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尼布魯斯
“無論你是誰！求求你——救救我……”
電話蟲中的呼救聲忽高忽低，似乎是因為呼救者力氣不濟但又竭盡全力呼救的原因。
“尼布魯斯？那是哪兒？”
眾人一齊看向了北海土生土長的吟遊詩人冰，冰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很快便解釋道：“尼布魯斯是盧布尼王國的沿海島嶼。”
“盧布尼王國？”
“恩。那是北海一個曆史還算悠久的國家。很久以前是大國，但近四百年前，國王在當時的大冒險家蒙布朗·諾蘭德帶領下攜帶王國的精英前往偉大航路尋找傳說中的黃金鄉加亞，路途中損失慘重，並且最終並沒有找到黃金鄉。這一來一回便是1年時間，國內存有異心的人開始搗亂。”
冰說著歎了口氣，“回國之後國王立即處死了‘撒謊說到過了黃金鄉’的諾蘭德，同時由於王國高層精英損失慘重，1年間的局勢混亂還未成功解決，附近兩個國家乘虛而入發起侵略戰爭……”
“雖然最後盧布尼保住了國家，但卻是失去了一半土地，並不得不加盟世界政府尋求庇護。而後來的國王昏庸日漸沒落，最終就變成了現在的小國。”冰的語氣聽起來帶了點唏噓，但看他說起盧布尼王國曆史的神色，卻似乎並不是給這個國家。
“黃金鄉加亞？我跟著羅傑船長去過那兒。”待冰講完，香克斯接過了話頭，“聽空島人說，加亞的一半在四百年前被海流衝上了天空，就在空島的雲海上。”
“是嗎？”冰的語氣很淡，但他的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
身為吟遊詩人，對於各種傳說事跡一向會懷著探索的態度，對於貿然斷定一個傳說是真是假的消息並不會盡信。
傳說不會隻是空穴來風，各族人民不分高低貴賤——這兩句便是冰的座右銘。
這也促使了他最終成為一個從不向金錢權勢屈服，從不獻媚於達官貴人，獨身一人追尋著各種傳說穿梭於世界各地探索真相的吟遊詩人。
有關黃金鄉的曆史曆史並不是隻有盧布尼的故事——雖然根據那個事件改編的《大騙子諾蘭德》後來成為了北海有名的童話故事之一。
冰通過那個童話故事和一些其他消息來到了加亞，理所當然沒有找到黃金鄉，意外收獲便是得到了空島的消息。
對於黃金鄉加亞和空島存在與否，冰是持相信態度的。
但冰從來不認為那個蒙布朗·諾蘭德會是個單純的騙子——做那樣的事對這個大冒險家明明是利大於弊，甚至從他身上，冰看到了與自己的共同點。那是一種相同的冒險精神，相同的追逐虛無縹緲的傳說的……很少有人能理解的執著。
也許可以用心有戚戚來形容吧。
如今聽到香克斯的話，冰隻覺得自己對諾蘭德的相信對黃金鄉傳說對空島存在與否的相信終於在這一刻被肯定，他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雖然蒙布朗·諾蘭德的故事與他無關，但他還是忍不住為此而高興。
“他快死了。”
冷不丁的，一直沒有參與眾人討論的伊斯特猛的出聲。
冰冷毫無起伏的聲音激得眾人猛地一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電話蟲的神色已經有了死態，印堂發黑，瞳孔微微擴散。
求救者雖然還斷斷續續的重複著求救的話，但卻已經是氣若遊絲。
“救救我們……就在尼布魯斯，快死光了……救——”
求救者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音。
眾人麵麵相覷。
“……死了？”
“是的。”船醫摩卡端詳了一會電話蟲的神色，“看麵色是死了。”
嘎吱聲音還沒消失，電話蟲便陷入了沉睡，連帶著聲音一起消失了。
香克斯沉默片刻，望向了一個方向揚起了手：“我們去尼布魯斯！”
“真要去？人都死了。”耶穌布忍不住插話，“而且我們還在被追殺呢。”
“去！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香克斯意氣風發手指前方。
“……好吧，既然老大你堅持的話。”
藍山看了看香克斯，又看了看沒有開口意思的冰，便說道：“船長，去尼布魯斯的話，你指的是相反方向。”
香克斯臉不紅心不跳，原地轉身，繼續意氣風發手指前方：“出發！”
耶穌布：“……”
伊斯特覺得自己依稀又看見了羅傑的影子——雖然似乎這個相似沒什麽好誇耀的。
“尼布魯斯距離這裏隻有不到半小時路程，隻需要航線朝左轉四十五度前行五分鍾我們就能看見島了。”
沒人疑惑藍山並不是北海出生為何會對尼布魯斯的位置如此了解，或者是他現在航海士的身份所致，或許是他和摩卡兩兄弟已經在北海遊玩了一段時間所致，或許隻是因為大家的心思都到了尼布魯斯之上。
果不其然，隻是過了二十分鍾，眾人便如願登上了尼布魯斯的土地。船按照藍山的建議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停靠。
外圍很荒涼，但步行不到片刻，眾人就遠遠的看到了幾道高高豎起的代表軍事隔離的鐵絲圍牆——從那上麵隱隱閃過的火花可以判斷，那還是一張電網。
在唯一一個可以進入內島的出入口，足足十個身穿海軍製服的人把守著。
紅發海賊團眾人縮在一塊岩壁之後議論。
“這裏……以前是沒有海軍看管的。我好久沒來這裏了。”冰說著轉向九酒：“你應該知道些什麽？”
“以前情報的確提到過這裏的異樣……不過因為對我們不重要因此我沒提。”九酒回答道，“尼布魯斯從一個月前有一批從紅土大陸歸來的人在此地落腳，二十五天前世界政府派海軍包圍了這個島不讓任何人出來，具體原因還沒查明。”
香克斯納悶：“你之前怎麽不說？”
九酒毫不氣：“你又沒問。”
“海軍這麽把守，結合之前求救者的話，這個島上看來真的很不尋常……”貝克曼皺著眉點燃了一支煙，他觀察著海軍們的神色，嚴肅而並不放鬆，這至少說明島內的事物在海軍或是世界政府眼中有不小的分量，不然看守的海軍很可能會是鬆懈的態度。
“真要進去？”得到香克斯的肯定答複，耶穌布掏出望遠鏡，三兩下爬到岩壁上方，俯身觀察了一會又滑了下來，說出了自己看到的情況——每隔一段距離便有海軍持槍持劍把手在電網之外。
而電網之後卻是有著其他的隔離物，一層接著一層，由於這些隔離物、建築還有距離的關係，裏麵的事物幾乎看不到。
“不驚動海軍的進入可能性很小……電網太高，我們無法做到不引人注目的越過去，而從正門進入，肯定也會引起海軍注意吧？”
耶穌布像模像樣的分析了兩句，敏銳的視覺卻忽然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冷芒。
卻是黑暗精靈拉出了他的武器拿在手中把玩，黑色的凶器跳著危險而華麗的舞蹈，令知道那把迪斯帕納之刺所染鮮血之盛的人心中很難抱著平常心去欣賞這“舞蹈”。
“咳，伊斯特……我知道你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這些守門的。”經過羅格鎮事件，誰還會藐視黑暗精靈在暴力潛入這種事情上的實踐力？
香克斯咳了一聲：“但是電網周圍那些……”
九酒沉吟片刻，抬頭看到已經逐漸下山的夕陽，忽然就笑了：““這種情況，伊斯特來做主力不是很合適嗎？”
他環住眾人說了一通，貝克曼又補充了幾點，眾人便定下了計劃。
夜晚很快到來，夜幕籠罩大地。
尼布魯斯看守入口處的立於十人最後方的海軍看了看時間，即將換班了，他略微放鬆了精神，正打算去找夥伴，驟然腦後一痛，海軍瞬間失去了知覺陷入了永久的黑暗——直到臨死之際他也沒有看到凶手的人影。
自斜下方四十五度角插入對方後腦勺的匕首殘忍的一轉，徹底的斷絕了此人生機。
這一刀當真是迅捷完美，海軍的動作還僵立當場，沒有絲毫改變，而他前方九人竟無一人察覺。
[你解決了最後一個海軍之後，屍體會無處可放，因此隻能是速戰速決，不讓其他海軍有請求支援的時間。並且——你必須讓屍體保持至少十秒不倒，這能延遲被大部隊發現的時間。]
九酒的話在腦中浮現，腳步輕點，黑暗精靈就像黑夜中翩飛的魔鬼蝶，手中的殺人匕首舞的淩厲但卻帶著另一種違和的輕柔，如同地獄的詭異而魅惑人心的撒旦之舞。
那把冰冷而無情的匕首，片刻之間便再次收割一條人命。
腳步不停，伊斯特再次衝向下一個海軍。
不到兩分鍾，黑暗精靈便完美的收割了十條生命。
匕首上還殘留著幾絲黃白紅的腦漿與血液的混合物，幾息之間完全落於地麵，但伊斯特的神色卻還是那麽漠然，完全無視已經失去生命的十人，仿佛之前就隻是日常呼吸一樣尋常的事情。
看伊斯特的神色，殺人這種事情……已經是完全的麻木。
外界傳言“暗刃”不僅是“黑暗中的利刃”，更是“死神收割生命之刃”，果然……
這個世界上沒有空穴來風，不會沒有來由的傳言。
除了九酒，親眼目睹伊斯特殺人過程的其他人，卻是禁不住心裏有些發寒——包括香克斯。
即使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夥伴，但伊斯特這種完全漠視生命甚至可以用漠視一切來形容的神色，還是令眾人忍不住發寒。
即使是他們已經可以麵不改色的殺人，但也不會將殺人這種事情視作呼吸這樣自古便是天然存在的事情。
——看那個黑暗精靈的眼神，那就不該是一個有思想的有情感的活人該有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瀟瀟的手榴彈-3-
感謝在劇情步入正軌，JQ淡出的現在一直支持正版陪伴著我的親們-3-我愛你們
所以雖然JQ還是有的，但會是為了劇情進展服務而產生的0V0。
想看大進展的大家就請等待西海卷吧-3-其實那兒才是感情方麵的喂別劇透啊
蒙布朗·諾蘭德：
北海童謠《大騙子諾蘭德》裏的主角，是400年前盧布尼王國探險隊提督，曾經來過偉大航道的加亞島，替此島的住民醫治瘟疫，回程後向國王提出黃金鄉的存在，他率領國王再次來到加亞島，但是因為島的另一半被衝天海流衝上空島，發現時已變成了無人島，諾蘭德並被以欺君的罪名處以死刑，並被冠上了“大騙子”的稱號長達400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