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識總教頭

場站的新兵都已經離去,營長、教導員與186的新兵們列隊,舉行收營儀式。當飄揚在營區上空三個月的軍旗徐徐降下時,很多士兵都流下了眼淚。營長和教導員站在隊列前,全體官兵麵向軍旗莊嚴敬禮!

即將登車離去,西陌堂村的鄉親們都來送行,很多大娘、大嫂、大姑娘、小媳婦,都嚶嚶地哭了起來。這屆新兵,與鄉親們猶如魚水一般,三個月的訓練,結下了深厚的軍民情誼。營長張廣進看在眼裏,馬上高聲宣布,“與鄉親們告別時間五分鍾!”

命令一出,鄉親們都湧向隊列。長山叔、長山嬸抱著林濤的頭,竟然老淚縱橫。遠姑、安順夫妻倆和兒子小山子,把三班長林柱民圍在中央。鄉親們象當年歡送老八路一樣,硬塞給士兵們每人一個布袋子,裏麵都是香噴噴的炒花生和紅紅的大紅棗。

馬大叔一家把虞鬆遠等人圍在中央,氣氛就要溫馨、平和多了。虞鬆遠知道營長想讓部隊和馬大爺合夥開酒廠,便對馬大爺叮囑說,“大爺,營長的話您別忘了,盡快辦果酒廠。現在政策活了,鼓勵私人個體經營,千載難逢啊。”

……

“幽靈”訓練營地,設在一處荒涼的海邊,離濱海市四十餘公裏。三麵大山懷抱,一麵向著的茫茫大海。碧波萬頃的渤海灣,那時沒有汙染,是著名的漁場,帆影點點,漁鷗紛飛,鷗鳴聲聲。

營地麵積龐大,外邊建有鐵絲網,幾排當年陸軍用的舊營房,牆上寫著標語“提高警惕,保衛祖國”,“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紅顏色已經斑駁。大操場上分列著各種訓練器材,操場邊建著一座高大的簡易室內遊泳館。

營區門前,衛兵們荷槍實彈,警備森嚴。載著虞鬆遠他們的軍車,與石島新兵營來的一輛運送新兵的卡車幾乎同時馳進營區。虞鬆遠粗點了一下,十一名,也就是另一個訓練營僅挑出十一人來參加“幽靈”訓練。

一名四十多歲、滿頭白發的老軍人立在操場上,高高的身軀象一棵偉岸的大樹。黑黑的臉龐,看上去又似一座鐵塔。在他的後麵,跨立著男女十多名海軍軍官。新兵們剛從車上跳下,劉指導員就發出口令:“立正!”

老軍人跑步向營長敬禮、報告:“報告參謀長,海軍東山“尖刀”訓練營地,正在接收新兵,請指示!”

營長大聲下令,“開始接兵!”

老軍人回令:“是!”

然後,一個標準的轉身,麵向新兵們下令,“你們每個人的床位,都標有你們的名字。給你們五分鍾時間找到自己的床位,放置物品,換上冬季作訓服,五分鍾後在這裏集合!”

新兵們背著背包,奔向宿舍。宿舍內收拾得很幹淨,都是單人床,床頭的牌子上寫著每個人的名字,**放置著幾套作訓服、兩雙高腰真皮硬底作戰靴。虞鬆遠立即換上厚實的那套作訓服,然後拿起厚一點的皮靴換上,便衝出宿舍。

中年軍人背手站著,虞鬆遠第一個衝過來站好,新兵們都衝了出來在虞鬆遠身邊列隊,自然成跨立姿勢。

中年軍人威嚴地高聲道:“我叫高銘,是你們的總教官。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其他教官。”

高銘一一介紹各位教練,有體能教練、陸地和水下搏擊教練、遊泳教練、潛水教練、射擊教練、軍械和綜合駕駛教練、通訊及電子技術教練、陸地及水下爆破教練、野外生存教練、跳傘教練、綜合逃生和救生技能訓練、外語和世界各國國情教練、文化基礎知識教練、心理教練等,共十七名。

我的天,我們他媽的究竟是什麽兵啊?許多人都在驚訝、感歎。虞鬆遠卻注意到,這些教練有很多是真正的練家子,其中,還有幾名女教練,一看也都是身懷絕技之輩。

高銘教官接著說,“三棲‘尖刀’,被國外同行譽為‘幽靈’。它是一支英雄的部隊,是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安全的戰略性突擊力量,是斬斷威脅我國國家利益黑手的尖刀。主要作戰任務有五項:一是國內反恐。二是境外特種保衛。三是三棲突擊。四是特殊偵察。五是非常規敵後作戰。”

“我們也是保密性最高的作戰部隊。在國外,這樣的部隊一般被稱為特種部隊,如M國的海豹突擊隊,北極熊的阿爾法等。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經過多次空中、陸地和水下較量,他們都是三棲‘幽靈’的手下敗將。經過兩年係統訓練,你們會掌握各種條件下的作戰技能,你們比他們也會強一百倍,一千倍。”

“‘幽靈’訓練營是高度軍事機密,即使你被淘汰,你也要遵守《保密守則》,終生保守軍事機密。經過訓練,一旦你成為真正的“幽靈”,不管你將來身在何處,從事什麽專業,是否已經轉業,你終生都將是‘幽靈’的一員。必須堅決聽從祖國的召喚,必須時刻準備為維護國家利益,犧牲自己的生命!”

“你們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成為‘幽靈’的一員。你們都是新兵中的佼佼者,但也隻是說明你們具備了最基本的條件。在未來的訓練中,你們將不時有人被淘汰,隻有堅持到最後的人,並通過實戰考核,才有資格進入‘幽靈’。我要強調,是與敵人麵對麵的實戰考核!”

“現在,你們有權選擇是留下訓練,還是到後勤去做一名普通倉庫兵、汽車兵。決定走的,請走出隊列。決定留下的,那麽恭喜你,兩年的艱苦訓練,從明天開始。你們的訓練積分為十七分,有一科不合格,立即淘汰!”

說完,他看著隊列,可新兵們都背著手,昂首挺胸跨立著,無人選擇退出。

高銘說:“好,你們有種。我敢說,雖然無人退出,但你們有人一定會為此後悔的。以後,你們可以隨時選擇退出。今天晚餐前,為自由活動時間,你們將軍常服送到指定地點上交,然後熟悉一下訓練營周邊環境,解散!”

營長已經成為186部隊參謀長,他們早就回去了。部隊解散後,除高銘外,教官們也都乘車離去。虞鬆遠他們懷著激動、期待、好奇的心情,回到宿舍,將海軍士兵軍常服送到司務長室上交。然後,與林濤、林柱民等幾人,將營區裏裏外外看了個遍。

營區很大,訓練場地更大。除了他們二十八名新兵,隻有高銘一名教官和兩名助手常住。營部有四人,高銘的兩名助手,加上一個文書。

服務排有四十多人,主要是工兵、汽車兵、各專業的專業誌願兵和各種後勤人員。醫療隊有七人,一名女性隊長,一名男醫生,二名女醫生,兩名女護士,一名女藥劑兵。炊事人員有七人,司務長和一名負責買菜的老上士,炊事員五人。

教室也設在這些平房裏,但很寬敞,裏麵象宿舍一樣,有烤火爐、煙道等取暖設施。遊泳館在室外操場旁邊,是簡易的,沒有取暖設備。

營區後部是荒山野嶺,靠近海邊,有幾十平方公裏麵積。裏麵建有複雜的簡易道路係統,一個簡易機場,各種複雜的特殊戰場地形,以及由工兵製成的障礙訓練場,以及其它各種特種訓練場地和設施。

這裏叢林稀疏,大大小小的小山頭,最高的能有五六百米。營區被高高的圍牆圍著,訓練場則被鐵絲網和壕溝圈著,鐵絲網一直伸到海裏十幾米遠。他們順著圍牆和鐵絲網一直走到海邊,隻見波濤翻滾,海鷗飛翔,遠處海麵不時有巨輪或漁船,拉著長長的汽笛馳過。海邊都是精細的細沙,真是一處絕妙的海濱浴場。

海灘的盡頭,遠遠望去,還有一個小型的簡易碼頭,一座白色的燈塔,很有些童話意境。大家都興奮地順著沙灘,向碼頭和燈塔走去。大家邊走,邊在議論,看今天開場這架勢,怕撐不到最後。

虞鬆遠鼓勵說,“兩個字,‘堅持’。實在過不了關,說明不適合幹這個,就他媽的認命唄。”張五常、孟琦等人,原來並不在六班,現在也自願地跟著虞鬆遠走近。

林濤說,“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被特招的嗎?我原來根本就沒想著當兵,當時我正挖空心思追錢小夏呢,可是,我爸陪著張營長來我們家,找著理由非要和我打一架,然後就莫名其妙地特招了。”

原來,鹽場與農場相鄰,小時候林濤經常到農場玩。很小的時候,他和小夥伴們晚上到農場偷山芋,然後躲在野地燒山芋吃,結果,被看山芋的一個勞改犯人給逮住了。

這個農場,當時還是勞改農場。在這裏勞動改造的,都是當年被俘虜的國民黨軍官。文革時期,這裏的犯人全部與內陸的白馬湖農場對調後,這裏又變成了建設兵團。這個犯人長得高高大大,一頭髒亂的長發,滿臉胡須,有四五十歲,看起來可怕,其實很和善,沒有抓他們,還叮囑他們要小心。

從此,他們就經常到這個犯人住的一個窩棚裏玩。後來知道這個犯人叫曾國有,當兵前曾在少林寺當和尚。到農場後,表現較好,被提前解除刑期。但他無處可去,便一個人在農場安家,專門負責看莊稼。

他們每天晚上都要來看曾師傅習武,每次曾師傅都要燒山芋給他們吃。後來,林濤就求父親,想拜曾師傅為師習武。場長多次親自到窩棚去相求,曾師傅才答應收他為徒,教他練習基本功,傳授少林拳、棍、刀、劍術。

他跟師傅學了九年功夫,曾師傅把他當成自己生命的延續,傾情相授。後來師傅病死,就埋在農場的公墓裏。林濤那時才知道,原來曾師傅早就知道自己身患絕症。

招兵開始後,接兵營長張廣進專門登門拜訪,並主動與林濤切磋武藝。林濤拿出看家本領,依然不敵。雖然敗下場,但營長還是將他特招入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