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嘿嘿笑著,大聲說著“沒啥事,陳所等著給你們接風洗塵”,毫無征兆地擁抱起了薑子民。

薑子民對這種浪漫的做法著實不習慣,不過卻從他肩膀上察覺到了一絲力量。

他們往龍吟坡走的路徑,是沈久遠和薑子民琢磨了好一會才研究出來的。

首先從這裏開向紅鬆河,一直往上走到源頭,然後從三道溝上去,再往西北方向開。

至於三道溝再往上走,也隻是看運氣了,沈久遠隱約記得得過兩座大山頭,龍吟坡在海拔1800上,遠處看是個拔地而起的大山,坡度很大。

這個季節,再加上突然發生了地震,肯定難走著呢。

這些想法,爭強好勝的劉星赫全都同意了,他從員工手裏接過了一把大砍刀,背起了背囊,毫不掩飾地說:“不少土製炸彈,場子裏老匠人做的,不會幹別的用,咱就用了保護自己。”

這會是晚上九點多了,遠處林場的很多人還在忙著收拾坍塌的房屋,他們在模糊的極光照耀下,駕車朝著紅鬆河開去。

東風牌卡車馬力大,地盤高,最適合這種複雜的路況,丁凡開著,薑子民、劉星赫、沈久遠坐在後麵。

人人裹著林都送來的黃大衣,劉星赫點上了酒精爐子,三個人圍在一起,聽著外麵呼嘯的寒風,倒也不覺得冷。

他們誰也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丁凡坐在駕駛室裏,不時地看著薑子民給他畫好的地圖,慢悠悠地朝前開著。

他似乎喜歡這種挑戰大自然的感覺,一想起龍吟嶺來隻覺得渾身動力十足,不管能不能救人,一旦看看那個滿是驚險的地方,也不枉此生。

大約也就十點多的時候,劉星赫催著他們吃東西。

薑子民和沈久遠也不客氣,什麽牛肉幹和盒飯,拿起來就吃,活生生把所有東西吃光了。

劉星赫聽著外麵有動靜,跑到後麵掀起簾子往外看了看,擔心地說:“咱是不是得有人值班?三班倒,省得叫壞人拿著槍一窩端了。”

沈久遠眯著的眼睛懶洋洋地睜開了,不屑道:“睡覺,睡覺,要是開槍先打丁總,要是非打咱們,值班有個毛用,都是人家的靶子,要是那樣他們就不綁架我的大美人了,這是約架。”

劉星赫眼見他說得怪怪的,一下子著急地問薑子民:“小薑,老沈說的什麽屁話啊,那樣咱報警不就行了嗎。”

薑子民可沒回答他,因為已經睡著了,發出的鼾聲此起彼伏的。

劉星赫佩服薑子民的定力,也隻能蜷縮在大衣裏,慢慢地閉目養神。

薑子民睡得很香,睡夢裏見到了老爸薑守成,薑守成躺在冰天雪地裏,含笑地看著他……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地醒了,睜眼一看,黑暗中的車裏到處都是冰雪,自己腳都凍麻了。

他輕輕地活動了幾下,感覺車子速度很慢,醞釀了會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掀開駕駛室方向的簾子,大聲責問丁凡:“幾點了?到三道溝了嗎?”

丁凡迷迷糊糊地開著車,聽他問話了,一下子刹住了車,抬頭望著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建築物,探著頭往前麵看去,但見前麵引路的向導竟然沒了。

他這才從迷糊中冷靜了下來,驚得滿頭都是汗珠子,扭頭喊道:“這是什麽地方啊……不是你弄的狐狸引路嗎,我一直跟著呢。”

薑子民聽出了異常,心裏想了想,應該是淩晨四五點了,要不自己也不會凍得這麽嚴重。

他沒顧得上別人,跺了跺腳,提著槍就下去了。

極光照耀下,他抬頭看了起來,腳下是山坡,都快到一個山頂了,巨大樹木遮蔽下是個古堡樣的建築物,它被厚厚的冰雪覆蓋著,一個黑乎乎大門正對著這裏。

這根本不是三道溝,三道溝他聽說過,是有三條大溝的。

盡管有心理準備,他還是大吃一驚,不過很快冷靜了下來。

這功夫,沈久遠和劉星赫也都過來了。

他很是自然地問起了丁凡:“你不是大城市來的嗎,什麽向導啊,遇到鬼了?別告訴我還是個女鬼,你丟魂了,遇到鬼打牆了。”

丁凡重重的拍著腦袋,似乎很難受,有種異樣的感覺,部分神經不受控製:“從紅鬆河源頭上上來,就往三道溝開,按地圖上走的,過了最後那條大溝,路可難走了,前麵就出現了一個大狐狸,眼睛發綠……”

從遇到這個狐狸之後,丁凡開始還驚嚇得夠嗆,後來發現這家夥就是在前麵領路,隻要他走錯了,這家夥就出現在前麵,走走停停,引著他開到這裏來了。

隱約看到古堡門口寫著幾個大字:“千古秘藏聖龍泉”

沈久遠輕聲念了出來,猜出來林曉菲可能在裏麵,他嘿嘿笑道:“媽的,就是要約一架,贏了的活著回去,死的的……”

薑子民不等他說完,隨心地說道:“輸了的跟我爸一樣,從山裏滾出去,或者悄無聲息地死掉,山中瑰寶全部交給他們,他們隨心所欲,占據一片山河。”

沈久遠掃了眼劉星赫,有些高深地說:“劉總,該攤牌了吧,東歸犯罪集團當年橫行一時,喪盡天良,那是你老爹那個渾蛋領著幹的,他們害死了薑守成,現在準備幹掉我倆,隨後所有林政人員,都跟陳子信似的當個睜眼瞎,這片地方還是你們的!”

這麽長時間以來,劉星赫都是跟著老爹的計劃走的,財富積累的越來越多,很多自然都是灰色收入,眼見大事臨頭了,自然熱血爆棚。

這一路走來,韓月半操縱著一隻狐狸引路,就是要把他們引到這地方來。劉星赫自然明白,劉猛不著急幹掉他倆,而是要他們說出聖龍泉的核心秘密。

他掏出手機試了試,發現極寒天氣下電池還剩一個格,就跟劉猛打了過去:“老爹,薑子民是條漢子,我替他說了吧,怎麽鬥都行,先別把那女的幹-死……”

古堡裏一個類似於總統套房的房間裏,厚厚的玻璃正好對著這裏,劉猛也不知道待在了什麽地方,聲音幽幽地說:“告訴小崽子,人早就回去了,他要是個膽小鬼,往回跑也行,我保證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