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黑狼山就像一頭怪獸的脊背一般,韓佑站在臨時搭建好的箭塔上麵,才看到黑狼山在夜晚真的像一頭黑狼趴在地上。
韓佑搞不明白為什麽要專門建造箭塔?
這玩意對防止黑狼山上的盜匪有什麽用處?
難道是等人來了以後,站在這上麵放箭?
可是特麽的來的一千五百名壯丁中,就沒有幾個手裏有弓箭的!
為數不多有弓箭的,都是幾大家族的人,韓佑帶的二十多人手裏隻有從縣衙買的刀。
根據馬時任所說,箭塔這玩意是兵書上說的,必須要建造的。
可以防止盜匪夜襲,等到兩軍陣前的時候,還能給那些沒見過世麵的盜匪一個小小的震撼!
對於馬時任的高論,韓佑舉雙手讚成。
畢竟打盜匪又不是打秦軍,乾軍的,搞什麽偷襲之類的戰術。
平推就好了嘛!
不僅僅有箭塔,還有糧倉,糧草的位置就在主帥營帳旁邊,以及軍械庫等。
據說配合馬時任指揮建造的是新上來的縣尉,也是之前的團練教頭,精通於奉承所有愛好武學的文官。
此時已經是三更天了,自己偷偷傳信給李二的消息,李二應該收到了吧?
差不多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約定的時間。
韓佑剛往回走,一個白白胖胖的肉體就迎了上來,韓佑眨了眨眼,這不王家主嗎!
“韓公子讀書頗豐,又在箭塔觀望許久,想必是找到了進攻黑狼山的方法了?”王家主戲謔的看著韓佑。
韓佑微微一笑,李窮急忙勤快的給韓佑披上外套,笑道:“王家主此言差矣,聽聞王家主祖上曾經跟隨著太祖南征北戰,想必王家精通兵略啊,此戰能否一戰定乾坤,都要看您王家主的了!”
果然,王家主聽到這吹捧的話之後,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不禁開始捋著胡須洋洋得意:“當年家祖追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家祖為太祖皇帝守夜,太祖皇帝半夜起來見家祖麵對寒風站立猶如鐵朔,還曾親手拍了拍家祖的肩膀!”
韓佑咂咂嘴,然後朝著京城方向拱手道:“未曾想王家起初竟然被太祖青睞,在下白日多有魯莽,還請王家主見諒!”
王家主麵色潮紅,哈哈大笑道:“知道便好!”
韓佑繼續乘勝追擊:“王家先祖既然頗受太祖青睞,想必王家能文能武,就是明日一早的進攻,恐怕就要仰仗王家打先鋒了!”
“太祖看到王家時隔二百年還能如此驍勇善戰,定會降下福澤的!”
韓佑說完之後,就哈哈大笑著離去了。
留下王家主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
“家主,要不要找個機會?”王家主旁邊的老人用手在脖子間畫了畫。
王家主冷笑一聲:“放心,早就吩咐下去了,等到明日縣令下令進攻黑狼山,我們的人會趁著亂軍殺了他!”
王家主才不管韓佑有多少背景。
就算你是柳家的女婿又能怎麽樣?
到時候死在亂軍之中,柳家又能說什麽?
韓佑回到帳篷沒多久,馬時任就派人把韓佑叫過去。
還是商量如何進攻黑狼山。
“隻需要派遣一支斥候,把黑狼山上的盜匪引誘到屁股溝一帶,而後我軍在屁股溝埋伏,等到盜匪一到,便合圍而上,五百盜匪不過轉瞬之間可滅。”馬時任指著地圖,一副指點江山的做派。
韓佑極為讚同,鼓掌慶賀,王家主在一旁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因為在馬時任所說的斥候,就是他王家人!
“不知道王家主覺得如何?“馬時任看著王家主問道。
“如此甚好!“王家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他不甘心自己的人被馬時任用來送死,但他也沒辦法反駁馬時任,現在被韓佑搶了風頭,他隻能忍耐!
“不知道王家主可願意帶隊前往黑狼山?“馬時任問道。
“那是自然!“王家主咬牙切齒道。
韓佑聽到王家主答應的很爽快,臉上露出喜悅,笑嗬嗬的說道:“如此最好,到時候韓某在此恭祝王家主旗開得勝!“
“多謝韓公子吉言。“王家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韓佑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就在眾人以為謀略的差不多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急報,說黑狼山的盜匪夜襲了!
眾人臉色大變,馬時任立刻召集人馬準備迎敵!
夜幕下的黑狼山,黑漆漆的一片,偶爾有幾顆星星掛在天空,月光灑落在林間,顯得有些淒涼。
黑夜裏傳來幾道慘叫聲,緊接著一群人從樹叢中衝了出來,朝著馬時任所在的營帳衝去!
營帳內的燈火被點燃。
“賊子休走!“
“賊子留步!“
“衝啊,保護縣令!“
馬時任的親衛隊長一聲怒喝,身形一閃擋在營帳之前。
盡管晚上蒙著麵,但是韓佑還是依稀看清楚了來人赫然就是李二。
兩人簡單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李二就帶著人繼續衝殺。
李二等人都是訓練有素,這次下山看著隻有二百多人,但足夠把一千五百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兵丁打亂。
韓佑給李二他們的命令,就是把這些人打亂,能不殺就不殺,如果非要殺人,就認準穿著各色家族服飾的。
所以,王家主在玩命逃竄的時候,自己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李二就跟狼見到肉一樣,就抓著王家主不放手。
“保護家主!”王家人奮力大喊!
這次王家帶來了五十多個人,短時間內竟然被砍掉了十多個!
這讓王家主心疼不已。
馬時任坐在營帳中都已經嚇尿了,看到那些盜匪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尿意才逐漸減退,感覺自己開始慢慢掌握身體的主動權了。
“賢弟啊,這些盜匪是要走了?”馬時任看著盜匪追著王家主一路往外跑。
韓佑歎口氣道:“王家平日裏逼迫百姓過多,而縣令大人剛上任不久,這些盜匪其實也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自然是有仇的報仇,追著王家主打也正常!”
“哎!”馬時任聽到韓佑說這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早就聽人說,對待百姓不可逼迫過甚,這些鄉紳怎麽就不聽呢?”