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魔關,處在梁國和羌禦國交界處,此關位於群山之中,地勢險要,偏又有一條耶魔河,流經城門;四季不結冰,形成一道天然護城河。耶魔關是羌禦國東防梁國的天然屏障,班罕多爾曾斷言,有耶魔關在,梁國縱有十萬大軍,也隻有望城興歎。

守關統領羌國大將迦達,狂妄自大,性好殺人,守關五年間,殘害關內外百姓千餘人,使此城四周幾無居民,迦達反自詡道:“此乃堅壁清野也。”

這一日,平日裏靜如死水的耶魔關突然馬蹄滾滾,隻見城外十數快騎,飛馬直奔城下,一個羌人裝束的人大叫道:“快讓迦統領開門,霍太尉已經劫了梁王吉多裏,快開城門。”

守衛飛報迦達,迦達大吃一驚,忙披掛持錘,趕上城頭,隻見城下十數騎皆焦灼不安,不住回頭望。

那些人一見迦達,大叫道:“迦統領,快開城門,霍太尉為劫吉多裏王,受了重傷,梁國大軍在後麵追擊,快開城門,救我們進去。”

說著,一個人打開旁邊一人的麵罩,卻正是吉多裏王,一麵又讓人扶起一個伏在馬鞍上的人,正是霍爾極,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迦達殘如魔鬼,此時也躊躇不安,不知真假,但見的不遠處,煙塵滾滾,顯然有大批人馬,正急急而來。

旁邊的副將梅羽金急道:“統領,抓了吉多裏王,梁國必然四分五裂,梁國將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城下不過十餘人,大王派重兵督他們進城,若有變卦,十餘人能鬧出什麽大事?”

迦達一聽,極有道理,忙調來重兵,沿城擺開弓箭防護,一邊又令人放下吊橋。吊橋吱啊,吱啊的放下,十餘人急速穿過吊橋,直入城中。隻見城牆上無數利箭,都對準十餘人。

此時,守兵正搖著滾軸,拉起吊橋,忽聽的一聲長嘯,“撲,撲,撲”,十餘人周身頓時冒起濃濃煙霧。

迦達一愣神的功夫,煙霧在城下向四周開始迷漫。迦達大叫道:“放箭,放箭。”煙霧中,隻聽的“嗖嗖”的箭聲,那箭失了準頭,一時四處亂射。

那十數騎正是寒劍、寒堂、司馬濟,司馬詠齊、甄泰等人偽裝成的羌人,眾人先重傷霍爾極,讓他昏迷不醒,然後以吉多裏王為餌,誘迦達開關。迦達輕敵,果然中計。

寒劍一馬當先,在濃煙中直竄上城牆,雙掌舞開,寒氣四襲,不少弓箭手被寒氣震落城下。司馬濟和司馬詠齊雙雙搶上城樓,手中長劍直在守衛的腦門上閃光。甄泰和寒堂已經靠近滾軸,殺散守衛,又放下吊橋。

城外平靜的耶魔河一陣湧動,隻見一個個手持鋼叉的大漢,從水中冒出,如神兵突現,撲入城中,一時間,喊殺聲此起彼伏。這支精銳正是北河浪猛教中的骨幹弟子組成,都是神龍隊成員。浪猛教弟子水性都不錯,這支精銳中大部分人更是能在水中呆上十二個時辰,他們在黎明前,趁夜悄悄潛入水中,隻待寒劍等人賺開城門,就一擁而出,殺入城中。

耶魔關一片混亂,迦達已經五六年不曾打戰。事起倉促,他哪裏見過這種場麵,混亂中,他舞著錘,不分你我,見人就砸。

這時,煙霧已漸漸散開,隻見守衛東倒西歪,死了一片,弓箭手沒有組織,無的放矢,而神龍隊卻訓練有素。五個一組,所到處,勢如破竹,一叉下去,守衛鮮血直迸,殺的守衛如水中之魚,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一隊梁兵已經在城外出現,迦達哇哇狂叫道:“狂徒,吃爺爺一錘。”手舞大錘,直奔吊橋滾軸,甄泰和寒堂正在守著滾軸,見迦達奔來,甄泰狼牙棒當頭打去,迦達左手錘一擋,右手錘橫掃而來,錘到中路,已被寒堂一劍擋住,三人戰成一團。

十多回合,城下梁兵早已擁入城中,守城羌兵大部伏地乞降,少部分負隅頑抗者被亂槍刺死。

司馬傑見甄泰和寒堂雙戰迦達不下,一提龍吟劍,從側旁直攻而上,一道

寒氣,冷過寒霜,快如冬風,直襲迦達右腹,迦達措手不及,轉身急躲時,背上正中一劍,唉喲一聲,連滾帶爬,直逃向城牆邊,也虧他生的皮糙肉厚,司馬傑這一劍竟隻在他背上劃開一個口子。

迦達大叫道:“快,快頂住。”把旁邊的守衛直推到前麵。自己幾個滾身,直竄下城。

司馬傑大叫道:“別讓迦達跑了。”然而迦達扯下一名親兵,飛身上馬,直奔城門而去。

寒劍飛躍下城,司馬傑和寒堂隨後跟上。寒劍對甄泰道:“甄統領,這裏交給你了。”

甄泰應道:“寒大將軍,放心,這裏交給我了,你一定要抓住迦達。”

迦達連錘都扔了,一人一馬,奪路狂奔。寒劍三人三馬,隨後緊趕,但是,迦達畢竟是羌人,道路熟悉,一會兒工夫,三人竟和迦達相距遠了起來。

司馬傑不由的急道:“寒大哥,讓迦達跑了去通風報信,可就麻煩了。”

寒劍又豈會不知,放走了迦達,對全盤計劃的影響,隻是,這道路不熟,使三人不得不時時放慢速度,以辨別方向。

那迦達眼見自己和寒劍三人越距越遠,不由心頭暗自狂喜。猛拍馬肚,直向羌國腹地奔去。當此時,在道路正前方,出現了三條大漢,當先一人,手持雙斧,氣勢逼人,左右兩人,一人仗一把長槍,正封住道路。

迦達見有三人突然攔住道路,邊策馬邊吼道:“讓開,要命的快讓開。”那馬直撞向手持雙斧的大漢。

那大漢仍是一臉鎮定,看看馬匹將定,他忽然身一矮,一斧直劈馬腿,這一手非常嫻熟。那馬一聲悲鳴,前蹄盡斷,迦達滾落馬下,他一個翻身而起,嗥叫道:“我乃羌禦國大將迦達,你等狂徒不要命了。”

那雙斧大漢哈哈笑道:“迦達,我找得就是你。快把我的老婆和老丈人還給我,否則,我定要在你的身上砍上百八十斧。”

迦達哼道:“你們三個人,又手仗利器,我自然抵不過你們,可是,如果單打獨鬥,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那雙斧大漢呸一聲道:“我還怕你不成。”接著。他扔了一把斧過去。

“我就和你單挑,如果你輸了,就把我的老婆和老丈人放了。”

迦達狂吼一聲,一斧直劈大漢額頭,大漢將斧一架,兩人各退一步。複攻上前來。兩人果然都非常強悍,對攻了十餘招,還分不出勝負。

寒劍和寒堂、司馬傑已將漸漸的趕上前來,但是,寒劍突然如觸電似的一把勒住了韁繩,後麵的寒堂和司馬傑忙勒住韁繩,司馬傑忙拍馬上前。

“寒大哥,為何突然停住了?”

轉眼看見迦達正和大漢打鬥,不由喜道:“太好了,迦達被攔住了。”可是,他忽然發現,寒劍在顫抖,沒錯,寒劍在顫抖,全身發抖,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前麵的打鬥,仿佛不相信前麵所見到的一切。

“寒大哥,寒大哥,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司馬傑急問道。

寒堂拍馬上前,猛然間,他的眼中迸出驚喜的光芒,

“大哥,大哥,他們。。。他們。。。”

寒劍一躍下馬,寒堂和司馬傑緊隨而下。司馬傑很少見過寒劍如此激動,他一向認為從容若定,既使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寒大將軍,此時,卻象一個弱不禁風的漢子,渾身顫抖。

他突然緊緊的抓住寒堂的雙手,“寒堂。”司馬傑聽到寒劍竟然聲音結巴起來。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寒堂欣喜道:“不是,大哥,不是夢,是真的。”

寒劍哆嗦起來,“走,快,我們。。。我們快上前去。”

說著,也顧不得二人,徑直向前走去。

司馬傑一把拉住寒堂,道:“寒堂,怎麽回事?大哥為何如此激動?”

寒堂叫道:“是寒虎,是寒大哥的弟

弟寒虎啊。”

司馬傑這才恍悟。

那迦達和寒虎鬥了三十回合,饒他皮糙肉厚,身上也中了七八斧,額頭大汗淋漓,而對麵的寒虎,仿佛仍有無窮之力,一斧快過一斧。第三十五回合,寒虎大叫一聲,聲震天地,“倒。”

大斧如泰山壓頂,直擊迦達,迦達拚死舉斧一擋,直覺得全身筋骨盡斷般的,趴倒於地。寒虎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

“迦達,狗賊,認輸了沒!”

那迦達急叫道:“我認輸,好漢,不要殺我,留我性命。”

寒虎哈哈大笑,罵道:“羌人倒是驍勇,怎地你如此貪生怕死?”他不知道,這個迦達久守邊關,沒有戰事,天天花天酒地,自然格外珍惜生命。

寒虎笑了一陣,他的眼角突然眨個不停,接著他那粗壯的身軀竟也開始顫抖起來。

他也看見了,他看見一個人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太熟悉的身形,寒劍和寒虎已經很近了,隻有幾步之遙,兩人一動不動的僵立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

猛然間,寒虎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

“大哥,大哥。”

寒虎猛撲向寒劍,兄弟倆抱在一起。寒虎大哭道:“大哥,對不起,大哥,我沒有保護好爹娘。”

寒劍亦是淚流滿麵,他一言不語,緊緊的抱著寒虎;

寒堂,司馬傑,寒春,寒夏都流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在這一時刻,原來,男人也是那麽的脆弱。

那一晚,寒虎為心迷魔追殺,和寒春,寒夏慌不擇路,竟縱馬跌下懸崖,也是冥冥中,上天憐惜寒家,懸崖下是一個水潭,暴雨使潭水暴漲,三人墜入水中,隨水直衝出去,一夜漂流,昏倒在深穀邊。

生死存亡之際,一隊商隊路過,為首的是穿梭在梁羌兩國的商人趙多寶和他的獨身女兒趙三娘。趙多寶,北河人氏,和寒挺雷一家並不是很熟,他在梁羌之間從事藥品和皮革生意,這一次正從梁國回來,偶爾發現了暈倒在深穀邊的寒虎、寒春和寒夏。

趙多寶身為生意人,總算還是古道熱腸,忙讓人將三人抬進馬車內,帶回家進行救治。

不過幾天,北河已經一片緊張氣氛,到處都在搜捕寒虎。趙多寶父女這才知道,原來救的人是寒虎。

寒挺雷一家忠君報國,聞名天下。趙多寶父女決定救人救到底,考慮到北河已不安全,趙多寶讓三人喬裝後,隨自己悄然北上,出了強防,避到梁國,這以後,寒虎三人就一直留在梁國,一麵躲避,一麵幫趙多寶父女打點梁國的生意。

雷耀虎被鏟除後,寒虎大喜,本欲趕回北河,兄弟相認,不想,趙多寶父女在梁國的藥品無故被梁國全部征用,梁國還禁止趙多寶父女回中原,趙多寶氣的一病不起,寒虎和趙三娘稍後才知道梁國和中原開戰,趙多寶成了梁國嚴密防範的中原人。二人一合計,梁國呆不下去了,於是,經過籌劃,二人殺了梁國守衛,帶著父親逃到羌國。

趙多寶見寒虎勤勞能幹,趙三娘又老大沒有意中人,於是,撮合二人成了親。於是,寒虎就又留在羌國,和趙多寶一起打點羌國的生意,不想,幾天前,趙多寶在羌國的店鋪又被迦達征用,父女被抓進耶魔關,寒虎當時正和寒春和寒夏在山上采藥。

一回來,見家又沒了,寒虎當時脾氣就上來了,持雙斧帶著寒春和寒夏就要去耶摩關劫牢救嶽父老婆,機緣巧合,正遇上寒劍和吉多裏王聯手破了耶摩關。

寒劍兄弟相認,迦達被擒,趙多寶父女平安而回,而羌國的第一天險關耶魔關,就此失陷。

耶魔關失守,羌禦國天然屏障失去,寒劍說服梁王,和梁軍聯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羌國境內斬關奪將,鋒芒直逼羌都禦京,一時,羌禦國全國震動,人心惶惶。

而此時,正麵戰場的局勢也悄然而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