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範建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沒想到我們的大小姐睡覺的時候竟然還有磨牙打呼嚕的習慣。”
“渾蛋,你睡覺才磨牙。”米瀾氣得牙癢癢,“我怎麽在**?”
“你半夜睡覺的時候從沙發上掉下來了,自己沒感覺?”範建翻了個白眼,“好大的動靜,沒辦法,我隻能把你搬到**了。”
米瀾晃晃腦袋,暈乎乎的,起身走到範建的身邊,“這都是什麽?”
“秦家的訪客記錄,以及以你的名義要的最近三個月,警局的失蹤人口報告。”範建給她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米瀾剛享受著範建貼心的起床服務,眼睛都快眯了起來,聽到最後一句,兩條眉毛騰地一下在臉上豎了起來,“你說什麽?”
“要是沒有你警局大小姐的招牌,他們怎麽能在大清早上一個小時之內整理好資料送到我這裏。”範建抬頭看了米瀾一眼,看到她雙手已經氣得發抖,連忙起身將她拉到沙發上。
米瀾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下自己的情緒,“警局的同事看見我和你睡在一個房間裏了?”
“對啊。”範建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還特意讓他們進門的時候小點聲,不要吵醒你,你的同事都很通情達理的。”
他們?還不止是一個人?米瀾瞬間感覺一副名為“八卦”的重擔從天而降到自己孱弱的雙肩上,一下一下地將自己的身體向地板下麵砸下去。
沒事,隻要老爺子那邊不知道一切都好說,微笑,天才美少女不要輕易動怒,米瀾再次深吸一口氣,喝了一口茶。
“對了,你家老爺子剛才來了個電話,我看你還在睡覺,就接了。”範建沒注意她的眼神,自顧自的一邊看著警局報告,一邊說道。“我將案情介紹了一遍,然後告訴你在**睡著了,他讓你睡醒以後給他回個電話。”
哢嚓,一道晴空霹靂在米瀾的頭上炸響。
完了完了,父親還不知道我們兩個處對象的事情啊,這下少不了一頓嘮叨。
“我們家老爺子也......知道了?”米瀾緩緩地放下茶杯,雙手叉腰站到範建麵前。
範建終於聽出來米瀾的語氣有點不對了,將報告放下,一個拳頭在他的麵前出現,越來越大。
砰。
“啊......”範建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秦家。
......
“我要出去一下。”
頂著一個腫眼圈的範建和米瀾打了個招呼,一個轉身上了自己的老爺車,在城市的早高峰裏麵穿梭了一陣,這才在新安市的夜市後麵的小路上停了下來。
現在是早上九點鍾多一點,對於這裏靠著夜市討生活的人來說,現在無疑是他們睡覺的最好時間,範建走到了一家寫著“電烤雞架”的鐵皮門口,用力地揮起了拳頭。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門裏麵傳來一個不耐煩的男聲,“我們下午五點開門。”
“我是範建。”
嘩啦啦的聲音,鐵皮門被打開,一個隻穿著一條短褲的胖男人看了範建一眼,伸手從範建的上衣兜裏麵掏出一盒煙,轉身躺到了旁邊的鋼絲**,不一會,**再次傳來他打鼾的聲音。
範建沿著一條狹長的小道往裏走去,走到盡頭掀開一扇門簾,衝著一個瘦弱的女人點了點頭,女人沒說話,隻是向右邊的房間努了一下嘴。
“範建啊,進來吧。”房間裏麵傳來一個老年人的動靜。“回到新安市有段時間了,才想起來拜見你三叔,是不是有點不應該啊。”
範建走進房間,環境豁然開朗,將近百平米的一個大房間裏麵,一個老人正坐在一張搖椅上麵慢悠悠的喝著工夫茶,房間裏麵的所有家具陳列,都是紅木製成的,一股陳年木香的味道自然地彌漫在房間裏麵,讓人覺得精神一振。
“老師說過,到這邊沒事不讓我打擾您老人家的清修。”範建微笑著衝著三叔微微一鞠躬,“給三叔請安了。”
“坐坐。”三叔指著自己對麵的座椅,“你小子倒是有口福,今年新下來的頂級毛尖,昨天剛到。”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範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微苦,但是瞬間舌尖就傳來回甘的感覺,口感醇厚,香氣回味悠長,的確是上等的毛尖。
“說事吧。”三叔微笑著看著範建喝了兩杯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小子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想找個人,一個二十多年前的人。”範建將自己的來意娓娓道來,“三叔您可是執掌著整個新安省的情報資源部門,應該聽說過這樣的一個人。”
“我知道你想找的是誰,這個人正好在我這裏。”三叔一笑,伸出來右手在座位底下掏了一下,一柄長長的銅鑰匙扔到了範建的麵前。“能給你派上用場,這個家夥的十年監牢就沒白挨。”
“謝謝三叔,我隻要他的證詞就好。”範建起身,再次給三叔鞠了一躬,走了出去,“過幾天我再過來給您請安。”
門口的女人站起身來,接過鑰匙,在左側的牆壁上按了一下,牆上的磚頭不停地後退,組合,一扇閃著銀光的大門從牆內顯現出來,女人將銅鑰匙再次遞給範建。
“地下二層,第四個房間。”
地下二層,範建一愣,從他老師嘴裏知道,三叔的監牢一共三層,罪犯的能力越高,被關的監牢越低,能在地下二層的,本身就是個狠角色。
這個人已經在這裏被關押了十年了?
直走,走過了一條向下盤旋的樓梯,地下二層入口的四個大字,在範建的眼前閃著銀光,範建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一,二,三,四,第四個房間。
房間裏麵,一個身穿破爛衣服的男人從角落裏麵抬起了頭,雙眼之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看著範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想要什麽?”
“一麵鏡子,青銅的鏡子。”範建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給秦聞天做的那把。”
男人一愣,瘋狂的笑了起來。
“沒想到,十年以後有人看我魔手的理由,竟然是因為一把不起眼的鏡子,我身上隨便哪個罪名,都比這個要重百倍,千倍。”
“你個小輩是不是三叔過來消遣我的!”魔手猛地一下衝到監牢門前,卻被腳上的精鋼鎖鏈一下子帶了個踉蹌,跪在了地上。
“給他證詞,我給你一個月一次曬太陽的機會,十分鍾。”三叔的聲音適時地在房間內響起。
“我說,給我紙筆。”魔手退後了兩步,跪在地上顫抖著向著範建伸出了雙手。
一個小時後,範建再次回到了車上,看著上午的陽光,回顧剛才在監獄裏麵的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整個人宛如重獲新生一般。
“米瀾,把你家老爺子召喚到秦家來,這個案子,我已經破了。”範建在車上給米瀾打了個電話,啟動自己的老爺車,向著秦家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