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龍的傳人

可劉國棟這倔貨話說完,竟然回到屋內,坐在石頭上“嗚嗚嗚嗚”地啜泣開了.

他這一哭一鬧,確實讓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徐天一也被他這一哭弄得左右為難,她有一種被戰敗的感覺,隻好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回來扶著他的雙肩勸道,“你別嚇我好不好,辦法是靠想出來的。你這麽鬧騰,我們難道就能搬走石頭嗎?”

見他不為所動,徐天一氣得要暴走。她來來回回地蹁了幾圈,先狠狠地給了劉國棟腦袋上一巴掌,然後舉手投降了,“好好好,小祖宗,你威武,我投降!我答應你,一定想辦法把石頭都運回去,這樣行不行?!”

英雅也說,“國棟,大姐都答應你了,聽話,快起來走吧!”

劉國棟這才站起來,擦了一把淚說,“對不起徐總,小弟失態了!”

徐天一被弄得啼笑皆非,隻好繼續哄他,“道歉就免了,你懂它的價值,所以你著急,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們大家都開動腦筋,一起來想辦法,好嗎?”

大家這才離開金庫,往洞外走。

徐天一仰天長歎,“老天哪,你們這四個小祖宗,我真是受夠了。一驚一乍的,當初部隊開除你們,我去要你們時,張教頭還介紹說,四個人有三人不是省油的燈,隻有劉國棟最溫順。結果,那三個鬧騰夠了,你又來勁了……”

徐天一話說了一半,就噎了回去。

原來,又重新走到這個蛇洞了,徐天一和英雅很快就從收獲的喜悅中收回了思緒,蛇洞裏成堆的黑色大蛇和成千上萬具森森白骨,讓她們望而卻步,兩腿直哆嗦。她們閉著眼睛,手緊緊地抓著虞鬆遠與林濤的胳膊,隻到走出洞穴,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謝謝你們,很不好意思,讓你們看到了我最脆弱的一麵。”徐天一情緒平靜下來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話剛說完,兩人幾乎同時問道,“那個吃人的黑蛇……”

兩人東張西望,渾身又哆嗦開了。

“除總,黑蛇已經被老大殺了!”林濤趕緊說道。

“殺了!!”

兩個美麗的女人睜大雙眼,驚奇、懷疑地看著虞鬆遠。

“是,被我們宰了!”虞鬆遠肯定地點點頭,指著旁邊的大山洞說,“那就是它的巢穴!”

兩人戰戰兢兢地瞅了一眼黑乎乎的山洞,徐天一又問,“蛇呢?”

“或許是天意,老大在它嘴裏喂了兩顆手雷,它被炸死後,就滑進河裏,象一條大船一樣漂走了……”林柱民實話實說。

兩人一頓唏噓,一起乘船回到對岸。

隊員們又陪著她倆先後巡視了毒品加工廠、毒品倉庫、彈藥庫、物資庫、食品庫、飲料倉庫等等。每看一處,英雅的嘴巴都吃驚得張成了o形。最後,竟然捂著嘴,象玩皮的小女孩一樣,嘻嘻地笑開了。

林濤不解,“姐,你笑什麽?怎麽還有點幸災樂禍、心懷鬼胎的味道。”

“一會告訴你!”

大家回到春寮大廳內,英雅才說道:“你剛才問我為什麽笑吧,我告訴你,這些東西我們又運不走,我在想,龍吉要看到這麽多好東西都要被埋進山洞銷毀掉,肯定是要心疼死了,恐怕都要偷偷地哭。嘻嘻,我都能想象他會難受成什麽樣,我敢保證他要偷偷哭一場。”

“唉,也難為龍吉這個部族大當家的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這麽多部民的生活都要他操心的。不過,也隻能讓他心疼吧,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在想,當這裏出現地震後,最心疼的應該是m國的中央情報局!”

徐天一做了一個鬼臉,象小女孩一樣,惡作劇一般地說。

“兩位大姐,你們都心懷鬼胎,都夠狠!”林柱民打來水,讓她們洗手,一邊說道。

“俘虜在哪?”徐天一洗完手,端著林濤泡好的咖啡問。

“關在基地的牢房內,要現在審訓嗎?”虞鬆遠回答。

徐天一看了一下腕表,欣喜地說,“今天不審了,明後天再說。要注意看守,不要弄死了!要帶回班巴杭,請陶虹來細細審,定然有大收獲!”

“大姐放心,我們從來沒有虐待俘虜的陋習!國棟給他們充分的飲用水,足夠一周的食物,保證死不了也逃不了!”林柱民邪?惡地說。

他們結束視察,又休息了一會,終於來到苗寨時,已經是傍晚了。

苗寨全體苗民,都集中在營地中央,恭恭敬敬地等待著他們新主母的到來。當徐天一和英雅終於出現時,四支牛角號嗚嗚吹響,婦女們手拉著手,都圍著她們唱著祝福的歌。

胡氏兄弟,請英雅在披著獸皮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帶著四名長老給英雅叩頭。苗民在牛角號聲中,都自動地跪下,迎接他們的新主母。

英雅落落大方地站起身,走上前去,伸出雙手將胡氏兄弟扶起,又用瀾滄語請大家都起來。苗民們都站了起來,他們沒有想到,瀾滄最強盛的龍傣部族的主母,會親自來接受他們,迎接他們這個被遺棄在深山之中的數十名苗人加入部族。

英雅用龍傣部族的禮節來迎接他們,她從一個婦女的手裏,接過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抱在懷裏,很虔誠地親吻著她的額頭和頭發,然後對大家說:

“我的祖先,和你們一樣,都是來自北方,偉大的鄰邦中國。雖然我們現在都是瀾滄人,不管是傣族、白族、壯族,還是苗族、瑤族和其他民族,但我們也永遠都是黑頭發、黃皮膚的龍的傳人。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龍傣部族的正式一員,我們正在班巴杭為你們新建一座寨子,你們將在那裏安居樂業。今後,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我們都是一家人!”苗民們齊聲舉臂高呼。

儀式結束,胡氏兄弟和長老這才請英雅、徐天一和兄弟小隊都到寨子中央最大的竹樓上品茶、歇息。

等長老們都坐下,英雅說:“地下基地被搗毀了,這裏已經不安全。我們的大首領已經去借大象去了,三天後就會來到。請你們組織大家做好準備,除了貴重物品,一律不帶,我們爭取盡快將你們轉移到新的寨子裏去!”

“謝謝主母!我們將永遠忠於龍傣部族!”

晚上,苗寨大宴賓客。青壯年專門去獵了六頭野豬,還把普雷大山上能找到的最好的山珍都拿了出來,來招待他們的新主母。英雅和徐天一熱情地與他們飲酒、唱歌、跳舞,巫婆又將許雲樺介紹給徐天一。

酒是地下基地裏的洋酒,大家敞開肚皮,高興地暢飲。

苗寨11戶人家,一家一桌。英雅和徐天一、巫婆三人,也主動到各桌敬酒,氣氛熱烈。見有兩桌人家氣氛不太對,女兒都在哭。回到主桌後,便問怎麽回事。胡世雄歎口氣說,“都是白佬造的孽,兩家的孩子在基地被整大了肚子,不想活了。”

徐天一和英雅對視了一眼說,“把她們兩人叫來吧。”

胡世雄將兩個大著肚子的姑娘叫來,英雅親熱地摟著她們說,“你們被他們欺負,罪在他們,沒有人會怪你們的。我要你們把孩子生下來,讓他們將來成為我們部族英勇無敵的戰士!”

兩個姑娘感動得要跪下叩頭,被英雅抱住。“我們已經是一家人,龍傣部族沒有叩頭的規矩。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姐妹,我們再不興哪一套了。”

英雅的真誠,贏得了苗寨全體苗民的尊敬,兩個姑娘也不再抬不起頭了。

虞鬆遠又專門將那天晚上,苗寨姑娘要主動獻身的事,給徐天一和英雅講了,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徐天一聽完,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除總,我們什麽壞事也沒幹,你冤枉我們了。”虞鬆遠急忙委屈地辯解道。

巫婆卻在一邊火上澆油,“打你一點不冤枉,徐大姐,你要好好懲罰這幾個臭小子,無法無天,沒一個好東西!”

說著,就想將他們在安沛可能睡了安南姑娘的事,全給兜出來。可看到四個小子可憐巴巴的哀求目光,心一軟,話都到嘴邊了,又不甘心地憋了回去。

徐天一和英雅對視一眼,都笑了。她是何等樣人,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巫婆不說,她也能想到,隻不過裝著不知道罷了。再說,從安沛回來,梅雪曾告訴她,說幾人把幾個安南女孩弄哭了。於是,她隨口說道:

“就是因為沒幹,我才要揍你。不過,如果真幹了,更要挨揍!”

英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笑著對虞鬆遠說,“小妹如花似玉,你愣是不動心……徐大姐在逗你,你們做得對。瀾滄各叢林部族的這種陋俗,簡直俗不可耐,確實應該改一改了。你們把那四位女孩叫來吧!”

林濤從歡樂的人群中,將四個女孩叫了過來。

英雅見她們都隻有十來歲的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十三四歲,還都是個孩子,窮困潦倒,一個個衣不遮體,愛憐之情頓生。她摟著女孩子們說,“搬到班巴杭基地後,你們就到林場總部來上班。大姐將來給你們找最好的小夥子,嫁一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