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株待兔 第三十二章 枕上桃花

虞鬆遠胳膊上的腫脹已經略消,也不再那麽鑽燧蝕骨地疼痛了,吊帶已經拆下,胳膊已經可以正常輕微擺動。可就是癢得慌,從骨髓裏麵開始癢,鑽心地癢,沒抓沒撓,比開始時的疼痛,還要讓人難耐。

他這才體會到,癢有時比疼,更折磨人。

許悠雲一再叮囑:“虞隊長一定要忍一忍,你們身體好,這是在快速愈合啊。暫時絕不能用力,肌肉愈合處一旦撕裂,再愈合難度會大得多。”

林濤的腿跟、劉國棟的腰部,都一樣,不疼了,但就是鑽心地癢。癢大了,就會不自然地抓撓。許悠雲實在控製不了,就妥協了:“這樣吧!你們隔著衣服輕輕撓,既解癢又能按摩傷口,促進愈合。”

於是,虞鬆遠和劉國棟有意無意地,就隔著衣服,輕撓傷處。既解癢,還又特別舒服。林濤也一樣,有意無意用手隔著衣服撓著傷處,別提有多愜意了。

眾人見林濤有時當著柳姑、肖雨嬋、許悠雲的麵,就不管不顧地撓著腿跟,還一臉很享受的樣子,便都會忍不住捂嘴偷笑。林柱民怒罵道:“老二,你狗日的能不能注意點,官二代,真尼瑪委瑣、冗齪、下流。”

林濤聞言大怒,就要動手,肖雨嬋是大姐姐,見狀趕緊拉架,嘴裏還認真地說:“不要緊,不算下流。你都負這麽重的傷,實在癢受不了,該撓就撓,我們隻當沒看見,就算先原諒你的無理了。”

其他幾個女人,包括楊梅在內,便都捂著嘴偷笑。

林柱民全身傷最輕,到底是突擊手,手段真是沒說的。林濤的腿傷,由於傷到大腿深處,恢複得卻並不理想,行走暫時得靠雙拐。

虞鬆遠很明白,也很心疼他。林濤是為了救呂隊,要不然,憑他的身手,想這麽重傷他,門都沒有。劉國棟腰上傷也有原因,如果林濤不去救呂隊,劉國棟的側翼就不會出問題,也就不會吃那麽大的虧。

自己胳膊上這一刀也一樣,戰場之上,大家是過命的戰友,必須惺惺相惜。替戰友擋子彈,從來都是中國軍隊的傳統。

通過遠海襲擊到目前的諸役,虞鬆遠對自己小隊的戰術突擊水平、戰場突擊能力,隱秘作戰能力,默契的戰術配合水準等,信心是更強了。

出擊東南沿海:“鏟除妖孽”和“除惡務盡”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虞鬆遠已經將目光轉向遙遠的中亞、西亞、西南亞,開始研究北極熊的斯貝茨納茲和“信號旗”部隊。從零星戰例中,想找到他們的作戰風格、特點,當然,更主要的是想找到漏洞、弱點。

省軍區作訓處,正按上級要求,定期給他們送來西部戰況簡報。

現在正是山人伊斯蘭共和國第二次戰役最緊要的時候,北部的馬蘇德已經縮進大山之中。東部的瓦罕走廊,已經被完全封鎖。南部部落區,斯貝茨納茲和“信號旗”部隊已經完全滲透。連白沙瓦這樣的重鎮,都變成亂烘烘一片。已經有十幾個訓練營,遭受斯貝茨納茲血腥襲擊,傷亡慘重。

為確保運輸生死線安全,m軍的海豹、英軍的特勤團,都派有專門的秘戰小組,但卻對斯貝茨納茲和“信號旗”無可奈何,一籌莫展。糟糕的戰績,讓虞鬆遠對這幾支西方大力宣揚的精英戰隊,是從心裏鄙屑他們。

早在訓練營時,張銘就給他們充分介紹了北極熊這兩支隊伍的情況。

張銘用“刀刃”來形容他們,也就是在情報支援不充分,裝備補給受限,無火力充分支援、無後勤依托的情況下,他們也有強大的戰鬥力。他們分別是格魯烏和克格勃手裏的二張王牌,是北極熊鐵甲洪流的銳利尖刀。

張銘特別強調說,在孤立無援、極限生存條件下的作戰行動,他們比以色列的“沙漠紅狐”、m軍的海豹或三角洲、英軍的空軍特勤團都要強悍。中國的“幽靈”曾與斯貝茨納茲幾度較手,迄今為止,不管是戰場較量,還是隱秘較量:“幽靈”始終保持著不敗的驕人記錄。

斯貝茨納茲規模巨大,北極熊每個軍區都編製有一個旅。它一個作戰分隊,一般編製就有500人之多。與斯貝茨納茲相比,中國的“幽靈”,整個部隊僅有斯貝茨納茲一個作戰分隊的三分之一。但就訓練水準、單兵戰術素質和戰術水平看:“幽靈”總體水平應該與斯貝茨納茲不相上下。

但就戰術謀略而言:“幽靈”要遠高於作風粗糙的斯貝茨納茲。

謀略,永遠是中國軍事文化的最經典標簽。不管是戰國晚期秦國的大征討、漢武帝對匈奴的大驅趕,還是盛唐時對東突厥的絕對降伏、明成祖的漠北遠征與海洋雄圖,無不閃耀著中國謀略文化的光輝。

與強悍的斯貝茨納茲相比:“信號旗”則是一支新組建的部隊,它隱秘級別更高,具體能力無人知曉。斯貝茨納茲隸屬於格魯烏,而“信號旗”卻隸屬於克格勃。斯貝茨納茲專長於戰場突擊,而“信號旗”專門從事境外作戰。從任務屬性看:“信號旗”應該是“幽靈”進入西域後第一個對手。

經過不斷研究、比較,虞鬆遠的信心,也在不斷增強。與北極熊這兩支小部隊比較:“幽靈”規模更小,訓練級別卻更高,行蹤更隱秘,是精華中的精靈。在與斯貝茨納茲的若幹次較手中:“幽靈”始終略勝一籌,一點不奇怪。

一周多的時間,大家的傷恢複得都很快,都把目光對準了西部。一次在四樓露台上品茶、討論時,劉國棟很隨意地問:“老大,我們最早什麽時候出發?”大家此刻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畢竟,他們身上的傷,需要時間恢複。

林柱民擔心的是語言:“我認為不能太急,再給一個月,過過語言關才好。”

虞鬆遠說:“我個人想在秋天的時候,進入高原和沙漠作戰。到那時,傷也都恢複了。這次作戰,將是一次無後方敵後作戰,將有現在無法想象的困難。柱民說得對,最困難的是語言,這段時間,我們要完全過語言關,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其實,虞鬆遠沒說出的原因還有一個,他怕天氣熱時進入南亞。大量山人伊斯蘭共和國難民湧入白沙瓦,環境肯定髒亂不堪。冬天的高原上,起碼細菌少、蚊蠅等小蟲子少,一旦受傷,感染的可能性也會小些。

柳姑上來沏茶,剛走到樓梯上,聞言大驚:“鬆遠,你們又要出征?”

虞鬆遠站起身,等柳姑進入露台,便將門緊緊關上,趕緊封口:“暫時沒有,我們隻是在隨便議論。怪我們門沒關好,嬸你剛才聽到的,是國家機密。事關重大,您一定要保證,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是原則!”

“你放心,你們放心,嬸知道大小的。可你們傷還沒好利索啊!現在出征怎麽能行?”柳姑擔憂地說。

許悠雲對林濤的護理,可謂盡心盡力。開始時,經常坐在床前,熬不住了,就和衣趴在床邊眯一小會。到後來,就不走了,及時給隊員們檢查、護理。肖雨嬋專門給她安排了臥室,但她卻基本都在林濤房間內。

除了思緒完全融入西部高原大山中的虞鬆遠,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端倪。

林濤雖然腿好得慢一點,但臉色卻越來越好。精神更是越來越好,雙拐已經換成了單拐。一付紅光滿麵,不可一世,春風得意的樣子。

“王八蛋,吃了仙丹不成。”虞鬆遠不解,劉國棟和林柱民卻隻是嘻嘻地偷笑。

晚上,肖雨嬋仍不敢一個人睡覺,每天都是和母親柳姑擠一張**睡。虞鬆遠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萬般惆悵,黯然神傷。她想盡方法照顧他、接近他,都快黔驢技窮了。可他就象塊木頭一樣,這讓她倍感失落。

最讓她受傷的是禹山大戰之後,昏睡中的虞鬆遠,突然做開了春夢。夢中熱情洋溢地吻遍她全身。她從睡夢中驚醒,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巨大變化,她激動得渾身顫抖,她沒想到她日思夜想的一幕,竟然會在他的夢中突然到來。

可是?靈肉交融時分,他嘴裏的囈語中,分明喊出的是他的林雪。那一刻,仿佛一盆涼水,將她從渾身戰栗的極致境界,徹底澆醒。又猶如從高高的雲端,跌落冰冷的人間。她無聲流淚,悲痛欲絕。她知道,在他心目中,她永遠是“姐姐”,永遠也成不了他的林雪。

盡管,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想要取代林雪。

**過後,他仍在舒舒服服地昏睡著。她卻清醒了,倉皇奔波逃命的經曆,使她深知他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是一個高度自律的好男人。枕上桃花歌兩瓣,津流丹穴恣意憐,固然美好、溫馨,可如果讓他知道這一切已經發生,這世界就沒法太平了,他們的生活將從此改變。而改變的結果會是什麽?誰也無法預料。

看著沉睡中的他,為了他和林雪,也為了自己永遠不失去他,肖雨嬋咬咬牙,一瞬間做出了決定。就讓這美好的一切,成為一個詩一樣的夢吧。她迅速收拾一遍,讓一切看起來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然後,又找許悠雲要了藥吃下。

紅著臉吃下藥後,她忽然又感到納悶:“你怎麽會隨身帶著這種藥?”

許悠雲感到臉上發燙,連脖子都滾熱:“姐你討厭,明知故問,我是醫生啊。”

肖雨嬋專門叮囑許悠雲,千萬幫她保密。許悠雲震驚地問她:“姐,你偷他?天,你可是大美女,憑什麽啊。”

“胡說八道,你才偷呢。”肖雨嬋隻好將兩人是在他的夢中發生的事,簡單坦白了一遍。沒想到,許醫生竟然被感動得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