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候此時的臉色已經陰沉的漆黑一片,有種隨時會爆發的感覺,一雙眼睛盯著琉夕,冷淡的眼神仿佛有著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令人頭皮發麻。

“滾出去!”他冷冷的嗬斥,語氣中壓抑的怒火令人心驚膽戰。

琉夕心頭不由自主的一顫,芯子月心慌的縮在她身後,弱弱的插話道:“青候叔叔,這點心真的很難吃,我不騙你……”

青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夠了,看在你娘親的份上,本候就饒你們一次,立刻給本候滾!”

芯子月被嚇得渾身一抖,可憐巴巴的看向琉夕。

琉夕暗暗歎氣,想起楚空告誡她的話,沒再堅持什麽,帶著芯子月離開了茶館。

站在茶館外麵,芯子月一臉頹喪的看著琉夕,“師姐,我是不是搞砸了?”

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被趕了出來,回去之後她都不知道怎麽向她娘親交代。

“師父隻是讓你來探聽一下青候的態度,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他態度很堅決。”琉夕淡淡道。

芯子月更委屈了,小聲的嘀咕:“可是那點心確實很難吃……”

這時軒轅傲雪走了出來,得意的勾唇:“可惜你們覺得難吃沒用,青候覺得那是最美味的食物。”

她帶著不屑的笑意,盯著琉夕,“上次讓你見到白候,是我的失誤,這次你想說服青候,門都沒有!”

琉夕嗤笑一聲,“你每次都說大話,我才來了一次而已。”

“你再來幾次都一樣!”

“咱們走著瞧。”琉夕冷然一笑,拉上芯子月走了。

芯子月要回皇家學院向芯長老稟報,琉夕沒和她一起去,在國師府附近和她道了別,回到了府上。

涅無淵依舊站在院子裏迎接她,“看你的臉色,見青候不順利?”

琉夕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又站在這裏了?我不是說讓你別等我嗎?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想等你,我想要在你回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到你。”涅無淵輕聲說。

琉夕心湖微微波動了一下,仿佛被什麽東西給戳中了,**起一圈圈的漣漪,沒有驚濤駭浪,萬丈狂瀾,卻久久不息,帶著淡淡的暖意,似乎還有一絲甜滋滋的。

“好了,我知道了。在你痊愈之前,不許逞強了!”琉夕咬著嘴唇,努力保持著憤怒的神色,卻一點怒氣都裝不出來,瞪大的水眸反而無比靈動嬌媚,讓涅無淵忍俊不禁,“好,都聽夫人的。”

“喂!誰是你夫人!我還沒有嫁給你,別亂說。”

“你要是想要嫁,我們明天就可以成親。”

“……”

算了,和涅無淵鬥嘴就給自己找不痛快。

琉夕果斷的將這段話當做耳旁風,揭過去了,將青候的情況和涅無淵說了一遍。

“你懷疑青候的味覺出問題了?”涅無淵聽完神色凝重起來。

琉夕拿出偷偷從雅間順回來的幾塊糕點,“本來我還不是很確定,也許青候他就是與眾不同,喜歡的東西和旁人不一樣。但是我又仔細嚐過這些點心之後就確定了。”

“點心裏加了什麽?”涅無淵問。

“一些刺激味覺的調料。這些濃重的調料一般食物絕對不會使用,更不會加這麽多,但是這些糕點裏卻放了很多,鹽多到都已經鹹的發苦了。”琉夕不覺得那個正常人的味覺可以受的了這樣的味道。

涅無淵淡漠的搖頭:“還是不足以證明。”

“裏麵還有治療味覺的藥材,雖然很少,但我可以肯定是治療神經中樞的……”

“那是什麽東西?”

“呃……就是用以恢複味覺。如果我猜的沒錯,青候應該是因為外傷導致神經出了問題,味覺漸漸失靈。這樣的狀況應該已經持續幾年了,如果不加以治療,青候的味覺會繼續退化,直到完全喪失。”

涅無淵沉默了一會,“青候是從三年前開始喜歡上平陽侯的這家茶館的,如果你的推論正確,那個時候他味覺就已經不行了。他已經嚐不出食物的味道,所以才格外喜歡茶館的點心。不過,當初他發現不對,為何不去治療?”

琉夕眼神深沉的盯著桌上的點心,“因為這些點心裏還放了一些特別東西。”

涅無淵神色一變,“什麽?”

“能夠讓人上癮的東西。”

涅無淵危險的眯起眼,冷笑一聲,“好一個平陽侯,好一個醫藥世家,軒轅家世代為醫的醫術就是讓他們這麽使用的?”

琉夕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當她發現這些點心裏有著類似罌粟的東西時也是嚇得不輕。

這種東西一旦流傳出去,那就是整個大陸的災難,軒轅世家敢用,就不怕一不留神放出來一個惡魔嗎?!

“青候的病必須盡快治療,他已經吃了三年了,再這麽下去他就永遠也擺脫不掉這個惡魔了。”琉夕沉聲說道。

涅無淵望著她,“你想為青候治病?”

“不行嗎?”

“青候不會相信我們,他的固執超乎你的想象。”涅無淵淡然道,“他如果認定自己沒病,病死都不會接受治療。”

琉夕嘴角一抽,還有這麽固執的人?今天隻是將她和芯子月趕出來還真的已經夠留情了。

就在琉夕考慮著該用什麽辦法說服青候的時候,楚空狂笑著跑到了過來,“好消息啊,大人!白候在拿到琉夕姑娘給的東西之後,就將玲瓏玉棋給平陽侯府送回去了。”

琉夕眼睛一亮,“當真?”

“當然是真的,手下一直盯著呢,絕對不會有錯。”楚空樂不可支,“白候將玲瓏玉棋還回去,就代表著他不打算幫白候了。哈哈,琉夕姑娘隻是去了一趟侯府,和白候下了幾盤棋就搞定了,真是太棒了。”

“走!去白候府。”琉夕卻二話沒說,朝府外走去。

楚空愕然:“現在?現在去侯府做什麽?”

“去見白候,我記得白候和青候的關係不錯,也許我有辦法不說服青候,也可以為他治病。”琉夕說著已經消失了在府門前。

涅無淵看向楚空,示意他跟上。

楚空苦著臉,他才剛回來,又要跟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