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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玉洛駐足凝望著媛薑的背影,若有所思。

心惠走上來,低聲提醒:“八姑子,天色已晚,咱們該回了。”

“嗯,咱們走吧。”玉洛收回目光,腳步沉重地回了瞻洛苑。

麵對媛薑孤立無助的求援,玉洛很想相幫。可一想到那巴豆的厲害,便打消了念頭。她總覺得媛薑之前在大司農府做客,發生過什麽不愉快之事。但媛薑不說,她又不便相逼,何況她也希望事情並非如她想的那樣糟糕。

第二日早膳時,媛薑並未有什麽異樣,如常來了蓼莪堂給柯氏請安,又用了膳。之後於辰時出發之際,媛薑也照舊打扮整齊,跟一眾小姑子們坐車去了大司農府。

隻是在登車之時,媛薑的腳步還是略顯遲疑,和心事重重,眼裏也多了些忐忑與不安。

柯氏倒是精神頭十足,半點也看不出懷孕多日的慵懶不濟樣子,興致高昂地亦登車跟行。

卻在登車之際,有意無意地朝媛薑處瞟了幾眼。

玉洛就留了心,總覺得媛薑的異常跟柯氏脫不開關係。

翟傅母一如往常般,不遠不近地綴在玉洛身後,亦跟隨前往。

由於大司農府也位於步廣裏,況且文薑又是自家姊妹,柏氏眾小姑子們便每人隻隨身各帶有一位貼身大婢,玉洛照常帶著心慧出門做客。

但大郎主柏宮卻是不放心,因著前些日子八姑子的綁架一事,柏宮便加派了人手,一路部曲家兵護衛著幾輛清油軿車,簇擁著到了大司農府。

此時大司農府高大的石闕府門外,早已停了一溜的各色軿車,西平侯府的車馬一到,立時有僮仆小廝上前,引領眾人進府,車駕則又有人安排不提。待眾人行至二門處,又有健碩的傅母迎上前來,帶領著眾人進了內院。

鑒於有翟傅母的緊迫盯人,玉洛也不好太過放肆,可也將這大司農府大致打量了一番。

漢家故事:大司農掌諸錢穀金帛諸貨幣。郡國四時上月旦見錢穀簿,其逋未畢,各具別之。邊郡諸官請調度者,皆為報給,損多益寡,取相給足。

意思是:凡屬錢穀租稅等財政收入和支出,都歸大司農掌管。

就連此時的啟蒙讀物《急就篇》裏也有說到“司農、少府國之淵”,隻是司農少府各

有分工不同,司農領天下錢穀,以供國之常用;少府管池澤之稅及關市之資,以供天子。

也就是所謂的國家財政和帝室財政的區別。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司農掌管著“國家財政”,少府執掌著“帝室財政”。總之一句話,司農與少府職司二者,百物在焉,故以深泉喻之。

想見這大司農位列九卿之職的重要性了。

玉洛邊行邊思量著,先入為主地以為,這手握全國財經大權的大司農府邸,合該富麗堂皇才是,哪裏料到,觸目之處倒也簡潔樸實,半點沒有豪奢之意。

待隨著引領的傅母進了待客的昭華堂正堂,玉洛也未見到驕奢的痕跡,一路所見的婢子傅母,也都是整潔的葛麻布衣,並未有綾羅綢緞加身者。

不過,待她行至廡廊下,低頭看了眼廡廊下的地麵,才發覺腳下鋪陳的地板,卻是低調暗沉的酸枝黃檀。

雖然此時的大漢朝尚未流行各色家具,世人對木料也並未如此講究,但大司農府鋪就的地板,卻不顯山不露水地表明了其內裏的富足。

總歸是出了七皇子的牟貴人之外家,大抵還是上檔次些。

玉洛禁不住如是想。

此時,正堂門口早已候著一大群人。為首的一位身著絳地五彩葡桃文錦曲裾深衣,頭戴鑲紅寶石赤金步搖,臉色端莊的夫人,正眼含笑意地寒暄著:“……太守夫人能親自前來這小小的賞菊宴,我們老夫人都笑不攏嘴了!”說著話,便伸出手來,欲扶身形笨拙的柯氏。

柯氏嘴裏客氣著:“牟大夫人不必自謙,誰不知大司農府的賞菊宴由來已久,何謂小小之說!我才是一介小小的太守夫人,又豈能不來呢!”趁著大婢追雲為她脫下鞋履之際,柯氏便不著痕跡地避開了牟大夫人欲攙扶她的雙手。

以為她懷了身孕就不便出門做客麽?她就是要給旁人看看,她柯氏好著呢!非但之前能一舉誕下雙胞兄妹,如今也能行動如常,順利產子!

牟大夫人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身旁的牟二夫人,嘴角幾不可見地牽了牽:“瞧太守夫人說得哪裏話來!什麽小不小的,二千石的俸祿也算小的話,那我等夫人可就更加不入流了!”

當她們都是蠢笨的麽,聽不出她柯氏言外之意?她柯氏無非是彰顯,她之夫人稱號比之旁人的夫人稱謂更加的貨真價實!

二夫人的一雙丹鳳眼裏,就噙上了絲絲的不屑與譏誚,一雙飛雲入鬢的柳葉眉,更是毫不掩飾地挑了挑。

柯氏就有些尷尬,卻見機握住了牟大夫人尚未收回去的雙手,打著哈哈道:“牟二夫人多慮了!同為夫人,有什麽入流不入流的,左不過一個稱呼罷了。”便欲攜了牟大夫人的手,邁步入堂。

牟大夫人就看了看自己被反握住的一雙手,皺了皺眉頭,卻也不好在門口太過僵持,“二娣婦,快別多說了,老夫人還在堂屋裏等著呢!”便順勢熱絡地引著柯氏等一眾人等,進了正堂。

卻在轉身之際,有意無意地往落在後麵的玉洛方向覷了幾眼。

心裏卻禁不住撇了撇嘴:這個二娣婦,都到了這個歲數了,還不忘當年那檔子事兒!左不過一個繼室,能有什麽!當年沒能爭過素有閨閣女博士稱號的柯氏,嫁給柏氏四子,那又如何!如今跟二弟夫妻恩愛,兒女雙全,二弟對其專情得更是連小妻妾室都不曾添一個,就是身為妯娌的她們幾人,暗地裏也不知要豔羨多少呢,又豈是長年被夫君拋居西平偏隅之地的柯氏所能攀比得了的……

思及此,牟大夫人小心地看了眼柯氏高高隆起的肚子,眸露憐憫:都肚大如羅若斯了,還不得消停,依舊要拋頭露麵地為宮裏的那位主子奔走求告……

對於牟大夫人暗示的眼神,牟二夫人自然心知肚明。她不是不清楚,老夫人在屋裏等的正主是誰。

便挽起身畔一直未開口的牟三夫人的胳膊,亦笑著朝柯氏的後背高聲打哈哈:“三娣婦,還是太守夫人說得在理,入流不入流的,左不過一個稱呼罷了。哎,倒是太守夫人,不愧有閨閣女博士的稱號,見識就是非同凡響!”

轉過頭,又向著最後麵的玉洛溫言打著招呼:“這位就是柏氏八姑子吧?瞧瞧這模樣,這身量,傾國傾城貌也不過如此,三娣婦,你說是吧?”

也不待牟三夫人回話,又自顧自地道:“要說這傾國傾城貌,宮裏的皇後娘娘算是見識過了,沒料到,如今這柏氏八姑子,容貌更在……”一想此話不妥,便堪堪打住。

一直未言語的牟三夫人聞言,緊張地睇了眼牟二夫人,見其知機得快,便輕輕籲了一口氣,“是啊,二姒婦,咱們這些夫人入流不不流的,還真是一個稱呼罷了!要說名正言順的,還數眼前這位柏氏八姑子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