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三卷 鳳潛學邸 第95章 極品親戚(下)(19 19)

之前一直沉浸在痛失親人的悲傷情緒中,如今靜下心仔細回憶,嚴景寰也覺察到這起爆炸事故的不簡單。

他當時接了個電話。因為是客戶打來的,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又怕打擾到咖啡廳內的靜謐氣氛,就起身出了咖啡廳接聽。

出門時,撞上一個穿戴古怪的人。頭上戴的漁夫帽帽簷壓得極低,不低頭根本瞧不見他的臉,身上的風衣寬大又厚實。

那會兒因為專注於客戶撥來的電話上,嚴景寰並未細想。如今想想,那人還真是可疑的緊。該不會,他就是爆炸事件的製造者吧?

這麽一想,嚴景寰越發自責,如果他當時警醒一點,興許就不會釀成這起大禍了。

鳳七見嚴景寰說完那個可疑人物後,臉色倏然泛白,心猜他一定是在自責,拍拍他的手臂,輕聲勸道:“這也隻是大哥的猜想,等到了警局問問再說吧。”

到了警局後,鳳七出示了證件,很順利地就被邀請到負責這起爆炸事件的刑案一組組長辦公室。

“嗨!這不是小七嗎?”

“是呢!小七是找老林?”

鳳七剛要敲門進去,就聽過道那頭傳來幾道熟悉的招呼聲,循聲望去,正是上回劉誌輝住院時常碰上的幾個重案組組員。

她回以淺笑,點頭道:“我找林組長有點事。”

這時,刑案一組的林威估計也聽到了外頭的聲音,主動開門走了出來。

“你是?”

“您就是林組長吧?我是嚴景媏。”

鳳七對林威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同時介紹道:“這是我大哥嚴景寰,我們想進一步了解下10.4爆炸事件的情況......死亡人員中,嚴伯行、嚴嘉振......是我們的爺爺和父親。”

一聽鳳七這麽說,不止林威愣了一下,認識鳳七的重案組幾名組員也都不可置信地圓睜雙目。

他們當然知道兩天前發生在機場咖啡廳的爆炸事件。沒想到其中還有鳳七的長輩。

回神後,不由對視了一眼,彼此眼角都有些酸澀。

突然間要承受同失兩名至親長輩的離殤,別說十二歲的鳳七了,連他們幾個大男人都有些無法承受。

其中一名組員拍拍鳳七的肩,喉口有些哽咽,不知該勸什麽。

鳳七抬眼回望了他一眼,回以一記極淺的淡笑:“我沒事。就是想搞清楚,這起爆炸事件的原因,也好在入土之前。替爺爺和父親討個說法。”

林威聞言,輕歎了一聲,朝她和嚴景寰、風揚點點頭,示意他們進去。

“我們調來了機場的監控,發現四日中午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有一名可疑人物進了咖啡廳。五分鍾後,他又從裏頭走了出來。就在他出來後十分鍾,咖啡廳就爆炸了。”

林威給鳳七三人倒了茶,示意他們坐著說話。自己則從桌案上取了份資料。正是從機場調來的監控畫麵上截取打印的照片。

鳳七接過林威遞給她看的照片。

果然,上頭的男人,和嚴景寰在車上時描述的一樣,身穿厚實風衣。衣領高豎,頭戴漁夫帽,帽簷下拉。

對方很可能知道機場監控探頭的位置,因為每張照片攝到的方位。不是側麵就是背麵,沒一張是正麵照。何況對方還下拉著帽簷,即便是側麵的照片。也根本看不出對方的容貌。

鳳七覺察到坐自己身邊的嚴景寰身子陡然僵直,擱在膝蓋上握成拳的雙手,指骨泛白。

心知他必定又在自責了,忙按住他的手,轉頭安撫道:“大哥也別自責了。即使當時你看到過他,以當時的情形,也不會猜想他進咖啡廳的目的。”

“沒錯,我們在調查過程中,也證實好幾個重傷服務員都說見過他,不過當時,他們都以為他隻是借用咖啡廳的洗手間,所以並未在意。”

“現場沒留下什麽可疑證據嗎?”鳳七低頭沉思了片刻,問林威。

林威點點頭,“我們問廳裏申調了拆彈專家,在現場做了仔細分析後,初步懷疑,引起這起爆炸事件的是一枚高分子**炸彈。”

**炸彈?

鳳七臉色一凝,眯了眯眼。

記得自己上回收到的那個炸彈快遞,事後經專家組現場采取到的碎片研究鑒定,也是高分子**炸彈。這兩者,會有聯係嗎?

“定時炸彈被對方安置在洗手間外的垃圾桶裏,事件中亡故的那些人,正好都在那個時間段進出洗手間。”

林威掃到嚴景寰凝重到泛青的神色,暗歎了聲,解釋道。

嚴景寰知道林威這是在向他解釋,點點頭,低啞著嗓音回道:“謝謝林組長為我們釋疑。”

“人死不能複生,你們也請節哀。案子的事,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盡快抓捕嫌犯歸案,也好讓在此事件中不幸身亡的人入土為安。”

林威拍了拍嚴景寰的肩,對他們兄妹倆說道。

聽林威這麽說,鳳七心知再問也問不出什麽情況了,就和嚴景寰、風揚一起告辭出來了。

“小七!”

鳳七三人還沒出警局大門,就見重案組那幾名組員追了上來。

“小七,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說。隻要沒任務,我們保證隨傳隨到。”其中一名組員代表大夥兒對鳳七說道。

鳳七笑著點點頭:“謝謝!有需要我不會客氣!”

揮了揮手,和他們道了別,就和嚴景寰一起上了風揚的車。

爆炸事件中身亡人員的喪禮,是由警方統一安排的。相關費用也都由國庫出資。畢竟是社會事件,警方也希望將這起事件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嚴家父子的喪禮定在十月七日早上八點。

未免半途堵車,殯儀館大清早就派車子來停屍房接洽了。

這個時候,嚴家那些親戚,倒是表現地出奇一致,個個撲倒在嚴伯行、嚴嘉振覆蓋著白布的軀體上,嚎啕大哭。

鳳七原本還微紅著眼睛,看到嚴嘉偉那些人,邊哭竟然還低頭看時間,不禁冷下了臉。

“爺爺!爸!”

“嘉振!嘉振!”

這時,從嚎啕大哭的人群後背擠出了五個人,為首的兩位老人長得和嚴伯行有幾分相像。

“兒呀!你可總算來了!”

哭倒在嚴嘉振軀體上的楊雪琴,一看到親生兒子終於趕上了送葬,忙不迭起身,拉著嚴景德就跪倒在嚴伯行和嚴嘉振安躺著的擔架前,示意他朝著白布磕頭。

“嘉振!”楊雪琴涕淚漣漣地在一旁說道:“爸,老公,景德趕來看你們了!不怪他遲了兩天,公司裏臨時有事,景寰又不在,隻好由他出麵解決,總不能你人剛走,公司就隨它散了吧......”

“是啊,爺爺,爸!”嚴景德低著頭,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您們放心地走吧,公司的事,就算景寰忙得無暇處理,兒子也會打理好的。家裏的事,兒子會和媽媽一起照料好,爺爺和爸都不用記掛......”

聽他們母子倆竟然當著眾人的麵這麽說,嚴景寰氣得身子都發抖了。

在場的嚴家人,確實都不知道嚴景德不是爸親生的兒子。

爺爺雖然間接地將嚴景德摘除出了嚴氏企業,可並未當著族親的麵宣布他的身世,一來是丟不起這個臉,二來,許是想趁勢鍛煉鍛煉自己,讓他學會如何在內憂中承繼家族企業。

沒想到,鍛煉還未結束,知曉真相的兩位長輩就在一日之內先後過世了。這下,僅憑自己的一張嘴,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嚴家其他人相信這個事實了。因為,嚴景德一直在拉攏二伯他們,不止二伯,還有兩位叔公和堂叔他們。

“這事兒回頭再說,先送爺爺和爸吧。”鳳七適時喚回了嚴景寰走神的思緒。後者點點頭,走到滿臉無奈的殯儀館工作人員身旁,吩咐他們出發。

“瞧瞧!就這樣的孫子、這樣的兒子!巴不得早點趕爸和老三去火化呢吧!”

嚴嘉偉根本就沒將心思放在哀哭上,妝模作樣掉了幾滴淚後,就站在一旁想看老三家的爭奪戲。原以為小侄子會沉不住氣和大侄子掐架,那樣,他們也好趁勢拉小叔說道,哪曉得,小侄子臉色雖然難看,可始終都靜默在那裏,末了竟然吩咐殯儀館抬人上車。

“二伯!我給你麵子,但也請你好自為之,別再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了!再有下次,我不保證自己的拳頭能不能忍得住。”嚴景寰回頭睥了眼嚴嘉偉,冷冷地回道。

“你!”嚴嘉偉一陣氣結,拉過一旁兩位叔公,連聲抱怨道:“二叔、小叔,您們也瞧見了,老三家的景寰,竟然對長輩這副態度......”

“是啊,這就是景寰的不是了,再怎麽說,嘉偉也是你二伯,一家人怎能惡言相向呢?!”

“我早說過,嘉振家兩個兒子,還是景德靠譜些,景寰畢竟年輕,年輕人容易氣盛......”

聽到一向和爺爺不對盤的二叔公、小叔公如此評價自己,嚴景寰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拉鳳七坐上殯儀館的車,沒打算再理會那群極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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