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尋路
我一看見這司機,頓時也樂了。
我說:“這位大哥,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咱倆怎麽這麽有緣呢。”
司機哭喪著臉:“哥,你放過我行不?”
我作勢就要掏懷裏的手槍,司機連忙止住我:“別掏,別掏。上車吧大哥。”
我指了指路邊的王天驕和唐凱麗:“還有倆人呢。”
司機歎了口氣:“有倆人就有倆人。都上來吧,這次是去哪?”
我說:“西安。”
司機一副要哭的樣子:“大哥,我也想去西安,我根本找不到路啊。”
我指了指唐凱麗:“她知道。”
司機大喜:“上來啊,上來啊。”
我說:“還有個事,我們吧,養了個小寵物,也想上你的車。”
司機說:“沒事,上吧,沒那麽多規矩,小貓還是小狗?”
我衝身後的林子裏喊了一聲:“阿花,出來吧。”
林子裏一陣風吹草動,然後阿花探出頭來。
司機瞪大了眼睛,一言不發,看樣子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一樣。
阿花把頭伸到擋風玻璃麵前,像是打招呼一樣,衝司機吐了吐舌頭。
司機麵如死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過了一會,才轉過脖子對我說:“這就是您老的寵物?”
我點點頭:“是啊,可愛不?”
司機幹笑了兩聲:“我……我早看出來了,您不是凡人。”
我說:“怎麽著,把我這條蛇放到後備箱裏?”
司機愁眉苦臉地說:“後備箱哪放得下啊。它隻要一上車,四個軲轆都得爆了胎。”
我說:“那怎麽辦?”
司機想了想,為了脫身,積極地給我出謀劃策:“不如咱們去前邊找一輛大卡車,把這蛇拉走。”
王天驕積極響應:“有道理,師傅,你在前麵給咱們叫一輛去吧。”
我說:“你不怕他一去不複返?”
王天驕說:“我還沒那麽蠢。大力,你陪他一塊去不就行了嗎?”
我說:“我要是去了那才是蠢,你肯定帶著阿花跑了。”
王天驕指了指唐凱麗:“你媽這不在這看著呢,我怎麽跑。”
我哈哈大笑:“她能攔得住你嗎?你別廢話,快點去。”然後,我把王天驕塞到出租車裏了。
出租車如蒙大赦,絕塵而去。
我和唐凱麗坐在路邊等。這條路也真是荒涼,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當真是一輛車也沒有。真讓人不禁疑惑,修這條路為的是什麽?
過了一會,遠遠地來了一輛車。我瞪著眼看了一會,這輛車從一個小黑點漸漸放大。越看越疑惑,這車怎麽這麽像是剛才的出租車?
等車走近了一看,我的天,果然是剛才那一輛。
司機和王天驕倆人陰沉著臉走下來,沒等我問,主動說:“大事不妙,前麵根本沒有路。”
我有點著急:“什麽叫沒有路?”
王天驕說:“一道鐵柵欄門把公路攔腰截斷了,門後麵的公路已經被砸了,長著莊稼。”
我撓撓頭,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那裏呢?”
司機搖搖頭:“不知道,要不咱們去試試?”
我說:“你從那邊來的你不知道?”
司機眉頭不展:“昨天晚上把您老人家送到那什麽黑水村,都已經大半夜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拐到這條路上來了,轉悠了半夜也沒走出去,不得已在車上睡了一覺,今天早上就又遇見您了。”
我擺擺手:“走,咱們去那邊看看,那裏應該有路。”
唐凱麗問:“都上車?”
我點點頭:“都上車。”我想了想,對阿花說:“你先在這等會,找到車了我們來接你。”
阿花搖頭晃腦的吐了吐舌頭,鑽到林子裏不見了身影。
司機眼睛都看直了:“你這條蛇可真不錯,還能聽懂人話?”
我說:“你以為這麽大個頭白長的嗎?不僅能聽懂人話,還會寫字呢。我跟你說,這條蛇可是活了上千年,來找一個姓許的。”
王天驕哈哈大笑:“不會是許仙吧。”
我一本正經:“不是許仙,昨晚上我問它了,這條蛇在地上寫了三個字,你猜是什麽?”
其餘三個人全都把腦袋湊過來,聚精會神得聽。
“許大誌!”我滿意的看著其餘三個人,說出了答案:“不過呢,到底是來報仇,還是報恩,那就不好說了。”
這件事根本就是我滿口胡謅的,但是把司機唬的一愣一愣,開著車一溜煙走了。
昨天我看過這小子的身份證了,他就叫許大誌。
我問司機:“昨天晚上你怎麽轉到這裏來的?”
司機滿頭大汗:“不知道啊。”
我問他:“一晚上沒轉出去?”
司機要哭了:“是啊。不會是鬼打牆吧。大哥,我怎麽總覺得是你那條蛇精把我給勾過來的?”
我一臉嚴肅:“你可別這麽說它,它心眼小,記仇,讓它聽見了報恩也變成報仇了。”
司機一聽這個,手腳發抖,汽車開得晃晃悠悠的。
唐凱麗說:“大力,你別逗他了。出了車禍怎麽辦。那什麽,師傅你別怕啊,他跟你開玩笑的。”
司機哆哆嗦嗦:“開玩笑?那麽大一條蛇,你就是說神仙下凡我也不得不信啊。”
正說著,一聲巨響,汽車撞在什麽東西上。擋風玻璃嘩的一聲全碎了。我整個身子栽出去,撞在車頂上,又掉下來。這下心肝脾肺腎,五髒六腑移位,難受的我真想把腦袋切下來。
等我喘了幾口氣,艱難的把身子正過來,發現汽車撞在了一棵樹上,車頭出現一個大坑,正在冒著青煙。
我推推車門,車門已經變形了,打不開。
我喘了兩口氣,伸腳用力一踹。車門掉了。
旁邊駕駛座上司機心疼的說:“你這一腳,讓我多花好幾百。”
我艱難地爬出去:“沒讓你賠醫藥費就不錯了。”
等其餘的幾個人也出來之後,我才發現除了我頭破血流之外,其餘的人都完好無損,隻是受了驚嚇,有點臉色發白而已。
我問司機:“你是不是故意算計我?”
司機看著我懷裏的手槍,戰戰兢兢:“我哪敢算計你,誰讓你不係安全帶來著。”
我捂著腦袋問唐凱麗:“咱們這是到哪了?”
唐凱麗看了看說:“這裏怎麽有點麵熟?我之前應該來過。”
我張望了一下,發現這條冷清的公路已經戛然而止了。周圍是一片樹林。樹木鬱鬱蔥蔥的。
我問唐凱麗:“你確定?”
唐凱麗說:“跟我來。”然後帶頭向樹林中走過去。
司機大喊:“等等我,把車鎖上,這蠻荒野地的,別把我自己剩在這啊,萬一再有個什麽妖精。”
我一把將他拉過來:“你那破車還有什麽好鎖的,沒有賊上這地方偷你的車。”
我們走到樹林深處,這些樹沒有章法,完全是瘋長,樹下麵又長著雜草,一路磕磕絆絆。這片林子,不像是人工的,像是自然生長的。然而仔細看看,每一棵樹都是一般大小,而且全是同一種樹。自然生長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唯一的解釋應該是,很久以前,這裏人工栽種了一片林子,然後,再也沒有人管過。
走了一會,王天驕忽然大叫:“鐵軌,這裏有鐵軌。”
果然,在一片雜草中,露出兩段已經鏽掉的鐵軌。這鐵軌從樹林裏穿過,向遠方延伸出去。
司機緊張的問我們:“你們說,這林子是不是妖精變出來的?怎麽這鐵軌修在樹林裏,有火車也過不去啊。”
唐凱麗回頭看了看司機:“你不是本地人吧。”
司機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我姑爺是西安的,我隻有一個女兒,跟著閨女嫁過來的,就在這養老啦。”
唐凱麗點點頭說:“是先有的鐵軌,後來才有的樹林。”
司機搖搖頭:“我還是覺得不對勁,這肯定是妖精變的。”
我說:“你這是怎麽了?就認準了一個妖精?”
司機說:“這位大哥,你有槍,我服你,但是這社會經驗,還是我比你多。你想啊,咱中國人向來是見便宜就占的主。這麽一大段鐵軌,賣廢鐵也能賣上點錢吧,怎麽就沒人動呢?我懷疑啊,這鐵軌也是假的。妖精變的。”
唐凱麗對司機說:“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林子和這鐵軌都是真的,十幾年前,這裏忽然被封鎖了,然後被種上了這些樹,一直到幾年之前,還有人看守。直到最近,大家漸漸忘了這裏,它才沉寂下來了。”
我問唐凱麗:“這裏是哪?”
唐凱麗說:“這裏是西安西站。”
司機說:“開什麽玩笑,西安有西站嗎?”
唐凱麗說:“幾十年前,有。當年陳永興從楊家人的禁地裏麵出來,我們買了火車票,打算去河南接你,結果走到半路上,就聽說火車站失火了,所有的乘客都被趕出來。上車的地點被挪了幾公裏,搭了幾座簡易的棚子。我們也就是因為這麽一耽擱,陳永興的病發作的越來越嚴重,我本來打算和他躲幾天,治好了病再走,沒想到,就被複活教的人給扣住了。”
說到這裏,唐凱麗歎了口氣,領著我們繼續往裏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