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番外之 催生

“吼!死老頭!居然敢說我外孫媳婦是鐵母雞……誰說你剛剛不是這個意思?我聽著就是這個意思!還是說,你其實是在暗示我寶貝外孫的**不夠活力?啊呸!我管你什麽意思!別以為你兩個孫媳婦都生了,就能勝過我了!依我看哪,會生不代表孩子聰明,你瞧母豬多會生啊?可它們聰明嗎?啥?為啥不能這麽比喻?我偏要這麽比喻!你敢說我外孫媳婦是鐵母雞,你那兩個孫媳婦就是種母豬……誰啦?我還沒撂完狠話啦……”

顧豐年被迫中斷了喋喋不休,很是不悅地抬起頭,瞪向奪走他手裏話筒的人,誰這麽大膽啦?

“阿洄?”

眼前含笑睇他的人,不正是剛剛在話題裏提到的寶貝外孫嗎?

顧老爺子立即眉眼揚笑:“你什麽時候來的啦?也不和我提前說一聲……對了,你寶貝媳婦呢?沒和你一道來?還是不屑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啦?”

“外公。”鳳七柔笑的嗓音在門口響起,手裏捧著一個特別定製的低血糖蛋糕,上頭燃著八支蠟燭,朝顧豐年說:“外公,生辰快樂!”

“外公,祝您年年如今日,歲歲有今朝!”範薑洄彎下腰,在顧豐年的右頰輕輕落下一記祝福之吻。

對哦!顧豐年這才記起今天是他八十歲的農曆生日。可被外孫這麽一親,頓時麵紅耳赤:“死小子,有了媳婦後,越發沒臉沒皮了……”

範薑洄扶起顧豐年,和鳳七一起朝外走,同時輕笑著說:“唉,我以為外公會感動呢……”

“惡心都來不及了,誰會感動啦……”顧豐年嘴裏說得硬,心頭卻淌過陣陣暖意。人到晚年。誰不渴望親情的溫馨和幸福呢?

一進餐廳,迎接他的是一大桌香氣撲鼻的美食,都是他愛吃的。

餐廳和客廳的空地上,堆滿了大大小小、包裝精美的生日禮物。

餐桌邊圍站著的顧黎一家三口和範薑衛國夫妻倆,看到顧豐年出來,已經拍手唱起了生日歌。

顧豐年眼角不禁有些潮潤,似嗔非嗔地瞪了兒子、女兒一眼:“你們回老宅替我過生日,也不早點和我說……”

否則,他剛剛在電話裏,還能向馬來半島那個老家夥得瑟幾句。哼!如此溫馨的場麵。一定羨慕死他!

“爸!”

顧黎哭笑不得地拉長音喚他,而後指指客廳那頭的客房,“您猜還有誰來為您慶生?”

“誰?”

顧豐年疑惑地順著兒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此時,從客房裏姍姍出來三個人,左右兩個他年前才見過,是替那個老家夥來送年禮的。而中間那個,赫然就是剛剛還在和他進行口水戰的老家夥——他同父異母的兄弟——顧福年。

“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豐年瞪愣了對方半晌,仍不知該說什麽。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要他向一個“仇視”、“競爭”了大半輩子的人。說句“謝謝您遠道而來替我慶生”之類的話,原諒他委實拉不下臉、啟不了口。

末了,還是對方先開的口:“老哥,祝您生日快樂!不會不歡迎老弟我上門來祝壽吧?”

“哼。來了就算了,反正也吃不窮我。”顧豐年很欠揍地咕噥了一句,然後擺擺手,很阿沙力地請對方入座:“咳。都坐下吧。我還以為今天得吃昨天的冷菜呢。”

因為一大早起來,廚房門緊閉,管家、廚娘都不見人影。連一向隨侍他左右的金秘書也不在,還以為他們集體罷工了,害他無聊到隻能蹲在書房打越洋電話,和鬥了一輩子嘴的異母兄弟爭辯誰家的兒子厲害、媳婦能幹、小輩能生……咳咳咳……

顧豐年趁著鳳七還沒落座,特地掃了眼她的小腹,這麽平坦,八成是還沒消息了……

豐盛的八十大壽生辰宴後,大夥兒齊聚在向陽的客廳裏,邊喝茶邊聊天。

顧豐年借故和顧福年爭論,順勢喚來鳳七,朝顧福年努嘴說:“喏,我寶貝外孫媳婦人就在這裏啦,不信你自己問她啦,她絕不是不能生,實在是工作太忙,要怨得怨她單位,是不是啦媏媏?”

鳳七被他如此直接的問話嚇愣了一跳,趕忙看向範薑洄求助。

沒辦法,顧家老爺子越老越無厘頭,她完全不是他口水戰的對手。

“外公!”範薑洄失笑不已,朝顧福田安撫一笑後,走到顧豐年身邊,在他身側的沙發扶手上坐下,攬著自家外公的肩,說:“小七還小,我想再等兩年……”

除卻她的工作不談,兩人年前才結的婚,讓她現在就懷孕生孩子,委實早了點。

“可你已經三十一了……”

“二十九。”

“我說的是虛歲!”顧豐年沒好氣地瞪了外孫一眼,隨即壓低嗓音,湊到範薑洄耳邊提醒說:“都說男人的**,一旦過了三十歲,質量就會大幅度下降……”

“外公——”

範薑洄著實無語了,抬頭望望天花板,無力地問:“你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真是夠了!

“你管我從哪裏聽來的……隻要觀點正確就行了……還有……顧熙!你也給我過來!”

顧老爺子犀利的眼角瞄到正輕手輕腳往樓上視聽室偷溜的顧熙,立馬喚住他:“臭小子!都二十六了連個正經對象都沒有,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抱上你的兒子……”

“二十五啦!爺爺!”顧熙無力地糾正。然後不情不願地退下樓梯,挪到老爺子跟前。

“虛歲不就二十六了嗎?幹啥非要把自己說小幾歲?和你有沒有媳婦有關係嗎?……”

見老爺子此刻的矛頭已經對向顧熙,範薑洄趁機擁著鳳七往樓上閃。

哪知,兩人才跨上一級台階,就聽顧豐年扯著嗓門在後頭說:“這就對了嘛!抓緊忙活去,爭取今年之內懷上個大胖小子……你!學著你表哥一點,雖然寶貝曾外孫還沒蹤影,可好歹他能在二十二歲之前就定下媳婦……”

聽得範薑洄夫妻倆差點沒崴腳從樓梯上摔下來。

而客廳裏低頭坐著的眾人,則一個個的。都在悶聲偷笑……

……

陽春三月暖融的樓頂花房裏,範薑洄擁著鳳七在木製的秋千架上坐了下來,隨秋千輕輕**著。

“外公的話,別往心裏去。”

範薑洄低頭,在她發頂輕輕吻了吻,然後說:“他的臭脾氣,隨著他的年齡呈負增長趨勢,沒見小外公被他吃得死死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鳳七抬頭回他一記柔笑,搖頭道:“老實說。外公的有些話,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懂,即便有心想回駁他幾句,也不曉得該說什麽,理解錯了又讓他笑話……”

範薑洄調整了一番坐姿,將她圈在懷裏,低笑著接道:“你是說他和小外公在電話裏打的那些口水戰?我聽小舅說,都是從一些鄉土劇裏學來的,每天晚上八點檔的肥皂劇。天天準時守在那裏,我懷疑他根本沒看劇情,光顧著學罵人的話了……”

鳳七也忍不住輕笑,逸出唇畔的清脆笑音。讓範薑洄有片刻怔忡,隨即喟歎一聲,低頭吮住了她的唇瓣。

從訂婚到結婚、再到現下,從不習慣到習慣、再到主動回吻。她已被他**成一個隨時隨地、想吻便吻的動情女人。

當然,也隻在兩人獨處的時候。

以他的話說:並非是怕被旁人撞見從而羞窘不堪,而是不想讓其他人有機會瞅到她嬌羞、動情的一麵。那是專屬他的權利。

“嗯……”鳳七忽覺唇上一痛。才知是被他啃了一口。

“你不專心!”範薑洄指控她的心不在焉。

表情哀怨的讓她忍不住“噗嗤”輕笑。

“好哇!居然還敢笑!”範薑洄兩手往她咯吱窩下一撓,當即逗得鳳七嬌笑不已。

“……癢……別鬧了……”

“下回還敢給我在接吻時走神嗎?說!剛剛在想什麽?還是在想什麽人?除我之外,其他答案都不接受……”

“……真的好癢啦……範薑洄!”她邊擋去他的魔爪,邊笑倒在他懷裏。

自從被他得知腋下是她的“弱項”後,通常會在惹毛他的時候遭到這樣的突襲。

“叫我什麽?嗯?”

“老公!”她立即改口。

生怕他采取比撓癢更為“嚴厲”的懲罰。

然而,此時改口已經遲了。

範薑洄攔腰橫抱起懷裏的小女人,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兩人在顧家老宅的客房。

“既然外公都發話了,身為外孫和外孫媳婦,怎能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呢……你說是不是?”

範薑洄一邊脫著兩人身上的衣物,一邊低笑著說。

鳳七一時間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然而,僅一個愣神,就被他除淨了身上的累贅。

不禁羞得耳根一陣赧熱。

“樓下就是客廳……”

“不怕。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好得很。”

“已經三點了,不是說晚上還要去參加公司舉辦的自助酒會嗎……”

話音剛落,她就被覆上身的男人含住了唇瓣。

“酒會六點才開始,五點出門也來得及,我們有兩個小時的甜美時光,可要再說下去,就不見得夠用了……老婆,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聊天嗎?”

“……”

她能說什麽?她還能說什麽?

每逢這種時候,縱然有天大的事,也難以阻止身上的男人拉她一起演奏世間最動人的旋律……

……

事實上,著急鳳七肚子的,不止顧老爺子一個人。

範薑躍進也急著想報曾孫呢。

每每提到他這幾個出類拔萃的孫子,就免不了一陣歎氣。

大孫子算是徹底脫離了軍部生涯。

要不是前兩年,爺孫倆秘密私談了一下午,得知大孫子竟然也是unsg的編外一員,且手上還經營著一所幾乎可說是壟斷全球商界情報的信息公司,日常運作資金以千萬計,每年到賬的純收入並不比在顧氏集團任執行長時少,範薑躍進都要以為大孫子是在吃軟飯:整天跟著他親親老婆滿世界跑。全靠能力卓絕的孫媳婦在支撐家計。

至於二孫子範薑洐,就更讓他頭疼了。

雖然一開始的路都是照著他的意思行進,可一進軍部之後,反倒像脫了韁的野馬,桀驁難馴,與他部署妥善的職業規劃徹底脫軌不說,甚至還相背離。

明明可以不用進特種兵部隊曆練的,那臭小子說什麽“還年輕,去那裏鍛煉上兩年也好”……

行!他聽了大孫子的建議,同意給他兩年時間。

可兩年複兩年。這都已是第五個年頭了,還在特種兵部隊裏神出鬼沒地混,這讓範薑躍進是又氣又急。要是再不回歸軍區大營,好不容易為他預留的好職務,眼看著就要被其他出挑的年輕一輩占去了。

正想找二孫子好好談上一談,卻不想,出事兒了。

範薑洐在執行一項特殊的保密任務時負傷嚴重,後腦的血瘀雖說在大孫媳婦的內力治療下已經化散,可部分性失憶。至今都沒康複。

害他想找他談一談的機會都沒有,照主治醫生的說法,不能強迫,遂隻得任他優哉遊哉地過養傷的愜意日子。

兩個原本可說是板上釘釘的出挑孫子。最後竟都與他的預期目標相背離,範薑躍進一陣歎氣後,將焦點對向了唯剩的小孫子。

好在江澈是真聽他的話,讓考軍校就考軍校。讓進軍部就進軍部,目前雖然才進軍部第一年,可他傑出的表現。已讓他不止一次麵上增光。

祖宗保佑,範薑家總算還有一丁在軍部承襲屹立。紅色世家的煊赫名望,也不會在他合眼之前就中斷……

“篤篤篤……”

一陣極富規律的叩門聲,打斷了範薑躍進的沉思。

“進來。”他忙抹了把臉,然後正了正坐姿。

進來的恰是他剛剛還在讚不絕口的大孫媳婦,以及基本上寸步不離媳婦左右的大孫子。

“什麽時候回來的?”他記得他們去瑪卡島替顧家的老爺子祝壽了。

“早上的飛機剛到。”範薑洄攬著親親老婆在沙發上落座,“外公讓我帶了些瑪卡島新豐收的特產給您,都放去地窖了。”

“幹啥老給我送東西?我也沒什麽好東西帶給他啊……”

範薑躍進老臉有些泛紅。當初,為了大兒媳的事,他還和顧豐年撕破臉吵翻過。

清了清嗓子,範薑躍進看向鳳七,不由自主地瞄了眼她的小腹:“那個,還沒消息呀?”

兩個兒子算是靠不住了,不如趁他現在還有氣力,早點培養下一代,自小給他們洗腦,日後讓他們都進軍部,好繼續傳承範薑一族的紅色世家名號。

“爺爺!”範薑洐哭笑不得,“不是和您說了嗎?小七還小,至少,兩年內,我們並不準備考慮孩子……”

“兩年……哼……”

一聽到這個詞,範薑躍進就很沒好氣:“別又像阿洐一樣,兩年又兩年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大齡產婦高風險,你也不想讓你媳婦在這個事上還冒險吧……”

“爺爺……”範薑洄頓時一頭黑線。

合著在老爺子心目中,他和範薑洐是一路的,都成了言而無信的代言人?

……

從範薑躍進的書房出來後,鳳七見他始終沉著一副便秘臉,不禁問:“爺爺也就那麽一說,又沒催我馬上生,你在氣惱什麽?”

“還有什麽……”範薑洄撇撇嘴,頭一歪,靠著親親老婆的頸窩,嘀咕道:“爺爺居然拿我和那臭小子比,能不氣惱嗎?我什麽時候不講信用了?”

“噗嗤……”一道輕笑打斷他並不算太輕的抱怨。

夫妻倆扭頭一看,倚著廊柱而站的,不就是範薑洄口中的臭小子範薑洐嗎?

“咳……”範薑洐見堂兄一臉不悅地瞪著自己,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從外套兜裏摸出一張類似醫院名片的小卡片,塞到鳳七手裏,強忍著笑意說:“我想,堂兄可能需要去做個這類的檢查,不然,都四年有餘了,怎麽還不見動靜?難怪爺爺要著急了……依我看,要真不行的話,換個人也成……”

“……範-薑-洐!”

範薑洄眼角一瞄清卡片背麵的業務欄內容,不禁氣得咬牙切齒,抬腳就朝範薑洐的下盤攻去:“我看你是養傷養得太愜意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