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兵大比武
陳維同、汪海和南雲等人,趕著空馬車一路唱著歌回來了。
見樊金友和蔣南光哭喪著臉,便問怎麽了。蔣南光抹開了眼淚,將林濤上門打架的事說了,並大罵林濤下陰招。陳維同和汪海聽明原委,肺都氣炸了,兩人憤憤不平,摩拳擦掌地就要去找林濤算帳。
南雲性子很烈,也罵道,“這個林濤,流裏流氣的,馬上就比武了,他這麽一弄,你們肯定要輸了。這麽著吧,你們不敢去,我去找營長告發他!”轉過頭,又對馬立發飆,“你怎麽不拉開他們,就眼看著他們對打?”馬立有口難辯,隻好躲到一邊去幹活。
虞鬆遠從梯子上跳下說,“我知道你們榮譽感強,但此事確實不怪林濤。”於是,便將打架的事從頭說了一遍。陳維同和汪海兩人聽後,暴跳如雷,大罵樊金友與蔣南光豬腦子,一人賞了他們兩個重重的大巴掌。
午飯時,大娘先洗了一大盆大蘋果,見汪海與陳維同真真假假的掏出玉米麵幹糧來,心裏明知他們在做樣子,還是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勸他們收起來,“全聽話收起來,幹了一頭午大活,哪能吃這個。你嫂子回去給你們做好吃的了,大家先歇歇,一會吃新鮮的。”
果然,南雲嫂子回去做了一大麵盆豬肉豆角燉粉條,一大藍子白麵青菜豬肉餡餅,一大鍋金針菇肉絲湯,還有一大箱青島啤酒,用馬車拉來了。虞鬆遠帶頭,大家也不客氣,轟轟烈烈開吃。眾人吃得肚皮溜圓,躺在園內休息一會,抽顆煙,繼續收獲蘋果。
由於六班幫忙,馬大爺的果園已經不需要雇人,就能趕上季節,全家都很欣喜。可汪海與陳維同是班長和副班長,他們卻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林濤這個狗日的真下得去手,樊金友與蔣南光連走路都不順溜了,後天的比武還比個屁啊。
晚飯前,虞鬆遠帶著眾人,用馬立家的馬車,拉了一車蘋果來到營部。
營部正在開會,研究周二的比武方案。186的部隊長來視察自己的新兵,當然要讓他看到點好東西。可是,新兵營剛訓練二個月,除了隊列,軍體和體能項目才都剛入門,在許大隊長這樣的專家級尖刀麵前,實在沒有好看的。
聽說六班拉了一車蘋果來,鄭寶鋼和陳指導員出來問怎麽回事。虞鬆遠匯報說,“今天到馬大爺的果園義務勞動,見馬大爺正要將等外果下池做肥料,我們心疼便買下了些。”
鄭寶鋼問,“付錢了嗎?”
陳維同說,“付了,這是收據。”鄭寶鋼拿過一看,又遞給陳指導員,隻見上麵寫著,“九百四十斤,每斤一分錢。”
陳指導員問,“等外品不是三分錢一斤嗎?”
汪海說,“這是馬上就要做肥料的,漫山遍野的蘋果就這麽扔掉了,太心疼了。我們便一分錢一斤買下了些。”說完,正要告林濤的狀,被虞鬆遠一腳踢在屁股上,馬上將話又咽了回去。
鄭寶鋼沒注意到這些,他讓他們將蘋果送到司務長處,由司務長給各單位分,**也交給司務長報銷。當晚的會議上,營部做出一個決定,由司務長按照每斤二分錢的價格,盡量從附近果園收次品蘋果,然後分到各班。
營部還將蘋果豐收、次級品滯銷的情況,報告給186部隊和機場駐軍。從第二天開始,這些部隊便有大量的軍車,到山裏來收購次級品蘋果,價錢都是二分錢一斤。收購後分配給各單位,或低價銷售給家屬。
虞鬆遠他們將車子送還給馬大爺,並將消息告訴他們,大爺和大娘高興得笑開了花。等級果八分到一毛,等外果最高才三分,果園裏到處都是,稍差點的一分錢也沒人要。
其實,這些所謂的次品果,隻是個頭稍小一些,或有些小小的蟲洞、鳥傷、摔傷等,賣不掉,果園便隻好將其當堆肥或漚肥用,實在可惜。
周二的比武開始了,隊列、軍體拳、單雙杠、四百米障礙、投彈、五公裏越野等逐一賽完,由於六班蔣南光因傷缺席,導致多數項目被扣分,隻弄了個總分第三名,第二名是三班,十一班則歡歡喜喜地捧回了流動紅旗。
頒獎儀式結束後,進行了分列式和閱兵儀式,186部隊許部隊長和場站文站長檢閱了部隊。檢閱結束,本來活動就算結束了。這時,張營長趴在許大隊長耳邊嘀咕了一陣,又增加了一項內容。
張營長握著麥克風大聲宣布:“今天的比武和閱兵都很精彩、很成功。為了讓大家放鬆一下緊張的神經,下麵這項內容是自由發揮。歡迎新兵戰友們表演個人技能,大家有什麽個人特長、絕技,都可以表演、展示一下。但要注意的是,比武隻能點到為止。”
蘇北老區人民,祖先是在荒涼的蘆葦**和草灘上墾荒種地、安身立命的,為對抗土匪、海匪和散兵遊勇,素有習武傳統,這是生存本能。張營長剛一宣布完,就有二三十人站了出來,在隊列前列成一個小隊。
有表演南北武術套路的,有展示掌劈磚頭、木板的,有展示騰跳翻躍障礙技能的,有表演硬氣功用槍刺咽喉的,有展示超長耐力的,有展示輕功的,不一而足,異彩紛呈,場上掌聲陣陣,歡聲雷動。
表演場上最出彩的正是林濤,他在表演自由搏擊,連續十幾個挑戰者都被他放翻在地,可謂出盡了風頭。到最後,全場其他的表演都表演完了,隻有他還在擺擂。圍觀的人群,全體都在為他歡呼。
張營長坐在大隊長身旁,對大隊長介紹說,“這個兵就是我們專門為尖刀特招的兵,叫林濤,徒手格鬥能力極強,也有一定的戰術意識。”
大隊長很高興,他是186的大隊長,按常規應該是正團級,但他的職級卻是副師級,既是這支被譽為三棲尖刀部隊的部隊長,也是一把老尖刀。他對張營長說,“我要給你記功,這次你招的寶貝都不錯。對了,不是還為“幽靈”特招一個水下功夫了得的兵嗎?叫過來我看看。”
張營長卻說,“您別急。那個兵叫虞鬆遠,武林世家,祖輩滿門英烈,父輩滿門英雄。當年,爺爺奶奶姥爺及全家數十口,被日本人活活燒死,無一屈服。父母和叔叔嬸嬸是著名抗日英雄,擊殺日偽軍無數。這個兵更厲害,不僅水下厲害,陸上也是了得。按我的判斷,恐怕林濤也不是他的對手。這會,他還未出列!”
大隊長哈哈大笑,“蘇北的兵有意思,當年張愛萍將軍評介說,‘蘇北的兵能吃苦,更能打硬仗’,果然不差。真人不露相,看來,這個虞鬆遠是不屑表演哪,有點意思。”
這時,林濤已經把挑戰者全部放翻,再無人上場挑戰了。林濤舉起雙臂,象野獸一樣,嗷嗷地咆哮著,興奮不已,不可一世。
台下的陳維同、汪海等人眼裏冒火,使暗手騙取榮譽,奪走流動紅旗,真恨不得活剝了他。可人家手腳太硬,隻恨自己功夫不如人。蔣南光罵道,“狗日的果然厲害,我說為何打到他胳膊腿,就跟打在鐵棍上一樣疼呢!”
虞鬆遠不好出風頭,他本來不想出場。可看到汪海、陳維同、蔣南光等人眼裏的怒火,心便軟了,他慢慢地走出隊列。三班長林柱民一直盯著虞鬆遠,見虞鬆遠出列了,便快速跟著走出隊列,兩人走到林濤跟前。
林濤的擂台已經成為全場焦點,見又有兩人出場,全場馬上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等待著一場好戲上演。張營長對大隊長說,“左邊這個就是虞鬆遠,右邊那個是林柱民,這個虞鬆遠的氣場,顯然比這個林濤還要強。”
“這個林柱民是什麽樣人物?”
“也是我親自特招的,很能打,是個天生的突擊手。但功夫可能就稍微不如另兩位了,他出場,我想這是為了虞鬆遠能確保打敗林濤。”
“我明白了,這個林柱民是出來幫場子的。都說一個好漢三個幫,這麽說,這個虞鬆遠看來還蠻有凝聚力的嘛!”
場上,林柱民看著林濤,對虞鬆遠小聲說,“我打不過他,但我先上,我敗了後,你再收拾他。”
“這是何必?你明知道打不過他,還要去送打?”
“兄弟給你當先鋒,我不想看著你贏得太慘。”
“你們倆還有完沒完,嘀咕個屁,到底誰先上?”林濤顯然是不耐煩了。
林柱民一個空中翻身,跳到圈內,站在林濤麵前,“急了?小爺我先來會會你!”
林濤根本瞧不上林柱民,在新兵營,雖然林柱民是三班長,但他一貫低調,並不出彩,流動紅旗極少能在三班掛超過一天。見林柱民進了圈子,林濤也不答話,直接放招,與林柱民交開了手。
可一交手,他才開始緊張起來。這個林柱民平時話不多,更不會惹事,安分守已得很。這功夫卻是實實在在的,扮豬吃老虎,真是深藏不露啊。兩人連過了七八招,都是愈戰愈勇,互不相讓。
下麵還有一個勁敵,林濤不敢使出全力,他要保留體力。而林柱民是擺明了就是來消耗他的體力的,因此,招招到肉,拳腳虎虎生風,讓林濤偷閑不得。兩人打得天昏地暗,惹得場外不時傳來陣陣驚叫聲、喝彩聲。
到底林濤還是技高一籌,林柱民看看不支,步伐開始紊亂。虞鬆遠一個漂亮的旱地撥蔥,在空中連續翻騰了幾圈,躍進圈子,穩穩站住,將兩人隔開。
林柱民抱拳,很有紳士風度地說,“我敗了,認輸!”然後走出圈子,站在一邊,背手而立。
虞鬆遠和林濤對視著,“你才打了一場惡仗,休息一會,我等你。”
林濤擦把汗,“謝謝。不過,不用休息,是禍躲不過,不怕輸你就來吧!”
許大隊長看著場兩人,興奮地說,“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誰受傷了我處分誰!”
營長聽明白了,是“誰受傷了就處分誰”。他知道大隊長這是愛才,為讓他放心,便說道,“您放心,這三位都是真正的武林中人,能分出高下他們就會自動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