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三章 你是我的眼睛
嘻嘻！是不是很驚訝啊！是不是想不到我會給你留這樣的一段錄像呢？如果當你看到這段錄像的話，說不定我……我……嗬嗬！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對吧？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為了我的身體和孩子你一定很勞累吧！而且我感覺你的身體不是很好！楓，如果可以的話，等孩子出生的話，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好嗎？
你說過的，哪怕是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就是一家人！這是你對我和孩子說過的！我一直都對你的話深信不疑。因為從相遇到知道我的事情還這樣溫柔地對待我的你，一想起，我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
孩子，如果……如果你出生沒有看到媽媽的話！請你不要悲傷和害怕！因為會有一個人會代替媽媽來愛你的！哪怕他不是你的親生爸爸，哪怕他和你沒有一絲血緣關係，但是肯定是，他肯定世界最愛你的人，沒有之一。因為他，是不會鬆開任何人的手。
楓！你知道嗎？自從認識你以來，一直就給你淡淡的溫柔嗬護著，無論我提出任何要求你都會答應，無論什麽事情你都不會勉強我！在你的麵前，我感覺我就想一隻小鳥那般受到你無微不至的嗬護，忍不住依戀你，牽掛你，整個心房滿滿得都是你……
真的期待以後和你還有孩子的生活，以及期待你永恒的愛！啊！很害羞呢！終於說出來了。
楓！我真的愛你，真的愛你這個我第二次愛上，但卻是最愛的男人……
畫麵定格在琉璃那帶著羞澀笑容的臉上，看著畫麵裏麵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洋溢著幸福，但是眼角的那絲淚痕卻讓這絲幸福渲染了幾分淒美。
一想到琉璃的結局正如書寫無法避免的命運那般一語成讖，看到這個錄像帶的人都不禁黯然地低下頭。
這就是琉璃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聲音。同時也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舍不得和來不及的告白以及對孩子最後的叮囑，琉璃所有所有的擔心以及最大的奢望全部都在這短短十分鍾都不到的錄像裏麵展現了出來。
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可以感受的到，每一個人都覺得很沉重。
“還……還要倒回去再看麽？”
金泰妍手裏握著遙控器，小心翼翼地看著沉默不語眾人。小小的咖啡廳彌漫一種叫哀思的情緒，讓金泰妍不得不慎重起來。
錄像帶已經重複播放了四次，每一次結束之後，就會有人提出要重播，美惠太太有，善美夫人有，劉彥君有，金正雄也有！現在就隻剩下……
看著雙手抱著頭，頭低低的樸鍵初，金泰妍小聲地問：“樸大叔……”
樸鍵初搖了搖頭，慢慢抬起頭，臉上寫滿了沉重，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很久沒有說過話那般，就連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夠了！已經夠了！”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樸鍵初輕輕一歎，不知道是在月影楓和琉璃之間感到歎息，還是為月影楓和初音的關係感到歎息，或者兩者都有，甚至包括得更多。
大家都沉默不語，似乎是在等待一個人來打破這沉默那般。
“就是說，楓他……他……他不是初音的親生父親啊？”很艱難地把這話說了出來，樸鍵初就感覺到全身一軟，仿佛全身的力氣都用在說這個幾個字上麵去了。
“對！”眾人齊齊附和樸鍵初，可以說除了月影楓之外，樸鍵初就是這個小團體裏麵的核心，不僅僅是性格年紀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是第一個認識月影楓的人，第一個深入了解月影楓的人，第一個毫無保留相信月影楓的人，所以在這個以月影楓為中心的小團體裏麵，大家都習慣在月影楓不在的時候，聽著他的意見。
“竟然會這樣啊！”樸鍵初豁然一歎，終於可以把自己心裏疑問一下子吐了出來，感覺別樣的輕鬆。
“難道你不知道嗎？”金正雄一聽，有點不可自信地叫了起來：“難道一點點都沒有感覺到嗎？”
為了表達出這點絲異常，金正雄甚至是兩隻手捏在一起，形容非常小的一點。
樸鍵初首次沒有和金正雄打對台戲，而是點了點頭：“我們認識時間是很長了！雖然說長，但也是在他們兩父女搬到這裏開始的。平時楓是怎麽對初音的，你們都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會猜得到原來楓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願意打官司吧？”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後，樸鍵初都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對月影楓的認識。
深情的男人？對女兒無怨無悔付出的好父親？一個很好的鄰居？或許都有吧。回憶了一下和月影楓當初認識的時候，那張還略帶青澀的臉卻已經背負了這麽重的背包，樸鍵初隻能夠說，自己不後悔當初幫了月影楓一把，因為這樣而認識了一個值得用一輩子去相交的人。
“可能他也是怕初音知道啊！”美惠太太雙眼望著桌麵怔怔出神，起初拿到錄像帶、知道真相的喜感已經**然無存，有的也隻是剩下深深的悲哀。
一想到月影楓背負了這個秘密整整十年，而且現在還是麵對愛人父親的指責、歌迷的不理解甚至是當初自己等人的誤解，一切都為了守護那兩張笑顏，即使是像美惠太太這樣以為眼淚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眼眶的人，也不禁紅了眼睛。
“而且楓在讓我進這個家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住在一起了。那就是……一家人了！”
說完這句話，美惠太太低下了頭，鏡片浮上一層水霧。
再一次電視機定格在那一霎的琉璃，悲傷的氣氛慢慢從大家的心間蔓延開來……
“為什麽啊？”一聽到月影楓竟然說不用上前擁抱初音，不要說車裏惠，就連門口的慎珍珠也大叫了起來，估計要不是身邊的老師拉住她，估計她就衝進來直接給月影楓一拳了。
因為她不僅是初音的老師，更是初音的姑姑，初音媽媽的閨中好友。
月影楓嘴角含著一絲笑容，慢慢走向那個唯一還戴著頭套的孩子，“初音，出生的時候體重是4.4斤。雖然說上一年才出過水痘！不過身體還算健康。學習成績雖然不說非常拔尖，但是數學卻是出奇地好，因此也掌握了家裏的財政大權。喜歡的食物是我做的恐龍蛋，討厭的食物是青菜。自稱是節儉少女，不怕蟲子！但是卻因無法理解蛇沒有腳也可以動的這個事實而感到害怕。”
看到月影楓站在初音的麵前說著這番話，車裏惠忍不住小聲地打斷月影楓：“月先生！”因為她有點不理解月影楓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就是為了表示自己很理解初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必要了啊！因為他已經把初音猜出來了。
這不僅僅是車裏惠一個人心裏是這樣想的，就連門口圍觀的老師裏麵也有不少人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這簡直就是作秀嘛！”看著月影楓的背影，慎珍珠惡狠狠地瞪了月影楓一眼，出盡風頭了。
其他老師聽了，也有不是讚同地點了點頭，實在是有作秀的嫌疑。
但是月影楓下一句話卻讓全場人都差點沒跳起來。
月影楓雙手放在膝蓋上，整個身子半蹲了下來，雙眼已經和眼前的小女孩的目光平視，嘴角含著一絲充滿感謝的笑容，“謝謝你！你也不是初音！”
月影楓的話無疑是引起了全場老師們之間的轟動，就連車裏惠臉上也適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是其他被月影楓排除坐下來的小朋友臉上沒有半點驚訝的樣子，看來月影楓是說對了。
不會吧。小朋友們的表情，車裏惠也都看在眼裏。她緊緊盯著最後一個還戴著頭套的學生，都不用她說話，就看到那名孩子自己把粉紅色的頭套摘了下來。
那是一張不屬於初音的臉。那女孩車裏惠是認知的，叫李珍嬌。曾經非常討厭初音。而現在是初音的好朋友之一。
那初音在哪裏？為什麽會這個樣子？這是看到李珍嬌之後，所有老師腦子裏麵的唯一想法。
而月影楓接下來的話卻為她們解開了疑惑。
“喜歡猜謎語，卻又爭強好勝。”月影楓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讓這個堅強的男人聲音帶上了一聲哽咽，不再掩飾自己那堅強的一麵，讓自己的脆弱肆意地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也展現在自己女兒的麵前。
“不過，因為她也不喜歡耍滑頭，所以還留了隱藏提示！”
“提示？”車裏惠那是一個吃驚，小嘴都張得開開的，因為初音交給月影楓的那封信，自己可是看了N遍，一點線索都發現不了，但是月影楓卻說了有隱藏提示。
提示是什麽？這是所有人聽了月影楓這樣說之後，唯一的想法。
月影楓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四周坐在地上的小朋友之後，才嘴角上翹地解開答案：“號稱有二十個人！其實這裏隻有十九個而已！”
聽到月影楓這樣說，大家都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去數一下房間裏麵的小孩子，而趁著這個空擋，月影楓轉個身，慢慢往後走去，嘴裏還不停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哆啦A夢裏麵的強夫。興趣是用豬豬錢罐來存錢以及釣魚。夢想是想看粉紅色的海豚和繼承我的花店。”
“真的是隻有十九個！那初音在哪裏？”雖然和初音已經串通好，但是車裏惠實在是沒有想到初音自己最後還設置了一道題。
車裏惠轉身一看，隻看見月影楓站在教室後麵的雜物櫃麵前，心裏便一動，因為課室現在可以說是一目了然，如果初音真的是在教室裏麵的話，也就隻有那裏了。
“不會吧！”車裏惠忍不住衝了上去，想要解開雜物櫃麵前那道布簾，看看初音是不是就在裏麵，但是走兩步，她卻停了下來，因為這工作不應該是由她來做的。要做也是眼前的長發男子，初音當之無愧的父親——月影楓來做的。
這不僅僅是車裏惠這樣想的，就連圍觀的老師也是這樣，從最後一個孩子也把頭套摘下來那刻發現並不是初音後，大家都才明白到月影楓那番話並不是一個勝利者的勝出宣言，而是一個父親對女兒全部理解的證明，是一個父親在向女兒表達他對她的愛。
“她應該聽見我的話了！”
看著那道嚴嚴實實的布簾，月影楓微聲地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麽？”
車裏惠的疑問也是所有人疑問。
“父女之間，就好像是兩塊磁鐵那樣吧！我當時就覺得她不在我的眼前！”看了一眼十九個小朋友，月影楓又把視線放回到布簾上麵繼續說道：“初音很開朗，一點也不怕生，和誰都能做朋友。雖然看起來很大大咧咧，其實很懂別人的心思。她是一個善良的孩子！雖……雖然沒有媽媽，可是卻從不因此而抱怨給大人添麻煩。雖然是父女，可是有時候就好像朋友一樣。”
說到這裏，月影楓已經感覺自己快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了，聲音已經帶著比較厚重的哭腔，房間裏外的人都可以聽得見。
聽了月影楓這番話，眾人都黯然地低下了頭，此刻他們如果再不體會月影楓對初音的愛就是傻子了。就連慎珍珠的雙眼都蒙上了一層水汽。
這個混蛋說這樣的話幹什麽啊！不過……不過……真的是很羨慕琉璃啊！
布簾突然一陣浮動，一隻帶著淚水的小手伸了出來，把簾子拉開，露出裏麵那張滿臉淚水的小臉，圓圓的臉，短短的頭發，大大而明亮的眼睛，那就是初音了。
“就是把你放進我眼裏也都不會痛，因為你就是我的眼睛！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一句話去讓所有人心裏不禁泛起了酸意，這就意味著這對父女要……
“爸爸，那我真的要……”初音看著月影楓，淚水不住地往下流淌，但是此刻看著月影楓眼神沒有悲傷，有的也隻有是不舍：“進到你眼睛裏去了哦！”
“嗯！”月影楓伸手往自己的眼睛裏麵指了一下，但是淚水卻也往下滑落。堅強的父親終於在女兒的麵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麵。但可能就如同樸鍵初說的那般，偶爾讓女兒看到作為父親脆弱的一麵，或許可以更讓女兒明白到自己的心意。
半蹲下來，對著初音，依然保持指著自己眼睛的動作，月影楓微微一笑，笑中帶淚。
初音也伸出手往自己的眼睛裏麵指了指：“爸爸你也會進到初音的眼睛裏麵去的！”
僅僅是四目相對，父女之間彼此的感情都已經知曉了。
“這次又是爸爸贏了！”初音的聲音帶著濃烈的不舍和如願以償的幸福，讓人聽不不禁為之心碎。
為什麽？為什麽父親是這樣愛著自己的女兒？還會舍得讓她離開？這是所有人最後的疑問，但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沒有的事！根本就沒有什麽贏不贏的！父女之間是沒有輸贏的！”
“爸爸！”
初音一聽，頓時再也忍不住了，撲進了月影楓的懷裏，緊緊地抱著月影楓。
月影楓抱起初音，感受到衣領一陣濕意，那是初音的眼淚，月影楓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初音的後背，看了一眼低著頭擦著眼睛的車裏惠以及十九個小朋友，以及門口的一眾老師，月影楓真誠地說了一聲：“謝謝你們！”
“謝謝大家！”初音也抬起頭，看著大家，露出了笑容。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兩父女的身上，竟然給大家一陣耀而看不清楚的感覺，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並不是因為陽光，而是因為那對父女比陽光更耀眼的笑容……
眾人默然，是啊！父女之間的打賭是不會有勝負的，月影楓和初音給他們上了一課。
“我們回來了！”月影楓和初音兩個人手拉手走回家，卻發現家裏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怎麽可以這樣子的啊？家裏沒人，如果家裏被搬光了怎麽辦啊？奶奶！彥君！”月影楓都沒有說話，初音倒是嘟著嘴叫了起來，然後把鞋子一脫，就跑了進向後院，她怕肉球被偷走了。
“你先洗澡吧！我去對麵看看！說不定奶奶和彥君都在對麵！我過去看看，回來再給你做恐龍蛋。”看著初音重新煥發活力的背影，月影楓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好！”從後院傳來了初音的聲音，還有肉球的哀叫聲，看來肉球又在初音的手上慘遭揉虐。
“啊！你們都在啊！咦！還有兩個想不到的客人哦！今天就留下來吃飯吧！”推開咖啡店的門，月影楓發現了大家都在這裏，而且還注意到了金泰妍和鄭秀妍，便小小地打趣了一下。
但是月影楓很快就發現氣氛不是很對勁了。因為整個咖啡店裏麵都彌漫著一種叫悲傷的氣氛，看到每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滿憐憫和諒解，這讓月影楓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和初音和好了！她也願意去外公那裏！問題都已經全部解決了！”月影楓還以為大家是因為初音的事情，所以便笑著把自己和初音和好的事情說出來，希望大家不用擔心。
但是月影楓沒有想到自己不說還好，一說空氣中的哀傷都增加了幾分，每個人心裏的不忍都全部浮現在臉上，金泰妍和鄭秀妍更是發出了小聲的飲泣之聲。
此時坐著的美惠太太猛然站起來，轉過身眼鏡片浮現一層水氣，慢慢地走到月影楓的麵前，伸出手把有點不知所措的月影楓摟進懷裏，說出了一句讓月影楓有點不明所以的話：“孩子！你受委屈了！”
月影楓還是有點不明所以，但是被美惠太太摟在懷裏後，為了遷就美惠太太就忍不住調整了一下姿勢，立刻就發現了美惠太太身後的電視機，上麵定格著琉璃的笑顏……
下一刻，月影楓愣住了，終於明白到大家眼神那是什麽意味了。
“大哥！”劉彥君哭著走上來摟著月影楓，還有金正雄、樸鍵初、善美夫人，每個人都緊緊地摟著月影楓，希望自己可以慰藉這支離破碎的長發男子。
楓，你受委屈了。
不知道為何，月影楓感覺自己的視線已經變得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