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心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補充道:“我們可沒有去堵何總,而且啊,現在是下班時間,怎麽,桑總不歡迎我們?。”

陳桑南笑道:“我可不是那意思啊,那是你自己瞎說的,可不是我說的。”又對著其他人笑了笑:“快,自己找位置坐下。我暫時還下不了床,就麻煩你們自己找位置坐了。”

其他人紛紛說道:“桑總,不用管我們,我們成天在辦公室裏坐著,站一會兒也挺好的。”

幾人關心了一番,陳桑南不想耽誤他們的時間,便說道:“你們有事的就先回去吧,別因為我耽誤自己的時間,心意我已經收到了,對我不用那麽客氣。”

幾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醫院,何文翰也因為客戶打電話來,跟著離開了醫院。顏心心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她就待在病房裏,陪著陳桑南聊天。

好巧不巧的是,正好遇見了蘇慕青。

蘇慕青剛好忙完了,就過來看看陳桑南。打開病房門,沒看見陳叔和林姨,反而看見了許久未見到的顏心心。

蘇慕青挑挑眉,像是疑惑她怎麽還沒走。

陳桑南看著蘇慕青說道:“吃飯了嗎?沒吃飯的話,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麽任務?”

“幫我帶著心心去吃個晚飯,她一直在這兒陪著我,飯都沒吃呢。”

話音剛落,顏心心就擺手推拒,“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吃就行了。”

蘇慕青看了看兩人,“吃什麽?要不我叫餐過來?”

顏心心點點頭,“好,我沒問題,你隨便點就好了。”

陳桑南其實很想說,我有意見。感覺兩人的氛圍有些奇怪,陳桑南又老實地閉了嘴。

飯菜送過來的時候,兩人坐在沙發,就這茶幾吃。那香味兒飄出來,勾得陳桑南,垂涎欲滴。

她幽幽地在一邊說道:“菜好吃嗎?小炒牛肉香不香?魚湯鮮不鮮……”

蘇慕青聞言,閑著手裏剛剛盛好魚湯,走到陳桑南的身邊,“這是給你點的。李醫生跟我說,你已經可以吃一些流食了。陳叔應該給你準備了,你先墊墊肚子。”

陳桑南眼睛亮亮的,盯著蘇慕青手裏的那碗魚湯,“好,好,我來嚐嚐。”

顏心心又盛了一碗魚湯,“要是不夠,這裏還有。”

陳桑南其實更想嚐嚐那些重口味的食物,奈何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允許,隻能每天期待著這一日三餐的湯湯水水。

她摸著自己腹部的傷口,紗布的觸感特別明顯,算了,能嚐點不一樣的味道就很不錯了。

奶白色的魚湯,不見一點油花,飄著幾顆蔥花,鮮香撲鼻。一碗喝下去,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正要喝第二碗,陳家橋就拿著飯盒進來了。

“喲,你們還吃上了?”

蘇慕青道:“陳叔,我吃過了,桑南還沒吃呢。”

“咦,這不是手裏捧著碗呢?”陳家橋問道。

“爸,我隻是提前墊墊肚子,我等你等得花都謝了。”

陳家橋無奈,“雖然能吃些流食,但是也不能這麽吃呀,胃會承受不了的。”

陳桑南吐吐舌頭,“我喝了一碗魚湯,第二碗還沒喝呢。”

“那我帶來的晚飯就晚一點再吃,先消化消化。”

陳家橋沒見過顏心心,問道:“南南,這個是新交的朋友嗎?”

顏心心立馬站起來:“叔叔好。”

陳桑南才想起介紹:“爸,這是我朋友,也是桑落的主事人,顏心心。”

陳家橋笑著點點頭,“下次來家裏吃飯。”

又聊了一會兒,陳桑南眼瞅著精神不太好,蘇慕青和顏心心就先離開了。

走出醫院,蘇慕青紳士地問:“上車,送你回家。”

要不是今天顏心心難得正經,沒有調戲他,否則他是絕對不可能想要送她回去的。

顏心心現在看到這張臉就有些搐得慌,連忙擺手:“蘇總,我開了車,不用麻煩了。”

人都已經拒絕了,蘇慕青也不勉強,點點頭,“注意安全。”

陳桑南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晏時沉也像他所說的,天天都會到病房裏探望。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麻木了。

沙發旁邊的那個角落已經堆滿了他帶過來的東西,抽屜裏他帶過來的祛疤藥膏都已經有好幾支了。

一天,林淑怡整理櫃子的時候發現了那些祛疤藥膏,便說:“這是誰送來的?南南,塗塗吧,對你手上的那些疤應該有用。”

陳桑南笑笑,“算了,也不一定有用。”

“你不塗,我幫你塗。我記得我和你爸沒給你買過這個牌子的藥膏,誰送來的啊?慕青嗎?”

陳桑南搖搖頭,“是晏時沉。”

林淑怡臉色一僵,下一秒就想把那些藥膏扔了,陳桑南連忙攔住她,“算了,算了,別扔了,扔了也怪可惜的。”

林淑怡生氣地說:“留著這些東西做什麽,礙眼嗎?”

陳桑南無奈,指著沙發邊,示意林淑怡看過去,“瞧,那些全都是晏時沉送來的。東西無辜,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更何況,我的病跟他沒有關係。”

陳桑南在這上麵向來拎得清,扔了也確實浪費,就算是送給醫院裏其他有需要的病人也是可以的。

林淑怡聽了女兒的話後,臉色緩和了不少,但還是嘴硬道:“我去把東西扔到角落裏,在這裏放著實在有礙觀瞻。”

收拾到最後,又把藥膏拿了過來,板著臉說:“手伸出來,我給你塗。管它好不好用,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陳桑南聽話地把手伸出來,乖乖地讓林淑怡幫自己塗藥,“媽,我都說了。東西都是好東西,幹嘛都扔了。你就當做是他給的補償吧。剩下那些東西你看有用得著的,可以選一下送給隔壁病房。”

林淑怡“嗯”了一聲,仔細幫女兒塗藥。

陳桑南看著自己的雙手,其實那些傷口更像是小時候打預防針的針口一樣,不太像疤了,隻是密密麻麻地陳列在手臂上,看著有些嚇人而已。

陳桑南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一夜無夢,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陽光明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