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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搓揉著手腳,四下裏看了看,問柏瓚:“五哥,你翻翻袖袋,看有沒有打火石,萬一他們沒搜到呢?”那他二人就可以攏一堆火,烤著吃麥粒了。
柏瓚也是不死心,當真翻了翻袖袋,又將裏懷摸了遍,哪裏有丁點物事?
當下氣道:“連郎君的帕子也摸了去,好不小氣!”
玉洛站在麥粒堆上,突然想到一事,口氣便有些吞吐:“五哥,小妹想跟五哥打個商量,不知五哥能否答應?”
柏瓚聽著玉洛小心翼翼的聲調,當即笑道:“八妹何須如此小心,但說無妨!”得知了馬鐙,柏瓚心情好到爆,是以爽快應了聲。
“那五哥是答應了?”黑暗中,瞧不太清,但玉洛還是往柏瓚的臉上瞧了瞧。
柏瓚太息一聲,“好,無論何事,五哥都答應八妹。這下總行了吧?”
玉洛便小小聲地說了,末了又叮囑一遍:“五哥千萬記得是你的主意,別說是我。”
柏瓚卻是不解,“八妹,若是傳開來,對你的閨譽可是大有好處,怎麽八妹卻……”
“五哥不想想,我一個女子子,豈可想到那上麵去?五哥,若是萬不得已,最好還是別讓馬鐙過早見光。”
柏瓚一想也是,便答允了玉洛。
玉洛又與柏瓚約定,待馬鐙做好,柏瓚要負責教會她騎馬。
一塊石頭落了地,玉洛也心情大好。盡管被困穀倉中,又不知綁架者底細,但二人好似看見了曙光就在前頭。
就在此時,石門外有了響動。
一個不滿的聲音罵罵咧咧道:“好你個豎子,讓你守著,你他娘的倒睡著了,連口水都流了一地,做黃粱美夢呢吧?”就聽好大的“啪”的一聲,像是拍在了腦袋上,“……做了也白做!你小子給老子精神點,要是出了什麽岔子,你小子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嘿嘿,李頭,您輕點,看手疼。小子哪敢做什麽黃粱美夢,就這天陰的,還不來場大雨給澆個落湯雞!”
“你小子倒是會說話,不過也是
,這天陰沉的,怕是有的一場大雨了。他娘的,旱了這許久,下他個幾日幾夜才解渴呢!”
“……噢,對了,叫你小子一打岔,差點忘了正事!裏麵沒什麽動靜吧?”
“沒……沒什麽響動,要是有動靜,小的哪能睡過去……”說完,似覺不對,連忙又道:“李頭,您說,裏麵的幾人若是醒來,不會嚷著要吃食吧?”他是餓怕了,剛剛飽食了一頓,這才守著守著睡了過去。
就聽又是一記大力的啪的一聲,“你小子腦袋沒灌水吧,倒還有閑心惦記著盜馬賊的吃食?你小子端著誰家的飯碗不知道,擱這裝善心!你小子給我走走心,別假哭耗子裝好人!”
“是,李頭教訓的是,小的記住了!不過,李頭,那穀倉裏,可是堆滿了麥粒……”下話他沒敢說,要是餓急了,烤熟了吃也是美味呐!
“說你是豬腦都高抬了你,你小子是想說烤熟了麥粒吃?切!你小子也不想想,盜馬賊身上還剩下什麽?想生火,他也得能生起來!漫說他沒有打火石,就是有,你當二郎主是吃素的,敢放心大膽地把賊人關進穀倉裏?那可是用一車車餅金從柏塢換來的,你當二郎主舍得?”
然後,聽得又是啪的一聲脆響,“說你是豬腦就是豬腦!你躲什麽躲,老子能吃了你不成?”
“小的沒……沒躲,小的這不是想問,二郎主那是什麽意思嗎?”說著,似是往前湊了一步,李頭很滿意地“哼”了聲。
“嗯,你且近前,老子教你個乖,那是二郎主有意為之,故意讓那幾個盜馬賊看得見吃不著,吊胃口的!小子,學著點,敢打汗血馬的主意,就是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那,李頭,小的就不明白了,後兩個盜馬賊給關進穀倉是吊他胃口,前兩個可是……也給關進穀倉裏,那也是吊胃口的?”
啪的一聲脆響再次響起,“說你是豬腦你還真是啊,你小子也不想想,不把前麵兩個也說成是盜馬賊,怎好滅口?若是留下活口,如何得了那兩匹寶馬?聽二郎主說,一匹是汗血寶馬血影,一匹是赤狐,可都是世間難覓的寶馬良駒啊……二郎主當真好計謀!就是後麵兩個
小的不知死活,非要趕著來湊趣,這可怨不得旁人,得,二郎主隻好成全他們,一並做了!”
接著就是一陣沉悶的笑聲,和討好的附和聲……
原來竟然是……這樣!
玉洛嘴巴張成了O字型,眼睛也睜得圓圓的,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這是要命喪黃泉了!
且還累的柏瓚也跟著陪死!
她之懊悔之心如滔滔江水,滾滾向前,直直地拍向了柏瓚。
柏瓚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不過他想的卻是:這穀倉裏居然還有兩個人!
而他二人竟然毫無知覺;
還說了那麽多的話!
柏瓚這一驚非同小可,當即反應過來,也不管玉洛看不看得清楚,立時朝她以手做噤聲狀,然後四下裏察看。
還未待柏瓚找到蹤跡,便聽到石門外又響起一聲喝問:“你二人不好生做事,因何發笑?”
“二郎主您來了,小的們沒笑什麽,小的正說著二郎主好計謀,用一個盜馬賊的名聲便打發了他們,二郎主端的是好謀算啊,小的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是李頭的一通諂媚拍馬屁。
“好了,莫要大聲說笑,今夜都打起精神,看緊點,別出了紕漏。等過了今夜,你們便輕鬆了。李頭,裏麵可有異常?”
“回二郎主,穀倉裏什麽響動也沒有,消停著呢,估摸著都挺屍呢!二郎主放心,前院後院望樓上都加派了部曲,這穀倉又地處偏僻,再也是想不到的所在。小的們今夜定會牢牢把守,諒他插翅也難飛!”
“嗯,好……李頭,將石門打開,我要再確認一下。”
玉洛在聽到二人對答之初,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怕這個二郎主進來穀倉。
事情如果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這就是著名的墨菲定律。
根據墨菲定律,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玉洛眼下便遇到了經典的墨菲之定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