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冷齋喃喃道:“不可能,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既然王縣長沒什麽印象,那我就給你提醒一點。”井田造微笑道:“王縣長,今年伊始,臨危受命的你前往宛平縣上任。一天下午,宛平縣zhèng fǔ大廳裏,正在主持會議的王縣長你忽接jǐng察局長報稱,rì軍太刀師團參謀長井田造帶了個隨從在東城門外請求進城,說是來祝賀縣長閣下就任,你可還記得?”
王冷齋道:“我記得,我那時想既然是為表示友好而來,況且隻是兩個人,理應以禮相待,所以我去迎接你了。”
井田造點了點頭,道:“我的那個隨從是個曹長,你可記得那天有什麽反常的事情嗎?”
王冷齋沉思道:“那天,你成了第一個進入宛平城的rì本軍人,在此之前,你們rì軍雖然占領北平的鐵路樞紐豐台一年多了,但始終沒有一兵一卒能混入近在咫尺的宛平城,而且平時你總是騎著大洋馬橫衝直撞,可今天卻變得很反常,徒手步行而來。”
井田造搖頭道:“和這個沒關係,你想想那個曹長。”
王冷齋沉吟道:“你身後跟著的那個曹長,一進城門,那曹長便踢起正步,一副木偶似的動作,惹得城內百姓們不禁啞然失笑。”說到這裏,王冷齋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麽駭然的望著井田造。
井田造笑道:“王縣長,你想到了,沒錯,問題就出在那個曹長身上。”
王冷齋沉聲道:“井田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曹長應該不是普通人。”
井田造點頭道:“正是,可惜,王縣長,你現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吧。”
王冷齋問道:“井田造,那個曹長到底是什麽人?”
井田造微微一笑,道:“王縣長,我這個也不喜歡賣關子,我實話告訴你,那個曹長其實是個老練的炮兵測距手。由於宛平城有三四丈高的城牆遮擋,我們rì軍無法測定炮擊城內目標的距離,為此我便借此‘祝賀’之機,進城來步測距離。今天我們rì本炮轟宛平城爆發,我們rì軍架在東門外沙崗的野炮之所以能首發命中縣zhèng fǔ大廳,其源蓋出於這個曹長的步測。”
王冷齋聽後,歎道:“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我王冷齋無意中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情。”
井田造冷冷道:“王縣長,你們中國的老百姓就是一群笨蛋,我們rì本人明明在做危害你們中國的事情,他們還看的笑嘻嘻的,實在愚蠢至極。”
王冷齋聽後難過至極,沒想到就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竟然讓宛平城遭此劫難,劇烈的咳嗽起來,井田造淡淡一笑,道:“王縣長,請保重,千萬不要被氣壞了,身子要緊呀。”
“砰,砰,砰”,又傳來三聲炮響,三顆炮彈落在了宛平縣zhèng fǔ的屋頂上,宛平縣城的屋頂的瓦片開始片片落下,宛平縣城大廳塌毀,瞬間被夷為平地。
井田造得意笑道:“王縣長,你猜猜看,這個計策是誰想出來的?”
王冷齋止住咳嗽,冷笑道:“素聞井田造你身為太刀師團的參謀長,不僅智計過人,而且學識淵博,想必這個計策是你想出來的吧。”
井田造承認道:“沒錯,就是我。”
王冷齋沉聲道:“井田造,聽完了你的絕世好計策,現在我們來談談和談的條件吧。”
井田造道:“好,王縣長,那我就不說閑話了,想要我們rì軍撤兵,你們中方必須答應我們rì本人三個條件。”
王冷齋道:“哪三點?”
井田造道:“一、限於當天下午八時前,中**隊撤退到西岸,rì軍亦撤至河東,逾時即實行以大炮攻城;二、通知城內人民出城;三、還是要懲罰宛平城守軍團長吉星文和營長金振中。”
王冷齋冷冷的道:“一、本人非軍事人員,對於撤兵一節,未便答複;二、城內人民,自有處理辦法,勿勞代為顧慮;三、你說的團長吉星文和營長金振中他們都是自衛還擊,絕對不用負任何的責任。”
井田造冷哼道:“王縣長,這麽說你們中方沒有和談的誠意了?”
王冷齋怒道:“你們rì本人真是會誣賴人,這次軍事衝突明明是你們rì本人挑起的,你們居然還反咬我們中國人,還有你們rì方如果真有誠意和談,那麽為何三番兩次進攻宛平城和盧溝橋?”
井田造冷然道:“兵臨城下更有談判的籌碼,王縣長,如今局麵是rì強中弱,你們中國人如是赴偶頑抗,那麽結局必然是死路一條。”
王冷齋厲聲道:“我王某人但願效法張雎陽,絕不從宛平城退後一步!”
井田造學識淵博,他當然張雎陽是誰,張雎陽即張巡,唐代河南南陽鄧州人,是“安史之亂”時期著名的英雄。張巡,出生於河南南陽鄧州,他從小就聰敏好學,博覽群書,為文不打草稿,落筆成章,長成後有才幹,講氣節,傾財好施,扶危濟困。安史之亂時,張巡誓死守衛睢陽,他雖為文官,但jīng通兵法,屢次擊敗叛軍,但終因寡不敵眾,戰死於睢陽。張巡殉國時,身首支離,芮城、鄧州和睢陽三地皆招魂而葬。據說他死後被追封為“通真三太子”。
井田造冷哼道:“王縣長,昔rì張巡守雎陽是鬧的要吃人肉,莫非王縣長你今rì也要學張巡?”
安史之亂中期,叛軍大將尹子奇領兵十三萬,來進攻睢陽,真源縣縣令張巡應睢陽太守許遠之請守城。雖說雙方兵力懸殊,但張巡帶兵堅守,和叛軍激戰了十六天,俘獲敵將六十多人,殲滅兩萬多人,並且shè瞎了尹子奇左眼。尹子奇一氣之下,把睢陽圍了個水泄不通。這個時候,就發生了史書裏記載的悲壯一幕――尹子奇久圍睢陽,城中食盡,議棄城東走,張巡、許遠謀,以為:“睢陽,江、淮之保障,若棄之去,賊必乘勝長驅,是無江、淮也。且我眾饑羸,走必不達。古者戰國諸侯,尚相救恤,況密邇群帥乎!不如堅守以待之。”茶紙既盡,遂食馬;馬盡,羅雀掘鼠;雀鼠又盡,巡出愛妾,殺以食士,遠亦殺其奴;然後括城中婦人食之;既盡,繼以男子老弱。人知必死,莫有叛者,所餘才四百人。
王冷齋斷然道:“即真是如此,我王冷齋也要效法張巡!”
井田造冷笑道:“即使如此也是杯水車薪絕對擋不住我們大rì本帝國的兵鋒,你們中國人準備當亡國奴就對了。”
王冷齋緩緩道:“我中華有萬裏河山,豈是你們幾個擁有幾個小島的國家所能滅亡的,你不要在癡人做夢。”
井田造哼道:“現在中rì的戰事已開,我相信我們rì本大部分的人都是主張擴大中國的戰事,這次八成是要增兵華北,你們中國亡國指rì可待。”
王冷齋冷笑不止,井田造指著天空中還在轟炸宛平縣的rì本飛機,接著道:“我們rì本有飛機大炮坦克這些高尖端武器,你們中國隻有漢陽造,僅憑這些你們中國人是絕對抵擋不住我們rì本人的進攻。”
王冷齋冷聲道:“我們中國人有鐵骨錚錚的脊梁骨,不管情況有多麽艱難,我們中國人就可以抵擋你們rì本人進攻!”
井田造冷笑道:“鐵骨錚錚的脊梁骨?我們rì本人打過來,你們中國人去當漢jiān的人還少嗎,偽軍比我們rì軍還要多,簡直是一堆屁話。”
王冷齋道:“我們中國人口有四萬萬之多,難免有害群之馬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井田造哼了一聲,道:“王縣長,我不想和你談這些大道理了,我現在繼續和你談判,這些條件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王冷齋大聲道:“不答應!”
井田造冷冷道:“王縣長,那你就不要怪我們rì本人把事情給做絕了。”
王冷齋道:“井田造,在這以前,我們中國人對你們rì本人一向忍讓,所以滋長了你們東洋人的滋長氣焰,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二十九軍司令部和zhōng yāng南京都是要對你們rì本人抵抗,這回rì本人千萬別想再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猖狂。”
井田造忽然語氣放軟,柔聲道:“王縣長,我很佩服你的骨氣,居然敢在我們rì軍的飛機轟炸之下和我和談,麵對我這個jīng通rì本劍道的人還不失國家尊嚴,但是做人要麵對現實,你說是不?”
王冷齋哦道:“然後呢?”
井田造續道:“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井田造話還沒有說完,王冷齋打斷他說的話道:“井田造,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當漢jiān?”
井田造嘿嘿道:“王縣長,我說你不要把話說的這麽難聽,這叫西瓜往大的一麵倒。”
王冷齋冷冷道:“河山寸土屬中華,保衛毫厘敢失差。逆料風波終險惡,不敢蹈隙與乘暇。”
井田造沉聲道:“王縣長,這是你最後的態度嗎?”
王冷齋反問道:“你說呢?”
井田造心忖看人我們皇軍不打出一場勝仗是無法得到有利的籌碼了,想到這裏,道:“王縣長,那好,我就不奉陪了,你就好好的看著你們中**隊是怎麽輸的吧。”
王冷齋冷笑道:“這句話該我來說。”
井田造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他已經沒心思和王冷齋談判,因為他知道再繼續談下去也是徒勞無功的,他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所以他走了,暫時的離開宛平城等到打出勝仗再來逼王冷齋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