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清看著宮南冥略顯尷尬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

宮南冥感覺受到了嘲笑,羞憤不已,喵嗚了一聲,快速扔下衛生紙竄下茶幾,逃進了自己房間。

顧言清在後麵喊“沒關係,盡管拆,明天會有傭人打掃的。”

宮南冥房間門被砰一聲猛地關上。

小奶貓則豎著兩隻可可愛愛的耳朵,雙眸亮晶晶的“真的嗎?主人。”

往常他拆家可都是要被懲罰打屁屁的,今天居然這麽好?隨便拆?

顧言清笑著走過去,將小奶貓抱起來,把他嘴巴裏麵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塑料袋拿出來扔掉。

“假的,小壞蛋,半夜拆家,跟主人回去睡覺。”

“嗚嗚嗚,主人壞蛋。”

小奶貓被打了幾下屁屁,認命般垂著四條腿腿,被顧言清抱上樓。

第二天起來,小奶貓想著宮南冥一隻喵從B市來到A市,自己晾了兩天沒陪他,於是主動提議出去玩。

A市是個超級大都市,曆史文化也很悠久,可以玩的地方還是挺多的。

三個人玩了一天,拍了很多的照片。

今天一天,宮南冥都刻意跟小奶貓親近,小奶貓也很配合。

但是宮南冥卻感覺的出來,小奶貓隻是把他當朋友,對待顧言清,則是戀人之間的那種相處模式。

比如拍照的時候,小奶貓雖然也會牽著他的手,但是身體卻是往顧言清的方向傾斜的。

比如不小心把冰淇淋沾到小奶貓身上的時候,小奶貓對顧言清是嬌嗔著罵“主人笨蛋”,對他則是客客氣氣的“沒關係。”

很多很多的小細節,在相處的過程中凸現了出來。

愛與不愛,差別原來那麽明顯。

小奶貓這些行為、神態、語氣,都是下意識的,但是下意識的,卻往往最傷人。

宮南冥早上還是信心滿滿,玩了一天,慢慢經曆了沮喪,看開,最後決定自己主動離開。

與其生硬地插入兩人中間,不如體麵地離開。

晚上吃飯的時候,趁著顧言清離開去上廁所,宮南冥開了口。

“我打算明天就回B市了。”

小奶貓很是驚訝“啊,我還準備明天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呢。”

A市要玩好幾天才能玩完,他沒想到宮南冥走得這麽急。

宮南冥苦澀地笑了笑“今天一天已經夠了,有些事情.....唉,算了。再多待幾天也沒有意義,今天就夠了,謝謝你們的招待。”

小奶貓抿了抿嘴巴,鼓了鼓臉頰“好叭,就是有點可惜哦,你走的這麽早,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沒去呢。”

宮南冥摸了摸小奶貓的頭發,心裏也是萬般不舍“沒關係,以後你要是想找我玩,隨時過來找我。隻要你肯回頭看看我,我一直都在。”

到了這個時候,宮南冥也不藏著自己的心思了。

他以為按照小奶貓的戀商,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沒想到小奶貓沉默了一會,然後抬起眸子鄭重地看著他“南冥,其實昨天,你和主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宮南冥驚訝地看著小奶貓。

小奶貓嚴肅道“雖然這樣說會傷你的心,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我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對待,但也僅僅是朋友,昨晚我想了很多,我對主人是愛,離不開的那種心裏的愛,就算他是人類,我是神族喵喵,也沒有關係。”

“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回到B市之後,能夠盡快忘了我,找到喜歡你,你也喜歡他的那隻專屬於你的小貓咪,不要浪費時間等我了。”

“我對主人的愛,不會變的。”

“真的抱歉。”

聽完小奶貓的一番話,宮南冥眸中是掩都掩不住的濃濃失落。

他垂著腦袋苦笑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看著小奶貓,啞著嗓子道“好,我明白了。”

“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什麽?”

“你,為什麽突然不叫我老宮了?”

“主人說,這是對最愛的人才有的稱呼。”

“好的,我明白了。”宮南冥釋懷般對著小奶貓笑了笑。

小奶貓也衝著宮南冥燦爛地笑了笑。

顧言清回座位的時候看到兩人對視著笑得異常默契的樣子,心裏麵醋壇子又翻了,走上前去邊坐下邊道“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宮南冥在顧言清肩膀上用力捶了一拳“沒什麽?我明天就要走了,小奶貓說舍不得我呢。”

宮南冥是故意這樣說來氣顧言清的。

畢竟自己第一次的愛情,就這樣以失敗告終,他難受。

顧言清聽到宮南冥要走了,很是開心,麵上露出燦爛的笑。

顧言清也毫不客氣地捶了回去。

“哈哈,我家寶貝重情重義,朋友走了,自然會難過。”

宮南冥釋懷,顧言清開心,小奶貓放下了令他憂慮一夜的負擔。

這頓飯,吃得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三個人都很開心。

“我走後,你要照顧好小奶貓,不要讓他再出危險了。”

“嗯,知道!”

這是顧言清和宮南冥徹底醉倒前的最後一段對話。

另一邊,顧言明從醫院辭職之後,周末不用加班,閑在顧家沒事。

夏教授說實驗有結果了會告訴他,讓他平時不要經常往這邊跑,以免惹人懷疑。

可是顧言明在顧家別墅內溜藏獒、打高爾夫,不停地給自己找事情做,就是無法控製住自己想去實驗室的心。

磨蹭了一上午,顧言明終於還是開車去了大學。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他去實驗室是因為關心實驗進程,想要盡快拿到神族喵喵害怕的聲音,進而進行自己的計劃。

而不是為了小三花。

今天是周末,再加上剛開學不久,學校裏的大學生還是很多的。

顧言清特意穿了一身休閑服。

但是他長得高大帥氣,即使隻是穿著普通的休閑服,在學校裏還是非常的引人注目。

甚至有兩個膽大的女大學生上來要他微信。

顧言明來到實驗室門口。

幸虧周末實驗室的人不多。

夏教授實驗室所在的樓層,一個人都沒有。

顧言明站在實驗室門口,不知為何,忽然手就有些發抖。

他在門口站了半晌,才推開門進去。

一推開門,他就看到躺在*作台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小三花。

小三花聽到開門的聲音,扭過腦袋向門口看過來。

在看到顧言明的時候,小三花如一潭死水般毫無生氣的眸中忽然迸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那突然燃起的希望刺痛了顧言明的眼睛。

“主人”小三花張開幹裂的嘴唇,仿佛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喊出了這一聲,同時,眼眶中有淚珠滾了出來。

襯著他蒼白的小臉兒,顯得異常的可憐脆弱。

幾乎是瞬間,顧言明的心就被狠狠揪緊了。

夏教授也看到了顧言明。

“快把門關上,小心被人看見。”

夏教授衝顧言明道。

顧言明急忙轉身去關門,同時借機掩飾自己臉上心痛的神情。

他不能表現出憐惜,不能!

顧言明再轉身時,臉上神色已經恢複淡然冷靜。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向著他投來希望眼神的小三花,然後轉頭看向夏教授,似乎對於小三花目前的處境和痛苦毫不關心。

那冰冷的眼神,將小三花的心瞬間刺得千瘡百孔。

猶如數九寒天兜頭潑下的一盆涼水。

涼意刺骨。

這幾天,小三花不管受了多少苦,都一直堅信主人會回來救他。

而被小三花放在心裏,當做唯一的希望的主人。

此刻卻向他投來這麽冷漠的眼神。

主人,不在乎他的生死嗎?

小三花又想到了主人送他來的那天,是主人親自送他過來,親自把他綁到這張冰冷的鐵**,然後扔下他走掉。

他早該明白,卻一直在自欺欺人。

是主人讓他經受這一切折磨的。

他怎麽還會那麽蠢的,相信、期待主人會過來救他。

小三花眼中希望的光滅了。

徹底的滅了。

他的眼神,也變得冰冷、死寂。

他覺得心髒好痛,好像有千萬根針同時在紮。

這感覺,比他被各種令人抓狂的聲音折磨,還要痛苦。

他覺得這一刻,他真正地死了。

聽說一旦失去了心中唯一的希望,那便是死了。

靈魂死去,肉體不過行屍走肉。

“夏教授,實驗進行得怎麽樣了。”

顧言明努力克製住自己不去看小三花,不讓小三花看到他的憐惜和痛苦。

他讓自己專注於實驗的結果,可是他根本專注不了。

他嘴上在問實驗,心裏想的全是小三花。

就是這個眼神回避,讓他錯失了最後挽回小三花的心的機會。

夏教授是個研究狂人,他眼睛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麵的聲音頻率。

手上調試著連接著小三花耳機的聲音裝置。

忙中抽空道“快了,我已經測試了一百多種聲音頻率了。”

說著,夏教授將聲音調到一個頻率,然後轉頭去看小三花的反應。

顧言明追隨著夏教授的目光看過去。

被捆在*作台上的小三花,立刻表情扭曲、四肢抽搐,看起來很是痛苦。

因為太痛了,小三花下意識狠狠咬住自己的唇瓣,咬出了血。

鮮紅的血液覆蓋了小三花因為之前的多次聲音測試,而被咬破咬爛的唇瓣。

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淒厲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