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指哪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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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方向，高軍這一腳點球的力道大得完全出乎了塞尼的預料，但他臉上的喜色卻並未因此凝結，“這麽快的速度，肯定是掄圓了踢，精度一定很難控製好！”
而聽見“鐺”地一聲之後，塞尼更是心頭一鬆，以為高軍的這腳點球是打在橫梁上彈了出來，可是高軍動也不動地舉起雙手指天慶祝，卻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穀底，“難道是打在橫梁上彈進了網窩？運氣可真是太差了！”
但就在塞尼懊惱不已的時候，高軍卻示威性地指了指現場的大屏幕，塞尼一看，裏麵正在播放剛才那個進球的慢動作，從中他注意到高軍剛才的那個點球雖然碰到了橫梁，位置卻在橫梁的下側不到四分之一處，打在那個位置上是肯定隻會彈進球網，不會彈出來的，除非是那種表麵坑坑窪窪的劣質球門。
“看來決定這個進球的並不是運氣，他先前敢於應下我的心理戰，並不是年輕經不起挑撥，而是出於對實力的自信啊！”，塞尼一時間不禁生出了這樣的感慨，而現場的觀眾也從慢動作中看出了這一球的水平，少見地為了一個點球得分而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然而此事並未到此為止，在塞尼看過點球的慢動作回放之後，高軍又笑著對著橫梁上某處又指了指，以巴西國內通用的葡萄牙語對塞尼說道，“還記得剛才我指向的位置嗎？”
雖然心知對方不懷好意，但是塞尼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了剛才高軍罰點球前作出的手勢，心中頓時像被一柄大錘打中了一樣，“不偏不倚，就打在了那個位置，這就是他的射術嗎？而且他早就算好了，隻要打在這個位置，那麽我就一定撲不到，而且還是剛好撲不到，真是可怕的洞察力......我這一生中跟很多世界級前鋒都較量過，還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對手......”
進一步意識到高軍的可怕後，塞尼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作為一個日後被載入了世界足球史的傳奇門將，他這輩子跟很多威名赫赫的世界級前鋒較量過，還跟個別人做過隊友，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高軍這種射門神乎其技的射手。在塞尼看來，即使是訓練中罰點球，如果采取精度最低的大力抽射方式，也很少有人能夠保證自己的絕對誤差半徑不超過10公分（“絕對”的意思是95%以上的射門都是如此）。而在比賽中罰點球的時候，還需要麵對巨大的心理壓力，尤其高軍這次主罰點球是在雙方平分的時候，很可能直接改變比賽的走勢和最終結果，心理壓力就更應該如山一般沉重。
“很明顯，這小子無論是射門技術還是心理素質，都是出類拔萃的。”，塞尼現在已經完全確信，如果隻論射門精度的話，那個小子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對手，恐怕隻有曆史上的貝利和蓋德·穆勒能夠與之相比，這令他感到難以置信，“以他的年紀，怎麽可能如此厲害？就算是球王貝利，想必也要到職業生涯的中期以後才有這樣的水準吧？”
而高軍可怕的洞察力一樣令塞尼倍感壓力，才打了不到半場比賽，東方隊的射門全加起來也就4次，他便能準確地估測出自己的極限撲救能力，這樣的洞察力雖然比不上高軍的射術那樣罕見，但在當今世界足壇也絕對能夠排進前十，而那種仿佛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感覺更是讓塞尼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更令塞尼冷汗直冒的是，那兩點結合起來，就產生了一個讓他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的結論，“隻要高軍射門了，那麽不管是進還是不進，作為守門員的我都根本別想碰到皮球......”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由於當年每場比賽能夠獲得的射門機會極少，高軍不但對於射門機會更加珍惜，而且為了對門將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不是有幾乎必進的把握，他就不會選擇射門。這種習慣有利有弊，但對敵方的守門員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就算是所謂的“強隊門將”，也需要通過撲救來令自己興奮起來（“強隊門將”與“弱隊門將”的區別隻是前者在不興奮的時候表現更好，但再好也不會超過自己興奮的時候。），而每次都撲不到球，守門員不但很難興奮起來，信心也會受到很大的打擊，而這對守門員來說，是十分要命的，就算是世界頂級的守門員，一旦沒了信心，表現也會變得很業餘，2014年巴西世界杯上卡西利亞斯的糟糕表現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
甚至在高軍由於溫格的建議改變了自己的踢球方式，他的射門命中率有所下降之後，他也依然很少給門將撲救的機會，隻是打中門柱和射偏的比例變多了一些......
“簡直就像是當年的蓋德·穆勒一樣，寧可打在門柱上、甚至偏出球門，也不會給對方守門員撲到的機會，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家夥！”，塞尼臉色鐵青地在心中罵道。
“既然很難撲到球，那麽我就盡量擴大活動範圍和防守麵積，不讓他有起腳的機會好了。”，塞尼畢竟經驗豐富，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看上去十分可行的對策。
但塞尼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在高軍的預算當中，如果隻是要將點球罰進，他根本不需要射出如此高難度的點球，之所以這麽做，並非為了炫耀自己的射門技藝，而是想要利用塞尼點球被撲後短時間內尚未完全平息的心理波動，落井下石地施加心理打擊，讓塞尼自亂陣腳。
現在塞尼的對策看似正確，但即使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門將布馮，在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改變自己的防守策略也難免會影響發揮的穩定性，何況塞尼現在心理壓力極大，兩者互相作用之下，出現失誤的可能性隻會更大，而對於門將來說，一次失誤就足以讓其後悔莫及。而且塞尼新的防守策略對付高軍或許效果更好，但卻肯定會給東方隊其他球員更多的機會，這顯然是高軍所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