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洛眨眼:是啊,當時她一時激憤,是說過此話,可那也是無心之語啊。
如今為救出駱頌,說不得,再送一顆夜明珠給酈邑好了。
不由咬牙:“送就送!有什麽,一顆夜明珠而已!”
姬颯就順勢誇說,小王的洛兒如何如何大度,有氣量,豈會與跋扈的酈邑計較,等等之語。
卻在別過臉去之際,雙眸深處閃過一抹戾芒!
夫婦二人計議已定,便又回轉身至火災現場,處理起了善後之事。
此刻的永巷長侯覽,已然審問清楚了那禦婢司饌。原來這沐休殿走水,是細君鄉公主親手點燃。不,其實應該說是前六皇子妃周毓,不滿姬颯封鎖冷落自己,再加上司饌從旁煽風點火,說什麽六殿下如何寵愛那後娶的六皇子繼妃,周毓妒火中燒,便選在王府舉行燕飲之際,一把大火將沐休殿毀於一旦!
但,令周毓沒想到的是,隨著她這一把大火,她也親手將自己埋葬在了沐休殿,魂靈不知飄往哪裏遊**去了。而蠱惑者禦婢司饌,一見火勢大起,哪裏還顧得上自家小主子,撇下鄉公主,獨自倉皇而逃。
待司饌逃出生天後,才思及自家小主子,便一不做二不休,再跑到延章殿內,哭述鄉公主已死,妄圖撇清自己。
其時沐休殿的侍從護衛,皆被司饌打發遠了,待眾人發覺時,火勢已然不可控製,更找不到鄉公主。
直至姬颯現身,玉洛人工呼吸施救,細君才得以活命。
聽了永巷長的回稟,姬颯厲聲吩咐,將禦婢司饌發賣出去,永不許再踏入王府半步!
玉洛暗鬆一口氣:姬颯總算手下留情,沒有將司饌打殺了。
可被趕出王府的司饌,哪裏會有人要她,收留於她?自是自生自滅罷了。
到底於心不忍,玉洛便悄悄使心惠給被趕出府的司饌送去餅金十個。可心惠很快又夾著十金折返回來,還囁嚅地說,那司饌對王妃殿下送她的十金嗤之以鼻,狠命摜在地上,之後轉身傲然離開。心惠說時,又小心地覷了眼自家主子。
玉洛心下清楚,指不定那司饌又說出什麽難聽之言,心惠不好當著自己的麵學說,也是顧及自己臉麵的意思。
便命心惠退下,暗暗歎氣:總歸自己盡了心,司饌不受也無法,人各有誌,腳下的路還需自己走。
處理了沐休殿的善後,晚膳時,姬颯領著細君鄉公主來到孝文殿燕居之處,一家三口合體正式用了第一頓餐。這也是玉洛嫁入王府後,首次與細君及某王一道正式用膳。
恢複本尊的細君自然童言無忌,一派天真,但卻沒有過度爛漫,倒是頗具大家貴女的端正淑儀風範,又不失王室成員那天生的高貴之氣,顯見教養的很好。玉洛自是高興,與之相言甚歡。
送細君去了暫居的文華苑就寢後,某王笑著攬過玉洛,就要動手寬衣解帶。玉洛回轉身冷著一張小臉:“沐休殿都燒毀了,王上倒是好興致,還有心做這個!”
被大火付之一炬的沐休殿,想要恢複原貌,勢必還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貲財。近些日子,王府的財政剛剛有了好轉,若是重修沐休殿,才賺到的那點餅金顯然還不夠。
“洛兒這麽快便想到了修複上,果然是本王的賢王妃呐!”姬颯俯身香了口自家王妃,含笑道,“不過呢,洛兒這好意本王心領了。可這沐休殿本王不打算修複,本王的餅金還要用在正地方。”說著話,還朝玉洛睒了睒雙眸。
一提到餅金,玉洛的小臉便又是一冷:“王上近日倒是財源廣進,又開起了天香居!想必王上又會餅金如山堆了!”
姬颯就眸底含笑,用鼻頭蹭了下玉洛的額頭,許諾道:“好,本王曉得了。這天香居的十成中,洛兒還占兩成可好?”
見玉洛臉現明快,又道:“小王明日便讓私府長李淵與洛兒訂立合約,如何?”
“這還差不多!”玉洛展露笑顏,“嗯,王上此舉倒是提醒了洛兒,趕明兒,洛兒在富得流油的西市裏也開一家天香居分店,好好地大賺他一筆!”
某王就狐狸似地笑了。
玉洛卻不知,又防備地看了看某王,“到時用
洛兒的私房,全權獨家經營,旁人半點不得染指!”
想了想,似覺不妥,補道:“嗯,十成中要讓柏瓚得一成。不,不行,五哥定然不會答應!”又沉吟著:“……還是讓三房占二成的好,這樣三哥、五哥、六哥都有了餅金可分,嗯,就這麽辦。”
柏威都有了食邑二百戶的柏亭侯爵位了,柏瓚怎麽地也不能比柏威差吧,有一份穩定的收入還是有必要的。柏瓚總歸是要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的,她這個八妹送幾位哥哥一份禮還是要得的。
某王曉得自家王妃跟三房幾位郎君走得近,自然沒有話說,便附和著頜首,還誇說洛兒分店這主意好,日後不妨再開幾家,餅金自會滾滾而來,屆時,隨手甩她司饌十個餅金更不在話下!
玉洛就斜睨了眼姬颯:連這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腦筋倒比她這個出主意的還要活泛。
入夜,夫婦二人歇下不提。
隔日,位於南市的天香居,並未受王府沐休殿走水的影響,照常開業。受邀赴宴的頭一日嘉賓,這回自然不能兩手空空地前來白吃白喝,皆帶著禮金參加了開業慶典。
長公主酈邑,這回沒有現身,駙馬楊邑侯倒是帶著豐厚的禮金前來祝賀。席間,還有意無意地提了提,他早前送給六王妃殿下的胭脂紅翡玉佩。
玉洛這才憶起,自己尚未出嫁之前,參加的牟府**宴,師吾與牟二夫人都有送的胭脂紅翡。
一塊是牟二夫人的胭脂紅翡手鐲,一塊是這師吾的胭脂紅翡玉佩。
而二者又同出於一塊玉料之上。
裏麵還含有柏徵、牟二夫人、師吾的親爹三人之間的情感糾葛。
楊邑侯此意無非是提點玉洛,要她感念當年之事,記得求到酈邑之時,別忘了也給媛小夫人美言幾句,好令酈邑不再為難媛薑。
這便是拿人手短的後果,收了人家那麽貴重的禮物,豈有不為之辦事之理?
其實師吾多慮了,即便舊事不提,玉洛看在媛薑的份上,也會幫著說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