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住院

船老大煞有介事得托著腮幫子想了一會,一臉沮喪的說:“咱們都是正常人,誰沒事能和精神病院沾上邊啊……哎,不對,我記得上次和我打群架的時候,對方有個人是精神病,那個片刀砍起來,那可是真砍啊,把我們這些嚇唬人的全都嚇跑了。【當時這個人還不依不饒,一刀就把我們這邊一人削掉一直耳朵。哎呦,那凶神惡煞的……”

我打斷他:“說正事,說正事。”

船老大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忙回過神來說:“沒準,咱們就以送精神病入院的名義,把這小子送進來。”

青龍說:“這也是個辦法,不過,這病人在哪呢。”

船老大搓搓手:“在我死對頭手下當差呢。老幾位跟著我,咱們把那幫混小子滅了,把那人搶出來。”

鐵蛋給了船老大一拳:“你小子心懷鬼胎啊,都這時候了,還想讓我們幫你助拳?”

船老大見計謀識破,尷尬的笑了兩聲,嘴上還要硬說:“我就認識這麽一個神經病,你們說怎麽辦?”

鐵蛋捏捏下巴:“咱們這裏,好像個個都住過精神病院吧。”

鐵蛋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來,我和青龍曾經被人關在神經病院,而楊念魂也是我們從那裏找到的。

我問鐵蛋:“怎麽?你也住過精神病院?”

鐵蛋仰天大笑:“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連忙把他的嘴給捂上:“我的老天爺。你在這吟詩,還不得讓人給發現了?”

鐵蛋把我的手推開,看著我們幾個說:“咱們隨便找一個人,就說是發現一瘋子,送到那裏去看病,不就能混進去了嗎?”

船老大點頭讚歎說:“真是個好計策。關鍵是,誰來當這個病人呢?”

我和青龍都擺手說:“我們那都是裝瘋,想找真正的瘋子別找我。”隨後,我們又不約而同看著楊念魂。

楊念魂有些不爽了:“你們這麽看著我幹嘛?我天生麗質像是瘋子嗎?”

鐵蛋擺擺手:“咱們幾個人最好全都進去。那些人也肯定會懷疑咱們是假裝的,所以,無論怎麽掩飾,他們肯定也會懷疑。”

我瞪著眼看鐵蛋:“你就說怎麽辦吧。”

鐵蛋說:“咱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就讓楊念魂當這個瘋子,怎麽樣?越不像,他們越放心。因為沒人會讓楊念魂這種看著挺精明的人假扮瘋子。唯一的解釋就是,楊念魂真的瘋了。”

我們全都點頭同意,不過,我還是提醒鐵蛋一句:“楊念魂不是假扮,是本色演出,她真的是個瘋子。”

我們一行人退到大路上,大搖大擺的向那家精神病院走。

也真是奇怪,這家醫院設在荒山野嶺,周圍連個人家都沒有。這當然可以解釋為,免得有病人逃走,打擾周圍鄉親們的生活。但是,這時候,我越想越覺得這裏麵不簡單。

楊念魂很快就入戲了。表情木愣愣的,走路兩踉蹌嗆。這倒不像瘋子,像個傻子。

我走上前去,盡量表現的像個白癡,誠懇得問那兩個看門的:“大夫,我妹妹病了。”

看門的不理我。

我聲淚俱下:“大夫,你就救救我妹妹吧。這幾天,她是也不吃飯,也不睡覺,每天就這麽愣著。請了好幾個仙姑,又是做法又是喝湯水。那鬼也捉了幾十個了,這病就是不見好。哎,我們家又不是蓋在墳地裏的,怎麽就這麽多鬼呢你說?”

兩個看門的還是不說話,但是我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一絲笑意。

於是我加把勁。接著說:“你說,我妹妹這是不是讓狐仙給迷上了。聽說讓狐仙給迷上了就這樣。白天像是個傻子一樣,到了晚上就和妖精鬼混。為了這事啊,我好幾宿都睡不著覺,看著我妹妹。不成想啊,還是一無所獲,一晚上啥都看不見。於是吧,我就準備了黑狗血,還殺了兩隻大公雞。在我妹這屋子外邊,整整灑了一圈,結果第二天,上麵密密麻麻爬了很多螞蟻……”

後麵的青龍等人都在憋著笑。

那兩個看門的實在忍不住了,張口說話:“老鄉,這個封建迷信可是要不得。你妹真要是有事,也得找個醫生來看看。”

我一拍大腿:“哎,醫生說到底也是凡人一個,哪有大仙們法力高強。哎,不過,讓你們試試也好。”

我本以為這兩個看門的會拒絕,沒想到,他們居然熱情的把我讓進去了。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麽回事?怎麽這麽輕易就進來了?

但是,既然進來了,就隻好接著裝下去。

我們幾個在這裏四處亂看。青龍等人扮演的鄉親和我一直拉家常,陳芝麻亂穀子的胡侃。我就信口亂說,把那看門的逗得狂笑不已。

院子裏麵稀稀落落的幾個人,穿著病號服,睜著好奇的大眼看著我們。

看門的介紹說:“這是比較輕微的。病重的都在後麵關著。”

我們被領到門診室,一個白大褂正坐在桌子後麵打盹。

看門的敲了敲門,說:“大夫,來了個新病人。”

大夫被驚醒,眼睛也不睜:“打過了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先揍一頓然後再領過來,我睡個回籠覺。”

楊念魂當時就火了,嘴巴張了張。幸好青龍眼疾手快,使勁掐了她一把。楊念魂硬生生把痛罵憋會肚子裏去。換成哈喇子從嘴裏流出來。

看門的見楊念魂這幅模樣,點了點頭:“看來真是病的不輕。”

大夫睜開睡眼,看見我們幾個壯漢站在旁邊。不由得一怔:“你們這是……”

看門的忙解釋說:“這幾位是病人家屬。”

青龍走過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流氓樣子:“你剛才要把誰打一頓?”

醫生連忙改口:“誰也不打,剛才說夢話呢。嘿嘿。來來來,小姑娘,我給你看看病。”

這醫生笑眯眯得叫楊念魂過去。我怎麽看都覺得他像是個色狼。

青龍和鐵蛋兩個人扶著楊念魂坐好。

醫生裝模作樣得檢查了一會,抬頭地我們說:“試試她的直係親屬?”

我挺身而出:“我是她的哥哥。”

醫生仔細看了看我:“我怎麽覺得你比這女娃要小呢?”

我連忙解釋道:“我妹妹長得顯老。”

楊念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幸好,這個小動作被青龍和鐵蛋擋了個嚴嚴實實,沒有被人發現。

醫生對我說:“那啥,你叫什麽?”

我心想,我程大力闖**江湖這麽久了,肯定有點名氣。可不能貿然說出真名。於是腦筋一轉,說道:“我姓程,我叫程鐵錘。”

醫生仔仔細細得記下我的名字,語重心長得說:“鐵錘兄弟,你妹妹這病挺嚴重啊,得住院。”

我斜眼看了看鐵蛋。鐵蛋正微微點頭。

於是我對大夫說:“好啊,那就住院。”

大夫點點頭,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病曆:“姓名。”

我張口就來:“程鐵蛋。”

醫生鄭重其事得寫下這個名字。嘴裏念叨著:“鐵錘鐵蛋,你們兄妹倆的這名字還挺有意思。”

鐵蛋冷笑了一聲。而船老大已經捂著肚子笑得蹲下了。

我回頭,衝著船老大喊:“那個誰,拿錢交醫藥費。”

船老大愣住了:“啥?”

管他啥不啥。我走過去,把他身上的錢全都搜出來,交給大夫。大夫略略得數了數,找出幾張零錢來,其餘的,全都塞到自己衣兜裏了。

青龍在後邊嘀咕:“這也太不正規了,好歹入個賬啊。”

這話讓那醫生聽見了,白了他一眼。然後吩咐那看門的:“把這姑娘送到普通病房去。”

我們幾個人魚貫而出,跟著看門的一直進了一棟樓。

這裏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戒備森嚴,甚至根本不避諱我們東瞧西看。

我找了很久,始終沒有發現那幾輛大卡車。我不由得有點懷疑了。我們是不是看錯了。那些卡車,根本不是開到這裏來了。

看門的在一扇變了形的大鐵門前麵停下來,對我們說:“住這一間,行不行?”

我隔著小窗戶上的鐵欄杆。看見裏麵一個壯漢四腳著地趴在地上,正抬著頭惡狠狠得看著我們。

我有點猶豫:“這不合適吧。孤男寡女怎麽能住一間呢?”

看門的在手裏慢慢得找鑰匙:“兄弟,他們得了這種病,你還指望能發生什麽事不成?”

忽然我聽見身後哎呦一聲。

扭頭,我看見船老大被青龍打倒在地。

我詫異得問青龍:“你這是幹什麽?”

青龍蹲下去,把船老大的鞋拽下來:“給你妹妹換個房間。”

隨後,青龍從船老大的鞋底裏麵抽出幾張票子來,遞給看門的。

看門的接過去,揣到兜裏,滿麵笑容得接著向前走。

不久,他又重新停下來。這次麻利得打開門,讓楊念魂進去了。

我看見裏麵睡著兩個人。都是女的,倒也安安靜靜的。

楊念魂木愣愣得走進去,倒頭在**睡了。

我們幾個再也沒什麽借口在這裏逗留,隻好跟著看門人走出來。

路上,鐵蛋問看門的:“你們這,大概有多少病人?”

看門的說:“好幾千呢。”

鐵蛋回頭看了看身後破舊的小樓:“如果真有好幾千,那麽病房樓不止這一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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