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瞧見是那猴崽子就覺得頭疼,這人可是見風就是雨,一張利嘴能把白的說成黑的。

瞧他那聲“哇塞!這啥情況。”就知道他一定誤會了,剛想開口解釋,對方就先說上話了。

“社長,你這是背著顧副社,在偷腥嗎?”

聽到這句話,要是不是在奶茶店這種公共場合,蘇綰一定有隨手抄起東西砸他的衝動!

“你小子什麽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蘇綰吼道。

何岸也挺無語,指著韓柯:“你誰啊!睜著眼睛說瞎話。”

韓柯眼力勁兒好,瞧何岸一身都是名牌,拜金男體質瞬間顯現,急忙上前握住何岸指著他的手。

“這位哥哥,我叫韓柯,也是漢服社的社員,你們放心,你和蘇社長的事我一定不會告訴顧學長的。”

蘇綰扶了扶額,實在忍不住了,上去狠狠打了他一下,“叫你小子不要亂說啊!何岸是淘寶店的店長,找我來聊漢服的!”

她說著還不忘把手中衣服示意給韓柯看。

韓柯瞧瞧,似信非信,“真的?”

“還煮的呢!”何岸直接把手抽出來,對著蘇綰說:“你的社員都這麽逗?”

“我的社員除了他,其他都很正常!”蘇綰說笑道。

韓柯聽了忍不住了,“社長!我怎麽就不正常了!”

“怎麽都不正常。”蘇綰回道,不想再在這裏和韓柯糾纏,轉頭對何岸說:“事情都說完了,我們走吧!”

“好。”何岸邊說邊拿起手機,隨蘇綰一起出去。

“我一來就跑,還說沒奸情!”韓柯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隨即摸出手機打開微信,點了一個人的對話框,“看我不告訴顧學長。”

蘇綰和何岸在學校門口就分開了,蘇綰獨自提著那件漢服回寢室。

對於漢服沒能如預想中的成為淘寶店冬裝新品,雖然她口頭上說沒事兒,心裏卻不免挺失落。

辛辛苦苦耗了一個多月製作出來的滿意之作,結局依然隻能在擱置在自己手裏,說不惋惜都不可能。

“算了!就當自己給自己做了件衣服吧!”

所幸她還算想得開。

女生寢室樓下,一個人正在那裏等她。

英俊挺拔的身影靠樹而立,很是惹眼,蘇綰老遠就看到了,快步走過去。

“煜安,你怎麽來了?你不是有事嗎?”

見蘇綰頭發有些散亂,顧煜安一邊把她散落的發絲別在而後,一邊說:“忙完就過來了!”

“怎麽都沒和我說一聲。”

蘇綰覺得奇怪,以前顧煜安來找她怎麽樣都會告知一聲的。

顧煜安輕挑眉眼,“我特意來看看何岸是不是會送你回來。”

語氣全帶醋意。

蘇綰一怔,她這次去見何岸見得突然,還沒來得及和顧煜安說,心想他是怎麽知道的,我身上又沒有攝像頭。

但轉念一想,先前在奶茶店可是遇到了一隻潑猴。

“韓柯告訴你的?”雖是問句,蘇綰也問得肯定。

顧煜安點點頭,故作吃醋的說:“他還說你們倆親密得很呢!還說他摸了你的頭,老實交代,他哪隻手摸的?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定要多打幾下那隻手。”

如此幼稚的話語,蘇綰隻想笑,“你居然相信韓柯的話?”

顧煜安卻是很意外的點頭,笑道:“當然信啊

,為什麽不信,何岸那麽帥,那麽有錢,那麽會討女孩子歡心……”

“可是他不是你啊!”蘇綰打斷了他。

可是他不是你啊!

明明蘇綰聲音不大,並不是產生回音,但顧煜安就是覺得餘音繚繞,耳畔全是她這句話。

顧煜安一把抱住了她,抱得很用力,生怕力用輕了,她就會溜走一樣。

“丫頭。”顧煜安叫的突然,語氣認真。

蘇綰有些驚,“嗯?”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不管我將要麵對的未來是什麽,我都不想離開你!”

顧煜安說這些話的時候,給蘇綰的感覺奇奇怪怪的,但她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怎麽了?突然說這些?”蘇綰問道。

顧煜安鬆開了懷抱,衝她笑笑,“沒什麽,一時有感而發罷了。”

他感性,蘇綰知道,也沒懷疑什麽,隻笑他像個小姑娘似的。

“對了!何岸對你做的漢服怎麽說?”感性翻篇,顧煜安才問道。

“額……他倒是說我做的好,但是轉折點太大……”蘇綰無力笑著,接著細細和顧煜安說了一遍何岸現在的情況。

顧煜安聽完,臉色不由沉重了好幾分,歎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這話蘇綰聽著有些熟,好像沈樂雪以前也說過同樣的話。

“你今天感慨好像格外多。”蘇綰笑道。

這一刻微風輕拂,樹上黃葉被迫飄零,不偏不倚剛好落在蘇綰頭上,很輕,她並沒有什麽感覺。

隻是這一切落在了顧煜安眼中,他嘴角微微上揚,溫柔的伸手去把黃葉從蘇綰頭發上拿下來。

“畢業季感慨多也很正常。”

那晚下了整夜的雨,蘇綰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有一個無臉男子,雖然都說夢出現的人是看不清長相的,但蘇綰清楚記得她夢裏出現的那個男生真的是沒有五官,就像上古傳說中的混沌一樣。

男子一席白衣,自天而來,落在正要去上課的蘇綰麵前,她嚇了一跳,特別是見到周圍人對男子的突然出現沒有任何反應,依然三五成群有說有笑的趕往教學樓的時候。

她傻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子隻有她才能看到。

“你是?”她的聲音顫顫,一聽就知道是在害怕,雖然她已經強作鎮定。

男子沒有五官,自然無法通過嘴巴回答她的問題,但卻有聲音傳來,應該是用的腹語。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金縷衣》的最後兩句一遍又一遍的被那個怪樣男子重複,就像在念經,一聲一聲,空靈無比。

蘇綰頓時覺得頭疼欲裂,就像自己是孫悟空,而那人念的是緊箍咒一般。

“綰綰,綰綰!”

夢中的蘇綰聽到有人在叫她,忍著頭部劇烈的疼痛,轉著圈的看是誰在叫,卻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剛剛還歡聲雀躍的校園在這一刻陷入一片死寂,再轉頭,那個男子已經不見了。

“綰綰,綰綰!”

叫聲依舊,還更急切,可是她仍然未見到一個人影。

“綰綰,綰綰!”

她感覺到了身體被誰抓著搖晃,好像來自另一個時空。

突然,猛的睜開了眼睛。

第一時間就對上了安莘的小

臉。

“你可醒了!你知道嗎,你可把我和小佩嚇死了,我們倆一醒來就發現你一直抱著頭抽搐,”安莘說著都鬆了一口氣,“做噩夢了吧?”

蘇綰還是覺得頭疼,扶著額坐了起來,“也不算噩夢,就是有些奇怪。”

安莘最愛聽稀奇古怪,探著腦袋問道:“啥夢,怎樣個奇怪法?快和我說說唄。”

為了滿足她的好奇心,蘇綰趁穿衣服的空閑把夢大概給她說了一遍。

“額……”安莘有些失望,“就這個?”

蘇綰點點頭。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不就是夢到個無臉的神仙嗎!我還經常夢到玉皇大帝呢!瞧瞧告訴你,我夢到玉皇大帝那次,我是王母娘娘!”安莘說完,蘇綰還沒笑,自己先笑了。

“那玉皇大帝是不是長任齊的樣子啊?”蘇綰打趣兒道。

都說別人一耍朋友就是開啟護短模式,而安莘,卻是相反,各種嫌棄,這不,又是白眼一番,不削地說:“任齊?嗬!他頂多像雷公。”

“那你就是電母!”蘇綰回道。

“綰綰!”安莘嘟著小嘴,瞪大雙眼,故作怒意。

蘇綰笑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其實……其實我覺得我那個夢最奇怪的地方不是什麽無臉神仙,而是他對我說的那句詩。”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安莘試著背出。

蘇綰點頭,“顧煜安就是我的眼前人,我和顧煜安也是好好的,還需要用這句詩來提醒我嗎?”

安莘抿嘴想了想,“你說的不錯……嗨呀,許是人家神仙事多,一時忙來把人記混了,說不定他這句詩就要是去對方城說的!”

這詩對方城說,就是叫他珍惜眼前的古小佩,這話,蘇綰聽得懂,同在屋裏的古小佩也不傻。

她的目光立即就匯聚在了安莘身上,但隻是抿著嘴,沒說什麽。

蘇綰碰了碰安莘,眼裏在說:你沒事兒提什麽方城啊!不知道人家小佩才決定把方城放下嗎!

古小佩說要徹底放下方城也就是前兩天的事,原因是她在聽方城閑聊的時候,方城無意間提到了沈樂雪和他的回國之約,方城當即表示一定會等到沈樂雪回國,然後和她在一起。

那一刻,方城隻沉浸在沈樂雪對他許下這個約定的喜悅之中,完全沒看到旁邊姑娘的眼睛瞬間灰暗。

蘇綰剛剛那個眼神,安莘不問自懂,扭頭看了看古小佩,她的目光正好錯開,想在躲避。

安莘知道自己真的多話了,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就我管不好嘴!就我管不好嘴!小佩啊,你就當我剛剛是在放屁。”

古小佩輕搖了兩下腦袋,沒說什麽,一看就是心事重重。

安莘見狀,直接跳到她麵前,扭著她的下巴,逗道:“小妞,沒生氣的就給爺笑一個。”

古小佩打開她的手,“安小主,你就不能正經點兒嘛!”

“當然……”安莘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小佩臉上,“……不能!”

說完她就笑了,隨即小佩就問候了一下她的屁股,她可向來奉承“罵要還嘴,打要還手”,繼而就使出她的殺手鐧——撓癢癢。

隻見她嗬嗬指尖,直逼小佩胳肢窩,小佩也不示弱,一邊死守,一邊攻擊,兩個人打打鬧鬧,笑聲充斥著整間寢室。

蘇綰在**當著觀眾,瞬間連怪夢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