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變數
香克斯是最後一個回到奧羅·傑克遜號上的。
手裏攥著伊斯特給的一個麻布袋子，裝著30萬貝裏——這是還上次在香波地群島分離的時候，他借給對方的錢。
其實香克斯很想說沒這個必要……不過黑暗精靈的固執當然不是他一句“沒必要”就能改變的。
隨後伊斯特在香克斯回船前便離開了，他並沒有到船上呆一會兒再走的意思，事實上的確沒有這個必要――伊斯特與羅傑海賊團下一站的目的地方向相反，而且所謂的雇傭關係也隻是一次不含報酬的交易。
回到船上的香克斯向羅傑和雷利說明了今天發生在他身上的異常狀況，希望這兩個在他看來無所不能的長輩能解答這個“預見”能力的謎團。
誰知羅傑船長聽罷，卻沒有解答他的疑問，隻是讓他維持現狀，並且以後多多鍛煉這個能力，以達到運用起來如臂指使的境界。
雖然仍舊不明所以，但知道兩人不會多說的香克斯，隻能跑到一邊去幫忙給傷員包紮了。
“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的氣息……而且隻要一集中精力，就能輕易的預見接下來幾秒會發生的事情。”
羅傑摸著兩撇胡子，看著不遠處遵從著可樂克斯的吩咐拿著繃帶與傷藥認真的幫夥伴們上藥包紮的紅發見習水手，口氣完全就是在讚歎一塊還未經雕琢的珍貴璞玉：“未加人引導，自然出現的‘見聞色’霸氣，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並不消耗本人的精力……即使是在霸氣使用高手中也屬少見。這個小子，果然有前途。”
雷利讚同的點了點頭，眼神掃過正被安德魯處理著傷勢的巴基，最後落到了那個神情認真的紅發小子身上，臉上露出了讚賞混雜著欣慰的笑意：“香克斯，還有巴基。見習水手們被長輩們的光環所籠罩著，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長到足夠打敗原本不能對抗之敵的高度了啊……以後，就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雷利說著，笑容擴大：“說起來，香克斯他，似乎是獲得伊斯特的認可了啊……不然以那個黑暗精靈的自傲，怎麽會允許香克斯和他一起對敵？”
“咿嘻嘻嘻……”羅傑笑的饒有深意，“說不定早就得到認可了呐……”
“好痛痛痛——”巴基眼淚鼻涕留了一臉蛋，紅紅的鼻子現在看上去更是顯得像一個番茄，但就連一向以看他們的痛苦為樂的安德魯，此刻也難得的安慰了一句：“這點痛算什麽，忍忍就過去了！和老子當年受的那種幾乎致命的傷比起來，你這傷也太淺了吧。好歹手是保住了。”……雖然不免毒舌之嫌。
“混蛋你試試手掌被整個刺穿的傷啊！這尼瑪哪裏是什麽小傷啊！好歹老子是為了夥伴英勇負傷——”巴基不依不饒的大喊大叫，不過一通發泄下來，手上的劇痛無形之間似乎消散了不少。
“哈哈，巴基，這次還真得謝謝你了。”一個海賊走得有些踉蹌，幾步到了巴基身邊坐下，指了指自己包紮完畢的腿，“要是不是你吸引住那個賞金獵人注意力，我這條腿不得到及時醫治可能還真保不住了啊——那支箭上有毒。”
“有毒？”一旁的香克斯捕捉到關鍵詞，想到隻是隨意包紮了一下傷口就執意離開的黑暗精靈，立刻撲過來豎起耳朵，“所有箭上都有毒嗎？”
“啊，看起來是的。不過可樂克斯說他驗了下箭上塗抹的毒的種類發現有很多種，都是植物提煉的天然毒素，花樣挺多的。不過倒是沒有劇毒，所以可樂克斯大叔說傷害不大。不過最神奇的是居然有神經毒，有一支箭上還發現了會帶給人幻覺的毒素……”
香克斯聽得一愣一愣，不由擔心起了某黑暗精靈——伊斯特並沒有做任何祛除毒素的措施就這麽離開了，這不由得他不擔心。
此刻，已經登上返回偉大航路前半段的船隻的某黑暗精靈，比起遠在千裏之外卻還心掛他的箭傷的香克斯，伊斯特本人對此卻並不是特別在意。
卓爾一族對毒素有著十分良好的抵禦能力，這種提煉自植物的天然毒素很難給一個純正的黑暗精靈造成什麽傷害，而伊斯特判定自己中的“毒”應該是某種神經毒——效果在剛中箭那時候便出來了，到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麽反應了，因此在伊斯特看來，與其關注那個毒還不如關注即將到手的任務報酬。
與這次事件相關的懸賞任務有兩個。
一、羅傑海賊團。
二、某三個“聖十字”級別的賞金獵人。
伊斯特完成了第二個任務。說的詳細點，是和任務一的目標人物合作，幹掉了任務二的目標人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真是會令某些人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的事情——誰讓他們不知道任務一的目標人物與他們最想指定的任務執行人“暗刃”，會是舊識呢？
距離艾特·沃爾海戰過去了一個半月時間，又一個關於羅傑海賊團的消息登上了報紙的頭條。
在新世界的巨樹島，一批聖十字級別的賞金獵人組成的團體對戰羅傑海賊團。賞金獵人數目具體不明，但初步估計在羅傑海賊團總人數的四倍左右。
結果是……
羅傑海賊團勝利。
根據經過此戰役的賞金獵人透露，似乎羅傑海賊團重傷的不少，但卻沒有死亡的人員，而賞金獵人卻掛了不少。
消息一經傳出，普通民眾隻是感歎一下世道敗壞，海賊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卻並沒有對賞金獵人的慘敗表達什麽惋惜之情。畢竟對於大多數普通百姓來說，賞金獵人在他們心目中雖然不及海賊窮凶極惡，卻也不算什麽好貨。
在相關勢力看來，這次事件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要鏟除羅傑海賊團，現在已經晚了。在羅傑海賊團還未成長起來之前沒有趁早下手，現在下手想要鏟除的話，勢必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在有心人眼中，這次事件卻給了他們一個不大不小的警告——並不是什麽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
羅傑海賊團未死一人的戰績，離不開某個非羅傑一夥的黑暗傭兵的相助。
那個黑暗傭兵十分熟悉叢林戰與暗殺事宜，如果沒有他，就算羅傑海賊團仍舊能慘勝聖十字團夥，但絕不可能全員生還。
這個應該是接了懸賞羅傑海賊團的任務的黑暗傭兵的臨陣倒戈——起碼在某些人眼中他的行為是屬於臨陣倒戈——使得有些計劃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縫。
這是一個幾乎無人料中的變故。
香波地的黑暗傭兵酒館中，照例是兩杯酒一張桌子兩個人，九酒手指劃過報紙上醒目的標題，唇角微微勾起。
“嘖嘖，看來這次一些人失算了呐……”
瓊斯拿過報紙，再次掃了一遍上麵打著官腔的報道：“得了吧，要我說，伊斯特就是一個變數，我看除了那個人外，沒有人能將伊斯特布入他的局中。”
“也不一定。”九酒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對伊斯特的評價真高。”
“跟伊斯特合作那麽久，那個男人是怎麽樣的人你自己心裏有數。何況，伊斯特這次會幫著羅傑海賊團來對抗賞金獵人集合，還真沒人能料到。想要重創羅傑海賊團……這次政府那群貴族還真是失算了啊。”瓊斯說的不緊不慢。
九酒的笑意全都隱沒在眼角，他微抿著唇，開口：“你覺得羅傑海賊團那個單子，是世界政府方麵的人下的嗎？”
“不然呢？你什麽看法？”瓊斯跟著挑眉。
“——啊啊我當然和你是一樣的看法。”九酒打了個哈哈。
“……”
“怎麽？”
“……既然看法一樣，那麽這個話題就沒有深究的必要了。”
“誰說不是呢？”九酒笑的很和善，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不過，現在時局動**，有些時候，身邊也得注意一下啊，免得自身被牽連對吧？公會現在也挺亂的，明麵上的圈子和外表掩藏下的東西，有可能剛好相反啊。”
瓊斯收起了公式化般的貴族式笑容，沉默半響，然後拿酒將兩人空了的杯子倒滿。
“九酒，我覺得‘鬼才’的稱號，還真是適合你。”
“過獎了。”
一間偌大的大廳，因為光線的灰暗而顯得有些陰森。
五根巨大的石柱呈五邊形的位置佇立在這個大廳之內，五根石柱中間是一張五邊形的桌子，每一邊各有一把對應的石椅。
石椅雕刻華美，繁複的紋路，凹下的部分仿佛泛著淺淺的藍色熒光。鋪於其上的是不知名材質的華貴絨墊，銀灰色的坐墊置於其上，令坐在這個石椅之上的人不會感到冰冷與堅硬。
端坐在石椅上的有五人。
“在這間公會最高階層的石室開會……這是今年的第一次吧。”
“如果是為了關於羅傑海賊團的計劃產生變數的事，那麽四位長老全部到齊，就連二十六位情報員的總負責人A也到場了——這個陣勢，是不是顯得太小題大做了？”
被點了名的男人A避過話題，說道：“官方說法是羅傑海賊團大勝聖十字，但是我們都知道其中的變數是‘暗刃’。那個‘暗刃’，你們怎麽看？”
幾位長老知道在陣勢這種問題上糾結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於是轉而步入正題。
“暗刃？”一位長老說道，口氣是若有若無的不屑，“他終歸是我們公會的一員，即使超出了掌控，也不會差太多。”
“的確，雖然這次計劃出了一些變故，但是政府方麵的反應還在計劃之內。海賊那邊，可以再計劃。”
另兩位長老對此進行了反駁：“那是個不□□，還是盡快除去的好，現在因為這個變數產生了很多問題，就算可以再計劃，難保以後不會遇到其他難以彌補的問題。”
“我讚同除去‘暗刃’，那個家夥，沒有查到任何背景，來曆很詭異——A，你怎麽看？”
A笑了一下，沒有支持任何一派長老的話，但也沒有表示反對。他看著長老們，在心中暗暗為某個人的言語而震撼。
到最後，果然一切都在那個男人的掌控之中啊。無論是‘暗刃’帶來的變故，還是長老們的表現。更或者是，世界的反應……
那個男人，世界政府稱之為——聖言者。
海軍總部會議室。
關於羅傑海賊團任何稱得上大事的事情，一直是直接交予總部元帥和大將共同解決的。
“這次是哪個家夥找賞金獵人和傭兵公會下的任務？除去羅傑海賊團雖然是燃眉之急，但需要的是慎密的安排，這麽粗糙的掛出懸賞，集合了一眾聖十字級別的賞金獵人……卻是一群沒有任何配合可言的家夥，這和烏合之眾有什麽區別？——更別提這次的行動還沒有任何傭兵參與其中！荒唐！荒唐！”
海軍元帥空明顯壓抑不住怒火。
若說賞金獵人的集合海軍總部這些掌權者不知道，那明顯是不可能的，但本著能給羅傑海賊團造成一點損失就是一點的念頭，而且也不需要海軍自身出力，海軍自然是樂得看熱鬧。
但誰能料到這次事件非但沒有對羅傑海賊團造成損失，反而似乎是使得政府欽點的“聖十字”級賞金獵人成了世人眼中的大笑話？
“被一個黑暗傭兵渾水摸魚了啊，哈哈……”卡普笑了幾聲，隨後在同行們的怒視下，收了聲。
“區區一個黑暗傭兵，本來不至於被放入議題之中，但是——”同為大將代號“赤犬”的戰國看了看海軍元帥，“這個‘暗刃’首次出現在各大情報中便是因為刺殺了羅斯柴爾德旗下加裏家族的一個嫡子，這次事件使得他被一些貴族掌控的情報部門關注了起來……”
“個別黑暗傭兵的所作所為，應該是個人行為。所以這次事件和黑暗傭兵公會應該沒什麽關係，從另一方麵來看，沒有傭兵接下羅傑海賊團的任務，也可以看做是傭兵公會的示好……”看到空點了點頭，戰國繼續分析道，“而這次的‘暗刃’行為，黑暗傭兵公會方麵對外沒有一點反應——雖然這樣做才是正常的，但是換個角度看，也可以看做是——示威。也是說，展示武力的同時，表達不想與海軍為敵的意思。”
會議室中的幾人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安德魯（摸下巴）：黑皮還錢了？香克斯你怎麽不要些利息？
香克斯（摸腦袋，豪邁的）：不還也沒事，一點點錢而已！（心聲：我很愛惜我脖子上的這東西的！）
安德魯（再次摸下巴，饒有深意的）：總覺得這些錢像嫁妝錢……【哪裏錯了？
香克斯：……啊？
已離開的伊斯特（抖了一下，打了個噴嚏，默默擦了擦臉，繼續趕路）
接下來是崩壞版小劇場，好孩子請跳過。
香克斯：啊哈哈哈哈
巴基：啊哈哈哈哈
羅傑：啊哈哈哈哈
雷利：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咦，不對【……誰能告訴我上麵那坨崩的是什麽東西
伊斯特：……送死令（手中匕首寒光凜然）
□□：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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