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8卦迷宮
八嬸心直口快:“大力中了鼠……”
我咳嗽了一聲,示意八嬸不要說。我們三個和這個叫黃炎的實在是不熟,沒必要什麽都告訴他。
黃炎抬頭看了看天:“中暑?嗯,最近這天確實有點熱,不過,這和凶宅應該沒什麽關係。”
我說:“說一千道一萬,凶宅在哪?反正昨晚上我看見的那院子和這個一模一樣。”
黃炎沒話說了。
八嬸說:“這有什麽難的。既然有模樣,那就好找。咱們出去找個人隨便問問不就行了嗎?”
我和八嬸還有青龍三人自然不用說,是外地來的,對這裏不熟。就連黃炎也隻不過來過一兩次,每次都是被他的那個朋友接送。所以要說這裏的事跡,還當真沒人知道。
於是我們決定到外麵去問問。
沒想到,我們在附近走了一圈,轉過了好幾條街巷,居然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我走的口幹舌燥,對黃炎說:“昨天咱們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沒有人很正常,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黃炎也是滿頭大汗:“我也不知道啊。而且,而且我發現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說:“你多大了還玩這一套?看你頭發都掉沒了怎麽還迷路?你這是老年癡呆的前兆啊。”
黃炎指著街巷兩旁的宅子說:“不是啊,咱不開玩笑,我怎麽覺得,這些宅子都一樣呢?我走了兩步就不記得了。”
原本我隻顧著在街上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人。現在聽黃炎這麽一說,我前後看了幾家,心裏直抽抽。這些院子果然是一樣的。
且不說房子的格局相同,哪裏建牆哪裏砌磚。連漆黑的木門也完全一樣,更絕的是,每扇大門的右下角都有一個朽壞了的小洞。千篇一律,不差分毫。
如果這裏的村長有某種癖好,喜歡把把每家每戶的房子蓋的一模一樣還可以勉強解釋的話,那麽,木門上朽壞的小洞怎麽解釋?人力怎麽可能操控木頭的腐朽程度?
我瞬間覺得這片地方妖氣陰森,那些紅磚白漆黑木門,一個個看過去,越看越覺得心裏邊堵得慌。我甚至想吐,隻覺得整個人渾渾噩噩,好像身子裏裝滿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我弄得迷迷糊糊,隻有把它們吐幹淨了,腦袋才能重新清楚起來。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黃炎,臉上凶狠的表情甚至嚇得八嬸倒退了一步。我問他:“你不是來過這裏嗎?別撒謊,說實話,這裏怎麽走?昨晚上那間房子在哪?”
黃炎哭喪著臉:“我每次來這裏都是晚上。這操蛋的火車就那麽個點。我有什麽辦法?而且每次到這裏的時候都有人接著。雖然後來我自己來了兩次,但是也隻是記得在第幾個路口往哪個方向拐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裏的房子是一模一樣的。”
我慢慢把他放下來。這老頭應該沒有說謊。
青龍一拍大腿:“你的鳥呢?快點把你的鳥放出來啊。天天喝鮮血,怎麽也得有點好作用。”
黃炎忙點頭,對對對。
然後他跪倒在地,無比虔誠的把紅鳥從懷裏捧出來。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頭:“神鳥啊,帶你忠實的奴隸離開這裏吧。”
那紅鳥圍著黃炎的禿頭轉了幾圈,一聲長鳴,聲音清脆無比。然後振翅向一個方向飛過去。
黃炎十分興奮,大叫著從地上竄起來,一邊招呼我們跟上,一邊向那個方向猛跑。
我追在後麵,聽見旁邊的青龍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老頭高興起來的表情可真像楊念魂。不過,這表情出現在個老頭子臉上,可真惡心,呸。”
我無聲的笑了笑。攙著八嬸跟上去。
紅鳥並沒有跑多遠,就停留在一片空地上。
我們幾個人聚集在那裏,舉目四望,周圍仍然是一棟棟相同的房子。
黃炎仍然在給紅鳥磕頭:“神鳥啊,求你發發慈悲,帶我們離開這裏吧。”
紅鳥不為所動,刺溜一聲鑽到黃炎的衣服裏邊了。再也不肯出來。
黃炎苦笑。
八嬸說:“看來這隻鳥是指不上了,咱們還是出去吧。早點去潼關要緊,那些包裹什麽的,不要啦。”
我們跟著豪情萬丈的八嬸走了一段。發現這些巷子歪歪斜斜,走了幾圈,全都回到剛才紅鳥帶我們來的那片空地。
後來,黃炎對我們說:“不用走了。我們出不去了。”
我說:“你什麽意思?”
黃炎說:“我略微懂一些風水。我們現在是在一個八卦陣中。剛才我們還有機會走出去。但是神鳥把我們引到這裏之後,我們算是完全進陣了。”
黃炎這話把我氣得:“你還叫它神鳥?它神到哪了?簡直是個禍害。”
黃炎也不惱,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修養,還是根本不知道怎麽反駁我。隻是一個勁得說:“神鳥把我們領到這裏來,自然有它的道理。”
我開始扯著脖子大喊:“老麻頭,你在哪呢?八嬸給困到這了,趕快想辦法救人呐。”
八嬸估計已經聽青龍講過老麻頭的事了。但是臉上沒有絲毫波瀾。我不辭勞苦的又講了一遍,還是沒能打動她的芳心。
八嬸氣的臉紅脖子粗,但是拿我沒辦法。現在唯一能指望上的,也就是老麻頭了。
但是老麻頭始終沒有出現。我喊的嗓子快冒煙了,連根毛都沒有見到。
這有兩個可能,或者老麻頭也困到裏邊了,或者他已經走了。不過這兩種可能哪一個也不靠譜。
我說:“我餓了,不行咱們一個個踹門,去找點吃的吧。”
其餘的人早已經吃過午飯了。對我的提議興趣並不大。不過,在這裏幹等著不如四處看看,於是也就同意了。
我們四個人不敢分開。作伴在這裏亂走,像是進行大掃**的鬼子,見門就踹。
沒想到院子裏的擺設也很相似。每家每戶都堆著一摞厚柴禾,露天的灶台放著口大黑鍋。有的飯桌上還放著碗筷,裏麵自然積了一層的泥,不過,看得出來,是要吃飯的架勢。
所有的細節都表明,這裏曾經有人生活過,隻是我們轉了很久,一個人也沒有看見。這場麵讓我想起千眼井。我心裏暗暗的想,這地方不會也出了什麽事吧。
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對其他人說:“咱們為什麽不給他來個三光政策,一把火把這地方給燒了。管他什麽陣,都得不攻自破。”
黃炎說:“這辦法是挺好,但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妥當。難道當初擺這個陣勢的人想不到這一點?”
青龍說:“他想到了,這裏不能燒。你們仔細看,這些房子,能用葦蒲的地方絕對不用木頭,即使不得已要用到大梁,也是用的最易燃的。這裏的火一旦燒起來,火勢會很大,很猛。根本躲不開。”
我說:“那片空地也不行?”
青龍搖搖頭:“火燒不到哪裏,但是我們會像碳烤羊肉串一樣。”
我咽了口口水:“你別說了,我正餓呢。”
八嬸說:“這個辦法簡單。登高望遠,咱們爬到房頂上看看不就行了?這些房子一模一樣,肯定一眼望到底。然後畫個地圖,該怎麽拐咱們就怎麽拐。”
我們紛紛以為然。隨便推門進了一家。發現一架梯子就倒在大門後邊。
這實在讓我有些忐忑,頗有點開門揖盜的意思。人家既然連梯子都給你準備好了,自然不怕你登高望遠。
我們四個表情都不大輕鬆,不過,怎麽也得試試。
青龍自告奮勇,把梯子搬起來架到房梁上。用腳踩了踩,還很結實。然後,蹭蹭蹭往上爬。
等他爬到房頂上,過了一會,我聽見他下意識罵了一句:“臥槽。”
這句話直接把我僅存的一點僥幸澆滅了。
等他走下來,我問他:“怎麽樣?”
青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說。要麽是這些房子看起來一模一樣一樣,實際上高度不同。總之,我爬上去一看,四麵起起伏伏,亂的像玉米地。那些街道啊什麽的,全被遮住了。”
我愁眉苦臉得坐下來。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黃炎還在絞盡腦汁得推測:“這裏的思路,凡是你能想到的,他都準備了。凡是他給你的,全都不能用。那麽,這裏到底缺少什麽?我覺得,這是咱們走出去的關鍵。”
我說:“缺人。還缺吃的,喝的。”
黃炎一拍大腿:“沒錯,缺喝的,這一路上,咱們轉了這麽多家,為什麽一口井都沒有見到?這裏雖然挨著火車站,但是破敗成這樣,不可能用自來水,而且咱們也沒有看見水龍頭。那麽,那些水井哪去了?”
青龍和八嬸也很激動,紛紛坐在地上,七嘴八舌得討論:“村裏的水井,一般有兩種,要麽家家戶戶,每戶一口。要麽整個村子有一口井。全村人挑水。這裏……”
青龍說:“我不知道,我是農村娃。”
黃炎的聲音顯得曆經滄桑:“我雖然從小當家,這些年也走了不少地方。但是,對這個水井的問題,還真是沒有研究過。但是,我總隱隱約約覺得。這裏的秘密,和那水井大有關係。然而,這裏當真有一口水井的話,必然在那片空地上。那裏,是八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