天空,一個盤旋投往西北麵,給齊尉帶路,兩人匆忙追上,思歸突然消失了。
齊尉越過灌木從的時候,突然陷了下去,大叫一聲,周宛媛追上,喊道:“齊尉!你沒事吧!”
齊尉掉進了一個山洞裏,洞內用什麽東西作了個記號。
思歸朝著洞穴深處飛去,飛到一堵石壁前,轉而朝右。
齊尉明白了,回頭喊道:“周宛媛!下來!”
這裏有一條地下河,河道吹來風,周宛媛打開手鏡,一道光照進黑暗裏。地下河的盡頭是一道瀑布,齊尉懸掛繩索,爬下懸崖,地下陣陣雷鳴,思歸停在黑暗裏的某處。
齊尉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麵聽,底下傳來震動的聲音,繼而打開瑞士軍刀,朝著地麵叩擊幾下。
地麵出現了一道裂縫,齊尉從裂縫裏抽出鋼釘,莫名其妙。
“這啥?”周宛媛說。
“像是個吊掛鎖鏈的東西。”齊尉說。
齊尉把洞口挖大了點,思歸馬上鑽了進去,齊尉接過周宛媛的鏡子,手裏握著鏡子,一手從縫隙下伸進去,借著鏡子的反光察看周圍。
“別人家的天花板?”齊尉忽然意識到,下麵已經是聖地了。
聖地頂上洞壁,一條不起眼的裂縫擴大了些許,吊著石板秋千的洞頂上,一根鎖鏈帶著石板掉下來,摔在高塔上,砸得粉碎。
盤旋在塔頂周圍的妖鳥被驚動,紛紛抬頭,飛向高空。
緊接著,火龍載著齊尉與周宛媛進入巨型地下洞穴,然而剛一進入,四周強光爆漲,禁魔的光芒猶如海嘯般朝二人衝去,火龍砰地消失。
兩人同時大喊,從上百米高處墜了下來!
齊尉一手抓住周宛媛手腕,另一手嘩啦撒出符籙,符籙散向四麵八方,什麽也沒發生。周宛媛尖叫,一腳踩上衝來的鳥背,飛身上前,掄起手包,把一隻黑鷹掄得眼冒金星地摔下去。
齊尉揪住空中鐵鏈,拖著周宛媛飛速下滑,摔在石板上,周宛媛喊道:“小心!”
石板上鎖鏈斷裂,齊尉百忙之中撈住另一條鐵鏈,兩人**向高塔上的鳥巢。
軒何誌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爬進了山洞深處,躺著喘氣,懷裏抱著個降落傘包,摔下來時怎麽扯都扯不開,差點摔死。
他又拉了幾下傘繩,降落傘砰的一聲爆開,把他罩了一臉。
街道上一片寂靜,遲小多被附近“砰”的聲音嚇了一跳,王雷疑惑地左看右看,沒有發現異常。
“繼續走,別玩花樣。”王雷拿著手槍頂了下遲小多的肩膀。
“你不用槍指著我也可以的。”遲小多說:“一直抬著手不累麽?”
王雷冷笑道:“我可是怕了你了,要是掉以輕心,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招我認不得的把式,還是謹慎點好。”
“也是。”遲小多讚許地點頭道:“連胡新陽都栽在我手上呢。”
王雷冷哼一聲,答道:“那是它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