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美酒之鄉
“看見島了！”
耶穌布的一句大喊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長時間沒有看見島嶼使得幾個海賊歡呼雀躍的拿了望遠鏡便跑向了船沿。
此時剛過傍晚時分,深紅色的落日緩緩沉入了地平線，天機交接之際的海麵被引燃成一片美麗的鮮紅,海麵仿佛在燃燒一般，金紅翻滾說不出的美麗。
遠遠望去,能看到在蔚藍號與地平線的中間,有一塊背光的黑色的凸起，那就是美酒之鄉勞姆島。
“自從五年前離開家鄉做了水手，這還是第一次回來啊。”香克斯拉了拉草帽，眼睛被遮擋在了陰影之下,隻能看見嘴角緩緩勾起的弧度，語調中透著絲懷念。
“五年前？”九酒微微一愣,“似乎香克斯你今年也就十七歲吧……”
“嗯，我十二歲的時候跟隨商船出海，做的是打雜的。後來出了一些事遭遇了羅傑海賊團，最終就上了塞勒斯特號做了一名見習海賊。”
關於具體是怎麽上船的經曆香克斯簡略帶過了，但這也足以讓眾人感歎了。
“十二歲的時候就出海了……那還真是早啊。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和那幫小鬼打打鬧鬧的玩呢。”拉基·路湊了過來感歎了一句，香克斯嘿嘿笑了一聲沒做表示。
伊斯特看了香克斯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他並不是很讚同拉基·路的話，如果將他的年齡換算成人類的年齡，那麽他在十二歲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經曆過腥風血雨，獨自成功執行過好幾次刺殺任務的合格刺客了。
人類永遠無法理解什麽是被殺戮、陰謀、血腥、背叛、算計等黑暗麵所充斥的黑暗地域居民們的童年是怎麽樣的。
在人類世界，童年似乎是一個很美好的詞，而人類的童年卻有很多是在無憂無慮的日子中浪費過去了。但在黑暗地域，永遠不會有這種說法更不會有這種認知。
黑暗精靈又打量了這個年輕的紅發船長一會兒，然後移開了視線。
……但如果是這個人類的話，他一定不會是普通人類那麽膚淺的想法的吧。不然，第一次在羅傑海賊團上見到的這個才十四歲的紅發海賊的時候，他絕對會將這個海賊劃入被他無視的人類裏……更別提，如今還答應了對方的邀請上了這個海賊團。
說話間，船隻朝著島嶼逐漸靠近，輪廓也越加鮮明。
“等等……不大對勁……”耶穌布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片刻，然後朝著貝克曼九酒兩人招呼道，“你們前幾天的猜測沒錯……美酒之鄉還真有盛大的歡迎儀式！”
甲板上的眾海賊齊齊一愣，貝克曼吐出一個煙圈，臉上是一臉毫不意外。
九酒帶著果然如此的神色開口：“港口應該已經被很多海軍軍艦包圍了吧？”
“嗯，雖然很暗不過大致能看出是軍艦沒錯。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如果是的話他們怎麽知道我們的目的地的美酒之鄉？”
九酒嗤笑了一聲：“如果真存在消息透露者，會連這點也不知道麽？”
耶穌布點了點頭：“那麽我們需要找個安全些的位置停船。我手上這個是在北海有名的航海器材專賣店特意定製的二十倍自動聚焦望遠鏡，已經是我能熟練運用的極限，通常十倍已經是普通人手持望遠鏡的極限了……這麽一來我不能確定美酒之鄉港口是否已經發現我們，畢竟如果使用了三腳架，觀察員便可以使用倍數和焦距更高的望遠鏡了！”
貝克曼抽了口煙：“別忘記現在是傍晚，海麵很暗。”
“也是……這不是關心則亂嘛。”耶穌布摸了摸後腦勺笑道，“那麽我基本可以肯定他們沒有發現我們了。”
香克斯聽完了眾人的對話沉凝片刻：“港口是肯定不能去了，另幾個小型港口估計守備也不會低多少，不過我倒是知道有個適合停靠的地方。這樣吧，我來掌舵，藍山貝克曼指揮一下大家……”
憑著香克斯對家鄉地理位置的熟悉，紅發海賊團避開軍艦在兩小時後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山洞停靠了蔚藍號。
海軍這麽多眾人必然需要喬裝一番才能上島，到最後幹脆決定所有人都穿一身長袖和長褲外加帽子的打扮了，特別是穿慣皮甲的伊斯特、一身旗袍的摩卡以及永遠是仿古吟遊詩人裝扮的冰——這麽一來整個海賊團的外貌看起來卻是忽然間統一無比了。
休息一晚，第二日眾人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全船二十一人分成五組分批上了岸，並約定最遲三天後回到船上——其實這話主要還是講給某個冒失船長聽的。
美酒之鄉地域遼闊，幾乎相當於整個波帕揚列島的大小，它是四海最為著名的也是公認最大的美酒產地，年產酒上億並且種類齊全，最重要的是……通過這個島產出的酒，都會具有其他地方所產之酒所不具備的醇厚質感——這與這個島上的泉水有關。
勞姆島上的泉水甘美而清醇，是最適合釀酒的水源，整個四海海域沒有比它更適合用來釀酒的水了。
愛酒之人提起勞姆島之名都會露出一種由衷的向往與讚歎之情，每年都會有數以萬計的愛酒之人來到這個島，隻為了一醉方休。
勞姆島據說這個
當然，這個島不可能隻有美酒，它也衍生出了很多副產品。各種用來下酒的小菜永遠都是這裏除酒之外最受歡迎的吃食。
香克斯、伊斯特、九酒三人為一組上了島，這個奇怪的組合產生的理由卻很正常——香克斯當仁不讓的拉上了伊斯特同行，九酒卻在下一刻要求跟隨，有一個擅長出謀劃策的聰明人在身邊，香克斯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九酒一直板著臉，雖然黑暗精靈的萬年冰山麵癱臉更令人感到寒冷，但相比之下卻是已經令人習慣了的，九酒這種表現便令香克斯感到好奇了。
紅發船長一直是直來直去的性格，他直接提出了疑問：“嘛九酒，似乎離開波帕揚遭遇第一場戰鬥之後你一直陰晴不定啊？”
九酒冷哼一聲，飛快看了一眼依舊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黑暗精靈後將視線放到了紅發身上：“你的錯覺。有空說什麽還不如好好帶路。”
“啊哈哈哈好吧。”香克斯按了按頭上的雙層帽子——一頂棒球帽戴在了草帽之上——他覺得九酒似乎有哪裏不對勁，但看表現卻又似乎挺正常。於是想不通這些的粗神經紅發船長幹脆忽略了這個問題。
美酒之鄉的原住民多半是從事與酒相關的工作的，香克斯家也不例外——他們家開了一個小酒吧，出產的都是自家釀造的酒，酒的品質與成色都還行，不算好也不算差，而且因為人手不多，因此規模一直是小小的，卻也顯得安靜和悠閑。
這家小酒吧坐落在最熱鬧和最冷清的地段之間，三人到達的時候正是傍晚，酒吧裏挺熱鬧，遠遠便能聽到吆喝和酒杯碰撞的聲音，鵝黃色的燈光透過半開的門窗傾瀉了出來，帶出滿滿的暖意。
九酒走在最前方，伊斯特依舊沉默，香克斯拉低了帽簷，三人依次走入了酒館然後順著伊斯特的習慣找了個靠近角落的昏暗位置坐下。
酒館裏人不多不少，大概也就三四十人的樣子，他們分成不同的小圈子坐著，端著手中的橡木酒杯相互碰撞，聊天喝酒劃酒拳的都有。
“那是……我的母親。”即使是在這個昏暗的角落香克斯也沒有拿下帽子，他示意伊斯特與九酒看向了在吧台後麵的一個女人。
那女人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風韻猶存，可以看出來年輕時候是個美人。她一直笑著和坐在吧台前的幾個顧客談著，一旦有人大喊酒，便會有一個十多歲有著醒目的綠色短發和活潑雀斑的年輕小夥子蹦出來問“客人您需要什麽”。
“當年和我一起偷酒喝的玩伴現在居然在我家酒館幫忙，還真是想不到啊。”香克斯少有的感歎了一下，他並沒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而是麵對著兩位夥伴笑了笑，“不過想想也是啦……自從多年前父親去世後，母親一個人打理這間酒館可有點兒辛苦。”
九酒本來想問對方為何不去打招呼，但略微一想他就明白了過來，因此便沒有提問。
而伊斯特一向對這些事情表現的漠不關心，此刻他也隻是將自己隱入了黑暗之中，若不是香克斯和九酒都十分熟悉這個黑暗精靈，甚至會覺得根本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看著一個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船長，一個習慣性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刺客，九酒隻能自己出手招來了那個香克斯的童年玩伴要了三瓶朗姆酒。
在香克斯的刻意遮掩下小夥子並沒有認出香克斯，在很快送上了酒之後很快他便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這樣沒關係？”九酒開了酒瓶，倒滿了三人麵前的橡木杯，意有所指的看向香克斯。
“啊，如果我去接觸她們的話會給她們帶來很大的麻煩的吧？”香克斯笑了笑，喝了口酒，滿足的歎息一聲，“果然還是自家釀製的朗姆酒最好喝了。”
香克斯身為身價幾億的通緝犯大海賊，要是被海軍知道他在這個島上接觸了他母親與童年玩伴，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九酒剛才也是想到了這點因此才沒有多加疑問，他將話題轉向了手中的朗姆酒。透著蜜香的酒液呈現美麗的金黃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透出一種醇厚的色澤，就如同它的口感，醇厚而又有著一絲朗姆酒所特有的辛辣。
他喝了一口望向香克斯，發現對方正看著拿起了酒杯的黑暗精靈並在看到伊斯特喝下了酒之後開心的笑了起來，九酒喝酒的動作一頓，卻很快笑了笑：“是不錯。”
伊斯特自管自的喝著酒，看起來完全無視了聊天的兩人，但他卻是把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下來。
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理解香克斯的想法，或者說他對此並沒有那麽關心。但隨著兩人對話的進展，他卻也不由自主的思考了起來。
香克斯是不想牽連親人朋友因此不去與那兩人相見，這點伊斯特很快便想到了——他雖然不善於交際，但這點必須的分析能力卻也是一個合格刺客所必備的。
人類一向對感情比黑暗地域的居民要看重的多了，無論是親情、愛情、友情或者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情感。至少從這幾年的相處他能看出，他的這位船長是個對“夥伴、朋友”十分看中的家夥。在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所見過人類中少有這麽純粹的在意自己的朋友、在意自己所認定的夥伴的家夥了。
人類世界，早已被遠比黑暗地域所複雜的爾虞我詐所充斥。
在早些時間，伊斯特覺得這個紅發少年口中的夥伴是那麽可笑的一個字眼，但這想法卻不知在何時緩慢的改變著，甚至就連他自己也不能阻止自己想法的改變。
他已經習慣了對方親熱的叫著他的名字，舉起手中的酒壺邀請他喝酒。
他已經習慣了戰鬥的時候將對方計算進戰局之中——以自己的戰友的身份，甚至將後背也交付於他。
他已經習慣了對方稱呼他為夥伴，甚至心中並沒有什麽排斥的情緒……
習慣是件多麽可怕的事情……這東西一旦形成，便很難再改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覺得這卷的平均章節字數挺好看的耶……(⊙o⊙)
小劇場：
香克斯雖然有時候2了點，其實比起路飛還是多了絲成熟穩重的啊~
耶穌布：香克斯伊斯特兩人去香克斯老家就可以了，你為什麽也跟著……？
九酒：嘖。
貝克曼：……其實我也覺得九酒你去的必要不大。
九酒：……嘖。
毒藥：破壞兩人約會！！破壞見家長！！
香克斯（傻笑）：我這次真沒打算帶伊斯特去見老媽啦……
眾：見老媽就見老媽，加個“帶伊斯特”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