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烙開篇

雖說永璂還不到十歲,但有爵位在身的阿哥都要到宮外建府的,他也不例外,隻是不會去住罷了。

乾隆思考了很久,最後在和親王府旁邊選了一塊地址。也就是說,幾年後永璂和自己荒唐的五皇叔就是鄰居了。

一大早,永璂就以出宮看一下自己還沒完工的貝勒府為由,成功的讓乾隆把他放了出去。

“喲,這不是小十二嗎?”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永璂的背後響起。

“給五皇叔請安。”永璂無奈的轉過身,恭恭敬敬的打了個千兒。

“那麽多禮做什麽!”弘晝不在意的搖搖頭。

永璂打量著弘晝的穿著,一副普通老百姓的打扮,衣服上甚至還有些皺褶,生生的把他身上的氣質給掩蓋了大半,看起來和普通老百姓沒什麽兩樣。

“五叔這是要去哪兒?”永璂淡淡的挑了挑眉,親熱又不顯失禮的開口。

“今天龍源樓有人在說書,你五叔我去聽聽。”弘晝笑眯眯的攬住永璂的肩膀:“走!五叔也帶你去看看!”

永璂剛想拒絕,卻猛然想起那個假貝勒浩禎和白吟霜就是在龍源樓認識的!當下把剛要出口的話轉了個彎兒:“那就多謝五叔了!”

弘晝滿意的點點頭,暗讚永璂不愧是皇後嫡子,氣度根本不是那個小妾生的五阿哥可以比的!一想起永琪和他的兩個跟班福爾康,福爾泰,弘晝就有氣。自己好歹也是個親王吧?那兩個包衣奴才每次見到自己竟然視若無睹!

自己雖然荒唐,但在雍正爺皇阿瑪的身邊耳濡目染,對規矩還是蠻看重的,該有的規矩自己都是一絲不錯的。所以,弘晝對五阿哥和福家兄弟完全沒有好感。

龍源樓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在京城裏也算得上小有名氣了。

一進門,弘晝並沒有聽到讓他熱血沸騰的說書,而是聽到了一陣令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歌聲。

“天啊!是誰在唱歌?”弘晝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永璂的身形頓了頓,嘴角勾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用下巴指了指酒樓的中央:“五叔,是那個一身白衣的女人。”

弘晝定睛一看,正在唱歌的那個女人一身白衣,滿臉的幽怨之色,好像家裏死了人似的。全身上下,隻有那張臉還能看了,勉強算得上漂亮。

“掌櫃的!那女人是誰?穿著一身白衣,也不嫌晦氣!”弘晝臉一沉,怒喝道。他當然生氣了,因為龍源樓就是他開的!自己家的酒樓裏來了一個像女鬼似的東西,誰都不會高興的。而且看客人的臉色,也並不喜歡那個女人在這兒唱。

胖胖的掌櫃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個聲音搶先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她一個女子行走江湖已經夠可憐的了,而且,她這麽善良,這麽美好,你怎麽忍心這麽說她?你怎麽這麽惡毒?”

弘晝張口結舌的望著那個一臉激憤的華服公子哥,嘴角抽搐,善良?美好?你認識她嗎?你哪隻眼睛看出來她善良美好了?還有,他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平白無故的穿著一身白,還一臉哀怨的樣子,是個人就會覺得晦氣的!

永璂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他還想著要怎麽阻止這個假貝勒娶蘭馨姐姐呢!這下好了,也不用他想辦法了,得罪了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弟弟,這個浩禎別說尚公主了,就連一般權貴人家的女兒都不容易娶呢!試想,誰會為了一個沒有實權的異姓王,得罪皇上的親弟弟?

經過前世,永璂對弘晝的小心眼可是一清二楚。在這點上,他和乾隆是最像的,別人得罪他一點點,過個十年二十年他一定還會記得清清楚楚。

“這位公子,您不要再說了!都是吟霜的錯!”白吟霜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地上,衝著弘晝連連磕頭:“這位爺,我爹爹身體不好,我想掙錢給他治病,求求您了!不要趕我走!”話還沒說完就淚流滿麵,那個傷心的樣子,就好像她爹已經死了似的。

“姑娘,這不是你的錯!”富察浩禎連忙把白吟霜扶起來,攬在懷裏,對弘晝怒目相向:“你怎麽這麽惡毒!這位姑娘已經夠不幸的了,你居然還這麽說他!還有你!”說著,又轉向永璂:“看你小小年紀,沒想到心腸這麽歹毒!真是人不可貌相!”

永璂深吸一口氣,他終於認識到富察浩禎的不可理喻了!從頭到尾他可是一句話都沒說!

“你是哪家的?”弘晝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臉色陰沉的像暴風雨來臨的天空。

“我們主子是碩王府的浩禎貝勒!”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得意洋洋的開口。

“浩禎貝勒?很好!我記住你了!”弘晝陰冷的瞪了富察浩禎一眼,拂袖而去。

永璂的眼裏劃過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被大清朝最記仇的王爺惦記上,富察浩禎,你要倒黴了!

結果剛回宮,永璂就被一個消息弄得好心情全數消失——乾隆要在明天考較八旗子弟!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覺得浩禎和白吟霜的相遇完全是福晉雪如的報應,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嗎?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得到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總有一天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