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永義大半夜把鄭泰誠驚動過來,總得把他大哥送回去,地下車庫裏,他順帶著把那三個混成珞珈豬隊友的小混混弄走,跟準備要帶著珞珈回小浴場的白振赫使了個眼色,那個意思,讓他趕緊把配方弄出來。
幾乎半抱著珞珈的白振赫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他們車一走幹淨,白振赫就嫌棄地一把將珞珈推開,不屑地揭穿他,“行了,生死戰都過來了,這麽點皮外傷,至於你路都走不了?”
“疼死了好嗎?我他媽又不是鋼筋鐵骨。”珞珈果然自己好好地站了起來,齜牙咧嘴地抬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剛擦到一半,他就覺得不對勁。
長期以來麵對危險養成的本能讓他在電光火石之間避過白振赫射來的子彈,同時腳下一錯飛身去搶白振赫的槍,兩個人見招拆招毫不含糊地打了數十個匯合,珞珈抓槍在手,卻被白振赫利落的退下彈夾,白振赫奪槍在手,卻被珞珈迅速的退出槍膛內的子彈,雙方互有輸贏間,珞珈最後使了個陰招,成功地把白振赫的手槍搶下來,持槍猛地後退一步,拉開跟白振赫距離的同時拿槍對準了他——
白振赫麵色陰沉的隨手拋開手中的彈夾,珞珈卻迅速的拉開槍栓,把手中剛退出的子彈塞進槍膛,又指向白振赫,他被打得夠嗆,這會兒又不要命地跟白振赫真刀真槍打了一場,滿心的草泥馬頂得他差點就要崩潰發飆了,“你他媽的又發什麽瘋?”
白振赫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槍口,“我見到振然的屍體了。”
珞珈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白振然的屍體竟然不在中國警方手裏,對此卻也沒什麽追究的興趣,“然後呢?”
白振赫沉默半晌,抬頭盯著珞珈,“有人答應我,會給我一個真相。而這個真相,和你所說的,似乎不一樣。”
“什麽真相?”
“聽說我弟弟是和一個中國警察因為分不均而產生衝突,兩個人同歸於盡。”
珞珈眯了下腫起的眼睛,冷笑,“俄羅斯那邊的消息?”
白振赫沒有說話,珞珈把槍放下,猛的一腳踹在旁邊的車上,草泥馬的情緒已經成功把他徹底頂爆了,他怒不可謁地低吼了一聲,“操!”
白振赫盯著珞珈,一言不發,珞珈喘著粗氣,“你信?”
白振赫沒直接說他信不信,“振然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跟警察火拚。但他的致命傷,確實是CQ係列步槍造成的。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的人殺了振然,然後又被戰斧的人幹掉了。”
“如果沒有白振然拖他的後腿,憑戰斧那些人,能殺的了藺勇?”說起藺勇的身手,珞珈眉宇間有淡淡的驕傲,“就算是你在,都沒可能。”
白振赫冷淡地要求他,“你當時在場,你給我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珞珈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一切,咬牙切齒,“我負責掩護他們兩個先走,等我再得到消息,就是他們兩個出事了。戰斧的人殺了他們,又做出他們自相殘殺的假象,把自己身上的幹係撇的一幹二淨,讓俄羅斯當局沒辦法對他們開刀。”
“證據。”
“現在我的任務眼看就要成功,隻要把七星社一窩端了,究竟在俄羅斯發生了什麽,自然就清楚了。”他有點撐不住了,靠著柱子坐下來,聲音卻凜然,“這場賭局,也到了亮底牌的時候了。”
白振赫想了想,走過去,朝他伸出手,“我不希望你輸,但我並不看好你。”
珞珈抓著他的手,踉蹌地重新站起來,忽然把槍反拿,槍柄遞給了他,“如果我輸了,你隨時可以幹掉我。”
白振赫接過槍,猶豫了一下收起來,扶著他上了車,“你去洛城查到了什麽?”
“毒品配方的核心方程式,的確是HAS實驗室研究的。”恰巧今天又碰見了哈裏斯,珞珈有仔細看了一眼他眼角的疤痕,完全確定了當初劫走配方的人就是哈裏斯無疑,篤定地說:“但是哈裏斯殺了負責人,奪取了方程式,並且摧毀了所有試驗數據。”
白振赫擰著眉毛思索,“但看成俊森今晚的表現,他和鄭泰誠的關係似乎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
珞珈認同,“你說的對,成俊森很可能沒有和鄭泰誠合作,起碼是在毒品方麵。他很可能是背著鄭泰誠劫了七星社的實驗室,你看他在鄭泰誠麵前絕口不提保險櫃的事情,那個達哥想要提,立刻被他斃了,一定是心中有鬼。”
白振赫煩躁地重重呼出口氣,“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其實也不複雜,”珞珈斯條慢理地一邊捋思路一邊說:“當年七星社搶到方程式,開始製造。後來實驗室被成俊森打劫,搶走了RX45配方,導致七星社後來出產的毒品,隻能依照毒師的記憶進行製作,所以產量和純度都大幅度降低。而有趣的是,成俊森應該在那個時候就對李漢才起了反心,所以才把配方自己藏了起來,而沒有上繳給鼎盛合。現在李漢才被幹掉後,成俊森就開始放心的製毒,而且很狡猾的在藥叔的場子中製毒,因為那曾經是他的場子,裏麵安插的都是他的心腹。這樣一旦出事,就可以推在鄭泰誠身上。”
白振赫把車開出地庫,看了他一眼,“這麽說,你認為鄭泰誠是無辜的?”
“不,”珞珈否認,“成俊森這批出到日本的貨,是正宗的RX45。而現在一直在不斷打入全球市場的RX45,依舊是質量差了很多的,說明七星社的實驗室還在不停的運轉。”
“於永義現在已經知道你手裏有配方,你打算怎麽做?”
珞珈舔舔嘴角已經幹了的血跡,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並不怎麽在意的樣子,“那給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