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無淵打發走了夥計,帶著琉夕進了軒羽的隔間。
軒羽讓開身邊的位置,溫柔的朝著琉夕伸出手,“琉夕,坐這裏。”
呃……
琉夕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這位氣勢也陰沉下來,不由的一個頭兩個大,硬著頭皮坐下了。
涅無淵緊跟著坐在了她的身邊。
好嘛,她又坐在了兩人中間。
三人誰也沒有開口,隔間裏的氣氛莫名詭異起來,外麵品酒宴上的歡呼聲時不時的傳進來。
琉夕把目光轉向了大堂中央的酒宴,上百碗白酒等著眾人品鑒。
“琉夕想去試試嗎?”終於,軒羽首先開口了,臉上的笑容溫柔的如同冬日的暖陽。
琉夕跟著笑了出來,“不要了,我其實也不怎麽會喝酒。”
“品酒宴,不需要你多麽會喝酒,隻要你喝了,哪怕猜錯了也會得到喝彩。”軒羽笑著為琉夕倒了杯茶。
琉夕接過茶杯,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是看別人品酒就好。”
軒羽也沒多說,飲了一口茶,非常突然的道:“這次比試的名次已經出來了。”
琉夕一愣,她和涅無淵離開園林才不到一個時辰,比試的成績應該才公布,大皇子這麽快就已經知道了,顯然很關注。
“大殿下覺得我的表現如何?”琉夕問。
“兩場比試均為第一,總分第一,還破了曆來比試的記錄。如果隻看表麵成績,你確實很不錯。”
“什麽叫隻看表麵成績?”
軒羽的目光落在涅無淵身上,“如果這個成績沒有他幫忙的話。”
琉夕心裏有些不舒服:“大殿下懷疑國師幫我作弊?”
“我隻知道他今天去了一趟園林小築。”軒羽若有所指的說。
涅無淵悠然開口,“小夕受了委屈,本座當然要去。本座不會為了表現她的能力,看著別人欺負她。”
軒羽的眼神瞬間銳利了幾分,“有我在她身後,誰敢欺負她?”
涅無淵眼神冰冷,“比如龍鷹衛,就不怎麽在乎大殿下。”
“龍鷹衛?你動了龍鷹衛?”軒羽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訝,還帶上了一份怒意,“你這是在給琉夕招禍。”
“本座護得住她,就不是招禍。”涅無淵斬釘截鐵,眼神冷然,“何況,本座相信琉夕的能力,不像大殿下需要小心的試探。”
軒羽像被戳到了痛腳,忽然站起身,“無淵,你太自負了!”
涅無淵對軒羽的怒火置若罔聞,端起茶杯,淡然的喝起茶來。
琉夕看著他們兩,一臉大寫的懵。
他們的談話越說越不對勁,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突然吵起來,但是很顯然和她有關係。
看著軒羽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琉夕的腦門開始冒汗,捧著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琉夕。”
“啊?”
“既然你已經做到了我的要求,答應你的要求我也不會食言。”軒羽忽然改口,答應了履行承諾。
“真的?”琉夕一口茶沒咽下去,險些嗆到。
軒羽淡然微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多謝大殿下!”琉夕站起身,恭敬的行禮。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感覺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軒羽微笑著看著她,揉揉她的頭發,“這是你應得的,至於以後的事,一步一步來。”
琉夕僵了一下,瞬間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正冷颼颼的盯著她,仿佛有大片的冷空氣正突襲而來。
“我、我知道了。”她幹巴巴的點頭。
“那我們現在商量一下具體的計劃。聞琥如今已經被放回府中,這些日子你爹在父皇麵前說了他不少好話,父皇心中雖有懷疑,但是恐怕已經不打算重罰他了。”
說到關於聞琥的事,琉夕立刻嚴肅起來,頂著身後越來越狂暴的冷空氣,和軒羽商量起來:“既然陛下已經對礦山的案子不以為意,那就從另一件案子入手。”
“你是說川氏滅門案?”
“對,這件案子在民間比礦山的案子要出名,也更受關注。如果王城的民眾突然聽說這件慘案其實是聞琥所為,並且還誣陷了原本的受害者,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麽反應?整個王城會掀起怎樣的風暴?”
軒羽想了想,“你是想以民眾的聲音驚動父皇?可是如果父皇不管呢?”
琉夕微微一笑,“陛下不可能不管。”
之前琉葉為了對付她傳播的謠言隻是小兒科,輿論的風暴到底能掀起多大的力量他們根本不知道!琉夕知道該怎麽讓軒天帝明白聞琥有多遭人恨!
軒羽挑眉,對琉夕如此的篤定有些訝異。
不過,既然已經選擇相信琉夕,他就不會多做懷疑,“好,隻要你能重新引起父皇的重視,剩下的事我來幫你做。我會調派人手前去幫你。”
琉夕剛想答應,身後傳來冷若冰霜的涼意,“用本座的人!大殿下的人手都在宮裏,不可隨便出宮。”
琉夕心裏咯噔一下,從這句話裏聽到了深深的怨念,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軒羽悠然一笑,“無淵的人手都是軍中將士,對這些陰謀詭計並不擅長,還是用我的人手比較好。”
他說著看向琉夕,“琉夕,你說呢?”
“……”琉夕看看軒羽,又瞄了一眼身後黑著臉的涅無淵,咽了口吐沫。
怎麽辦?我可以兩邊都不選嗎?
琉夕假裝沒聽見的望向四周,恰好看到夥計正端著一碗酒水大聲吆喝,“這碗酒乃是來自南方的十年佳釀,還有誰要來品鑒一二?”
“小二,給我來一碗!”琉夕衝著小二大吼。
涅無淵和軒羽表情古怪起來,一臉無語的盯著她。
“琉夕,你不是說你不會喝酒嗎?”軒羽奇怪的問道。
“是不太會,但來品酒宴怎麽也要喝一點。”琉夕理直氣壯的解釋。
夥計嬉笑著遞上酒水,“這位夫人說的對,來品酒宴不喝酒還不如不來。”
琉夕結果酒碗一口灌進肚子,引來滿堂喝彩,“姑娘豪氣!可有嚐出是什麽酒?”
琉夕隻覺得滿腔的辛辣,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把酒碗一甩,脫口而出:“是女兒紅!”
夥計樂道:“夫人果然是懂酒的人,正是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