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裏追蹤 第五十四章 溫柔鄉中

莫氏物流破產後,他的“核心業務”,已經不能開展。

黃吉和湯姆為開辟穿越中國大陸的販毒通道,可謂不惜血本。他們先後注入二千多萬現金,才讓他起死回生。可是,費盡心機從西南邊境轉運而來的大宗毒品,已經生產出的幾十噸粗製冰丸晶片,卻無法運出去。

資金鏈再一次麵臨斷裂,流動資金隻有不足二百萬。二百萬,在八十年代的中國,雖然對普通人來說,可能終生可望而不可及。但對習慣於豪擲千金的他來說,簡直是囊中羞澀。

今日的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力度越來越大。很多後起之秀,得政策之利,快速崛起。金甌就不用說了,灌江的莊虎便是其中一個。他已經不能呼風喚雨,天下之大舍我其誰的時代已經遠去,這讓他心情十分鬱悶。

他叼著煙,直接走進衛生間,浴缸內已經放滿了溫水,便直接脫衣泡了進去,心裏感到一絲溫暖。“生活助理”雨嬋太善解人意了,每月一萬元,一點不枉。他躺在溫水之中,忽然,困倦之中,睡意襲來,便小睡起來。

不知睡了多久,他慢慢醒來,水還是溫的,熱湧翻騰。

這個現代化大浴缸真他媽厲害,波濤翻滾中,水流撫摩著他的肌膚,讓人飄飄欲佩。竟然就在浴缸中睡著了,他拍拍自己的腦袋,強製自己清醒起來。自從郭峰盯死莊園,他的生活規律已經完全紊亂,

裹著浴巾急促地走出衛生間,來到大床邊,伸手一摸,晃晃悠悠的水**,被內是空的、涼的。他按亮床頭燈,又按另一個開關,“醒鈴”卻沒響,一點動靜兒沒有。

剛想回過頭,一道閃電在眼前閃過,清脆的叮當聲如巨雷在耳畔炸響,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室內的燈接著全亮了,眼前的情景,讓他的腦袋嗡地一聲炸了一般。

那不是閃電,而是打火機的亮光和聲音。

沙發上,二個麵色清秀的高個青年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正點著他平時抽的大雪茄,象看著獵物一樣,麵帶微笑地看著他。

旁邊的另一張沙發上,**的肖雨嬋和保姆小玉,都背著手,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眼睛滿是哀怨、恐懼,正乞求一般地看著他。尤其是肖雨嬋,渾身潔白,晶瑩剔透,手背在背後,嘴上咬著枕巾,無限哀怨,楚楚可憐。

……

莫萬英走上二樓後,虞鬆遠根據他們長時間觀察到的規律,知道別墅將要正式進入睡眠狀態了。做人不能太過分,他決定讓老魔頭最後再多睡一會舒服覺。他決心從地下室入手,找到別動隊,並徹底打掉它。

而找到別動隊,找到莊園魔窟的秘密,絕不會一帆風順。這個莊園,齊天河已經帶人搜查兩次,都沒有發現端倪。但宋兆坤從菊園逃走後,逃進莊園並消失在莊園,是千真萬確的。因此,別動隊藏匿在莊園也是確定無疑的。

可兩次對莊園的大規模搜查,卻一無所獲,魔窟到底藏有什麽機關?

他和林濤悄悄進入一樓,房間內的結構竟然和灌江莊園一模一樣。他們無聲地潛向裏邊的貯藏室,果然,地下室的門虛掩著。兩人持槍推開地下室厚重的鐵門,然後又將門關上,確保一會地下室即使發生槍戰,也不會驚動上麵的人。

順著長長的台階走到底,又是一道門虛掩著。虞鬆遠推開門,悄然進入走廊。他觀察了一下,地下室是用停車場改建的,裝修級別很高。即使是後壘起的隔牆,也都是24寸的標準磚牆,外麵塗抹水泥,結實得很。

底下的結構布局,竟然也和灌江莊園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裏是空的。每一個房間都能打開,有十幾間臥室,有莫萬英的書房,有倉儲間、物資庫、廚房、餐廳,應有盡有,收拾得幹幹淨淨。逐一檢查下來,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虞鬆遠和林濤不再檢查,他們來到莫萬英的書房。這裏的書架上擺的,幾乎都是戰爭書籍。曆年的《解放軍文藝》,顯然是莫萬英最鍾愛的。一年裝訂成一冊,都加上了精美的塑料封麵,摞得整整齊齊。

其藏書從一二次世界大戰,到第二次印支戰爭,曆代公開發表的戰爭書籍,應有盡有。諸如《戰爭史》、《第二次世界大戰史》、《海權對曆史的影響》、《斯大林格勒》、《三大戰役》、《第二次土地戰爭史》、《毛澤東軍事思想史研究》等等。

將門之後,果然不同凡響,血脈裏流淌的,曾經也是和他父輩一樣的熱血。作為紅二代,如果他走正道,定然成就非凡,仍然是人中之傑,起碼也會是一個了不起的政商人物。可如今他走邪路,就變成了今日十惡不赦的惡魔。

人生無常,每一個選擇,都會成就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林濤說。“老大,別受他迷惑。的,不一定全是好人。好人偶爾也會看壞書,古人還有‘雨夜閉門讀禁書’的快事呢。”

虞鬆遠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你是給你自己找借口吧?你那點破事,我早就忘了。想想看,如果是你建這個魔窟,密室的門你會建在哪裏?”

林濤想了一下說,“首先要隱蔽,這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要方便。你想,他這樣的惡魔,地洞裏得藏匿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啊,起碼要具備方便的生活條件。如果不方便,那就不適用了。再則,應該有除別墅而外的第三出口,且是快速出口,便於緊急情況時隱秘、快速逃生。”

虞鬆遠深以為然,“你我所思略同,問題是,哪裏最符合這個條件呢?走,我們再到靶場再看看。”

林濤想的,和虞鬆遠心中想的一樣。蘇北莊園,隻有一個房間虞鬆遠沒進去過,那就是關押女人的大房間。而這個莊園,那個大房間改成了一間室內靶場。

兩人再一次來到靶場,槍台上連槍都沒放,收拾得幹幹淨淨,很不合常理。槍台後麵的槍櫃內,空空如也。前方的貼靶紙的地方,是整塊的木板,上麵累累彈孔,已經千瘡百孔。

唯一的可疑之處,是靶場左邊的牆壁,與地麵木板有間隙。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想到有問題。

按照常理,經年累月,纖細的灰塵、毛絮,會慢慢將縫隙堵塞,即使用吸塵器,也不可能完全吸幹淨。如右邊的牆壁底下,正是如此。林濤也發現了這一問題,他仔細尋找。可要拖動整麵牆壁,得有強大的電機係統,開關在哪?

虞鬆遠將目光盯住落地大燈,槍台兩邊靠近牆壁邊的兩座大燈。這是兩座木質花雕的落地台燈,為瞄準照明用的,射燈和照明燈合二為一。他推一下,燈柱是固定的。左右擰擰,根本擰不動。

室內空空如也,除了這燈,其它再無東西可以作為操作手柄。

虞鬆遠趴在燈柱上仔細研究了一下,然後將左邊的燈體試著往下推了一下,燈柱竟然慢慢被向下推去一截。等推到位了,試著左右擰動。往左不動,再往右試一下,結果真動了。用勁擰到位,傳來電機轉動的絲絲聲,極其輕微。

奇跡出現了,整麵牆壁,如推拉門一般,竟然被輕聲拉到一邊牆壁之內。牆壁後麵,出現了一道鐵門。林濤顧不上興奮、慶祝,就輕輕推動鐵門,門無聲地向裏開了,裏麵是石頭台階。

兩人無聲擊掌,互相掩護著,順著台階走到底,轉彎後,出現一道寬大的走廊。

走廊內燈火通明,地下又一層,也如豪華賓館一般,金壁輝煌。

建築建構很複雜,走廊深處,似隱隱地不時傳來“砰砰、啪啪”的聲音,有點象節日時遙遠的鞭炮聲。這聲音很小,但虞鬆遠和林濤還是能聽出,這是五四和五九式手槍,在密閉空間**擊的聲音,以及回音的震**聲。

聽著很從容的“砰砰、啪啪”聲,虞鬆遠決定就從眼前開始,一間一間清理。

林濤掩護,虞鬆遠輕輕推開最近的一個房間的木門,閃身進去,並迅速關上門。房間很大,比旅館內的套房還要大。一個男人正伏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做著強勁的俯臥撐,似乎是一段登山比賽,已經到了最後衝頂階段。

女人的叫聲如瀕死時絕望的嘶吼,撕心裂肺一般,很有特點。而另一個女人則撅著光腚,趴在男人身下忘情地親吻著……虞鬆遠頓感惡心,他用腳尖輕輕地走到男人的身後,揮手一掌,砍在男子肉滾滾的脖頸之上。

男子悶哼一聲,一頭栽到女人身上。

兩個女人都沒反應過來,神情迷離,目光驚愕,虞鬆遠將拇指豎著放到嘴上,示意不準出聲。他迅速將男子手腳牢牢捆住,堵上嘴。並將其手和腳,分別固定在床的兩頭。

辦完這一切,又將兩個驚恐萬分的女人也分別捆好,堵上嘴巴。最後,才將枕頭下的手槍抽出來,插到自己腰上。看一下男子脖子下的牌子,“專員-胡重進”,果然是別動隊成員。

虞鬆遠和林濤對視一眼,有點莫名其妙。看來關得太久了,這些別動隊牲口,這些所謂的“革命者”,都已經快熬瘋了。有勁無處使,他們隻能醉生夢死一般,摧殘這些可憐的女人。

他們關上門,又輕輕地推開第二間,裏麵漆黑一片。虞鬆遠用夜視儀一看,**無人,這是一個空房間。又連續打開兩道門,裏麵都是一個男人、兩個女人,都處在大戰後的酣睡中,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令人驚歎之前的“戰況”,是何等激烈。

他們如法炮製,分別將他們擊昏並牢牢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