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劍四人趕上,眼見斷頭碑是當場斃命了。鬼界歎道:“師兄弟一場,看到這般場麵,不由的心淒。”
寒劍正要回答。蕭龍突然道:“大哥,前麵有個紅衣女子。”寒劍三人看去,卻見到一個紅衣少婦,三十多歲,一身束裝,正呆然望著四人。
鬼界有些驚慌,又有些興奮。他幾個起伏,先奔上前。寒劍低聲道:“看來,她是火靈兒了。”說著三人隨後跟上。
來人確是火靈兒。她望著鬼界,眼神有些迷離道:“界哥,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斷頭碑?”
鬼界語調非常溫柔。“靈兒,非是我要殺他,斷頭碑頑固異常。暗天罪行累累,人神共憤。現今正邪都要殺之而後快。我等這個機會,已經十餘年了。靈兒,此次殺了暗天,我們就能在一起,豈不是很好?”
火靈兒喃喃道:“好,是挺好。”
梁文見她眼神撲朔不定,突然火靈兒開口道:“不錯,界哥,隻是鐵棺還護著總教,要殺進去恐怕不易。”
鬼界笑道:“靈兒,你多慮了,鐵棺對暗天早恨之入骨。恨不能取而代之,隻要你跟我走了,千人塚三支柱立刻全塌掉,狂魔教勢力龐大,時間長了,暗天在望川總是要吃虧,望川失守,總教又回不得,暗天就算再厲害,傾刻間也無藏身之處,這正是我們誅滅他的絕佳時機。”
火靈兒臉色蒼白,在陽光下,可以看出她驚疑不定。寒劍三人互視而大奇。鬼界已經麵如喜色,道:“靈兒,你跟我走吧。滅了暗天,我們就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靈兒笑了,笑的很不自然,“好啊!界哥,不過塚中還有幾個女弟子,跟我多年,我不忍讓她們無故死於塚中,我安排好她們後,就來和你聯係。”
鬼界興奮道:“不錯,正該如此,靈兒,我幾個朋友在此,你先回去,一旦事情辦完,就到小屋旁來找我。”
火靈兒點頭,緩緩轉身離開。
鬼界目送她離開,轉過身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態。十餘年在小樓中苦等機會,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手刃奪去自己心愛女人的禽獸,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相守一生麽?
梁文上前道:“鬼界大哥,我有一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鬼界道:“梁公子客氣了,我和寒劍、蕭龍性情頗合,無話不說,公子有話可盡說。”
梁文就道:“火靈兒神色不定,似乎並不想和鬼界大哥你統一戰線,共同對付暗天。”
鬼界聽了,臉色一沉,他眼珠轉了幾轉,道:“梁公子果然是細心之人,但我素知靈兒,她對暗天也是恨入骨髓,幾次欲與他同歸於盡。我看梁公子多慮了。”
梁文見他如此相信火靈兒,不由的無話可說。寒劍審時奪勢,忙笑道:“今天殺了斷頭碑,總算取得一個開門大捷,我看我們且先回去休息,一麵去望川將此訊帶給秦老堂主,讓他最好能挑動狂魔教和他在望川再戰一場。我們同時一鼓作氣,逼走鐵棺,毀了暗天的巢穴,讓他無處遁形。”
幾人商議已定,鬼界回到小樓,其實小樓已被鐵棺破壞,鬼界就在旁搭了個小茅屋暫住,望穿秋水的等火靈兒來到。
寒劍三兄弟會合了趙家三姐妹。回到如來客棧。
夜已深,梁文在房中對寒劍二人道:“大哥,二哥,你們覺不覺得火靈兒的眼神很不正常?”
寒劍道:“他們本是相愛之人,有外人在場,應該比較尷尬。”
梁文搖頭道:“不對,我觀她眼神,似乎不太願背棄暗天,而回到鬼界身旁。”
寒劍疑道:“三弟,應該不會吧。我雖沒見過暗天,他卻是汙辱火靈兒的原凶。而鬼界大哥總算一表人材,況且對火靈兒一往情深。如果是女人,都會選鬼界的。”
梁文道:“我擔心事情進展未必如我們所想的那麽順利!”
蕭龍在旁也開口道:“三弟說的有理,如果她心在鬼界,大可馬上帶我們入塚,逼走鐵棺,何必找托辭,還要鬼界大哥等幾天呢?”
寒劍陷入了思索。
一個少女的驚叫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寒劍叫道:“是上官紫。”
蕭龍背起天龍劍,一躍而出。上官紫已在門外,右臂上染滿鮮血,左手仗著梅花刺,正對著她,是兩個身形高大的漢子,蕭龍不及細想,大吼一聲,一道閃電在半空劃過,天龍劍訇然出鞘。
那兩個漢子轉過身來,正迎上“強龍一劍”,這一劍威力十足,震的護欄四裂。兩個漢子舞起雙叉,身前立刻立起兩道板釘門,轟然巨響,兩人被震回房內。
寒劍和梁文也已直到。上官紫淩空躍來。寒劍驚問:“怎麽了?上官姑娘,你受傷了?”
上官紫喘氣道:“好像是望川四煞?來刺殺晁大俠。”
“不好,”蕭龍叫道,“晁大俠還在房中。”
幾人正在叫苦之時,一條人影破窗而出,腳尖在地上一著,人已落在幾人身旁,大家大喜道:“晁大俠。”
就見他人一顫,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接著人一歪,癱在地上。
趙雪雅三姐妹也已趕到,禇掌櫃也帶人在遠處窺望,場麵混亂。寒劍道:“三弟,你和雪豔馬上護著晁大俠和上官姑娘進屋稍避。”
梁文應諾著,扶起晁錯,趙雪豔扶著上官紫,避到裏屋。
兩個大漢從晁錯房中走出。這兩人身形闊大,特別肩膀,非常寬闊,皮膚在燈光下顯得黝黑。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在江海湖邊行走之人。一人手仗一柄鐵叉。
他們是望川四煞中的兩煞?蕭龍低聲道:“大哥,這兩人功夫不簡單,而且手上的武器也是寶物,我的天龍劍竟震不斷他們的武器。”
隻見一個大漢朗聲道:“是天龍劍?”
蕭龍點點頭。
“果然好劍”
另一個大漢開口道:“劍雖好,不知人的功夫是不是三板斧?”
蕭龍冷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先前身材略高的大漢讚許道:“果然霸氣十足,初生牛犢不畏虎,小弟,看來我們是一定要領教一下天龍劍後人的功夫。”
被稱為小弟就道:“不錯,大哥先請。”
身材略長的大漢叉一橫,落入院中,蕭龍手仗天龍劍,一躍而下,人尚在空中。大漢突然回身一叉,下手快捷凶狠。直迎蕭龍下落之勢而上。
“卑鄙。”寒劍怒道。
那身材稍矮的大漢罵道:“小輩,還輪不到你說話。”
趙雪雅將長劍一橫,就對寒劍道:“寒大哥,來人想對晁大俠不利,看來,是我們的敵人,不如我們聯手除掉這兩個黑鬼。”
寒劍朗笑道:“雪雅,我們想到一塊了。”
那大漢見兩人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怒吼一聲,鐵叉舞起,眾人立刻感到有千層海浪,迎麵而來。
雪雅叫道:“小心,二妹退後。”龍吟、青霜雙雙出鞘。六月天氣,忽然冷如嚴冬。
寒氣中,隻見點點劍光,迎著海浪呼嘯而去。氣浪相交,震的客棧搖晃。
這邊,蕭龍臨危間,天龍劍一橫,那叉正刺在劍身上,蕭龍直覺被一股巨浪衝擊,人在空中翻了兩翻,落在地上。
身形剛定,叉尖霍霍,已到了麵前。蕭龍人一旋,避開鋼叉,人和地麵平行,突然如坨螺般已旋動起來,天龍劍隨身而旋,如一道風輪,向大漢旋去。
那大漢叫道:“好。”向後急退,蕭龍一個千斤墜,人已落下。天龍劍舞開,正是千龍萬龍,隻見院中金光四射,光影中,似有數十頭金龍,張牙舞爪。那大漢哈哈狂笑,鋼叉破空而來,刹那間,似有層層驚濤駭浪,衝翻院牆,迎龍而上,夜空被映的雪亮雪亮,但另一瞬間,浪去龍隱,鋼叉大漢已不見了蹤影。
和寒劍趙雪雅纏在一起的大漢,也瞬息消失在驚濤駭浪間。寒劍三人靠在一起,許久,寒劍才呼道:“禇掌櫃。”
那掌櫃的率著一群人躲在院角一動不動,聽到寒劍的聲音,才走出叫道:“三位,果然厲害。”
寒劍說道:“禇掌櫃的,對不住,又弄翻了你許多物件,這兩人到底是誰?如何功夫如此了得?”
禇掌櫃一搖頭,道:“寒公子,這一點損失不礙事。上次是望川四煞中的兩個,這兩人雖也使叉,但我肯定不是望川四煞,至於是誰,我還真不懂。”
幾人回到房中,梁文和雪豔已將晁錯好。上官紫手上也已包紮。寒劍問道:“上官姑娘,是怎麽回事,可以一說?”
上官紫道:“昨天晁大俠才剛醒過來。我們正暗自慶幸,沒想到今天晚上,千人塚就派人來刺殺晁大俠了。”
梁文道:“還好,晁大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破窗而出,否則,定被那兩個黑臉漢殺死。”
寒劍疑道:“千人塚現在已經內交外困了,如何還能派出這麽強的高手來刺殺晁錯。”
趙雪豔道:“暗天是個變態,他什麽事做不出來。”
梁文這時又道:“大哥,聽師父說,現任聖禦軍統領斬蛟大俠冷雙雪的飛浪雙叉曾經沉埋龍伏江許久,後來被冷雙雪在巨鯊肚中獲得,力斬蛟龍。聽說,還有一對和飛浪雙叉同樣的寶物,喚做天地雙叉。。。”
寒劍道:“天地雙叉。。。你是指,剛才和我們交手的兩人使的是天地雙叉。”
“天地間寶物本來就少,而叉這種兵刃,更是極少人使用,這兩人使的肯定不是飛浪雙叉,那極有可能就是天地雙叉。”
“現今天地雙叉在誰手上?”寒劍又問。
“狂魔教的中堅四魔十鬼中的十鬼之二怒海雙叉。”
趙雪雅接口道:“難道是逐浪天叉洪武空和踏浪地叉洪武聞?”
梁文道:“從他們的武器和他們的實力來看,極有可能。”
寒劍疑道:“沒有道理啊!他們正在望川和暗天爭奪,晁大俠雖跟狂魔教不合,也不必要在這時專程趕來殺人。”
梁文道;“形勢錯綜複雜,看來我們正麵臨比較凶險的境地。大哥,我們救人目的已經達到,我建議還是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寒劍止道:“絕對不行,現今我們已答應鬼界和秦老前輩,不滅暗天,誓不離開。”
蕭龍也道:“不錯,三弟,暗天不死,我們是不會走的。”
梁文於是轉口道:“既然大家都要留下,那我們就要細細計劃。我有個建議,我們兵分三路。”
寒劍知他素來有謀略,就道:“三弟,你接著說。”
梁文道:“我明天啟程,去找秦老前輩,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告知;大哥和二哥,可以去千人塚,暗中保護鬼界,我看火靈兒應會對他不利;桃花教三姐妹可以留在客棧中,一來保護晁大俠,二來若我們有事,可以接應我們。”
寒劍就道:“三弟,去通知秦老前輩之事,可以讓禇掌櫃派人即可,何必三弟親自前往。”
梁文道:“說的是,隻是玉霜是秦老前輩的義女,我也必須過去拜會他老人家下。”
寒劍答道:“也是。”轉頭問雪雅道:“雪雅,你看呢?”
趙雪雅回道:“好,就按梁公子所說。”
為安全考慮,晁錯先和寒劍三兄弟住一間,而上官姑娘和三姐妹同住一間。一夜倒也無事。
第二日,梁文一早便備了一匹快馬,奔望川而去。而寒劍和蕭龍則依梁文囑咐,趕往千人塚。
梁文一路連趕,中午已到望川,側眼從山上望去,一道飛流向下遊滾滾而去,聲音隆隆作響。梁文不由的感歎大自然的神奇力量。
他一轉馬頭,進入望川城,此間的熱鬧,原來不亞於勝州。梁文找到“論劍山莊”,隻見一道朱漆大門被壘起高牆圍住,整個山莊氣派非凡。
梁文通報了姓名,不多時,莊人將梁文引入。梁文在廳中坐下。不多時,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從廳後轉出。
梁文甫見到他,就覺著有一股重壓傾刻襲來,讓他甚至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這是一種梁文從來沒有過的體會,他一定是秦義虎了。
梁文忙起身拜道:“晚輩梁文,見過秦老前輩。”
秦義虎哈哈笑道:“不必客氣,來,坐。”
當下分賓主坐定。
秦義虎問道:“梁公子,我們素昧平生,但看你氣度不凡,不知和寒兒,蕭兒是什麽關係?”
梁文如實回道:“謝老前輩誇獎,我們三人是結義兄弟。”
秦義虎拍椅讚道:“後生可畏,你們三人個個都將有一番作為。”
又問道:“梁公子此次前來,不知帶來什麽消息。”
梁文就答道:“正是,昨日,大哥和二哥在鬼界協助下,已誅滅千人塚暗在三弟子之一斷頭碑。”
秦義虎點頭道:“好,那下一步你們準備如何行動?”
梁文答道:“據我們了解,鬼界已說服火靈兒,背離暗天,而暗天的大弟子鐵棺也準備殺暗天取而代之,形勢對暗天極不利。大哥交待我,老前輩是否能設法,使狂魔教和千人塚在望川再戰一場,拖住暗天,大哥就有足夠的時間,聯合鬼界,逼走鐵棺,摧毀千人塚總教,讓暗天如孤魂野鬼,無處藏身。”
秦義虎聽了,突然歎道:“暗天總算是當世人傑,武功也是一代宗主。想不到此次竟要落到眾叛親離,腹背受敵的窘境。”
梁文道:“善惡終有報,也許這也是暗天這許多年來所行所為得到的報應吧。”
秦義虎一捋須,道:“可是,如今在望川,狂魔教一時討不到便宜;暗天和望川四煞聯合望川三十二寨,攻防得體;竟讓貴為狂魔教中堅的萬雲魔和怒海雙叉都一直無奈。”
梁文答道:“雖然狂
魔教和千人塚都為邪教,然而,此次千人塚已惹眾怒;我相信,若摧毀千人塚總教,再將消息放出,定能瓦解望川千人塚聯盟,到時再一一消滅,也未必不可能。”
“哈哈哈。”秦義虎聽了,爽笑道,“梁公子你的分析條縷清晰,又不浮誇,極好,極好。”
他笑著,喚道:“來人,備酒菜,我要和梁公子痛飲。”
不多時,一大桌酒菜已上桌,山珍海味,美酒瓊漿,無所不有,隻看得梁文不住咋舌道:“老前輩,何必如此隆重,如此花費太大了。”
秦義虎笑道:“此乃家常便飯,梁公子,請。”
梁文上桌,筷子一動,才發現,這老前輩特別能吃,桌上的雞鴨魚肉,他是來者不拒。梁文不過出於禮貌,陪吃了些酒菜,其餘的全如風卷殘雲,都被秦義虎一掃而光。
秦義虎看著發愣的梁文,樂道:“梁公子,不必驚訝,所謂飯吃飽了,才好打架,你先在此歇息,我去辦點事就回來。”
梁文本有一大堆話想說,比如南山虎連環的近況,比如沈玉霜對他的思念,但秦義虎一轉眼,已從廳中消失,他不得不作罷。
天剛剛蒙蒙亮,秦義虎和梁文就已伏在一個土坡前,從這裏,可以俯瞰望川三十二寨。就見三十二寨寨旗,在夏日的晨風中,呼呼飄揚。
秦義虎對梁文道:“昨晚,我假扮千人塚弟子,刺殺了幾個狂魔教弟子,他們今天必來報仇。”
正說著,就見一隊衣著黑白相間的人馬,氣勢洶洶,離三十二寨已經不遠。秦義虎就介紹起打頭的頭發紅白相間的老頭,道:“梁公子,你看啊,這人就是狂魔教在東廣的魔主萬雲魔,而後麵那兩個使鋼叉的漢子,就是十鬼之二怒海雙叉。。。”
梁文這時也認出,那兩個大漢,正是前幾日闖入如來客棧,意欲刺殺晁錯的黑麵人。
說著說著,秦義虎臉色突然變陰,好像在思索什麽。梁文忙問:“老前輩,有何不妥?”
秦義虎盯著前方,道:“你會不會覺的,三十二寨太靜了?”
這時,梁文也恍過神來,眼見的狂魔教大隊人馬殺到,如何不見寨內有動靜。但見的三十二寨門前的四五個守衛,一看見狂魔教人馬風風火火奔來,紛紛奔入寨內。連寨門都沒關。
梁文道:“難道暗天想誘萬雲魔入寨?”
秦義虎臉色凝重,卻見萬雲魔在寨前停住,向後指揮著什麽,後麵的弟子一隊隊,摸索入寨。過了一會兒,隻見一隊一隊人馬匯到門口,向萬雲魔匯報著什麽。
梁文道:“老前輩,照此看來,寨內真的是沒人,並不是埋伏。”
秦義虎突然兩眼怒睜,罵道:“暗天,老狐狸。”
梁文驚問,“老前輩,怎麽說?”
“快,暗天已趕回千人塚了。我們快趕回去。”
千人塚內常年都有一股怪味,其實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這麽悶熱的天氣下,塚的怪味更甚。
鬼界一早就收到火靈兒的求救信,說是鐵棺想脅迫她,一起逃離千人塚。
鬼界憤怒不已,鐵棺這十多年來,時常對火靈兒不懷好意,如今,暗天勢弱,他就迫不急待的要搶奪火靈兒。
鬼界抄起偃血槍,直奔千人塚。太陽已經有些西斜,許久不入塚內,塚內的散發的怪味,讓鬼界有些頭脹。穿過一片墳地,就要到鐵棺的住地了。前麵傳來了撕殺聲。鬼界心頭一緊,忙奔上前,隻見鐵棺和火靈兒正戰在一起。
鬼界大吼道:“鐵棺,你這個小人,想幹什麽。”
火靈兒見到鬼界,棄了鐵棺,躍到鬼界身旁,道:“界哥,小心,鐵棺現在武功大進。”
鬼界上前兩步,指著鐵棺罵道:“鐵棺,無恥之徒,上次,我已經放過你,你還竟然對靈兒無禮。”
鐵棺仿佛沒了以前盛氣淩人的姿態,他歎道:“鬼界,非是我要與師妹為敵,是師父令我這麽做的。”
“師父?”鬼界眼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時,鐵棺的背後,一個人影緩緩冒出,此人滿頭的卷發,臉麵闊長,唇邊留著兩道很長的八字胡,身披一件灰黑的大氅,當他走出來的時候,鬼界忽然全身發抖起來,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恐懼,鬼界怎麽能恐懼呢?鬼界應該是從骨子裏恨他的,正是他,鬼界的師父,暗天,奪去了他最心愛的人,讓他在此後的十餘年裏,過著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來人就是千人塚墳主暗天。他眼如鷹隼般盯著鬼界,半晌才開口道:“鬼界,你還真是執著啊!這些年來,你千方百計要置我於死地,你累不累?”
鬼界深吸了一口氣,回道:“恩怨分明,你做過什麽事,就該得到什麽報應,非是我定要與你為敵。”
暗天嘿嘿嘿的發出一陣另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良久,他才停下,愣愣的盯著鬼界好一陣。
“那又怎樣,我活的還是好好的,你傷了我一根毫毛了麽?”
鬼界知道今天凶險萬分,他抖開偃血槍,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在這人鬼不分的地方呆久了,視人命如草芥,暗天,你這麽多年來幹下了多少缺德事,天下人豈能容你!”
暗天嗚嗚嗚又發一陣似哭似笑的怪聲,在黃昏的空中,如群鬼哭訴。
“世人不愛墳墓,我偏要以墳墓為家園;世人懼怕鬼魂,我偏要和鬼魂做朋友。你以為我暴戾,我不殺人,人必殺我,其實塚內塚外有何區別?我們都好殺戮,這個是你鬼界也不能否認的。”
鬼界知道繼續口舌之爭,沒有結果,他回頭對火靈兒悄聲道:“靈兒,呆會我拖住暗天,你尋機先走。”
轉頭怒道:“暗天,你做的壞事罄竹難書,你我十餘年恩怨,今天,也要再做一次了斷。”
暗天叉著手,搖頭道:“鬼界,十多年了,你的老毛病一點都沒變,你是我徒弟,你心裏的那點算盤,豈能瞞過我,要殺你,根本不用我動手。”
鬼界喝道:“那就來試試吧。”
長槍一抖,就要殺向暗天。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鬼界忽然覺著後背一涼,他僵住了,一把飛刀從他的左背穿入,從左胸穿出。
這把刀他太熟悉了,正因為熟悉,他才一直確信,飛刀隻會和他共進退,可是。。。鬼界心中認為那最不可能發生的事,還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他的心一下沉到了萬丈深淵。
暗天眼露凶光,道:“鬼界,我本不想殺你,看你千方百計的設法殺我,對我未嚐不是一種享受。隻是,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現在是千人塚生死關頭,你不死,我心難安,安歇吧,鬼界。”
暗天手一揚,鬼界長槍落地,人一軟,倒於地上。
火靈兒全身發抖,立在鬼界身後,正是她,向她曾經的最愛的男人——鬼界擲出了致命的一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