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函穀關(3)
又是深夜。/
在函穀關不遠處的某個山溝裏,劉鼎帶領的鷹揚軍最前線小指揮部,就在這裏安營紮寨。
夜已深,朱有淚已經躺下,隻剩下李怡禾值班。由於劉鼎正常下榻的地方,是陝州城,所以大部分的情報,都先送到了陝州城內的張鐸、崔等人手中,很少有情報會直接送到這裏來,除非是必須劉鼎第一時間親自解決的情報。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是不會有情報送來的,李怡禾也就趴在桌子邊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劉鼎則站在外麵,看著遠處黑暗中的函穀關,試圖用自己的眼睛,從眼前的黑暗中看出什麽來。其實函穀關沒有任何的火光,周圍的黑暗,也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可是劉鼎依然能夠感覺到它的真實存在。函穀關不是普通的關卡,而是一係列人工和天然要塞的聯合,沒有足夠的兵力,想要攻破它並不容易。鷹揚軍現在的兵力嚴重不足,他必須想出某些奇妙的計策,才能夠將函穀關拿下來。
不知道昨晚動的襲擊,有沒有產生足夠的震懾效果?
“。”劉鼎忽然道。
“到!”正在值班的月順,急跑過來,肅立回答。
“沒想到你平悶悶的,打起仗來,原來也是一把好手啊!”劉鼎讚賞著說道。
“那……都是平時憋出來的。”月順老老實實的說道。
“哦。怪你那麽積極。昨晚不過癮。今晚還想去。”劉鼎說道。
“嗯。”李月順有些好意思地笑了。
劉鼎輕輕地搖搖頭。淡淡地說道:“今晚要是去了。別人恐怕就裝好口袋等你自投羅網了。”
李月順說道:“咱們是什麽?淮西軍是什麽?他就準備好了。也不怕……”
劉鼎搖搖頭。嚴肅地說道:“月順。你這種驕傲自滿地思想要不得。淮西軍雖然孱弱。可是也是有戰鬥力地。他們要是布置好了口袋。你們未必能夠全身而退啊!”
李月順說道:“是!以後不會了。”
其實內心裏有些不以為然。
從昨晚淮西軍的表現來看,他們簡直是一群豬,除了等死之外,別的什麽都做不了。也不知道當初淮西軍是怎麽展起來的,居然鬧騰得這麽厲害,整個中原地區都被他們禍害了。他在桐城的時候,就不覺得淮西軍有什麽了不起,數萬地淮西軍,居然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桐城,反而被剛建立起來的鷹揚軍打了個落花流水。大概除了血霸都之外,別的淮西軍都提不上桌麵。
劉鼎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那麽多話,仿佛有感而。
他的內心,總是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安,入夜以後,他這種不安的情緒,顯得更加的強烈。因此,他要李月順加倍派遣了潛伏哨,以免遭受孫儒的報複。他不知道孫儒會不會來報複,但是必須提前做好準備。對於自己的直覺,劉鼎向來是很敏感地,在這樣的亂世,稍微一個疏忽,都有可能造成萬劫不複的後果。
今晚看起來也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就像昨晚一樣,沒有月光,沒有星光,所有地光芒,都被厚厚的雲層給擋住了。這樣地天氣,最適合偷襲。不道哪個將軍曾經說過,誰掌握了黑暗,誰就是戰爭的主宰。昨晚是鷹揚軍掌握了黑暗,所以給了淮西軍當頭一棒。
問題是,淮西軍會不會也開始掌握黑暗呢?
周圍很安靜,依稀可以聽到小動物奔走的生意,好像還有小動物打架的聲音,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劉鼎忽然說道:“月順,今晚的潛伏哨派了多少人?”
李月順說道:“十二個。大人,這是按照你的要求,加倍派遣地,你問了三次了,怎麽啦?”
劉鼎看著遠處的黑暗,輕輕地皺著眉頭,慢慢的說道:“我有種奇怪地預感,隻是說不上來,好像有哪裏不太正常似的,但是哪裏不正常,卻又說不上來……這純粹是一種直覺……”
李月順詫異地說道:“大人,你的意思是……”
劉緩緩的說道:“我怕出事。”
李月順眼珠子一轉,謹慎的說道:“既然如此,大人,屬下親自去查一查崗哨……”
正在說著,忽然間,似乎有一聲吱嘎的聲音傳來,轉眼消失。
聲音很短促,很尖銳,消失得也很快。
劉鼎和李月順臉色都同時一變。
這是潛伏哨被人襲擊的聲音。
李月順低沉的喝道:“大人,退後!”
劉鼎後退兩步,對李月順低聲說道:“鎮靜,按照程序執行。”
李月順點點頭,隨即低沉的叫道:“劉捷,帶人到西北方向,搜索進,那裏可能有埋伏,注意不要給敵人鑽空子的機會。黃正,把所有人叫起來,出事了。”
正在值班的劉捷,立刻帶著十多名鬼雨都戰士向西北方向移動。他們是今晚的戰備值班部隊,人數有二十四人,分成了六個小組。接到命令以後,他們立刻成扇形,靜悄悄的向著西北方向潛伏前進。在白天的時候,他們已經將周圍的地形都研究得很熟,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夠健步如飛。
同時,黃正也將所有的鬼雨都戰士,都叫起來。潭都已經撤回去較遠的地方休息,跟隨在劉鼎身邊的,隻有鬼雨都戰士。由於鬼雨都戰士有六百人之多,又全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劉鼎從來不擔心自身的安全。有人前來襲擊,他也以為是淮西軍派來的獨行客,神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藏勒昭、秦邁、夏可舞、令狐翼等人,先後出現在劉鼎的麵前。按照預先製定的程序,令狐翼負責貼身保護劉鼎,藏勒昭、秦邁、夏可舞則組織戰士們就地布防,同時摸清楚情況。鬼雨都的戰士都配備了貼身搏鬥和遠程射擊地武器,這時候全部進入戰備狀態,警惕的盯著四周。幾個主要的軍官,則開始用獨特的暗號,聯絡周圍的潛
大家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麽事,卻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擔心。畢竟,鬼雨都戰士,還從來沒有害怕過敵人的到來呢!甚至有些昨晚沒有機會參加襲擊地戰士,現在都躍躍欲試,想著要好好的表現自己。比如,黃正就是其中的一個。
就在劉捷剛剛出不久,從西北方向忽然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
慘叫聲!
的確是慘叫聲!
雖然慘叫聲很促,但是確實是慘叫聲。
極有哨兵被敵人一下子割斷了喉嚨,然後嘴巴被人捂住了。
藏勒昭冷峻說道:“有人襲擊我們。”
李月順的臉色也繃緊深沉的說道:“這是劉兵的聲音,他遇害了。”
幾是同一時刻,兩道利箭射入天空,尖銳的箭鏃破空聲,驚醒了山溝地寂靜。
這是其他的潛哨出了有敵人來襲的信號。
幾乎是同一時刻,在正北的方向,伏哨也出了敵人來襲地信號。緊跟著,正南方也出了敵人來襲的信號。片刻之後,正東方向地潛伏哨,同時出了敵人來襲的信號。
東南西北,全部出現了襲擊!
山溝裏的氣氛,頓時嚴肅起來。
這不是單獨的刺客,而是有組織的襲擊,從潛伏哨報告的信號來看,來襲地人數還不少。
藏勒昭臨危不亂,命令夏可舞立刻帶人增援東北方向,秦邁帶人增援正南方向,劉恒帶人增援正北方向,自己帶人親自到正東方向,每個方向都帶去一百名的鬼雨都戰其餘地戰士則立刻成環形布防,分布在小山溝的周圍,作為預備隊使用。
在山溝地背後,乃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包,高度其實不高,這座小山包正是鬼雨都防禦地核心。根據鬼雨都之前製定的應急計劃,這裏是最後的防禦要塞。由於周圍的地形非常複雜,淮西軍的兵力無法全部展開,隻要鬼雨都堅守這個小山包,就能夠堅持到援兵的到來。
藏勒昭豎起耳朵判斷周圍的激戰聲音,很快做出判斷,他們向正東撤退的道路,已經被淮西軍切斷。撤退是不可能,隻有上山。藏勒昭迅來到劉鼎的身邊,低聲對劉鼎說道:“大人,請你退到山包上。
”
劉鼎點點頭,冷峻的說道:“搞清楚情況以後,立刻向我報告。”
藏勒昭帶著人去了。
這時候,朱有淚和李怡禾都被驚動了,他們急忙從土坯房屋裏麵走出來。
劉鼎簡單的向兩人說明情況,就帶著兩人順著小路爬到了山包上。
這時候,山溝的下麵,已經激烈的打上了,慘叫聲、呻吟聲、兵器的撞擊聲,層出不窮。
雙方都沒有點火,因此放眼看過去,依一片的黑暗,什麽都看不到。
隻能聽到激烈的廝殺聲,卻看不清楚來襲的人到底是誰,有多少人,從什麽地方來。幸好,鬼雨都戰士的經驗都是最豐富的,即使在是黑暗中,他們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他們對周圍的地形,是相當熟悉的。但是來襲的敵人,常常被周圍的地形限製,無法揮全部的戰鬥力。
朱有淚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麵,睜大眼睛努力的看著前方的黑暗,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麽來,卻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聽到乒乒乓乓的武器撞擊的聲音,夾雜著短促的慘叫聲,還有低沉的呻吟聲。他有點驚魂未定的說道:“咋回事?咋回事?是什麽人襲擊我們?”
李怡禾沉著的說道:“應該是淮西軍的人。”
劉鼎沉默的看著下麵,一言不。
片刻之後,藏勒昭派遣小隊長劉宕前來報告:“大人,是淮西軍向我們起反擊。”
劉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淮西軍向我們……起反擊?”
劉宕謹慎的說道:“他們的人數很多,除了淮西軍,不可能還有別人了。”
劉靜的問道:“大概有多少人?”
劉宕說道:“從我們小組的正麵來看,應該有上百人。同時有四個小組和他們交手了,估計至少得有五百人。這還不包括正南和正東方向的情況。大隊長現在正趕往正東。大隊長說,淮西軍襲擊我們,一定會在正東埋設伏兵,切斷我們地退路,他要到那裏親自去看看。”
劉鼎臉色冷峻,果斷的說道:“知道了。有什麽情況,隨時通報。”
劉宕轉身去了。
朱有淚站在劉鼎的身邊,有點茫然的說道:“孫儒想要做什麽?在這個時候起反擊?他的目的是什麽?”
劉鼎麵無的說道:“將我殺了。”
朱有淚一愣,隨即無語。
淮西軍動這樣地襲擊,目標除了劉鼎本人以外,還會有誰?他的腦子簡直是進水了。
李怡禾畢竟經曆過戰場的血腥搏殺,顯得相當的沉著,緩緩的說道:“我們鬼雨都有六百人,孫儒不可能不知道,淮西軍想要吃掉鬼雨都,沒有數千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孫儒既然想要對大人你不利,恐怕不止出動五百人,他應該還有更多數量的兵力在後麵。幸好周圍的地形,不利於淮西軍展開全部的兵力,否則,孫儒肯定會將全部的部隊都調集過來地。”
劉鼎點點頭,慢慢的說道:“你說得對。”
朱有淚急忙說道:“那~趕緊向潭都求救啊!”
劉鼎回過頭來,瞪了朱有淚一眼。
朱有淚覺得自己有點過於恐慌了,急忙閉嘴不語。
李怡禾冷靜的說道:“我們在這裏激戰,袁羚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如何做出反應,所以,咱們就不用專門求救了。天亮之前,潭都肯定會趕到的。隻要撐到天亮,也就沒事了。”
他並不是純粹地參謀,他還是可以刀頭舔血的戰士,自然比朱有淚多了幾分膽魄。劉鼎既然有膽量在這裏過夜,當然不會害怕淮西軍地襲擊。隻是,劉鼎沒有想到的是,孫儒還真的有這樣的勇氣,對他大動幹戈,看來這家
點魯莽作風啊!
沉思片刻,劉鼎冷靜的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淮西軍地人數,到底是誰在指揮。如果是孫儒來了,我們就要提醒精神。我們的戰士有些驕傲地心理,這種心理要不得,淮西軍的到來,剛好打醒打醒他們。”
李怡禾說道:“淮西軍主攻,在這樣地黑暗中,他們難以展開,一會兒肯定要點燃火把,隻要火把點燃了,情況就會逐漸的明了。到時候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我們可以占很多便利地。”
劉點點頭,欣慰的說道:“言之有理。”
轉頭對朱有淚說道:“沒見過刀頭的戰士可不是好戰士啊,你最好是現在就感受感受。”
朱有淚蜷縮著道:“好吧。”
果然,不久以後,6續有火出現,正是進攻的淮西軍點燃了火把。他們作為進攻的一方,對這裏的地形不是很熟悉,常常被鷹揚軍裝了陷阱,不少人都陷在了黃土的裂縫裏麵,白白讓鷹揚軍射死。
為了避免受地形的限製,他們隻好無奈的將火把點燃起來。雖然他們也知道,在這樣的黑暗中,點燃火把的一方,肯定要受到對方的冷箭襲擊。
在飄忽不定的光線中,以隱約看到數以百計淮西軍的士兵,正在和鬼雨都戰士激戰。劉的報告是有根據的,淮西軍的人數的確很多,光是在西北方向的山溝裏,就有好幾百人,幾乎填滿了整條山溝。在正北和南的方向,也都有源源不斷的淮西軍出現。黑壓壓的一片,在昏黃的火光中,顯得有點詭異。
這淮西軍的製服都是黑色的,包裹著裏麵的盔甲,和鷹揚軍見過的淮西軍士兵都不同,他們使用的武器,似乎也相當特別,好像是雙手握著的長劍。由於火把的光線一會兒強,一會兒弱,還被夜風吹得飄忽不定,所以很難看清楚對方的武器。
由於潭都已完全撤下去休息了,山溝裏隻有鬼雨都戰士在和對方激戰,人數上明顯要占劣勢。但是,這裏周圍地形複雜,幫了鬼雨都的大忙。淮西軍的人數雖然不少,卻也占不到便宜。出現在最前線的鬼雨都戰士,都是精銳中地精銳,麵對這樣的襲擊,他們沒有絲毫的慌亂,沉著應戰,將一個個的淮西軍殺死在自己的麵前。
淮西軍點燃了火把,照亮了自身,自己處在了明處,將鷹揚軍處在了暗處,剛好給鷹揚軍放冷箭的機會。在激戰中,箭破空的聲音不絕於耳,大部分地箭鏃,都是潛伏在周圍的鷹揚軍射出去的,下麵深溝中的淮西軍,麵對突然來襲的弓箭,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那是一射一個準。
然而,這些淮西軍依然很有秩序的向前突擊。他們的人數優勢無法展開,但是人多畢竟有人多的好處,那就是可以前赴後繼。盡管倒下去的人很多,衝上也不少。那些衝在最前麵的淮西軍,還是非常彪悍的。寡不敵眾的鬼雨都戰士,一不小心,就會倒在對方地雙手大劍之下。
劉鼎看了一會兒,驀然說道:“這不是普通的淮西軍部隊,莫非是黑雲長劍?”
李怡禾也看出一些端倪來了,沉聲說道:“很有可能。”
劉鼎果斷地說道:“令狐,撿一些他們的武器來給我看看。”
令狐翼馬上去了。
片刻,令狐翼迅回來,將兩把淮西軍的武器交到劉鼎的手中。
果然,這是兩把黑色的長劍,劍身非常的粗碩,拿在手中,沉甸甸地,估計分量至少在五十斤以上。要是沒有點功底的人,一隻手還真地提不起來。如果雙手把握的話,揮舞起來,殺傷力還是很大地。普通的明光鎧,就算能夠擋住它地鋒利,也擋不住它的沉重。就算不用劍刃,光是用劍身狠狠一拍,目標可能也要被拍得直吐血。
在有唐一代,重武器一直是軍隊的主流。盛唐時期,陌刀是步兵主要的武器,嚴密整齊的陌刀陣,隻要運用得好,簡直是無堅不摧,勢不可擋。即使是盛極一時的突厥騎兵,在陌刀陣的麵前,也是損兵折將,一敗塗地。突厥王國最終敗亡,唐軍的陌刀陣絕對是功。唐軍名將李嗣業,就是名聞天下的陌刀手。
但是陌刀的確太沉重了,最輕的分量都在六七十斤以上,不利於揮舞,一般體質的士兵根本無法充分揮它的戰鬥力,於是,分量縮水的陌刀出現了。然而,陌刀的殺傷力,是建立在本身的鋒利和分量之上的,缺一不可。沒有了足夠的分量,它的殺傷力也就降低了。試問,輕飄飄的樸刀,如何對抗飛馳而來的騎兵?
後來又展出錘、狼牙棒等武器,這些武器完全是依靠分量取勝的,無論多麽堅韌的盔甲,在這種重武器的前麵,都沒有任何的防禦作用。哪怕是穿著質量最好的鎖子甲,被狼牙棒砸上一下,那也是非死即傷的後果。隻是,錘、狼牙棒這樣的武器,同樣存在分量太重,不能普及使用的問題。
孫儒麾下裝備的這種黑色長劍,和江湖俠客使用的長劍完全不同,它的原理,應該是來自陌刀。它縮小了陌刀的長度,卻基持了陌刀的分量,還將力量集中到了一點上,殺傷力不減。由於長度縮短了,操縱起來自然要容易很多。這是一把典型的雙手劍,一般體質較好的士兵,都可以使用。
劉鼎輕輕彈了彈劍身,傳來結實的聲音,皺眉說道:“質量還不錯嘛!”
在這之前,三眼都的情報已經提到,孫儒重組了淮西軍的精銳,全部裝備了這種黑色的長劍。然而,劉鼎和大部分的鷹揚軍高層,對此都不以為然,覺得孫儒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蔡州淮西軍的末日已經到來,他們蹦不了幾天了。孫儒的淮西軍本事就算飛到了天上去,也拖延不了多長的時間,應該滅亡的東西,終究還是要滅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