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九酒的道別
“相信?……”珀森大概是沒想到會從伊斯特口中聽到這樣的回複,他愣了愣,續而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嗤笑道,“從堂堂十凶之首暗刃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鬼才真應該感到榮幸了。”
“說完了?”
“完了。”珀森勾起的唇角仿佛在笑,卻又不見誠意,“很可惜,雖然我知道的還有不少,但是卻不能告訴你。”
他的語氣緩和,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伊斯特不為所動,他微低著頭,從珀森的方向隻能看到那雙灰色的銳利眸子,沒有刻意外放的殺氣,但周身卻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那麽……”黑暗精靈緩緩開口,“你們可以去死了。”
話音落地之前,他便如閃電般衝出,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下一刻,隻聽得“鏘”的一聲,黑色的匕首竟與另一把閃爍著冷冷銀光的匕首相抵。
珀森臉上笑容不再,言語冰冷,而他的武器——竟然是一對暗藏於袖中的袖劍!
袖劍本該隻是刺客防身用的武器,哪知珀森竟然將這兩把袖劍加以改造,變成了主要武器。“在你之前……刺客界有一個有名的刺客……名叫‘藏鋒’。”珀森說,“他的武器,很久沒有露出鋒芒了。”
伊斯特麵色不改,攻擊動作絲毫不亂,但誰知珀森竟將袖劍用的出神入化,各種刁鑽的手法更是聞所未聞,如果對手不是伊斯特,很可能就一個大意就中招落敗了。
但能看得出,很快黑暗精靈便熟悉了他的套路,珀森快速的落到了下風,一旁的諾德著急了,眼神一下子變得猩紅,一揮機械爪子就想上來助陣。
遠處傳來了呼喝聲,似乎是階梯洞島終於有人要來處理這裏的混戰事件了,但是無論是想要殺了兩人再行離開的黑暗精靈還是不止出於什麽心思的珀森以及急於幫助同伴的諾德都沒有在意。
雙方武器即將再次相接之時,卻有一把劍陡然插入其中,打斷了戰鬥的節奏。
一頭紅發晃眼之極,來人壓根沒有打算掩飾身份。
黑暗精靈沒有說話,但香克斯卻讀懂了他的意思:“你們打的太激烈了,現在我們這夥人被當成搞破壞的海賊來著,先回船那邊吧——以後再打不遲。”
紅發船長很無奈,好端端的喝著酒,忽然被人指著鼻子喊“他們是一夥的,快抓住他們!”然後不明就裏的開始亂跑的感覺……還真不怎麽好。
伊斯特默默點了點頭,掃了另一邊的兩人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香克斯離開了。
階梯島是個等級分化非常嚴格的地方,但對於外來者卻很寬容——當然,前提是他們在島上進行了消費。但這指的是階梯洞島一到八層,九、十是禁止沒有得到允許的遊客上去的。
不過若是遇上類似伊斯特這類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混過邊界線的人,那麽……允許或者不允許也就沒區別了。
用這座島特有的浮凝石造成的地麵堅硬耐磨,浮凝石構造致密、強度大、密度大、吸水率低,但重量比起同等體積的其他石料卻顯得輕得多,原因是浮凝石會分泌出一種氣體成分包裹在石塊周圍,這種氣體密度很小,足以減輕浮凝石的重量。
艾科洛正立在洞島最中心一座水上建築的第八層之上,這一層約五千平方米大小,一共有五條通往四周的棧道。
六、七、八層是富人們的住所,無論是采光、建築、街道的整潔幹淨程度還是路上偶爾走過的人民明顯比起一到五層的平民區要好上很多,這裏房屋是呈環形建設的,越是靠近內環接觸到的光線越充足。
幾百上千年下來,居民們已經設立起了一套完備的陽光折射係統,這個係統能讓最底層的人民也能享受到陽光。但總體來說,還是越高層能享受到的陽光越充足。
此時廚子先生正站在第八層最中心的廣場上,這裏有一個巨大的木桶,足足有三米之高。上前一擰龍頭便會有清亮、透明的**嘩嘩的流下來。
事實上從第七層開始,到第十層,每層中心都有這樣一個巨大的木桶,裏麵盛放的是由階梯洞島洞口生長的浮果與洞壁上淌下的水流經過過濾加工製造成的酒。
酒並不是階梯洞島最出名的特色,便不可否認來此地的人都會來品嚐一下這巨大木桶中的酒——至少艾科洛在聽到此地聞名遐邇的酒之後就趕上來了。
“入口清涼爽口,酒香濃鬱,滋味醇厚,回味無窮。是好酒!”廚子先生職業性的做出了評價,這引得他身邊拿著一根雞腿啃著的胖爺不由嘟囔:“好喝就好喝唄,你以為是在美食之都的評賞大會?”
“管好你的嘴。”艾科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拉基,猜到竹馬竹馬腦子裏想的一定是什麽慘不忍睹的畫麵的胖爺不由渾身一抖,轉移話題:“哎,看那邊那邊……九酒?!”
“別騙人了這招沒用——真的是九酒?!”艾科洛順著拉基的眼神望去,那位站在第八層與九層階梯之間的,不是九酒是誰?
——第九層不是禁止遊客進入麽?
艾科洛看著那被一左一右四個衛兵看守著的階梯口後的參謀,不動聲色的壓下了心頭想法,開口呼喚:“九酒,你怎麽在那裏?我們差不多了要一起回船麽?”
“不必了。”九酒一口回絕。他麵上帶著一貫的那種笑容,身上披著一件鬥篷,碎發在高處的風吹拂下擺動著,“你們也過不來。接下來,拜托你們將我要說的話帶給香克斯他們。”
“什麽……?”艾科洛這才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是時候道別了,夥伴們。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們夥伴。”九酒神態自若,笑容得體而疏遠,“我們就在這裏分離吧。你們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們隻需要將你們的旅程繼續下去就好……”
“這是怎麽回事九酒?!”拉基連啃雞腿的動作都停下了,他驚愕的望著遠處的黑發青年,隻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或者理解錯誤,“這麽突然的話……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我在這裏下船。你們繼續你們的冒險。”九酒說著拉起了鬥篷的帽子,那張臉隱沒在了陰影之下,“最後給你們一個忠告,盡快離開這個島,有至少十艘軍艦正在靠近這裏。如果不離開導致發生了什麽事,可別怪我沒提醒。那麽——”
“——再見了。”九酒頓了頓,“或許是再也不見。”他無情的吐出訣別的話,然後轉身而去。
鬥篷被風卷起一個衣角,打了個卷兒有落下,但這真實的畫麵卻不能給遠處的兩人安心感,遠去的九酒就像隨時會隨風逝去一樣,令人沒來由的感到慌張。
“等等——?!”
九酒忽然停住了腳步,一句帶著笑意的話傳了過來:“最後,代我向香克斯和伊斯特說聲抱歉——啊,還有貝克曼。”
這一走,再沒回頭。
“喂!別走啊!!說清楚啊!!”
艾科洛和拉基·路終於回過味來,衝上前去,卻被衛兵攔住了,心頭火起的廚子先生和胖爺三兩下放倒了衛兵,但當他們跑上階梯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九酒的身影,身後又緊跟著響起了警報聲,兩人隻好無奈的退了下來,為了躲避其他衛兵隻能往最下層雷德·佛斯號所在的地方跑。
“九酒真的說了那些話?!”
“恩,原句不大一樣,但是大意就是如此。”
雷德·佛斯號邊上,香克斯目瞪口呆的看著臉色凝重的兩人。
剛剛回到船邊還來不及和夥伴們說上什麽話就聽到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這絲毫不亞於晴天霹靂,海賊們一瞬間失去了其他反應,腦中隻剩下了震驚,隨即一片嘩然。
這樣的情況隻出現過兩次,一次是這次,另一次……是知道藍山是世界政府間諜的時候。
作為最早期上船的成員之一,並且一直以來作為參謀角色為海賊團排憂解難,雖然平時為人不夠熱情,但九酒在船員們心中的地位絕不亞於耶穌布等幾個幹部。
此時他竟說出這種“從此以後不在是夥伴,請你們繼續你們的冒險”這樣的話,幾乎沒有人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遠處還有喧嘩的聲音,紅發船長當機立斷:“人都到齊了沒?上船!先離開這個港口!”
階梯洞島最底層滿是海水,打發兩個海賊控製著雷德·佛斯往階梯洞島光線照射不到的邊緣地帶開去,一群人聚集在甲板上麵色凝重的開起了會。
“發生這種事情,其實應該早有預料了……”貝克曼抽著根煙,慢慢開口,“我們這些海賊,幾乎每人都有著一段過去的故事,但凡是踏上了這條船,就代表跟過去一筆勾銷——無論是殺手、黑暗傭兵、海軍等等……放不下過去,就代表著無法正視現在,以及將來。”
除去那些被大秘寶nepiece吸引的人外,很少有普通人無緣無故就會想成為海賊。每個人多多少少有著自己的故事,他們不想說,也不會有人可以去探聽他人的**——那是對他們的不禮貌。對海賊們來說,在同一艘船上,一通浴血奮戰,一同把酒狂歡,那就是夥伴。
“你想說明什麽呢?”船長提出了大家的疑問,“貝克曼,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不。”貝克曼搖了搖頭,“我了解的不會比你們多。”
雖然說著否定的話語,但副船長那不變的沉穩鎮定的神色,卻將一群海賊從不知所措的情緒中解放了出來。
有這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大副在,就算有什麽事情上門……也都能迎刃而解了吧。
但對此,被眾人寄予厚望的副船長卻是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
九酒的異樣其實從很早以前就出現了,對於今天發生的事,他也並非沒有預料到,但卻沒有找到合適的處理方法,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情就此發生。
聰明人之間的矛盾,很多時候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又無聲無息的消息,正是如此才更顯令人無奈。
九酒在逃避。貝克曼很明白這一點。他甚至隱隱能夠猜出對方在逃避什麽,但就是因為如此,他便無法克製的生出一股雖然無可奈何但卻無法抑製的怒火。
如果有什麽難題,可以說出來,有他本·貝克曼在,有紅發海賊團在,即使不想說,也可以如之前一樣隱瞞——總有一天他會知道。
但怕就怕的是,對方選擇了逃避,避開一切不想去正視的東西,然後就此消失眼前。
逃避其實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它僅僅隻能暫時緩解心裏的壓力,卻無法作為長久的解決之法,但卻永遠有那麽多人對“逃避”趨之若鶩。
九酒也是。他明明很清楚,逃避是有時效性的,一些事請……逃避了,就會就此錯過,將來即使想挽回,也會失去了機會。
“啊,真是讓人煩躁。那十艘軍艦又是怎麽回事?這時候來什麽軍艦?”香克斯抓亂了一頭紅發,“貝克曼,少了九酒我們船上也就你最聰明了……你有什麽辦法麽?”
九酒是他承認的夥伴,香克斯不能接受九酒甚至連理由都沒明說,就這麽不負責任的丟下幾句話,將一起闖過風雨、走過鬼門關的夥伴們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然後就此離開。
他不相信這會是九酒內心的真實想法,至少在他親眼看見九酒聽他親口說出話之前,絕不會相信。
副船長沉默了很久,終於在一眾海賊焦躁和期待的眼神下再度開口:“你們都聽到了,九酒說有至少十艘軍艦在靠近這個島——我們現在選擇相信這個消息,並且將海軍的來意先擱置一邊。”
“眼下最重要的,是需要確定一件事……”他拿下了嘴上叼著的煙,在甲板上磕了磕,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有的隻是深邃的、極為深沉的黑色,“你們認為,在他說出這樣的話之後——是夥伴,還是……陌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就是個渣,不會寫什麽深奧的劇情,也下不了手很虐文裏親手創造出來的角色,例如紅發海賊團這些給了名字的……【藍山情節一開始就是定好的,所以寫起來壓力就不是那麽大了【才不說一度想過要不要給他換個路……
總體來說,這篇文是正劇的理由就是:主人公們不會莫名其妙的強大,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度走上來的,他們是通過揮灑血汗、通過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
但是總體來說,我希望這篇文給人的感覺還是充滿了明亮的色彩的,例如金色、海藍等……而不是一想起這篇文就想到暗紅、深黑(黑皮膚色不算←←)
主旨還是紅發海賊團的冒險故事,黑皮的轉變以及紅毛、夥伴們的成長……
九酒的事情也不會是多麽複雜的~說到底是作者功力不夠_(:3」∠)_其實想寫深奧點的東西的啦,奈何智商隻有那麽點不夠用……
……等等怎麽感覺偏題了,其實我就是想說,此文雖然有一點小小的伏筆和小小的陰謀——如果他們算是陰謀的話,不過不是主旨,基本上屬於很容易就能看穿的那類。
不知不覺說了那麽多……假期差不多結束了,最後祝大家學習順利工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