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群學生望見這隻陰屍被徹底消滅,好不容易鬆了口氣之後,他們驚恐的看見,化作爛泥的桌凳不再是寥寥的幾個,數目瞬間幾何式的膨脹起來。

一時間變得慌亂和手忙腳亂,即使他們知道這是變形術,即使他們知道他們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可是生理上的厭惡,還是很難克服的。

即使馬爾福控製的這群“陰屍”,他們速度很慢,甚至說沒有方向感,但是依舊具備很大的威脅。

學生左支右絀,在狹小的房屋裏,即使數量不多,卻也造成了潮水般湧入的效果,他們擊倒一隻,又有一隻出現,不再局限於座椅板凳,吊燈,甚至地板。

他們可以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漸漸被逼到了牆角裏。

就在那腐朽的手掌即將觸碰到的時候,下課的鍾聲響起。

“好,表現中規中矩,今天,對陰屍的熟悉與對抗到此結束”

馬爾福附著在物品上的變形術解除了。

剛才還附著在陰屍身上的火焰轉瞬抖落,濺起些許極為的火花然後熄滅,然後又漸漸變形,從成型的人身,變回軟癱的泥肉,蠕動著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還原成了課桌。

學生們不約而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漸漸的從教室當中離去,盧娜笑著向他揮了揮手,也輕快的踏出了門檻。

今天的課程結束了。

他邁著寬大而急促的腳步。,跨過長廊。

他走到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口。

馬爾福伸出手,輕輕推開了有些有些腐朽的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就好像是年久失修的零件徹底鏽蝕老化,再也不能正確的齧合。

每一次開合,仿佛都是在痛苦的呻吟,在抗議。

上次來這裏的時候似乎荒廢程度都沒有這麽嚴重。

潮濕的水汽撲麵而來,地底的感覺相當陰暗與森冷,有些魔藥藥材的枝葉散在地上,水汽蒸騰過後,隻留下了幹枯的莖稈與葉麵,

他繼承的是斯內普的辦公室。

光線極暗,一幅紫紅色的絲質窗簾被拉得緊緊的,一旁是一個高腳小圓桌,上麵擺放著盆栽,生長態勢良好,枝蔓交織,無論是根、莖還是葉,都呈現出一種妖冶的深紅色。

但還是有些新的玩意,一個古樸的時鍾被掛在屋內牆壁的一角,以及一個新的書櫃,裏麵擺放著一些老舊的書本。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沒有臉的雕像,一旁懸掛著一個白色的骷髏麵具,似乎是一對,也不知道麵具蓋上去會發生什麽。

應該是馬爾福在校外時收集的一些戰利品。

他走到了一麵黑色磚石組成的牆壁前,略微的揚起了頭,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多層書架上擺滿了藏書,大多數封皮都是陰冷的色調,散發著深奧晦澀的氣息。

魔藥學與黑魔法防禦學的相關內容。

隔板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他的手指輕輕在上麵抹了一下,就留下了極為明顯的印記,他立刻皺眉,開始分門別類的整理起來

很長一段時間,這都將是他的主要辦公地點,至少必要的整潔要保證。

馬爾福將一本本書從隔間當中取出,擺放在身前漆黑的桌麵上,然後細致的擦拭著。

雖然能使用魔法,在一瞬間就清掃幹淨,可是馬爾福更願意借助這個時間思考一些問題。

人在機械重複的進行無意識行為的時候,思維能夠得到發散的思考。

比如現在,他的目光就有些木然的凝視眼前,即使那隻是一麵尋常的石牆,除了一些石麵的肌理紋路之外,沒有任何的信息了。

而實際上,馬爾福此刻的腦海中模擬著未來可能發生的境況。

伏地魔可能的動向,未來可能發生的變故。

已知的信息越來越少,無法得知動向。

而且本來,人心最難揣測,伏地魔也不是常人。

極端的人,思維更難揣度。

對未來走向的無能為力,很能讓人有一種無力感。

“清理一新!”

“物歸原處!”

就在馬爾福將一本《常見魔藥原理》清理幹淨,準備放回書架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聲音,女孩輕輕的念動咒語,隨後馬爾福就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書本脫手而出,桌麵上的書本仿佛被無形的鎖鏈牽扯,拉回到了書架上。

“德拉科,你在幹嘛?我喊你了很久了。”

他隨著聲音抬頭,才察覺潘西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用著有些埋怨的說。

門縫是虛掩的,沒什麽值得隱藏的秘密,順便透透氣

“可能有點走神了。”他輕咳了幾下。

“對了,你剛才在找什麽東西嗎?”潘西好奇的問,一邊把魔杖收了回去。

“要不要我幫忙?”她熱情的說。

“不用麻煩你了。”馬爾福掏出魔杖,輕輕的在半空中虛晃了一下,除開已經被整理整齊的書本其餘藥草的粉塵、家具表麵的灰塵、失效草藥的枯葉自動的跳到了垃圾桶裏,桌麵上一張張散亂的羊皮卷被有序的摞起,羽毛筆被放在了桌麵的正中央,墨水蓋打著旋跳到了墨水瓶的頂端,

“整理好了。”他說。

“有什麽問題要問嗎?”他似乎有些想趕女孩走掉。

“單純的參觀不歡迎嗎?”女孩反問道。

“那你好好參觀吧。”馬爾福聳了聳肩,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斯內普的辦公室,沒什麽好參觀的。

女孩肯定不喜歡已經徹底風幹,裝在玻璃瓶裏伸開四腳的蛤蟆,也不會喜歡浸泡在特殊**當中,經過幾十年甚至還能保存完好的手臂。

潘西無聊的打量著,除了動物標本,就是植物標本。

不過桌上的盆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盆栽的附近就突然凝聚出了一道道水霧,好像縮小的雲層,然後水花凝聚,傾瀉而下。

深紅色的花朵顏色在接觸到水珠以後,突然發亮起來,由深暗的紅色,變成了亮紅,葉片的脈絡上托著一些亮晶晶的水珠,轉瞬被吸收燃了起來。

火光在整個暗淡屋子裏閃動了一會兒,然後徹底燃盡。

剛才生長旺盛的植株迅速被燒盡了。

但轉瞬間,那盆栽的泥土中又冒出了淡紅色的幾片嫩葉新芽。

“德拉科,這是什麽植物?”潘西靠向牆角過去,彎下腰,仔細的打量著。

“鳳羽花。”他坐在不遠處的座位上,目光隨意的掃過。

“外表很像鳳凰的羽毛,特性也是,燃燒之後,又是新的一輪生長周期,剛才應該是她的花期到了。”

“在“涅槃”後的土壤,敷在患處,治療燒傷的功效。”

“好了,課外擴展到此為止,黑魔法可不是這就能解決了的。”馬爾福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帕金森小姐,你如果再不做作業,也許課下我也隻能繼續作為你的老師與你相處了,我記得今天我的作業還是挺多的。”

他換上了一本正經的口吻。

不得不說,這個威脅立竿見影。

“那我走了,你不會哪天找個時間偷偷溜走吧。”女孩不情願的晃了晃腳尖。

“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即使走,我也會告訴你。”望著女孩的背影,馬爾福意有所指的說,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但實際上,未來的時光比他想象中的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